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甜糖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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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祁挑了挑眉:“打架?”

    他沒有覺得不好,反而縱容她:“學妹,需要幫手嗎?”

    許枝枝笑起來:“算了,在你麵前我還是想講點道理的。”她不再隱瞞,如實說:“每周末我都要去學校附近的跆拳道館。”

    在父親許淮山的影響下,許枝枝也想鍛煉身手,一開始是當個課外興趣,學著學著也真情實感地拿到了黑帶。

    慕祁點頭:“是那家叫慶熙的道館嗎?”

    許枝枝:“沒錯。”

    她是館內為數不多的黑帶女弟子,綽號“慶熙一枝花”。

    這實在難以啟齒,也沒什麽好驕傲的,許枝枝最後說道:“先掛了,要去走親戚了。”

    慕祁:“路上小心。”

    -

    許枝枝最不喜歡的事有兩件。

    一是走親戚,二是被親戚盤問,問她的學習成績,問她的感情狀況,問完了還要被比來比去。

    作為小輩,她隻能笑臉相迎,本以為能拿到紅包做彌補,沒想到還要看著長輩們極限拉扯。

    “使不得,使不得。”

    “都是大孩子了,要這個幹嘛。”

    “哎呀,你就讓孩子收著吧,也沒多少錢。”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幾乎是每一年必經的流程,許枝枝麵無表情,和小表弟夏燃在沙發上打遊戲。

    她雷打不動地玩程咬金。

    夏燃過年放假,沒在訓練基地,但他也沒有鬆懈,還拉了幾個隊友和許枝枝一起玩。

    “小表姐,他們都是我覺得比較帥的野王小哥哥,你拿個瑤妹好不好,讓你感受公主的待遇。”

    許枝枝:“好。”

    下一秒,又選程咬金。

    她反駁道:“四個野王和一個大漢不好嗎?”

    “我會保護好你們這些小朋友的。”

    “而且我有喜歡的人了,我的瑤妹隻掛在他的李白頭上。”

    夏燃:“!”

    他扔下手機站了起來:“許枝枝你要脫單了?你怎麽能比我先脫單呢?”

    “你這個叛徒。”

    許枝枝操作回話兩不誤,笑道:“因為我有人要啊,不像你……嘖嘖嘖。”

    她的語氣上揚,小表情驕傲,有點討打。

    夏燃怕驚動還在拉扯的長輩,壓低聲音:“你別得意。”

    “追我的人也很多,但我都拒絕了,隻把她們當朋友。”

    許枝枝:“哦。”

    無中生友。

    她撿起手機塞到夏燃手裏,正色道:“好好打,電子競技沒有感情,望周知。”

    何況夏燃基本是封閉式訓練,沒什麽機會見到女生。

    許枝枝想了想:“改天我去基地看看你,給你送上慰問。”

    夏燃指尖靈活,嘴也不停:“你來看我?我不信,肯定是覬覦我帥氣的隊友們。”

    許枝枝輕哼一聲。

    以前可能會吧,許枝枝年少無知的時候還幻想過姐弟戀,可等那個人真正出現的時候,她心裏所有的標準都因為慕祁而隨機應變。

    他就是標準本身。

    -

    天氣不知不覺回暖。

    再長的寒假也會結束。

    開學前一周,許枝枝騎上小電車來到慶熙道館,繼續“打架”。

    因為過年,道館裏人並不多,廣闊的場地有些冷清,女生更是沒有。

    放眼望去,隻有一名男教練和他手底下五六個“娃娃兵。”

    這種小孩子她一腳就能踹哭一個。

    許枝枝決定自己練。

    她和教練打過招呼,換上單薄的白色道服,室內暖氣很足,許枝枝光著腳也不冷,熱身後,她抬腿踢立式沙包。

    沙包是不倒翁樣式,怎麽踹都行,沒過一會她就滿頭汗。

    許枝枝背靠著沙包坐下,去纏手上的綁帶,一個人做什麽都很無聊,很多訓練也沒法正常進行。

    她閉眼休息,有些渴。

    過了會,前方傳來腳步聲,許枝枝沒有抬頭,還以為是男教練。

    直到觸感清涼的東西碰了碰她的臉頰,她睜開眼睛,才發現遞到麵前的礦泉水。

    透過瓶中的水,許枝枝看到了瓶後麵的人,年輕,頭發多,氣質清冷,根本不是她的教練。

    許枝枝揉了揉眼睛,確認不是做夢後,她高興喊道:“慕祁。”

    穿著黑色道服的年輕人點了點頭,伸手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好久不見。”他嗓音清潤,微微壓低,不讓思念外露。

    許枝枝恨不得給他一個熊抱,但那樣太不矜持了,她扯了扯腰間的黑帶,忍住衝動,疑惑道:

    “你怎麽穿著教練的衣服。”

    慕祁把礦泉水擰開後遞給她:“因為鈔能力。”

    這片商業區是慕氏在收租,慕祁和既是老板又是教練的男人商量過後,拿到了這身黑色道服。

    通過稍微讓利,慕祁知道了許枝枝來慶熙道館的時間規律,一下飛機就過來找她。

    他提前一周從寧城飛到容城,就是為了給許枝枝一個驚喜。

    “不是要打架嗎?來陪你了。”慕祁隨手撿起筐裏的腳靶,在空中擺放好位置:“踢吧。”

    他學的雖然是散打,但冒充一下跆拳道教練也不難。

    許枝枝咕咚咕咚喝完水。

    “學長,我歇會。”

    對著慕祁這樣一張英俊的麵孔,還有他那雙好看的手,許枝枝根本踢不下去。

    唉,誰能想到她也有憐香惜玉的一天呢。許枝枝盤腿坐下,抬眼打量她的漂亮學長。

    慕祁剪頭發了。

    露出白皙的額頭後,他整個人更加俊朗,眉毛不濃不淡,眼尾往上揚,烏黑的眼珠透著股清清冷冷的幹淨,唇形卻又引人遐想。

    許枝枝咽了咽口水。

    她不爭氣,她有罪……

    慕祁好像天生是衣服架子,穿製服的時候尤其亮眼,比如西裝,又比如此刻的跆拳道服。

    黑色和他清冷的氣質相得益彰,如果有位教練真長這樣,許枝枝敢保證,沒有一個女學員能夠心無旁騖。

    美色當前還練什麽功?

    許枝枝偷偷看了慕祁好多眼,直到被站著的“年輕教練”發現,他走過來,蹲在她麵前,突如其來的湊近讓許枝枝瞳孔放大。

    她甚至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還是那款冷調的香水味。

    如草木,似積雪。

    越是清寒越勾人心。

    許枝枝不自然地垂下眼簾,慕祁笑了笑:“害羞什麽?”

    他人都是她的,還怕被她看嗎?

    許枝枝撓了撓腦袋,因為運動頭發有些散亂,她打算重新紮一下。

    許枝枝偏過頭,解下橡皮筋,滿頭烏黑的長發披散,還很順滑。

    慕祁的眸光閃了閃,他伸出手腕:“許枝枝,小皮筋分我一個。”

    “啊?”她愣了愣。

    “學長,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拿了我的小皮筋,就說明你是我的人,別的女生不能覬覦,這是宣誓主權。

    慕祁彎唇:“知道。”

    他定定看著她:“給我戴。”

    “哦,好。”

    許枝枝前傾,給他骨節分明的手腕套了根小皮筋。

    她沒忍住笑了笑。

    -

    傍晚五點,夕陽暈染出天際線。

    許枝枝結束跆拳道館的訓練,其實一下午她什麽也沒幹。

    她隻是掏出手機,坐在慕祁身邊,讓漂亮學長履行承諾,賠她遊戲裏的星星,給她上分。

    許枝枝悄悄往慕祁身邊挪,越挪越近,幾乎挨到他。

    慕祁提了提唇角:“想靠就靠。”

    他的肩膀寬闊,完全能接住她的小腦袋。

    許枝枝眨了眨眼,不敢。

    她所有的勇氣都在寧城離別的那個晚上用完,現在不敢再對慕少爺動手動腳。

    這種看到卻不能吃到的滋味就很煎熬,許枝枝在心裏念經。

    聽江漾說,慕祁高中時的外號是慕和尚,許枝枝決定還是不要唐突他。

    她要保持神秘,讓慕祁對她欲罷不能。

    她可以的。

    許枝枝回過神,她和慕祁已經把衣服換回來,走在商業街。

    學長說請她吃飯。

    許枝枝已經想好隻吃一點,展現出自己的嬌柔,然而往火鍋店裏一坐,小菜一涮,肉香四溢放到油碟裏,她什麽都忘了。

    至少,吃完這頓再說。

    許枝枝的骨氣隻有那麽一點點。

    遇上好吃的這一點點都沒有了,她抽空抬起頭,隔著白霧對上慕祁好看的眼睛,恍然想起他不太能吃辣。

    應該點鴛鴦鍋的。

    許枝枝臉紅紅的:“學長,讓你遷就我,很抱歉。”

    慕祁把手上的紙巾遞給她:“還好,我總要慢慢適應。”

    兩個人在一起,遇到生活的細枝末節,總要有一方妥協。

    許枝枝搖頭:“下次必須鴛鴦鍋。”

    學長可以謙讓,學妹不能理所應當,得寸進尺。

    “必須鴛鴦!”她重複,音量有點高,惹得周圍人看向這桌的兩個小年輕。

    慕祁笑了笑:“好。”

    鴛鴦就鴛鴦。

    -

    天色暗沉,慕祁推著小電車把許枝枝送到家屬院樓下。

    她揮了揮手:“不上去坐坐嗎?”

    慕祁搖頭,唇邊有一抹淺淺的笑:“許枝枝,來日方長。”

    她點點頭,問道:“寢室還沒開放,你是住在公寓嗎?”

    許枝枝去過他家,在學校附近,小區名叫臨城花園。

    慕祁:“嗯。”

    許枝枝似想起什麽,臉忽然燒紅起來,她捏著手裏慕祁給買的奶茶,小聲說:“沒事,開學見。”

    她才不會主動交待在他家餐桌底下留了便利貼的事。

    她還羞恥地寫下四個字。

    不是“我喜歡你”。

    是——“我想…你。”中間省略的那個字難以啟齒,許枝枝不敢再回憶。

    總之比我喜歡你嚴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