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天道好輪回

    程度去的時候是體育課，許妄看到她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慘了。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體育課，許妄回來的早，程度悄悄跟著回了教室。

    許妄一回頭，看著程度瞪著他，“不是，你瞪我幹什麽。”

    “你丫的，心裏沒點數嗎。”

    程度昨晚真的在派出所睡了一宿。

    她一步步靠近，許妄退到了牆角，這個姿勢很像許妄被程度壁咚。

    “哥，我錯了。”許妄認錯倒是很快。

    程度一把掐住許妄的脖子，掐的小少爺臉都紅了，快要喘不過來氣了，程度鬆手了，小少爺嗆得說不出來話。

    “自作自受。”

    “你丫的下死手。”少爺摸了一下被掐紅的脖子，她要是不鬆手，今天估計他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你喝多了我沒給你丟酒吧就不錯了，再說了警察局還有警察叔叔給你站崗多安全，我怎麽做的不對呢。”他說的很理直氣壯，關鍵是他做的也確實沒什麽不對的。

    “我過生日，你給我放警察局？”程度越想越氣，直接給了許妄一巴掌。

    從小到大她就沒這麽丟過臉，“你等著，早晚有一天我給你扔警察局門口睡一宿。”

    許妄有點慫，“錯了錯了，別打了。”

    少年接著又慵懶的開口，“那我給您道個歉？”

    “道唄。”

    “哦，我的上帝，我錯了。”他的這話把程度逗笑了。

    少年手裏不知道哪兒來的棒棒糖，在程度說話的時候，他塞了進去，他最喜歡的味道，這是橘子味兒的，“甜嗎。”

    小少爺笑的明媚燦爛，溫溫柔柔的。

    朦朧的意識裏她開口說，“甜啊。”她有些被甜懵了。

    又氣人又甜的許妄，她突然就沒那麽生氣了。

    “你氣人的時候，是真的很想把你掐死。”

    “你剛才就差點把我掐死。”這是實話。

    程度從自己的書包裏拿出來一件衣服，“你的衣服還給你。”

    許妄接了過來，非得欠揍的嘀咕了一句，“披著我衣服睡一宿，醒了還要罵我。”

    “你找打是不是？”程度裝模作樣擺出一副要打許妄的動作。

    他配合了一下程度，裝作一副自己很害怕的樣子，“別，小的錯了。”

    “這還差不多。”程度哼了一聲。

    “許妄，你真的好矮，就比我高了幾厘米。”程度看了一下，是平視，這一年的許妄，實在是算不上高。

    “士可殺不可辱，老子十六還能長。”程度這小壞蛋不知道男人最怕被說矮了嗎。

    “你有一米八嗎。”

    “一七八點九，現在應該有一七九往上了。”許妄對於自己的身高準確到不行，他恨不得算到微米。

    “奧，一米七唄。”

    許妄吼了一句，“是一七九！一七九，什麽一米七，你才一米七。”

    “你急了。”程度真的很想笑，踩在許妄的雷區蹦迪好爽啊。

    “你不也一米七嗎。”

    “我是女的。”程度反駁，她說了一句對許妄侮辱至極的話，“我朋友家養的阿拉斯加站起來都一米七了，有些高的一米八多。”

    “你！”許妄氣的說不出來話。“你他媽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

    程度對著許妄做了一個鬼臉，“不閉嘴。”

    他總是對她無可奈何。

    許妄拿著錢要出去買水，程度過來遞給他四塊錢，“一瓶脈動。”

    “……”“沒那可能。”

    “你去不去。”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加大，咬牙切齒帶著威脅。

    許妄用著最狠的聲音說著最慫的話，“我去。”

    就好像不聽話的哈士奇挨了揍，雖然不服，但是慫阿，他罵罵咧咧的就去了。

    江南開花了。

    五月份，江南的玫瑰開的最為燦爛。

    玫瑰以前是程度最喜歡的。

    看來今夏，玫瑰不再是她最喜歡的了。

    回來的時候，許妄把水扔在了程度的懷裏。

    唇紅齒白而又嬌嫩的嘴裏吐出來一句，“謝謝。”

    他點點頭，下節物理課。

    鄭付老師的課，老師請假了，代課老師要他們去操場研究牛頓第一第二和第三定律。

    代課老師說，“那就前後一組吧。”

    “……”

    冤家路窄，他們倆舉手問老師，“可以換組嗎，隻要不跟她/他。”

    “不行。”

    一句話澆滅了他們倆的希望，他們倆都是理科生，難免有些較量，誰也不服誰，程度的物理從小就學的很好，尤其她還是上過高中的人，許妄跟她比較自然落下風。

    快下課的時候，老師說，“今天要重點表揚一下程度同學，很聰明也很認真，還有許妄。”

    程度得意洋洋的看了他一眼。

    下課的時候，班主任來了。

    “兩周以後是夏季運動會，有沒有人自願報名的，咱們班要出個節目。”

    程度舉起了手，“老師，鋼琴可以嗎。”

    “鋼琴隻能一個人，整個班的話，最好還是跳舞或者唱歌吧。”

    程度點點頭，“那街舞可以嗎。”

    她要跳的是《咆哮》。

    老師點頭答應了，“既然程度同學主動邀功，就你來組織吧，個人就行。”

    班級裏學過街舞的人也都來報名了，簡書走了過來，“那我們什麽時候開始排練啊。”

    程度想了想，“明天就開始吧，你們覺得咆哮這個可以嗎。”

    眾人紛紛點頭。

    “我簡書尤悵蘇嵐嵐陳旦謝長卿文若還有孟呦然對吧？”

    小女孩們都點頭答應了，簡書說，“要不然我們建個群吧。”

    “好。”

    兩節課以後，放學了。

    回憶倒退到四天前。

    程度因為發燒後的下一周，五月十六號周一她六點多去了學校附近的台球館。

    看著還挺正規的。

    但是太奇怪了，她看見教導主任也在，可能是沒認出來程度，他一共打了兩盤，然後和一群人在談笑風生，說著要見麵，又打了幾盤就走了。

    程度看了一眼兩桌的進球數。

    第一桌的465，第二桌是468。她總覺得這些數字或者這個老師不對勁，她悄悄跟了上去，聽見他說，“四天後見。”

    465和468，這到底意味著什麽，時間地點人物代號，還是她想多了。

    當時走出台球館，迎麵撞上來光利職高的學生他們抽著煙，罵著不堪入耳的話，在一起打台球。主任看見他們過來，程度看到他們對視了，然後主任就走了。

    “四天後見。”

    還有主任卡的時間六點零五分，就是這個點他才走的，好像他們之間毫無瓜葛。這個年級主任在同學們心裏頗得好評，起了個外號叫大眼睛老師，因為他每天都帶著眼鏡在學校裏巡邏。而且對待學生也特別友善。

    可程度總覺得他笑容下有著無盡的陰涼。

    作為一個從小生活在陰暗被霸淩過的人，她太熟悉那種感覺了，那種讓人顫栗惶恐，那種讓人惴惴不安的窒息感。

    她反複思考，年級主任說的話並沒有任何起疑的事情。

    應該是在和他老婆通電話。

    她仔細回想他說過的話，還有台球桌上的每一局的號碼。

    “親愛的，四天後嗎。”

    “我們的紀念日。”

    “平時不都六點多回去了嗎，當天也是。”

    “孩子還聽話嗎，辛苦你了。”

    聽得出來，通過他說的話能判斷出來是個好人，但是徐處跟她說，這個主任，不太簡單。他們也監視他許久了，什麽問題都沒有，問題就是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465468

    他走的時間是六點零五，剛才通話的時間說是六點多。

    還有一個細節，他穿的衣服，粗略看了一下是風衣，每列五個扣，可是這些未免太扯淡了。

    地點她打算在今天去光利職高看看。

    這個職高分四棟樓，隻有一棟樓是有六層的其他的都是五層，每層都有八這個數字。

    現在是六點半，程度打算去最高的那棟樓的六層看看，她躲在了女廁所裏，還拿了水果刀，也許她要是踩對了點呢。

    這個學校的學生都不穿校服，所以程度在裏麵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這個時間還沒放學，她看著表到了六點五十分，寂靜的樓道裏除了教室裏學習的學生，就是他們的腳步聲，程度一看原來是收手機的。

    她這次，想多了。

    她看著一排排人，趁著學生放學偷偷溜出了學校。

    這是一所看起來無比正常的學校。

    在五月的烈陽下，程度隻覺得它陰森無比。

    這個學校到底有著什麽秘密，才能讓兩個學生自殺身亡，而且家長不敢來鬧騰。

    索性程度就直接回家了，一看消息很多，她開了消息免打擾，也很少回信息，用周渡遠的話來說，就是她自己生活在孤島一樣。

    同學們建的班級群，程度在這裏除了和許妄有瓜葛，從未和別人聯係過，明天班裏有同學過生日說是要聚個會，大家都去了，她打算也去。

    生日禮物，她打算直接送一束花，反正是個女孩子，程度自己是不介意的。

    程度能和許妄一直藕斷絲連到現在的原因一大半都是因為許妄事兒多，他要過來取他的卷子，誰讓程度看了他的卷子忘還了呢。

    程度打開了門，把卷子遞給他，“錯挺多。”

    “那也比你考的好。”許少爺這回還是年級第一。

    程度沒再搭理他。

    說了再見他就關上門走了。

    第二天清晨。

    許少爺今日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去了樓下的早餐店吃飯。

    他就一嬌生慣養的少爺，程度不是的，程度從小沒人疼惜活的獨立清醒而又冷漠，她太習慣沒人愛她的世界裏，包括許妄對她的淺淡的厭她也理解，她就沒有一副被人喜歡的樣子。

    許妄不知天高地厚，順帶毒舌。他坐在早餐店裏翹著二郎腿，許妄和他們生而不同，他舉手投足間都有些貴氣，是不被煙火氣熏陶的傲、高雅與得體。他吃飯聽不見聲響，溫文爾雅，他身邊沒有坐人，他相貌極好，就是雙眸太薄涼了，他的氣場很強大，冷到三冬與之相比都不會覺得涼了。

    少年雖然高雅卻不拘謹，他自由的很，帽子放在桌子上算不上工整，他吃飯的樣子總會讓人駐足欣賞，看久了不是許妄臉紅，是小女孩們臉紅。有的時候，他也會勾唇淺笑，這一笑就如百花開一般。

    少年模樣極好，不急不慌的喝著粥，他身邊的位子就算人滿為患，也沒有人往他身邊蹭。

    巧了，程度就天天來這裏吃完飯。

    她來的時候，已經人滿為患了，唯獨許妄旁邊的位置沒有任何人坐，剛剛好，留給了程度，他默許了。

    程度坐在他的身邊，看了他一眼。他今天怎麽不挑刺了。往常早就蹦噠三尺高，哼哼唧唧作裏作去表達自己不爽了。許少爺在她眼裏很作，毒舌又嘴硬。

    她拿出來數學卷子凝思苦想，139這分還算不錯了,程度隻有一個問題，就是一道五分填空題她實在是不會，是個代數題。而且還是程度最差和最煩的排列組合。

    她盯試卷盯了很久，那邊的許妄才開口，他開口說了一串數字，“37。”

    不出意外就是這題答案。

    “n!除(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