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甜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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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點的鍾聲敲過。

    十七歲的許枝枝安然入睡,挺過那波大黑後,哥哥許兮的事業如日中天,少女許枝枝再也不用“垂死夢中驚坐起,醒來接著端鍵盤”了。

    她把其他買來的小號都注銷了,當沒發生過,唯獨舍不得【暮色】這個id,許枝枝也說不清為什麽,就是舍不得。

    可能暮通慕吧。

    想到慕祁,她趕緊用被子捂住臉,提醒自己:這很危險。

    好在第二天是元旦,她可以睡個大懶覺,然後美滋滋起來吃午飯。

    完美詮釋《一天,從中午開始》,可許枝枝還是太年輕了,大概上午九點的時候,她就被廚房傳來的修水管的聲音弄醒了。

    許枝枝很煩,也很蒙,她直接踢上拖鞋,揉著炸毛的頭發來到廚房門口,微眯著不適應陽光的眼睛說:“大叔,輕一點?”

    “好。”

    回應她的是一道年輕又幹淨的聲音,似玉石相擊,低沉禁欲。

    許枝枝猛然睜大眼睛,隻見洗菜池旁邊站著的……不是她熟悉的校園後勤部大叔,反而是在她夢裏出現過的學長慕祁。

    救命。

    許枝枝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粉色的毛絨睡衣,再往下是粉色的兔子拖鞋,頭發上還豎著幾根呆毛,純天然,土到極致。

    ——鯊了我叭。

    少女的小臉噌地就紅了,她深吸口氣,迅速撤離戰場,還能聽到身後傳來慕祁的低笑聲。

    為什麽會這樣?

    她在學長麵前永遠形象全無。

    許枝枝一邊紮馬尾,一邊打開衣櫃,翻找正式的衣服,猶豫以哪種風格挽回麵子,毛衣配短裙?還是牛仔褲馬丁靴?

    猶豫不決的許枝枝最後選擇了校服。

    t大的冬季校服是大棉襖,藏藍色,款式寬鬆但特別暖和,許枝枝冬天走親戚最愛穿。

    沒錯,她就是在顯擺自己是家族考上t大裏邊最年輕的那個。

    許枝枝兩手揣兜,自信地走出了房間,客廳裏傳來開門聲,下樓買菜的江婉君擱下鑰匙,朝廚房喊道:“小慕啊,辛苦你了。”

    “中午留下吃飯吧。”

    什麽?

    聽到全部的許枝枝麵色惶恐,步子都不利索了,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危!

    她替母親接過菜放在餐廳桌麵上,狀似無意道:“王大叔呢?”

    “難道學校後勤部也放假了?”

    “不是,他老家有點事,回去了,不過托了他兒子來,父子兩手藝都一樣好……”江婉君說著,接過小棉襖許枝枝遞來的溫水,使眼色看向廚房。

    上道的許枝枝並不想給慕祁送水,但拗不過母親的淫|威。

    她邊倒邊問:“王大叔那樣,怎麽生出慕學長的呀?”不是許枝枝戴有色眼鏡,而是根據基因遺傳學,根本不成立。

    江婉君忽地笑出聲:“你這孩子。”她剝開茶幾上的山核桃,說:“老王家兒子叫王閑,正好跟小慕一個寢室,王閑今天肚子疼來不了,才托慕祁來的。”

    許枝枝悟了:“難怪。”

    她伸出爪子接過江婉君剝好的核桃,往嘴裏一塞,奶香四溢,別說是送水,就是給慕祁打下手,許枝枝也可以了。

    是食物給的勇氣。

    她端穩玻璃杯,再次走到廚房。慕祁正背對著她,埋頭苦修,手法也不是很熟練,但他做什麽事都有種不急不慢的淡定。

    這讓許枝枝覺得他又行了。

    沒過多久,洗菜池壞掉的水龍頭就換成了新的,慕祁擰開閥門,水流正常如初,修好了。

    許枝枝連忙遞上水杯。

    她試探問道:“學長辛苦了……你要留下來吃飯嗎?”

    “好啊。”

    慕祁仰頭把溫水一飲而盡,喉結微微滾了滾,笑得天真無邪。

    許枝枝撚緊校服衣角,繼續抬眼說:“學長,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習慣?”

    少女說得委婉,慕祁卻聽明白了是逐客令,他稍微向前彎腰,把玻璃杯擱到許枝枝身後的台麵上,趁機在她耳邊說:

    “你放心。”

    “你一頓能吃三碗大米飯的秘密,我已經知道了。”

    許枝枝瞳孔地震。

    她握緊小拳頭,尷尬到腳指頭摳地,強裝鎮定:“什、什麽時候?”

    慕祁彎了彎唇角,清雋偏冷的氣質也散了些,那雙漆黑的眼睛亮如星辰:“當然是我瞎猜的。”

    被虛晃一招的許枝枝抬起頭,狡辯道:“我一般隻吃小半碗,不要汙蔑我的清白。”

    慕祁挑眉,瞧著少女纖細的小身板,哪怕裹著棉衣也不顯臃腫,他好心道:“還是要多吃點。”

    “為什麽?”許枝枝問。

    “長個。”

    慕祁說完,從她身邊擦肩而過,二十歲的青年身高腿長,似一座難以逾越的小山。

    許枝枝一點也不羨慕他模特般的身材,也不羨慕他堪比明星的臉蛋,但身高這事兒,她是真實的酸了。

    許枝枝難過地想,未來她的孩子恐怕都要輸在起跑線上。

    好煩。

    許枝枝垂頭喪氣來到客廳,江婉君不讓她幫忙,反而要她招待客人。

    許枝枝隻好把自己喜歡的堅果分出去一點,分得不情不願。

    她又悄悄看了一眼。

    慕祁的手很漂亮,又細又長,骨骼完美,皮膚還是冷白色,或許是這樣,他剝堅果特別快。

    許枝枝餘光盯著他堆成小山的堅果仁,一瞬間動了殺人越貨的邪心。

    她眨眨眼睛,拿著遙控器換台,可這畫麵該死地定格在了許枝枝追的小言偶像劇上。

    還正好是男女主要親吻那一集,這個吻許枝枝來回觀看過,還放慢倍數細扒過。

    少女又薄又白的皮膚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她剛想解釋,忽然眼前一暗,隨之而來是慕祁好聽的聲音:

    “別看。”

    許枝枝老臉一紅,實不相瞞學長,這鏡頭我慢放過八百遍。

    我也知道作為一個未成年人不應該,但如果我有罪,法律會製裁我,而不是被你捂住眼睛。

    慕祁很快鬆開了手。

    他一直很有分寸感,但這接吻的熱烈程度,過於少兒不宜了。

    慕祁耳尖泛紅,調換了頻道,許枝枝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央視紀錄片《舌尖上的中國》。

    整挺好,她心想。

    食色性也,肚子填飽了,許枝枝就更有閑心想些有的沒的了。

    她垂眼,又聽見慕祁說:“手並攏,捧好。”

    許枝枝不解,但照做。

    很快她手心就多了慕祁捧著倒過來的堅果仁,腰果開心果巴旦木……許枝枝高興得像鬆鼠成精,她漾起笑臉:“謝謝學長。”

    慕祁不鹹不淡應下,忽然手機響起,他拿著走向陽台,窗外飄著小雪,他接通電話,按室友王閑說的“往下看”後,麵色微沉。

    隻見家屬樓下方,本該肚子疼臥病在床的王閑在雪地裏活蹦亂跳,還朝慕祁招招手。

    這擺明了是赤|裸裸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