第一百零九章 不對勁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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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邊有清風拂過,青衣道子端坐翠茵,低眉垂目,音若珠玉,又似清泉流響。
空氣中的溫度剛剛好,又帶了些許微涼的水汽,正是午歇的好時候。
盛霂泛起了迷糊,卻是記不大清若葉蒼風到底說了些什麽,揉了揉眼睛,隻見到他合上了手中的青皮書後,整個人又鬆垮了下去,單手托腮,對著自己笑意盈盈的。
沉甸甸的一顆心莫名輕上了幾分,渾身上下舒爽了許多。
她似有所悟,上前行了一禮道“謝過青風先生教誨。”
“不客氣,有些時候呢,記不清東西也是種好事情。”若葉蒼風眼底翠色暗湧,語帶深意。
“現在,我們算是扯平了,你沒錯,我也沒錯,我們都沒錯。”
他伸手指向湖中的滑翔翼,“那個玩意,等負責管轄這一塊的霍恒、霍教習回來,我再想辦法給你撈上來。”
撈上來要是沒壞再好不過,壞了就交給柳院修習器之一道的學子修補,反正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錢,故而若葉蒼風說得好生爽快。
盛霂這會子覺著吧,無蹤塔除了那群隻會瞎算和胡說八道的神棍外,剩下的教習,可能還是很有點東西的。
瞧瞧,瞧瞧,這為人,這處事,她想生氣都不行了。
對比起來,那群神棍是幹啥啥不行,秘境門口坑蒙拐騙撈錢第一名。
“說起來,你沒事幹,跳崖幹啥呢?”若葉蒼風臉不紅心不跳地接受了應得的感謝,有些好奇。
因著這事,盛霂也是鬱悶“我要去塔的第一層,可山上的傳送陣沒反應。”
“怎麽可能沒反應?”
若葉蒼風接過她遞來的地圖看了一眼,心下微震,“小岩給你的?他帶你過來沒去司律閣登記過麽?”
“司律閣?”
耳邊出現了新的地名,盛霂驚訝道“先生也認識我家兄長麽?”
不得不說,自家人知自家事,自身的年齡情況特殊,在外邊,她還是很曉得分寸的。
被人正兒八經喊先生,若葉蒼風心下竊喜,隻見他笑了一笑,洋洋得意道“那是自然,我可是他的數科教習。”
還是塔裏最最最年輕的教習,還順帶著給無蹤塔未來的繼承人教點術法,獨一份的。
不是人人都能有這份殊榮的!
很好,很自信。
想了想褚岩的算術和術法水平,盛霂頓時啞口無言,她是不是該收回前麵的話。
但是吧,先生可以,學生不行,這種可能性也是存在的,自家弟弟那幾句理所當然的推卻之語可還是言猶在耳呐!
“我們看見的、感受到的是不一樣的,學習術法之類的感應規則、運用規則等行為,對我來講是很困難的事情。”
“我學不會啊!”
學不會就是學不會,學不會又有什麽辦法,褚岩很無辜。
盛霂頭低得很低,若葉蒼風沒注意到她變換不停的神色,許是注意到了也沒太在意。
他站起了身,將地圖卷好遞了過去,“收好了,這可是稀罕玩意。”
可憐的孩子,現在還沒意識到自己即將麵臨和褚岩同樣的困境,聞言隻是忙不迭起身接過地圖。
稀罕玩意?盛霂不解地翻來覆去。
怎麽看都隻是最普通不過的地形圖嘛!拿在手中研究了許久也沒發覺什麽特異之處。
但人家都那麽說了,她還是慎之又慎地收好。
“你要去一層哪邊,我帶你過去吧?”若葉蒼風好心道,又順便解釋了一番,“塔內的一應設施,必須得是在司律閣登記過了才能用的。”
“不過,往年塔裏有來年紀這般小的學子嗎?”
看著這個身高還不及自己半截的小姑娘,他不禁沉思。
白微和小岩這個時候把人接過來,若不出所料,應該就是為了今年開春的招考做準備的。
司律閣的身份核查與登記,本該是招考完了後統一進行的,但正如晏七所說那般,榕院實在是許久沒有來新人了,偶爾開開特例,也是沒有問題的。
“你是要去找白教習還是小岩,你沒他們的傳訊玉簡嗎?”若葉蒼風後知後覺。
“沒有,不是去尋他們,我要去桂院。”盛霂老實道,又覺得自己這麽個情況,是該和褚岩說一聲。
她這會子有人帶過去,可傳送陣用不了,晚點兒自己也很難回來呀。
“你!要!去哪!”
沒一會功夫,若葉蒼風便提溜著盛霂穿過了一層和二層之間的通道。
這次倒沒捏她後頸皮,換成了攔腰提著。
空中風聲太大,他懷疑自己聽錯了,拍了拍耳朵,再問了一遍。
盛霂費勁地抬起頭,怕他聽不見,特意喊得非常大聲。
“桂院!”
其實若葉蒼風聽清了,但他這會有點兒難受,又有點不敢置信。
不敢置信的是,白微和小岩都呆在榕院,她小孩子家家的跑別人家地盤去幹啥!
難受的是,這會子離著桂院的地界越來越近,空中飄蕩的哀嚎聲是越來越清晰了。
見著小姑娘肩頭濕了一小片,還沾上了顆白嫩嫩的瓜籽,有的人開始心虛。
“這個這個,小友我就送你到這兒,你自己穿過湖,就到桂院的地界了。”
被放下來後,盛霂急忙道“先生請留步!先生可有與我家兄長間的傳訊玉簡,可否借來一用?”
若葉蒼風腳步一頓,還是停了下來。
傳訊玉簡很快就被接通,她飛快地組織了一番措辭,將自己這邊的情況告知了對麵的人。
另一邊的褚岩放下了手中的竹簡,也是疑惑“不應該呀,我早間就將你的身份證明送去了司律閣。”
他今日晨間過去的太早,閣中尚且無人,在閣中留了很是醒目的訊息後便先行離開了。
可這會子都是正午了,司律閣的每日當值執事雖是隻有一人,可向來辦事效率極高。
他思索了片刻,似是想到了什麽,朝對麵開口問道“孟先生,今日在司律閣當值的教習是何人?”
孟歌掐著指頭算了一番,“應是桂院的茅嶽,茅教習。”
他聽著回蕩在半空中久久不歇的哀嚎,有些許的小同情。
“茅教習這會子,鐵定不在司律閣就是了。”
哎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辛辛苦苦培育的靈瓜被偷和翹班被聖子大人抓現行,到底哪個更加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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