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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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明了
白玉堂真不是個好脾性的人,但是他卻發現自己對文茵很有耐心。甚至於有的時候,耐心到了完全不像他。他想要護著她,不讓她受到傷害,也想要靠近她,不想她和自己疏遠。
在這一刻前,白玉堂從未想過這是為何,也沒有想明白過。而這一刻,他看著對著淺笑嫣然的文茵,頓時就明白是為什麽了。因為他心悅於她,因為他對她心動了,所以他想要保護她,想要靠近她。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白玉堂倏地笑了,此時明了,雖不算早,卻也未晚。
“五爺?”文茵有些奇怪,他們這不是要去白礬樓嗎?為什麽白玉堂卻站在原地不動呢?
白玉堂微微垂眼,目光凝望著她,“走吧,馬車在外頭。”
“還準備了馬車?”文茵驚訝。這準備得可真是夠齊全的。
白玉堂說道:“自然備好了的,總不能讓你走著去。”他此時慶幸自己在尚未明白心意之時,也是準備齊全的。
文茵笑了,“五爺想的周全。”
“那這便走吧。”
“嗯。”
馬車不算小,卻也不算大。在文茵坐下以後,看著快要和自己膝蓋碰膝蓋的白玉堂,有些不太自在。她的雙腿往下一收,讓自己不要碰到他。
白玉堂手中的扇子一轉,問道:“文茵可曾去過相國寺?”
“相國寺?”文茵搖搖頭,“沒有去過,我來汴京也沒有多久呢。”
白玉堂笑著說道:“相國寺每月有五次開放的日子,周邊的百姓可去那裏交易。大三門前都是飛禽貓犬之類的交易,再往裏則是日常的玩具雜物等買賣。若是有心思的話,在其中淘換,會發現一些很是有趣的東西。”
他這麽一說,文茵登時就有興趣了,“真的這般熱鬧?”
“那是自然。”白玉堂見她感興趣,也拋去了剛才的不自在,更是侃侃而談,“每逢齋戒盛會更是熱鬧不已,各種雜劇評說也是多得很。雖都是與佛有關,但屬實是有趣。”
文茵聽得眼眸晶亮,“那什麽時候是盛會?”
白玉堂微微勾唇,“就在三日後,十五那日。我正巧有事要去大相國寺,文茵若是不嫌,我們可以一同前往。”
“好啊。”文茵毫不猶豫,一口就應了下來。她一方麵是真的對這個大相國寺的盛會動心,想要去玩玩。另一方麵則是覺得不管如何,在白玉堂的身邊,安全總是有保障的。
雖然她相信自己總不會一直那麽倒黴,出門就遇見事故。可是呢,作為一個看重自己小命的人,能夠有保障那就再好不過了。
“如此,十五那日,早食過後我來接你。”
“嗯,那我到時候等你。”
看到自己的邀約被應下,白玉堂的心下一鬆。他雖不知道該如何叫女郎開心,但是投其所好這一點卻是懂的。文茵她和自己一樣,喜歡各色吃食,更喜歡有趣的事情和熱鬧,所以就對她提及了大相國寺。
果然,文茵對此十分感興趣,也願意同他前往。不過,還是需要求助一下外援。白玉堂想起來自己的結拜大哥盧方,他是自己的哥哥們中唯一一個成婚了的,且和盧大嫂恩愛有方。
問問大哥,他當初是如何抱得美人歸的。白玉堂當然不會照搬,但他需要借鑒借鑒。
而後收到白玉堂的信的盧方,見他在心中問自己是如何和盧大嫂成就姻緣的,不覺有何問題,直接寫信回了他。白玉堂在看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幾個字的時候,眼前一黑,隻好決定自己來了。
不過,這是後話了。
穿過馬行街,從大貨行這條巷子往西走,就到了白礬樓。白礬樓不僅僅是一座樓,而是五座樓相連或者相對,飛橋和欄檻相連,珠簾繡額,入夜時更是燈燭晃耀,一派的錦繡輝煌之景。
此時是白日,自然沒有明亮到晃眼的燭火,但卻也是氣派得很。
文茵從馬車車廂往外看的時候,心中不由得感慨,難怪這白礬樓的一桌子菜就敢賣出紋銀百兩,果然是有底氣的。這樣想著,她的心裏不由得滿是期待。這樣的好地方,飯菜的味道應該也不會差了。
若是差,白礬樓也不會被成為是汴京第一樓了。
文茵的鼻子不由得嗅了嗅,沒有嗅到剛才的那股子香粉味,還有些失望呢。
“文茵,”白玉堂見她如此可愛,笑著問道:“你這是在聞什麽?”
文茵的手指著馬車後頭,“我們剛才從那條巷子過來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子香粉味,但是現在卻沒有了。說起來,這樣好的天氣,那裏那麽多店居然都是關著門的,有些奇怪。”
白玉堂回頭一看,他們是從小貨行巷子過來的,而從小貨行巷子往東,是通往青樓的。“咳咳。”他輕咳了兩聲,“那裏不適合你去。”
好歹也是在新時代的網上晃悠的人,文茵登時就明白了白玉堂話中的意思。她的臉頰不由得開始泛起了紅暈,“我們到白礬樓了,該下馬車了。”
天哪,她又社死了!為什麽她老是在白玉堂的麵前社死呢?
不過這也不能夠怪她吧,誰會想到那樣一整條巷子,那麽長的巷子,居然全都是青樓呢?
白玉堂見她紅霞滿麵,如同染上緋紅的白玉,手指不由得撚了撚。“好,我們下車吧。”
可惜了。
白礬樓能夠在汴京屹立,自然是有其本事的。那一桌子的菜,就沒有文茵不喜歡吃的,這美食當前,她全然忘記了剛才的尷尬,十分投入,甚至連白玉堂的存在都快要忘了。
她最喜歡的一道甜點是櫻桃煎,雖然做法不算難,但白礬樓的掌勺師傅就是做的與旁人不一樣。等走的時候一定帶上一份,回去給芸娘嚐嚐,她肯定也會喜歡的。
白玉堂本就不餓,是以也就不怎麽動筷子。他看著文茵吃,心中便覺滿足不已。隻是遺憾自己現如今不能日日都這般看著她。
用好了飯食,文茵端著一盞熟水喝了幾口,心滿意足。“五爺,多謝你帶我來白礬樓。等下的飯錢我們平分吧。”她沒有注意到白玉堂其實並沒有吃多少,否則恐怕要自己付了。
白玉堂拿著扇子,輕輕地敲了敲文茵的額頭。“怎麽?五爺請人吃飯還要和人平分飯錢?你莫不是小瞧於我?”
他的動作輕而又輕,根本就不疼,反而帶著一股親昵。
文茵不明這其中的親昵,一心在意這飯錢的事情,便說道:“可是……”
“沒有可是。”白玉堂打斷了她的話,“你願意將那等好藥賣給我,數量且多,難道我不應當謝你?不過是一餐飯而已,若是再計較,我可就要生氣了。再者,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難道要如此斤斤計較?”
文茵一聽,再一想,也對啊,朋友之間是不應該太計較。她笑著說道:“那我下次請五爺吃飯。”
白玉堂本想拒絕,頓了頓,應了下來,“好,我等你。”且先答應下來,到時候再說。她的邀約,再加上大相國寺之行,他們現在已然有兩次約定了。
想到這個,他就不由得高興起來。
“哐當——!”隔壁雅間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將文茵嚇了一跳。
她的神情茫然,“這是怎麽了?”
白玉堂的眼神一凝,而後安慰道:“應當是有人撒酒瘋了,莫怕,白礬樓的人會處置的。”青天白日的就喝醉了撒酒瘋,嚇到了文茵。若不是她在眼前,自己定要叫那人好看。
“那就好。”文茵鬆了一口氣。
“當啷——!”隔壁又傳來了一聲奇怪的聲響,好像是什麽東西摔碎了。
“客人?”隔壁有人在敲門,大概是白礬樓的人。隻是他敲了許久,也沒有人開門,便推了門進去。
“啊——!”
一聲尖叫,讓正準備和白玉堂一起離開的文茵又嚇了一跳。額,這又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