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和人界不太一樣，因為要保證充足的靈力來給妖怪修煉，妖界大部分都是未經開發過的原始模樣。隻有大量群居生物，才會學著像人類一樣建造一些房子，但大多都是幾根木頭隨意搭建成房子的形狀，用妖力強行讓它牢固。

    更別提那些大妖，除了極個別有著人界派人來給修建的華麗宮殿，大多數還是喜歡原始的洞穴居住修煉。

    “謝謝，人界的確不錯，我會參考的。”

    蘇雲靈剛從稻草屋裏出來，就看到路向辰的周圍嘰嘰喳喳圍了一群小鳥，她走近一聽，發現路向辰在炫耀自己的新型遊戲機。

    “哥哥好厲害啊！”

    “我也想要人界的遊戲機！”

    “明哥哥不是去人界了嗎，他也會有這麽好玩的遊戲機嗎！”

    “那個討厭的狐狸族不是有人從人界回來了嗎，聽說他就有很多機！”

    路向辰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蘇雲靈從一群小鳥中抓了出來，“走了。”

    “這個就送你們了！”路向辰大方地把遊戲機給了唯一有人形的一隻小鳥，“不要想著去人界工作，妖界也很好的。”

    “哥哥是從人界回來的妖吧，人界真的有那麽多高科技嗎？”

    “有啊。”路向辰點點頭，“很多東西機器都能幫我們實現。”

    “那人界不是比妖界好嗎？”另一隻小鳥飛到路向辰的肩頭說：“我們在妖界還得修煉修煉，可是在人界戴個控製環就可以變成人形了耶！”

    “對呀對呀！”

    “可是……”

    蘇雲靈把路向辰肩上的那隻小鳥捧在手心，她笑著說：“人界好不好，要不要留在那兒，你們靠自己的眼睛去做決定，不要問別人。”

    “對呀對呀！”

    “妖界的學校會組織去人界玩！我們到時候去看看就知道了！”

    “對呀對呀！”

    任由小鳥們嘰嘰喳喳叫喊著，路向辰邊走邊回頭看那些跳上跳下的小鳥們，小聲問：“妖界也有學校呢？”

    “嗯，最近幾年辦起來的。一開始也沒什麽學生，那校長我還認識，還喊得我幫她發傳單做宣傳。”

    “你說人界那麽危險，他們呆在妖界不好嗎？”

    “妖界就不危險了嗎？”蘇雲靈揮了揮手叫來一輛停在路邊的馬車，馬車的馬是開了靈智的馬妖，妖界也有許多妖怪做這些營生賺錢。

    蘇雲靈報了地點坐上車，脫下頭上的貓耳隨手丟在車上，“妖界弱肉強食，不像人界那樣有著嚴明的法律，今天那群鳥可能還活著，明天可能就會因為部落紛爭全部消失，那還不如去人界安安穩穩生活。而且有了控製環，提供穩定的妖力，不用拚命去修煉就能獲得人身，何樂而不為？”

    “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像初遠那樣的事畢竟是少數，大多數妖在人界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嗎，例如你公司那些。”

    路向辰沉默了一會，點點頭，“你說得對。”

    他把頭上的貓耳也取了下來，他左右把玩了一會，“這個貓耳做得真逼真。”

    “這可不是普通的貓耳。”蘇雲靈抬了抬下巴，“我參與開發的，能散發妖氣。”

    “哇，銷量如何？”

    “……”蘇雲靈罕見地沉默了，靠著車身閉上了眼。

    路向辰知趣地閉了嘴，要是銷量好她也不會住那麽窮酸的房子了。

    臨到下車蘇雲靈才睜開眼，她先路向辰一步下了車，輕飄飄地留下了一句記得付車費就進了房子。

    路向辰自知理虧，從口袋裏掏出了貨幣給了馬妖，畢竟如果沒有他，蘇雲靈是能夠瞬移回來的。順便一提，人界的貨幣在妖界也能正常流通。

    “恩人，您回來啦。”

    在蘇雲靈和路向辰跟著姬聞潛給到的照片妖界查訪的這幾天，初遠已經恢複了基本的行動能力，身上的傷也因蘇雲靈給的藥膏好得七七八八，但眼睛上的那道疤一時半會沒辦法好，所以他隻能戴著眼罩。

    蘇雲靈從箱子裏扒拉出了一件適合初遠體型的衣服給了他，衣服看起來有些曆史，並不像現代人所穿的衣服，但總比初遠身上那件小背心好得多。

    初遠穿著長袍長衫在客廳裏勤快地擦桌子，看見蘇雲靈回來就迎了上來。

    蘇雲靈擺擺手，把手裏的貓耳塞到了他手裏，“來杯茶。”

    “初遠也不是你的仆人，你怎麽……”

    路向辰的話還沒落地，初遠就已經啪啪啪地跑向茶具處，泡了一杯茶給蘇雲靈。

    “恩人，茶。”

    初遠也象征性地給路向辰也倒了一杯，路向辰道了聲謝也別扭地接了過來。

    蘇雲靈接過茶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路向辰也跟著喝了一口，剛碰到嘴邊就立刻拿開了，“不是，這麽燙你怎麽喝得下去的？！”

    “是嗎？”蘇雲靈不在意地把杯子放在了桌邊。

    初遠有些忐忑地看著蘇雲靈，他小聲地開口：“請問，恩人，您調查得怎麽樣了……”

    “哦。”蘇雲靈把口袋裏的照片掏出來，“按你說的，這些妖怪你都在那個小房子裏看過，但是因為遇到他們的時候已經傷痕累累，認不太清楚。我們就去了你家附近，找到類似的種族，朝他們打聽了。”

    “這些妖的確都說報名了妖界的培訓班，現在都在人界生活著。”

    “我一說我們要去人界，那些妖都很熱情地像我們推薦樂安，他們是一點都察覺不到他們的家人正遭受什麽痛苦嗎？”

    路向辰說得有些義憤填膺，蘇雲靈又一次招來了平板打開了監管所的頁麵，“人界和妖界正規的培訓公司，政府會給一筆補貼。樂安的確登記在冊。他們雖然遭受著痛苦，但在妖界的家人每個月都能收到一筆可觀的補貼。他們收到補貼，自然認為去人界的妖活得還不錯吧。”

    “都那樣了還能叫正規？”

    “官官相護。”蘇雲靈坐了下去，“我跟你說過，會花這麽大價錢從妖界抓妖來培訓的，非富即貴。”

    “那……”

    蘇雲靈抬手打斷了路向辰的話，她接起了手機，“喂？”

    “哦，我的老夥計，你的聲音依舊如同百靈鳥一般的好聽，真想用你的腳狠狠踢我的屁股！”

    蘇雲靈：“……”

    “祝年，我勸你好好講話。”

    “好吧好吧，我最近在看譯製片，你得原諒我寶貝。”祝年在電話那頭吹了吹自己的指甲油，“樂安的信息我查出來了。”

    “嗯，說說。”

    “你好無情啊寶貝，我派了那麽多小麻雀幫你查，你就這麽冷漠？”

    “我有沒有說過受害者有一隻小鸚鵡？”蘇雲靈說。

    祝年一改剛才的尖嗓，聲音突然變得低沉：“你說什麽？！”

    蘇雲靈：“我說，有隻小鸚鵡。”

    祝年：“不說隻收貓狗嗎？！怎麽還有鳥？！”

    蘇雲靈：“不知道啊，可能有什麽金主有特殊愛好吧。”

    祝年考慮到手上剛塗的指甲油才沒有拍桌而起，他咬牙切齒地說：“樂安這個垃圾公司是監管所指定的一個人才派遣公司，工商登記的法定代表人不是什麽姬聞潛，叫安慶。”

    “這個信息我也能查到，他們幕後呢？”

    “我家的小麻雀跟著那個禿頭老板，就是安慶三天，看了好多惡心的東西，你到時要多給我加錢，我家小麻雀受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說重點。”

    “如你所料，他們有監管所的人擋著，但那個人看起來也隻是收了錢辦事，給安慶走後門辦些手續。”

    “那姬聞潛呢？是什麽人？”路向辰忍不住插口道。

    祝年聽到蘇雲靈身邊有男人的聲音，聲音又恢複了最開始的矯揉造作：“哎呀寶貝，你那兒有男人怎麽不跟姐妹介紹一下呢！真討厭，小帥哥，你什麽時候跟著雲靈的呀？有沒有考慮跟我走呀？”

    路向辰：“？？？”

    他驚恐地看著蘇雲靈，這人不是個男人嗎怎麽回事？？？

    蘇雲靈沒有理會路向辰的眼神，隻是重複了他的問題，“你家小麻雀有看見姬聞潛嗎？”

    “沒有呢。”祝年依舊維持著高音，“安慶身邊的人根本沒有什麽姬聞潛的，你被騙了吧？”

    “嗯，大概是。”蘇雲靈想到那張黑金名片，上麵覆蓋著一層淺淺的靈力，如果不是她因為過於羨慕黑金名片不停用手在上麵摩挲，可能還發現不了上麵的偽裝。

    姬聞潛的靈力……或是妖力，比她想象得更大。

    “不過我說，這個男人這麽帥，我真不希望他是幹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祝年手邊是上次蘇雲靈偷拍的照片，“他真的挺帥的。”

    “嗯，但是人不可貌相。”蘇雲靈應道。

    祝年把照片翻了一麵，“好吧好吧，你還要我繼續查那個姓姬的嗎？”

    “不用了，就你那些小麻雀，估計一接近他就會被發現。我不想為你的小麻雀付喪葬費。”

    “呸呸呸！真不吉利！”祝年生氣地說道，“小帥哥你聽見了嗎，這人沒心沒肺，跟著她沒有好處的，跟著我吧，我讓你吃香喝辣。”

    “祝年，他路家人。”

    “……”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過了一會開口，祝年的聲音又變成了原聲：“你要有其他問題再喊我吧，再見！”

    說著立馬掛斷了電話。

    路向辰疑惑地看著蘇雲靈：“這什麽人？”

    “哦，一隻對自己的性別認知有點錯亂的公孔雀。”

    蘇雲靈想了想，又補充道：“大概兩百年前被你們路家的人傷過心，你以後見到他躲著點，我怕他勾起不好的回憶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