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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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見星
陳朝周立澤錢子悠和簡書一組了。
陳朝和周立澤一直聊天,錢子悠看簡書孤單就問了幾句話。
陳朝接了個電話,“喂。”
“我是…晏”
沒聽完,陳朝粗魯的就掛掉了,晏弦思的電話他是不會接的。
周立澤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真舍得?”
“嗯。”他毫無表情,因為他知道,晏弦思的電話從來不會有第二次。她很驕傲,驕傲到,他都把自尊踩在泥土裏了,她還是不滿意。
他繞過周立澤。
電話又響了一次。
他的脈搏很快的跳了一下。
他看見了,來電人是晏弦思,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知道這回他掛不了了,“喂。”
“陳朝,他們欺負我。”
他語氣有些焦急,“嗯,怎麽了。”
她說,“他們都欺負我,怎麽辦啊。”
陳朝聽到了,他的心狠狠的顫栗了一下,以前有個小霸王護著她,現在沒了,可不是嗎。“晏弦思,你等我去好不好。千萬別哭。”
因為你一哭,老子就得完蛋啊。
他有點想抽自己,怎麽這麽混蛋。
她被人欺負了,他都不知道,“周立澤,給我請個假,我走了。”
他走的火急火燎的,往上爬著,然後坐了纜車下山,他給趙叔打了個電話,“對,現在就來接我,給你發個定位。”
他是越等越著急。他給她撥了電話,“晏弦思你千萬別哭,你等我過去好不好,很快的,你等我過去。”要哭也在我懷裏哭好不好。
她沒哭,陳朝急得快要哭了。
那種驚慌失措的感覺,隻有晏弦思的一通電話才做的到。
除了看表就是催促。
焦急而又不耐煩。
然後終於來到了她家樓下,一口氣跑了上去,敲了她家的門。“晏弦思,我是陳朝。”
她開門的時候,被陳朝一把圈在懷裏,“阿晏,我錯了,誰欺負你了,我欺負回去好不好。”
“沒人欺負我,我就是想你了。”
真的很想很想。
他一愣,“我也是。”“怎麽突然想起來找我了,晏弦思,真的別玩我,我受不起。”
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陳朝所有的隱忍在這一刻爆發,他緊緊的抱著晏弦思,“阿晏,到底喜不喜歡我,給個準話,好不好。”
“我…”她有些難為情。
他沙啞道,“喜歡我就點點頭好不好,我不想聽到你說不喜歡我。”
小女孩乖巧的點了一下頭。
陳朝還是覺得自己要瘋。
一下子沒忍住哭了,“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她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不委屈了,以後我也會這麽喜歡你的。不會丟下你了,陳朝。”
他咬了自己的手,咬出來血。
他愛的太壓抑太隱忍了。
“晏弦思,我好喜歡你,所以真的別玩我。”
他又說了一遍,晏弦思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好苦,也是的啊,喜歡她的路恰逢雨連天,一直喜歡她也一直不撐傘,他喜歡的太苦了。
少年的心悸。
在夏天,有了所屬。
喜歡真的很苦啊,不是路過的風,吹不散。
是晴天淋過的太陽雨。
明知有雨,看了看太陽,還是不肯打傘,所幸的是,他所有的堅守,有了回應。
晏弦思是陳朝心裏粉色的雨。
“陳朝,我喜歡你,和你喜歡我一樣喜歡你。”
熱烈、悠揚、長情。
他抬頭望去,北京今天難得有星星,轉念一想自己不是一直看的見星星嗎,他的星星就在眼前,他一點都不委屈。
因為是她,所以再苦他都可以原諒。
“阿晏,我可以親你嗎。”
他突然問到,給她問的有些懵,不過還是點點頭,陳朝蜻蜓點水的親了她一下。甚至她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少年的吻極致的溫柔。
吻到了她的心。
她輕輕的說,“陳朝,你回去吧。”
他知道自己說的有些突兀,但還是堅持道,“阿晏,今晚我能宿在你家嗎。”
“嗯,可以。”
晏弦思第一次對陳朝妥協,看著少年的淺笑,她實在是狠不下心說拒絕。怎麽會有這樣的一個人喜歡她喜歡的這麽幹淨。
隻如初見。
那天,他站在槐花樹下。
看見路過的晏弦思,他知道,他遇見了自己的往後餘生。
全世界的美好,從此我隻想要你。
以前沒摸透自己的心,晏弦思隻覺得陳朝是個瘋狂的追求者,現在知道了,她也要把陳朝當成寶貝一樣寵著。
她說,“陳朝,我給你講個童話故事吧。”
“不好,不想聽。”
追你這麽苦,哪兒有童話故事這麽甜。他還哼了一聲。晏弦思這才發現,陳朝居然也是個傲嬌小公主。“陳朝小公主,你看起來很委屈啊。”
“我沒有。”他嘴硬。
晏弦思卻是笑了,“陳朝,你之前是真的不喜歡我了嗎。”
“是吧。”
我放棄了,但你需要我的時候,還是會回頭,怎麽辦啊喜歡一個人,就是無法抗拒,也永遠不會抗拒。
“就突然有一天意識到,身後少一個人,還挺不習慣的。”
她突然間想到,一個瓢潑大雨的夜晚,少年站在她家窗下說喜歡她,這麽喜歡她的人,她這輩子就遇見過一個陳朝。也不算遺憾,這麽個人她終究是舍不得錯過。
他沒吱聲。
之後兩個人就各幹各的,安安靜靜的。
晏弦思帶著眼鏡靠在陳朝懷裏看書,陳朝怕打擾她就帶上了耳機聽歌,然後閉目養神。
陳朝,遇見你我真的很幸運。
所以我才萬幸,我沒有錯過你啊。
簡書問著錢子悠,“剛才,陳朝為什麽走了。”
“找晏弦思去了唄,能讓他走的這麽利落的,全天下隻此一個晏弦思。”錢子悠有些吊兒郎當的開口。
簡書不解,“晏弦思是誰啊。”
“咱朝哥,轟轟烈烈喜歡的那位,高一追了一整年,陳朝在晏弦思學校比校長都有名。”
“好吧。”
如果說陳朝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鳳凰,那麽許妄就是與世隔絕的神袛。
這兩人,除非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否則死也不會多說一句話。
但是這個學校的少年,都很謙虛又自傲,有著奮鬥的目標。所以縱然有兩尊大神在,考試的時候他們依然對自己的答案無比自信,付出多少努力考試的時候就有多坦然。
“那他和晏弦思有什麽故事啊。”
“他們倆故事可多了。我慢慢跟你講。”
錢子悠暈暈繞繞講了半天,簡書這才知道,原來那個高高在上的小少爺,居然為愛這麽卑微。
而許妄就不是如此自在了。
和程度一路走著,她在前麵不說話,許妄是不會主動開口的,他們兩一般都是程度主動說話。
沉默寡言的。
難得小少爺開口說了一句話,“程度,你為什麽會來我們學校啊。”
多年後她才知道,來這裏是為了遇見許妄,這是命定的緣分,她仔細想了想,卻也得不出來一個可以糊弄他的答案,“來這裏,也許是命定的吧,我不知道。”
就這麽輕而易舉的選擇了來到這裏。
“那你有喜歡過什麽人嗎。”
“有啊,應該就他一個。”
在程度上大學的時候,和周渡遠談過幾個月的戀愛,隻不過現在分了,她和周渡遠適合做朋友,戀人做不了的。
許妄接著問,“那你喜歡他什麽。”
程度想了一下,當時自己怦然心動的時候,是盛夏的午後,周渡遠一個無比燦爛的笑,或許就是因為這個瞬間,她曾經真的心動過,但是現在不會了。“喜歡他陽光。”
她自己說的時候,還沒有意識到洋溢的笑,不是留戀,是釋然。
這輩子,她喜歡過這麽一個人,不後悔。
之後兩個人就都安靜了,許妄全神貫注的看著手機,程度看他發呆,悄悄走過去,然後伸出腳,沒想到他是真敢不看路啊,直接就摔了。而且流血了,程度玩脫了。
許妄淡淡的看著她,“本少爺瘸了,你背我啊。”
“嗯,我背你。”
程度熟練的從包裏拿出來消毒酒精和紗布,小心翼翼的給他包好,“上來吧,我背你。”
他說,“真不用。”
“你走兩步試試。”
許妄照做了,一瘸一拐的,程度在旁邊笑的不行,然後拉住了他,“我背你吧,上午你不是還背我了嗎。”
“背就背,背不動別賴我。”
因為程度和許妄差不多高,所以她背許妄算不上吃力,很是輕鬆。
許妄倒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了,“要不然,你放我下來吧。”
程度淡淡道,“天快黑了,你到時候在摔的更慘一點,怎麽辦,不用多想,我就是單純的熱心市民而已。”
如果路蔓聽了肯定會笑岔氣啊。
她程度,從來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
“我沒有自作多情,隻是覺得,我一個男的被一個女的背著,不合適吧。”
程度淺淡的笑了一個,“我這是為人民服務,這是我以後身為警察的職責。”
“嗯?警察?有你這樣厚顏無恥的警察啊。”
他無情的吐槽著,程度反而說,“喂,別看不起我啊,我要做一個頂天立地,以後有人給我打電話絕對不會手足無措的警察。”
看吧,這世界依舊有人對於痛苦報之以歌。
千倍百倍萬倍的深沉的熱愛著這個世界,因為他們有一個名字:人民警察。
程度仔細想了一下。
自己當警察這快一年的經曆。好像確實,還沒做出來什麽功績,唯一的就是她胡攪蠻纏,非要來這個學校臥底協助辦案。現在想想,她可是一點都不後悔當初的決定。
程度把他放下來了,“喝口水,歇歇吧。”
許妄點點頭。
程度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態度,“許神啊,真沒被女孩子追過?”
他搖搖頭,“沒在意過。”
“那有人跟你表白過嗎。”
他認真道,“有是有,比較多,就懶得記了,而且很多人完全就是湊熱鬧遞情書而已,上次情人節陳朝他們,給我塞了幾十張情書,是他們仨自己寫的,現在想想還挺好玩的。”
程度笑了笑。
許妄反問,“你,沒被追過?”
程度吊兒郎當的,她哪兒能記得住誰。
“那些人於我而言,不重要,時間久了,自然也就忘了。”
喜歡她的這麽多人裏,她就記得住一個周渡遠。
慶幸又不太慶幸,慶幸的是喜歡她的人很多,而她看起來似乎都不太在意,不慶幸的是,許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一個例外。
這一年的許妄,總是桀驁不馴。
他的第一次服軟,給了程度。
從此以後,對她步步妥協,這個世界上被喜歡的人就是爺。
程度打開一瓶礦泉水,直接一口悶,有水珠順著她的嘴往下流,分外不羈,她揚起的下顎角鋒利的像是刀尖。
許妄看了一眼,然後說,“你這性格還真是我見過最特殊的女人。”
程度刻意彎了一個唇,然後耍帥。
“因為老子,不被定義。”
許妄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切,油膩了。”
“滾,我這風流倜儻的麵容哪兒油膩了?你就是嫉妒我比你帥,我懂我懂。”
“你懂個屁。”
“有吃的嗎。”她聲音突然軟了下來。
許妄的眼神掃過去,拿出來一盒壽司和自嗨鍋還有意麵,“吃哪個。”
程度笑的有些靦腆,“你這仨都給我,都不太夠吃的。”
“那就都給你。”
“那你怎麽辦啊。”
“我是神,光看著你就能飽。”
雖然他的語氣有些譏諷,但程度以為他在誇自己,就笑的更開心了。“那我吃完了哦。”
“嗯。”
許妄看她吃的開心,還真是一點都不在意。“沒心沒肺。”
他輕輕吐槽了一句,程度居然沒聽見。
“……”
他輕笑出聲,漫不經心的開口,“我說沒心沒肺,不知道給我留一口嗎。”
她的眼神劃過少年的滾燙。
在她開口之前,就聽到了許妄的那句話,“不,你要的,我都給你,所以吃你的吧。”
程度一怔。
他這句話,像是踩在她的心上說的,他剛才說自己要的,他都給。
對啊,少年早就迷失在她來的那一天了。
不知不覺,她要的,他在也無法開口拒絕了。
許妄是一個桀驁不馴的人,但是程度似乎覺得,在她這裏,受委屈的好像一直是他。
待了半個小時,許妄的腿也能走了,就一瘸一拐的走著。
—
星星擦過寂靜的黑夜,風吹過少年的發,而少年回過頭來看我。
隨後,一笑生花。
他說,“程度,過來看星星。”
程度靠在旁邊的樹上吞雲吐霧,雙手插兜,慢吞吞的走了過來,俯身貼近他的耳邊,“剛剛,你說什麽。”
“你把煙掐了,我在說。”
這是實話,許妄被嗆得不行,他從來不抽煙。
她聳聳肩,有點風流公子哥的感覺,“那行,我把煙掐了,你告訴我你說的什麽。”
“我說,讓你過來看星星。”
“看什麽星星,老子就是最亮眼的星星。”
“……”“要不,你還是抽煙去吧。”
“風太大,聽不見。”
“擦。”“你不要face啊,程度,你跟誰學的。”
程度倒打一耙,“跟你啊。”
這欠樣確實是跟許妄學的,“我那是說的是事實,我就是全校第一帥啊。”
程度把手搭在許妄的脖子上,然後朝他勾了一下眉,“那是以前,現在我來了,是我。”
“你說什麽,風太大,聽不清。”
“我說我很帥。”
“嗯,我知道自己很帥,不用管多誇。”
“欠揍。”
許妄突然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像哥們了,隨後他又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喜歡程度的,才他媽不想當她哥們。
悟到了之後的許妄沉默了。
看她毫不在意的樣子,他就更沉默了,是誰說的要和喜歡的人當朋友,現在是朋友了,沒有人告訴他該怎麽當情侶。幹脆直接問她,“程度,我和你之間算哥們嗎。”
“算朋友吧。”
程度覺得他問的莫名其妙的,這是一個違心的答案,因為她現在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已經不滿足和他做朋友了。
許妄也沒告訴她,同學在另外一個地方匯合了,現在已經在紮營休息了,周立澤剛給他發的消息,陳朝跑去找老婆了,許妄也在追老婆,錢子悠和簡書膩膩歪歪。
周立澤突然覺得,晚上的風好像更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