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邀請

    “娘子。”剛才外麵買菜回來的芸娘手裏還挎著籃子呢，都顧不得放下，就跑到了文茵的麵前，那雙眼裏滿是興奮的光芒。“大事！”

    “嗯？”文茵抬頭，注意力從手機上挪開，“什麽大事？”

    她這兩日又無所事事隻能刷手機了，因為她這有家當鋪又沒有客人了。雖然經過此次的事情，多了一些人知道有家當鋪的存在，可卻不是什麽好名聲，畢竟是卷進了殺人事件之中。

    唉，出名也沒有用，不來客人啊。幸好之前白玉堂當的扇子給當鋪增添了點進項，賬上的錢不少，文茵不用擔心要斷糧，也就不著急了。咳咳，好吧，其實是文茵有些懶。

    她是被外婆寵大的，對她的要求隻要健康快樂。再加上那個當爸的雖然不靠譜，但是從小到大在錢財上也沒有虧待過她。所以文茵雖然不是什麽富二代，但是她真的什麽都不缺，也沒有什麽上進心。

    錢夠花就行了，她相信以後一定會有客人來的！這樣想著，文茵就又開始懶懶散散的了。雖然她無所事事，但是她開心呀！

    “娘子，那個學子的右手不小心摔斷了，大夫說往後會有影響，寫字都成問題。”芸娘的小臉兒泛著光，“所以他無法考科舉了，隻能夠帶著他的爹娘灰溜溜地回老家去，餘生恐怕都不會來汴京了。”

    雖然芸娘很討厭行首，因為她想要殺她們家娘子。可是身為女子，她當然更厭惡那個騙財騙色的無恥學子了。在聽到他摔斷手以後，還再也無法科舉考試了以後，就不由得高興。

    “嗯？”文茵滿眼詫異，“真的把手摔斷了？這麽笨的嗎？”身為讀書人，難道不是應該最在乎自己的手嗎？

    “嗯，真的摔斷了。”芸娘認真地點著頭，“我去買肉的時候聽一位婆婆說的，那人是學子一家的鄰居，我為了聽得清楚，還給了那人一個胡餅，讓她說得清楚些。”

    在當鋪裏麵待得久了，芸娘已經和當初那個小可憐相去甚遠了。她之前連飯都不敢多吃，生怕被人趕出去。結果現在都敢自己做主，拿胡餅和人換消息了。

    對此，文茵當然是高興的，她巴不得芸娘更活潑些呢。不過現在她的重點不在這個上，“如此說來，那個學子果真是將手給摔斷了。”對於一個讀書人而言，尤其是那個學子這樣貪婪的人而言，絕對是最大的痛苦。

    他不就是喜歡錢且喜歡權嗎，現在什麽都沒有了，落了個空，一定比死還難受。想到這裏，文茵就高興了。

    芸娘也高興著呢，“大家都說這是那個壞人遭了報應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麽準。摔哪兒不好，摔了手。”

    真的是報應？文茵的心底裏有些疑惑，不知為何，她想到了白玉堂。沒有由來的，她就是想到了他。“好了，知道那人沒有好下場就是了，不要為他耗費太多心神。今日午食吃什麽？”

    芸娘說道：“今日給娘子做桃花粥，我還買了半隻燒鵝和醬豬蹄，再配上些清爽的菘菜。”

    “辛苦芸娘了。”文茵對今日菜單很滿意，聽著就很讓人流口水呢。

    “那我去準備了。”芸娘挎著籃子就往後頭走，她可得快著點，不能夠讓娘子餓著了。

    文茵獨自一人留在櫃台，思考著那個學子斷手的事情是不是和白玉堂有關。

    “叩叩叩。”櫃台被人敲了幾下，“想什麽呢？”

    這熟悉的聲音，文茵不用抬頭都知道是誰來了。她抬眼看他，把嘴一抿，“五爺。”

    白玉堂從前麵繞到了櫃台後麵，他看著文茵，眉眼一抬，“你方才想什麽呢，我進來了你都沒有發現。”

    “嗯……”文茵想了想，還是照實說了，“方才芸娘告訴我一件事情，說那個學子摔斷了手，往後都不能科考了。”

    白玉堂目光如炬，“隻是這個？”

    “不隻是這個。”文茵不由得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我剛剛在想，是不是和五爺你有關。”

    “若是我做的，文茵如何想呢？”白玉堂不由得把玩著手中的折扇，神色冷靜，仿佛半點都不為所動。

    他的確是想過不讓她知道這些事情，畢竟文茵和他不同，她大約是從小都被護得很好。她都那麽生氣了，想出來的也不過是將人打一頓。看他卻是不同的，白玉堂的第一反應是殺了那人。

    若非是想到對那個學子而言，斷掉前程才是最為痛苦的事情，白玉堂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為人不忠不義，心思惡毒，手段下流，這樣的人活著都是白費糧食。

    “如何想？”文茵愣了一下，而後開始認真地想自己應該是怎麽想的。

    白玉堂的手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折扇，那精鐵打造的扇骨都差點被他給捏得變形了。

    “蠻解氣的。”文茵嫣然一笑。

    呼。白玉堂的心頭鬆了一口氣，而後笑道：“我以為你會說我不該下這麽重的手。”

    “可是對於你而言，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不是嗎？”文茵雖然對於原著記得不多了，但是她清楚地記得，雖然白玉堂是個心地善良的人，行俠仗義且扶危濟困，但是他的行事手段激烈狠辣。

    所以，隻是打斷了那學子的右手，對他來說是真的手下留情了的。

    白玉堂眉梢上揚，笑意凝在眼底，“還是文茵知我懂我。”

    文茵的手指不由得撓了撓臉，“嗯，也就還好吧。”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今天的白玉堂心情似乎格外好，臉上的笑容都快要比外頭的太陽還要燦爛熱烈了，讓人有些不自在。

    至於是哪裏不在，為何會不自在，文茵沒有去想。

    “我今日來是想感謝你願意將藥粉賣與我，所以想請你賞臉去白礬樓（又稱礬樓或樊樓）。”白玉堂柔聲說道，“我在白礬樓定了一桌子菜，你會喜歡的。”

    “白礬樓？”文茵詫異，“那裏一桌子菜就得上百兩紋銀，太貴了，還是算了吧。”一兩銀子就是一貫錢，一貫錢是一千文，天哪，這一頓飯吃的不是飯，是銀子才對。她就算是沒有缺過錢，卻也沒有這麽花錢的。

    外婆雖然疼愛她，但畢竟還是有著勤儉持家的美德，文茵受影響，真的沒有這麽花錢過。

    白玉堂笑了，神情之間滿是不在意，“五爺什麽時候缺過錢？不過是小事而已。”他生來富貴，家中產業豐厚，雖不說是揮金如土，卻也差不離了。隻要他高興，不過是些銀兩而已，花了也就花了。

    “可是……”文茵還是有些遲疑。

    見狀，白玉堂說道：“若是文茵不願去，我也不會勉強。不過這白礬樓的規矩是拿了訂金就不會還的。”

    “去，那一定得去！”文茵一聽這錢要不回來，登時就一口答應下來了。錢都要不回來了，要是不去吃的話，豈不是白費了？那可不行，浪費是不對的。

    白玉堂的唇角一勾，“既然如此，這便和我出門吧。”他就知道她會答應的。

    “好。”文茵點點頭，“不過我得去告訴芸娘，讓她先別煮那麽多，隻要她自己的那份午食就行，五爺稍候片刻。”倒不是說她不想著芸娘，而是白玉堂請的人是她，她又帶上旁人，這不禮貌。

    等她吃飽了，就從白礬樓給芸娘帶些點心，她一定會喜歡的。

    白玉堂說道：“好，我等你便是了。”他平時最不喜歡等人，但若是文茵，就覺得倒也無妨。

    文茵倒是想要交代芸娘一聲就出來的，但是芸娘卻硬是拉著她回房去換了衣裳，還幫她梳了頭換了首飾。“那可是白礬樓，汴京第一樓，娘子總要打扮得好看些。”

    也有道理，她在現代要是去大酒店的話，那也要換好看的小裙子呀。於是她就乖乖地任由芸娘打扮了。但願五爺不要因為等太久而生氣。

    “五爺。”

    白玉堂聞聲，抬頭看去，便見著一個身穿絳色衫裙的女子朝著自己走來。美目流盼，靈秀天成，盈盈淺笑。

    聽著胸膛中的擂鼓聲，他不由得捏緊了手中的折扇。

    當鋪外麵掛著的幡旗被風吹著，不停地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