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的廣場上在循環播放新聞，在尋找有沒有市民知道最近的連環殺人案的線索。

    除了五天前的那場殺人案是用死者的血在牆上畫的一朵大大的曼陀羅花之外，剩下的三起案件都是在現場留下了一朵黑色的曼陀羅花。

    “警方那邊給出來的結果說，這些死者均無任何交集，所以我認為這是一場無差別殺人案。”

    “可能一些年紀大的人有所耳聞，犯罪現場留下曼陀羅花並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大約六十多年前也有過一次連環殺人案，現場留下的也是黑曼陀羅花。”

    “那當時的犯人如何了？”

    “當時警方推測可能是妖族的手筆，因為黑色曼陀羅花隻在妖族的部分地界才能盛開。”

    “如果這兩起連環殺人案是同一個凶手，能活六十年的也隻有妖怪了。”

    大屏幕上的評論員還在侃侃而談，蘇雲靈沒有時間駐足在此聽這兩位評論員發表長篇大論，不過是經過的時候聽了兩耳朵，她心想這些人大概還真說對了。

    六十年前的曼陀羅花案，在當時也轟動一時，當時的警察猜測如此來去無蹤的犯罪，是否是妖物所作，且人界並沒有能讓黑色曼陀羅盛開的地方，因此警察跋山涉水到了偵探所找到了她，當時她剛剛吸收到了“偵探”一詞，把牌匾上的字換成了現在的偵探事務所。

    “你看看，我就說妖族不可信。”

    “真是，妖族太可怕了。”

    “小聲點，咱們周圍可能就有妖族呢。”

    “害，要我說就得設置辨別人和妖的東西立在這廣場上，誰知道下一秒在我旁邊的妖族會不會暴起殺了我呢。”

    蘇雲靈離開廣場時，一些民眾聽了屏幕上的評論員的談論，開始對妖族產生了不信任感，一些人低下了頭快速離開了廣場，蘇雲靈看著那些人離去的方向，心想大概那就是妖族。

    黑貓用黑白瓷磚玩成了一次“不要踩白鍵”挑戰。當他小巧的肉墊第三次踏回他給自己所設立的起點時，門口終於有了動靜。他喵地一聲變回了人形，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主人。”

    “嗯。”

    姬聞潛把身上的大衣丟給身後的狼妖，徑直走向辦公室，接著就看見了辦公桌上被打翻的茶杯和亂成一團的文件，一部分文件上甚至還有梅花印。

    姬聞潛：“……”

    即便是無聲地看著自己，小黑還是感覺到了主人的怒氣，他打了個抖躲在了狼妖背後，“主人，是桑十幹的。”

    桑野：“……”

    桑野：“我今天一天都不在辦公室，跟主人出去工作了。”

    姬聞潛把那些濕透了的文件拿了起來，冷笑著對小黑說：“你是以為我的智商隻有10？”

    “不敢。”黑貓嚇得變回了原形，它跳上了桑野的肩膀，“主人，我錯了。”

    “你這句話在這個月裏說了十遍了，你下次還敢。”

    “我真不敢了，我給您擦幹淨。”黑貓跳到辦公桌上，但這一跳又把電腦電源線給踢斷，電源線帶到桌上，把還在桌上的文件又帶到了地上，可謂是雪上加霜。

    姬聞潛把黑貓從桌上提溜了起來，他湊近黑貓說：“你以後不準再進出我的辦公桌。”

    “……是。”

    姬聞潛鬆開手，黑貓靈巧地落在地上又變回了人形，“主人，那個冒充我們的人找到了嗎？”

    “沒有。”

    “那您既然都委托了，幹嘛不委托那個偵探幫我們找啊？那個破公司我衝進去全部把妖怪都放了不就行了，要那個破事務所幹嘛呀？”

    姬聞潛看了一眼黑貓，沒有接他的話，反而拿起文件看了起來。

    黑貓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又惹主人不高興，隻得又爬上桑野的肩膀，小聲在他耳邊說：“你說為什麽呀？”

    “不知道。”

    “說悄悄話就給我滾出去說，別在我麵前。”

    “不說悄悄話您也不回我呀。”黑貓大著膽子說道：“我就是好奇，咱們可以自己解決的事兒，為什麽偏要花這麽個冤枉錢呢？”

    姬聞潛抬眼看他：“你覺得這是冤枉錢？”

    黑貓沒想到會被反問，他愣了一下，思考道：“是啊，難道不是嗎？”他看向桑野。

    “別問我，我不知道。”

    “她的那個事務所那麽破舊，給她點錢裝修這不是做慈善嗎，怎麽能叫冤枉錢呢？”

    黑貓：“……”

    原來您也知道自己是在做慈善。

    姬聞潛覺得自己再這麽和黑貓聊下去肯定看不完文件，幹脆合上了文件起了身，“我出去逛逛。”

    “我也跟您去。”

    “不要了，桑野，你把小黑看好了，別讓他再上桌。”

    “是。”

    “我不要你看我，我有自製能力……！”

    姬聞潛沒再理會身後的吵鬧，關上辦公室的門離開了。

    離開公司的路上，大廈裏不斷有人向他問好，姬聞潛也一一點頭示意。

    他走出大廈望向清州峽的方向，那裏就是三界交界處。

    “做慈善啊……”姬聞潛笑了笑，“可能我隻是想，找個機會跟你有交流罷了。”

    “但可能，還是把你拉進了漩渦了。”

    蘇雲靈在安樂公司麵前和穿著一身高定西裝的路向辰碰頭，她一臉嫌棄地看著路向辰戴著墨鏡裝酷的模樣，不禁想起了剛見麵的時候，她問：“你該不會是在裝霸道總裁？”

    路向辰：“？”

    路向辰疑惑地看著她：“我不就是嗎？”

    “啊這。”

    蘇雲靈想了想，如果路向辰不說話，單看外表還是很唬人的，能勉強稱得上是一個霸道總裁，畢竟身家擺在那兒。但就壞在他長了張嘴。

    “一會進去你盡量別說話，照我指示行動。”

    “嗯。”路向辰雙手插兜，酷酷地走在了前麵，他走了一段後，發現蘇雲靈沒有跟過來，他疑惑地摘下墨鏡回頭：“走啊？”

    蘇雲靈：“……”

    她很後悔，早知道就喊祝年來了。

    樂安人才派遣公司的大門和一般公司的大門沒有區別，蘇雲靈跟前台說自己是路氏集團預約好今天和安總見麵的，很快就被安排到了一間會議室。

    路向辰雖然看起來不太靠譜，但也跟著父親做過生意，他一進會議室，就發現這間會議室用的材料都是上好的大理石。用的燈具、椅子也都是歐洲產的上等家具。

    “這沙發還是真皮的。”

    “何止是真皮的。”

    蘇雲靈雖然認不出那些高檔家具，但她一進來就感受到這間屋子裏有濃濃的妖氣，但這屋子裏隻有他們兩人，她看向了地麵上的虎皮地毯，“這個地毯是虎妖的皮。”

    她又指向了椅子上的靠墊：“這用的是兔毛，兔妖的。”

    路向辰：“……”

    他一開始覺得沒什麽，但被蘇雲靈這麽一說就感到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恨不得現在就把身後的靠墊給丟出去，“初遠身上的毛就有可能被用作這種用途嗎？”

    蘇雲靈點點頭：“有可能。”

    聽到門口有了動靜，兩人意識到可能樂安公司的負責人馬上就要進來，就收了聲。

    門把傳來轉動的聲音，門還沒完全開起，就聽見一個聲音說：“久等久等。”

    聲音的主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向路向辰伸出了手：“沒想到路氏集團的少爺也會找我們做生意，受寵若驚啊。”

    路向辰實在不遠和這個禿頭老男人握手，他隨意地點了一下頭就當作打過招呼了，安慶倒也不惱，反而笑著收回了手，“大少爺嘛，我懂的。”

    路向辰從心厭惡的舉動反而讓安慶對路大少爺的紈絝有了認知，蘇雲靈趁機插話道：“安老板，我們小路總就是這樣的，別介意。”

    “別叫我小路總。”路向辰露出了不耐煩的樣子。

    蘇雲靈瞥了一眼路向辰，警告他別真的把自己當作什麽秘書，路向辰隻當作沒看見撇開了頭。

    “是，路總。”蘇雲靈隻得笑著對安慶道：“我們小……我們路總平時最討厭別人叫他小路總來著，您看我，一時間都忘了。”

    “沒事沒事，我理解的。我也接待過很多這樣的客戶，我都懂的。”

    “嗯。”路向辰懶洋洋地坐了下來應了聲，蘇雲靈覺得他今天的演技真是棒呆了，回去對他的檔案應該升級一下。

    “那今天陸總來有什麽事呢，我記得路氏集團應該有專門的人才派遣公司來為你們提供服務的。”安慶笑眯眯地說。

    蘇雲靈：“安總，我們就單刀直入地說吧，我們不需要普通的妖族派遣。”

    安慶聽到這話臉色一變，原本擠出來的笑容收走後蘇雲靈第一次看清了他的眼珠子，他嚴肅地說：“您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別裝了，我處在什麽圈子，我還能不知道這事兒？”路向辰不耐煩地說。

    “路總，那可是犯法的。”

    路向辰輕聲笑了一下，身子微微向前傾：“安總，您看，您這不是知道我指的是什麽嗎？”

    安慶這才哈哈大笑起來，“原來路總也是同道中人，好，極好。本來我們采取的是會員製，隻能引薦，但看在路家的麵子上，我為路總特別開一次後門。”

    安慶起了身，帶著路向辰和蘇雲靈到了他自己的辦公室，交代外麵人不要隨意進來之後，他在書櫃上摸索了兩下，露出了一個數字密碼。雖然安慶遮掩著，但蘇雲靈還是看見了他輸的數字。

    他一輸完數字，書櫃後就露出了一扇小門，他笑著對路向辰說：“路總，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