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也沒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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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晚真回程的飛機訂在明早八點。
梁栩意知道後半天怏怏不樂。
這麽快就回去了。
他還沒繼續表現表現呢。
安霜看到他這副模樣,心中嘲笑,這狗崽子水平太次,人都被你嚇跑了。
上場戲梁栩意的做派安霜出鏡頭後可看得清清楚楚。
那直勾勾的眼神,那濕漉漉的衣服,誰看不出你勾引她啊。
這麽明顯,人不得跑啊。
孩子還是不行,安霜心想,得爺爺我幫幫你。
於是安霜又跑到收拾行李的尚晚真那裏謊稱幫忙,實則助攻。
“老板,你看梁栩意在劇組偷偷和女演員眉來眼去。”安霜假意嗔到。
尚晚真停下手下的動作,回頭看了一眼她。
安霜心裏一喜,有戲。
“不應該和你眉來眼去嗎?”尚晚真疑惑地問道。
嗯?什麽意思?安霜撓頭。
“那和別人眉來眼去會不會影響他和你拍戲啊?“尚晚真有點認真地問。
安霜沉默。
“應該不影響。”
“那就行。”得到滿意的答複,尚老板又開始繼續手上的動作。
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安霜遺憾地想,尚老板的攻略難度也太大了。
謝謝,你不如不幫。
很快,尚晚真連同梁栩意的心一起飛走了。梁栩意這一整個早晨都有些低氣壓,安霜都不敢打趣他。
他們的下一場戲是較為後期的一場戲,內容是林遠道殿上怒斥彈劾公主的眾官員。
大長公主李臻近日打壓廉王黨羽的動作有些頻繁,廉王黨羽差使言官以長公主大肆搜選新駙馬為由在朝堂上當麵斥責攜幼帝聽政的李臻。李臻怒而不發,林遠道當眾駁斥眾言官。
“陛下!安寧大長公主以招選駙馬為由,強擄男丁,大肆鋪張,勞民傷財,為人不齒,長公主理應為天下女子表率,如今竟行如此荒唐之事,陛下應多加管教長公主,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陛下!臣附議!”
“臣附議!”
李臻心中怒極,這幫泥古不化的老東西竟用這事兒為難自己,她什麽時候勞民傷財了!還強搶男丁!奈何她此時坐在皇帝身邊,一言一行都代表著皇室威嚴,不能下來直斥對方,不然她非要一個個給罵回去。
“臣以為不可!”林遠道手持芴板大步走出朝列。
“婚姻嫁娶,乃社稷民生之根本,綱常倫紀之所在。長公主殿下如今正值桃李,當巧呈窈窕,尋覓佳偶,早結良緣。正如幾位大人所言,殿下乃天下女子表率,則更應早結姻親,延綿宗室。如今長公主殿下廣召佳婿,正是心係宗室、端正綱常之舉,理應褒獎才是。”
“林大人,修得顛倒是非!”
“林大人,你可才從長公主府中搬出,昔日狼狽之態猶在,今日還敢口出妄言。林大人果然心胸廣闊啊。”
“林大人,難不成是你喜新厭舊,不安於室,才讓長公主與你斷絕婚姻?”
眾人議論紛紛,幾個言官脖子一梗口水便直接朝林遠道噴了過去。
“王大人此言差矣,您家中千金近日不也廣召適齡才子於蘭亭苑相見,難不成這也是強擄男丁,大肆鋪張。還是說您心中嫉恨這些少年英才竟棄貴千金於不顧競相求見長公主芳容?”
“李大人家中二子似乎也到了適婚年紀,看李大人對女子婚娶這樣憎惡,就是不知哪家小姐敢與令郎相見。”
隻見這林遠道在朝中穩穩立著,口若懸河,言辭機鋒,一來一回,分毫不亂,竟是舌戰群官。
李臻見這局麵,心下怒道,好你個林遠道,前些天還對我殷勤備至,今天竟然勸我早結良緣。
厲害啊你!
“林某福薄命淺,才德不足,身有缺恙,難承皇家天恩,辜負公主情義。臣日夜悔恨莫及,輾轉難眠。惟願長公主殿下重振心態,早結良緣。若因林某鄙陋之軀累及公主清譽,林某萬死難辭其咎!”
對,是我不行,跟公主沒關係。
林遠道麵露愧色,聲音黯然,仿佛做了什麽對不起長公主的事。其他一幹人皆是瞠目結舌,竟不能再反駁。
小皇帝李翊看見這前任姐夫如今如此為姐姐力爭,甚至不顧自己顏麵,忍俊不禁,後又歎息不已。
你早幹嘛去了。
這被人踹了才開始珍惜了。
“依林卿家所言,長公主嫁娶乃是綱常正道。長公主心有溝壑,自是知道如何把持尺度,眾卿無需再議。”小皇帝忍住笑意,揮退熱議的眾人。
“卡!”李導叫停。
“梁老師,特別好!那氣勢,下一場保持啊!”李導開心地表揚梁栩意。
今日這場戲,梁栩意將怒氣全部發泄到戲中,當得是唇槍舌刺、言出如雷,氣場驚倒眾人。幾個詞沒背熟的演員甚至還因梁栩意的氣勢忘了幾次詞。
“謝謝李導。”梁栩意淡然鞠躬感謝。
“大家先午休吧。”李導這邊要調一下機位。
大家三三兩兩的離開,各自回自己的休息處和化妝室。
“梁栩意這氣場太嚇人了,這一年前還沒聽說過這號人,現在一看真不得了。”
“是啊,你看今天連吳老師都差點接不住他的戲了。”
幾個配角演員聚在一起討論著。
“還不是大戲練出來的,你看他資源多好啊,這才不到兩年,就爆了幾個戲了。”
“哼,還不是命好,來了奇跡,背靠大樹好乘涼。”
“我聽說,是奇跡的老總在捧他,據說《神武門》的時候就是內定的他,幾十號人裏硬要他一個沒資曆的人來演男二號。”
“哦,是嗎。”
一個賣相不錯的男演員麵似隱秘地聊起這樁舊聞。
“對啊,據說這老總一來,他就勾搭上了。我怎麽就沒有這個福氣呢。”
“那難怪了,又是一個資源咖啊。”
“什麽資源咖,也得人家有實力啊。”
“你指哪裏的實力啊?”
幾個男演員心照不宣地邪笑了起來。
安霜在後麵聽了個全,看著幾個男演員一臉猥瑣,心下惡心不已。
“哼,”安霜冷哼一聲,“就你們幾個也就隻能在背後說說別人了。”
“有本事當麵和導演編劇自薦去爭角色啊。”
“就你們演得這個水平,還有臉在背後說別人資源咖,我看你這不隻是演技水,腦子裏也都是水。”
幾個男人被說中痛點,又羞又怒,麵色青了又白。
“說你了麽,關你什麽事。”
“你說我同事,還造謠我老板,我還不能管?”安霜的明豔大氣的顏色在她冷言冷語時更是美得驚人。
“人家要是能爬床那也是人家的本事,我也想,可人家都不給我機會呢。”安霜刻意嘲諷之前對尚晚真口出輕薄之詞的男演員。
“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這整的歪瓜裂棗的。哪個老板能看上你,有錢人瞎啊。”
梁栩意跟在後麵也走了進來,他之前在和安霜對台詞。
“怎麽回事?”梁栩意帶著冷意的眼神一掃幾人,身上的氣勢將這幾人凍了個哆嗦。
“也沒什麽事,就幾個酸雞罷了。”安霜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哼,我們也沒說錯啊。”被嘲諷的最凶的那個紅了眼睛。
“你梁栩意有今天難道敢拍著胸脯說全靠自己?”臉一扯破,這人也不裝了,滿臉嫉恨之色,“要是不靠奇跡捧著,你能有這些資源?”
“你敢說你和奇跡的高管清清楚楚,幹幹淨淨?”
我倒希望不幹不淨,不清不楚,梁栩意心想。
安霜再欲爭辯,被梁栩意一把扯住。
“不用廢話了,別耽誤後麵的戲。”
安霜滿臉不忿,白那人一眼。
“行吧,看在你的份上。我才不跟酸雞炒呢,降我逼格,真是。”安霜撣撣手指上並不存在的灰。
兩人說罷欲回。
“你看,我說什麽,你回答不了是嗎。”這人一看梁栩意退縮,還以為說中人短處,竟還想趁勝追擊。
“那奇跡尚總眼光還是不行,竟喜歡這種孬種。”
梁栩意長眉一挑,停下了腳步。
“我眼光哪裏不行?”忽然一道清澈的女聲傳來
是尚晚真。
她一身運動裝束,似是剛下交通工具,匆匆而來。
梁栩意麵色如多雲轉晴,瞬間陽光普照。又想到後有瘋狗,心生擔憂。
這種髒話不該讓她聽見。
“尚總,”安霜欣喜地撲到尚晚真身邊,抱住尚晚真的胳膊撒嬌,“你不是早上的飛機嗎。怎麽又回來啦。”
“出發到一半時通知說今天航班取消,我就轉買了晚上的高鐵。”尚晚真微笑著摸摸她的頭,“所以先回來待著。”
“我怎麽了?”
安霜隨即把剛才發生的事又複述了一遍,當然描述中不乏添油加醋和生動形容。另幾個人麵如土色,想反駁又不知如何解釋。
畢竟說的是事實啊。
尚晚真聽著臉色越來越冷。
她看著梁栩意一臉期待之色,眼中還有委屈之意,連忙招手安慰他,心想原來他在背後竟然承受著這種非議,真是委屈他了。
尚晚真冷眼看向另外幾人,身上嗖嗖的直放冷氣,嚇得幾人不敢吭聲。
這我才走不久,竟就有人敢在我的地盤動我的人,這腦子是進屎了嗎,尚晚真心想。
她一個電話打給李蔚然。李蔚然是這部劇的總製作人。
“李蔚然,這幾個人需要你現在解決,違約金不賠,有問題到任悅民那邊法務處理,另外再補幾個人進來。”
李蔚然在電話那邊似是有點有些異議。
“用這部戲的片場演員守則尋釁滋事那一條解約就行,有訴訟就去。”
“另外和所有選角團隊通知,這幾人奇跡以後不會再合作了。”
聽到李蔚然肯定的答複後,尚晚真掛斷電話。
“你們可以走了。”尚晚真對麵前一臉菜色的幾人說道。
幾人一邊想哭著再求求情,一邊看著尚晚真滿臉寒霜氣場駭人又不敢靠近,畏畏縮縮,麵色不上不下,十分尷尬。
不過很快,他們就都接到了經紀人打來的怒吼著的電話。
你們到底怎麽得罪尚老板這尊煞神了!?
尚老板沒再看那幾人,伸手拉過梁栩意的手,一手牽著梁栩意,一手拉著安霜,領著兩人走了出去。
安霜回頭看著後麵幾個拚命和經紀人解釋的菜狗,麵露得意之色。
尚總好有安全感啊,安霜甜蜜蜜地想。
梁栩意則是滿心歡喜,他感受著尚晚真手上的溫度,從心口的泉眼汩汩流出滿足和幸福。
尚晚真把二人領到另一休息處,嚴肅地對梁栩意說:“以後再聽到這種話,不用忍。”
“這是奇跡的主場,沒什麽是我護不住你的。”尚晚真一臉正色。
“當然,打人不行。”她又補充了一句。
梁栩意微笑著點頭,滿眼信任依賴之色。
尚晚真看著他這樣,心想這人也不是軟柿子啊。
孩子一定是之前在小公司受委屈習慣了!
一定不能再委屈了他,尚晚真暗中決定。
隨後她便去找了李導,當麵和他解釋換人和補拍,平息事態。
一時衝動一時爽,爽完尚老板這邊還要掏錢賠笑,不容易哦。
鬆鼠君消息靈通,聽聞風聲後也來了片場。
她看到梁栩意打趣道:“尚總真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啊。我今天可算是見到真霸總了。”
梁栩意笑而不語,也不否認。
他們倒也沒說錯,我是想來著,就是還沒成功啊。
安霜在一旁聽著,仿佛看見了這人溫和殼子下晦暗的內心,心中鄙夷。
真是個綠茶,這樣也能刷分,作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