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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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從霄咋呼呼地跑到門口,直接高喊阿姐,喊得眾人都聞聲探頭,紛紛調侃起來藺從菡,“你那弟弟對你可真好。”
她先是看了一眼袁景,得到他的應允後才出了隊伍,漫不經心地丟下一句“可不是嗎”就飛快向弟弟跑去,怎知後麵還跟著閔瑎,她正要發作,卻一抬眼就看見了石深,心中未免持疑。
從霄倒是先開口道:“路上偶遇,所以就借了借他的馬一塊來。”目光看向石深,卻發現他正怯怯地看著閔瑎,想開口卻又不敢開口問公子究竟找他來何事。
閔瑎搭過石深的肩對從霄笑道:“借馬算什麽,反正我是向你阿姐借床,有道是有來有往……”
他剛要繼續說下去就見從霄這小滑頭臉色驟變,直衝衝地衝了過來,壓著他的肩膀質問道:“你說什麽?”
他忙抓住這孩子抓上來的手,示意他放開,二人僵持了一會兒就見池韶元從後出現,那詫異的模樣顯然是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池韶元徑直朝她走過來,麵色已恢複如常,深吸了一口氣才定定看著她鄭重道:“我想好了,如今我已中探花,雖府內不如侯府富足,卻也可保你一生衣食無憂,若你願意我可以馬上派人來提親。”
他這一番突兀的話驚得她杜口無言,還未明白過來就見那閔瑎恬不知恥地走了過來,一手直接伸了出來搭在她肩上,“我與她的婚事是皇上欽定的,你敢違抗聖意?”
隻聽啊了一聲,他的手指就被藺從菡掰了起來,可嘴上卻仍舊不肯討饒,“看看,我這娘子脾氣不好,動不動就打人,你這文弱書生怕是招架不住。”
池韶元仍麵上仍掛著笑,對此似毫不在意,“我不是要違抗聖意,隻是我與她自小定親,萬事都有個就先來後到之說法,隻要她願意,那我與她便是早已私定終身,隻是侯爺尚不知此事,所以才沒能在聖上麵前言明。”
連托辭都想好了這是。
明明是她的事,可這兩個毫不愛她的男子卻當著她的麵嗆話。
她可算是是知道了爹的法子,無非就是讓外人以為她和表兄已生米煮成熟飯,如此才可破了這道聖旨。
從霄也才想明白過來,不假思索就將阿姐護在了身後,冷聲道:“你們誰要娶我阿姐我都不同意,縱然表兄待阿姐很好,可阿姐不喜歡你。”接著目光又轉向了閔瑎,哼了一聲才道:“至於你,沒門!”
藺從菡不耐煩地掃了一眼閔瑎,見他毫無眼力見地站在一旁,忙拉過池韶元走到另一邊,正要開口又見從霄懷著敵意走了過來,而表兄好不容易在他麵前攢下的好印象就因他這回慷慨幫忙而毀得一幹二淨。
她讓弟弟放心,她絕不會嫁給表兄,這才將阿弟忽悠走開。
她對著表哥語重心長道:“表哥,我知道你是受我父親所托,但不必為我做到如此地步,若有一天你要找的那個人回來了你又該作何?”
“我說過,娶誰都無妨,若是娶你我至少還能日日見到她的容貌,回憶昔日的一切。我也可以保證,若我們二人成婚,我也絕不幹涉你的任何選擇,若你日後想和離我也會依你所想,一切以你為先。”
藺從菡倒是有些頭疼,便將實情告知於他,“雖不知那人用了什麽法子,但他親口告訴我此事已然解決,至少是暫時解決,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不能不相信他對我的厭惡。”
池韶元仿佛鬆了一口氣,可麵色還是隱隱不安,“可……”他想了想還是作罷,不知該說什麽,無言半晌才繼續道:“我向你保證,你一日不嫁,我便一日不娶,隻要你需要,我隨時都在。”
她歎了歎,知道多說無益,便又謝過他屢次幫忙,既說到這,她就想起來閔瑎所提的仲俞,便問及了此人,才聽表哥答道:“他是今聖的第五子,英年早逝,在西南邊境處追擊匪寇時葬身於那,再也沒有回來過。之前偶有聽你……她提過一嘴,不知你問他做什麽?”
她笑了笑說沒什麽,瞧表哥這神色,想必當初她與這仲俞也並不親近,既如此,那真相也就隻有閔瑎和那日說漏嘴的袁景知道了。
既已與表哥都說清楚,她也就告辭離去,正欲回去就被從霄叫住。
從霄眨巴著眼示意她私下說,她也就遂了他的意,半蹲了身子露出孩童般的笑容,摸了摸他的頭,“我的霄霄又是有什麽事要告訴阿姐啊。”
這孩子神秘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半巴掌大的東西,一臉得意地看著阿姐,企圖得到她的表揚。
她一時驚喜,哇地叫了一聲,忙放在眼前試了試,怎知鏡頭一轉就對上一隻半彎的桃花眼,嚇得她忙手一縮就將東西背在了身後,“看什麽看,國公府的人都沒看過好東西嗎?”
閔瑎還未開口就被她嗆了一口,便裝作若無其事地扭頭離開,才剛走兩步身子就忽然湊在了她身後,一把將這精致的小玩意兒從她手中搶了去。
她惱得伸手來搶,左伸右伸卻都撲了空,明明離他極近,無非是他個頭高了一些,手臂長了一些,以至於她如何搶都搶不回來。
她靈機一動,咬一咬唇就踩了他一腳,他吃痛地彎腰來抱他的腳,鼻子卻正好撞上了她的額頭,哐地一聲,他的鼻子頓時流了鮮血出來,而高舉的手一鬆,那琉璃鏡就這樣從掌心滑落,重重摔在了地上。
從霄本也一直在搶,卻沒想到他根本沒夠著就眼睜睜看著他辛勞半月的成果在地上四分五裂,碎了一地碎片。
她氣得火冒三丈,直接就與他扭打了起來,從霄也衝上來幫忙。
閔瑎行雲流水地應付二人的攻擊,可謂是手腳並用,嘴也不閑著,“你這是什麽鐵皮金剛腦袋,我的鼻子都差點被你撞沒了還惡人先打人,這下可好,所有人都看見了是你先對我行凶。”
三人攪打在一塊,眾人都一臉看戲的神情盯著這一幕,倒分外有趣,這可比戲園子裏的戲要好看多了,且三人身形輕妙,如落葉飛花,卷起的塵土也以格外清揚的姿態隨風遊走,且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她們打了多久他們就看了多久,一直都未能分出勝負來。
直到圓日漸漸落下,地麵上已映不出他們的影子,閔瑎才喘著大氣叫停,“不打了,本公子的衣裳都濕了。”
袁景這個和事佬也聞聲走了過來叫停,罰了他們晚上不許吃飯。
她一時氣不過,從霄也與他理論,直到他們都離開後從霄才拉著她走到角落處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餅出來,“阿姐,知道你愛吃張記的餅,特意給你買的,怎知後來忙著打架給打忘了。”
“還是你疼阿姐。”可這張餅還未送到她嘴裏就被小狼崽叼了出去。
“忘恩負義的東西!”她一回頭就瞥見了他抱著狼崽笑盈盈的模樣,直接撿了一塊石頭就砸了過去,見弟弟又要衝動,忙讓他先回家去休息,想起今日之景,於是又交給他一封信,讓他給沛秋。
若換了平日倒也不一定餓,隻是今日與他打架打了許久,還慪氣,卻也隻能揉揉肚子回去躺著,不是不想與他理論,而是實在沒了力氣。
她剛一進門就被捂住了嘴,若不是餘光看到了那一袋點心,隻怕她就要叫出聲來了,便壓低了聲音道:“裴揚,你怎麽來了?”
“這袁伏參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不知變通,對這營裏唯一的女子也不懂寬待。”
她雖嘴裏塞著東西,卻還是為袁景辯解,“他是個實在人,本就無錯,既都同處一營,那便不分什麽男女,不能因為我是一個女子就該不一樣。”
她嘴裏仁義道德,可做起來那又是不一樣了。
此若換成了袁景,他定是一口不吃,可她不一樣,她才不管這些規矩條理,大口大口地偷吃起來。
她忽地又想起仲俞,於是提了提他的名字,隻是這裴揚也不知其中糾葛,隻知閔瑎認為他的逝世與她有關,但也不能告訴她什麽,隻好又問道:“你日日與他們為伍,為何在欺負我這一事並未一致?”
“因為你女人,還是好看的女人,總該是用來疼的,欺負一兩次鬧著玩玩也就罷了。”
她聞言一愣,差點噎著,還好他在她背上拍了拍才順下去,也不敢再多問,隻道了謝就沉默了,他倒是又得寸進尺道:“你可是這營中的一枝獨秀,若把你逼走了到哪看女人去?”
她直接上手打了他一下,沒個正經。
那日一整日的鬧騰本以為就以他們被罰不吃晚飯、閔瑎叫來石深幫忙打掃而結束,沒想這袁景仍是記著,沒過半月就令他們進山,在山中待夠一日一夜方可回來,還隻給了他們半個時辰的準備時間。
怎知他們剛散開,那群人就將藺從菡團團圍住,問長問短。
可她雖被圍得水泄不通,耳朵被吵得已經不辯來人,可她就是一字未言,急得他們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