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妹控哥哥來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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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隱迢的嘴唇淡到幾乎看不到顏色,愈發顯得五官濃重似是一筆一劃篆刻上去的,眼神中攜帶著巨大的威壓與寒意。
麵對這樣的一張臉,任何人見之恐怕都會退卻,可江沅卻渾然不怕,仰起臉,笑著喚了一聲:“哥哥。”
隨之她咻的一下,迅速向後彈去,簡直像是沈君回身上染了什麽瘟疫似的,避之不及。
直到離開好大一段距離,她才指了指自己的位置,歪著頭笑眯眯的說:“我離他很遠的,哥哥放心吧。”
沈君回:“”
沈君回收回手,退後幾步,他臉上強作鎮定沒有表現出異色,心底卻忽然產生一種強烈的不甘。
他方才看到了江沅麵對江隱迢時的表情。
那雙眼裏蘊藏著濃厚的情緒,杏眸流轉間更加絕色,語氣裏外都含著絕對的信賴親昵,嗓音柔柔吐字便像是在撒嬌,以及那抹明媚的忘記所有煩憂的笑容。
這些原本都是屬於他的,並且是獨屬於他的。
沈君回狠狠的攥緊了拳頭,關節發出咯咯脆響。
江沅當然懶得在乎沈君回的反應。
她隻是暗自慶幸,還好她的反應夠快。
要知道她前腳才和兄長保證了自己已經洗心革麵,要重新做人,並且在永寧侯府宣布了她要與沈君回一刀兩斷。
如今和兄長之間的關係也逐漸緩和,兄友妹恭起來。
這樣大好的光景,怎麽能因為沈君回這廝,而再讓兄長產生什麽誤會呢?
所以她必須要在兄長麵前,再三強調她與過去的不同。
過去對沈君回一往情深的江沅已經死了,現在的江沅恨不得離他遠遠的,死生不複相見。
江隱迢見江沅躲開了沈君回,點點頭,之後半份餘光都不再給他。
他黑眸稍抬,看向了已然打量了他好一會兒的二皇子。
彼一交鋒,江隱迢眸光分毫不閃,依舊穩重又清貴,開口道:“二公子、五公子,舍妹貪玩,攪了兩位的雅興,日後自當設宴做賠,還請莫要見怪。”
二皇子寧晟睿排行第二,太子寧晟謙在諸皇子中排行第五。
這二公子和五公子顯然就是在暗指他們倆了。
二皇子眸光一怔。
他驚訝於江隱迢不僅認得出他是誰,甚至連在隔壁廂房至今未曾露麵的人的身份,都一清二楚。
一時間,心底不禁更加慎重了幾分。
之前他聽到了沈君回喚出江沅的名字,此時心念一轉,便也猜到了這位英姿勃發的少年,應該就是江丞相的獨子了,是個很有本事的。
隻是傳聞中這兄妹倆水火不容,得見之後,卻發現並非如今。
這兩人的感情分明好到了,兄長帶著妹妹逛青樓的地步了。
甚至那江沅把禁衛軍打的鼻青臉腫,江隱迢也可以眉頭都不皺一下的說“隻是小姑娘貪玩罷了”,可見對其縱容。
二皇子隻是沉眸想了片刻,便立即做了決斷,他爽朗笑了笑,立刻就坡下驢道:“原來是江大公子與令妹啊,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令妹學識過人,是真真切切贏了沈公子,才得到虞聽姑娘青睞的,這些大家有目共睹,怎當得起江大公子的賠罪?別人的心思不知,在下是心服口服的,必無二話,也不會刁難,還請沈公子回府後,替在下向令尊問聲好。”
他早就算計明白了。
不說那些禁衛軍都是太子的人,被打死了還是打殘了,與他也沒有什麽幹係,他樂得看個熱鬧。
要緊的是江丞相這些年,在朝中一直保持中立,從不曾站隊。
他想要身登大寶,很需要江丞相助力。
不就是一個風塵女子,讓了便讓了,對江丞相的兒女,拉攏還來不及,怎麽能得罪?
就算最後江家不肯支持他,也絕對不能倒投了太子。
所以他話裏話外都在拉近他與江府的關係,順便還給太子拉一波仇恨。
帶人搶花魁的不是我,刁難你妹妹的也不是我,都是太子那玩意兒幹的,你和他算賬去。
二皇子打著禍水東引再旁岸觀火的心思,其他人也不是傻子。
不過他這一招蔫壞,之前剛刺激太子“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現在又早先一步示好江隱迢,順便把梯子撤了。
太子就算是已經想要揭過此事了,如今為了與他爭這口氣,都張不開這個嘴。
江隱迢眼神淡淡的望著下方。
那些家丁打扮的禁軍,依舊毫無退卻之意,手握著兵刃,惡狠狠的怒視著江沅,隨時都要再衝上去的模樣。
為首的被一腳踹在臉上,顏麵盡失,他瞧瞧打了個手勢,其他人便默默的散開,擺出一個陣勢圍著江沅,隻等主上的一聲號令。
每個人都有自己盤算,江隱迢卻失了和這兩位彎彎繞的興致。
“請恕江某無能為力,江某帶著妹妹來這裏的事情,父親他並不知情,如果事情傳到他耳朵裏,怕是要大動肝火。想必,二公子和五公子的情形,也是如此吧?”
他特意在公子兩個字的咬字上重了一些。
二皇子麵色立時便變了。
先禮後兵,江隱迢如今完全是在威脅他們。
醉仙居上上下下這麽多人,太子又帶兵搶人,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如若此時,他們被江隱迢叫破了身份,又無法殺人滅口,那屆時風言風語傳遍了長安,會鬧得多難看。
隻要江丞相打頭,再來一些禦史摻個幾本,必定會惹怒父皇不說,也要失了民心。
而且事情都是太子幹的,憑什麽他卻要被拉著墊背。
二皇子不情不願,卻不得不咬牙勸道:“五弟,凡事三思而行啊。”
沈君回知道局勢已定,不知何時隱去了。
包廂裏沒有聲響,過了好半晌,才聽到一聲短促的哨聲。
那為首的禁軍聽到,隻能凶狠的瞪著江沅,隨後率領一夥人退出去。
待到堂內的潮水褪去後重歸平靜,沈君回包廂的簾子忽的被撩起,簾後站著的人身著暗黃長袍,毒蛇似的目光注視著江沅許久,最後陰冷的笑了笑。
“江沅是麽,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