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宮黛楚回到牡丹派時，隻見牡丹派境內屍首成藉，血流成河。“嗡”的一聲響，如五雷轟頂，暈眩欲倒。突感到一雙有力的手將她攙住，驀然見到周凝紫，不由靠住他，”怎麽會這樣啊？發生了什麽？”

    ”我們去裏邊看看！”

    他們走進房間，隻見司馬博陵趴在窗台上，氣息早斷。她伸出顫抖的手，輕輕為他合上死不暝目的雙眼，悲痛呼喚一聲”司馬大叔……”

    周凝紫驚憤說”這是誰幹的？”

    ”一定是夏侯那廝幹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其時，夏侯英雄、惠王、粱天師、黃演長幾個正偷偷潛在側房。

    粱天師正朝這邊吹著簫管。

    他吹的是他研製了三十年的”散”，任何高手難避一聞。始時，鼻有香臭交加之感，隨後襲入五髒六腑，奇經八脈。無論內功有多精湛的高手，氣血都難正常運行，陰陽失調。四肢軟綿，清涕如注，五官寒癢，噴嚏頻頻。如沒解藥，就得受盡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折磨。

    宮黛楚與周凝紫頓感天眩地轉，瞬間便失去了知覺。

    許久之後，他們才從那欲死欲仙的香臭怪氣中掙紮醒來，發覺全身被鐵索綁在院內大石上，全身酥軟，使不出一絲力氣。

    宮黛楚喊”姓夏侯的，放了我們……，阿啾……”

    周凝紫苦笑一下，”他們既要……阿啾……害我們……怎麽可能放我們……”

    說話間，他們連連打著噴嚏，涕淚齊流。

    夏侯英雄四人正坐一旁火堆前，燒著野鹿。

    宮黛楚最聞不得鹿肉氣味，此時更是惡心，隻苦無力，嘔吐不得，心如翻攪，生不如死。

    夏侯英雄站起來，走近她，一雙直勾勾的眼色色的盯著她，”舉世無雙的美人兒，咋了？想我了嗎？”

    ”呸！”宮黛楚狠啐他一口，”你……阿啾……”

    夏侯英雄不氣反笑，”美人兒的唾液也是甜的。”他將一張臉湊近她，”大美人，親回去。”

    宮黛楚一偏頭，憤”哼”一聲。

    ”夏侯英雄！”周凝紫怒喝，”你無恥……阿啾……”

    夏侯英雄捏捏宮黛楚的臉蛋，”這麽個美人兒，我更無恥的心都有哩。”

    ”你……你要幹什麽？阿啾……”

    ”我想抱她睡覺，懂不懂？”

    ”……你……你……”

    惠王走過來，”這美人確如百花盛開，本王也有憐愛之意。”

    ”下流！”

    惠王笑對周凝紫，”對這麽一個大美人，用''''''''下流’二字恐怕褻瀆了她。”

    周凝紫說”隻要你們不為難她……阿啾……我任你們千刀萬剮……阿啾……”

    ”哈哈”惠王一笑，”千刀萬剮麽？倒不必！周凝紫，隻你交出《天書》，我就放了她。”

    周凝紫見他開出這樣的條件，心下著急，但他如實說”我沒《天書》……阿啾……”

    ”你不交《天書》沒關係，那就等著瞧活色活香的春趣。”

    ”我真的沒有《天書》，阿啾……”

    ”夏侯英雄！”惠王點名，”你撕開宮黛楚的衣裙，當著他的麵盡情享受，然後黃演長上，梁天師也不要落下。看他周凝紫是《天書》重要，還是心上人重要？”

    周凝紫雖有氣無力，但還是奮力罵出”畜牲！”

    惠王撇嘴一笑，”畜牲求歡，從不避任何眼目，而本王需要的是最高級最和諧的享受。夏侯英雄，你們幾個不必避諱。上！”

    夏侯英雄聽他一譏一諷，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宮黛楚啐著他們，”作夢！”

    惠王一抹臉，一揮手，”夏侯英雄，上，看她還嘴不嘴硬？”

    ”嗞”的一聲，夏侯英雄將宮黛楚的衣衫撕開了一道口子。

    惠王冷笑，”別性急，先撕領口，再剝衣衫。”

    宮黛楚又羞又慌，”你讓我死好了，阿啾……”

    惠王說”現在，就算你想咬舌自盡，恐怕也沒這個力氣。”

    周凝紫痛心疾首，”放了她，算我求你……”

    ”本王的耐性是有限度的，你自個看著辦！”

    ”她是皇上所愛，你知道嗎？阿啾……”

    ”哼！”惠王打斷他的話，”你不用拿皇上來壓本王！你到底交不交《天書》？”

    周凝紫心特實，”我真的沒有《天書》，阿啾……”

    ”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惠王一咬牙，”夏侯英雄！”

    ”在！”夏侯英雄得令，”嗞”的一把扯下宮黛楚腰巾。

    宮黛楚麵色蒼白，欲暈。

    周凝紫心疼，”好，我交《天書》！”

    宮黛楚不知他哪裏有《天書》，不解之極，”你……”

    惠王不耐煩，”快交！”

    周凝紫說”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不能動她半絲頭發。否則，我死也不交！阿啾……”

    ”好！本王答應你！”

    ”《天書》不在我身上，我自會帶你們去取，但你得先放了她。阿啾……”

    惠王命夏侯英雄給他們開了鎖，卸下鐵鏈。

    ”就算你想耍奸，但中了粱天師的迷香，又能如何？”

    宮黛楚拉住周凝紫，”別跟他們去！”

    周凝紫深深凝了凝她，”隻你平安就好！”

    夏侯英雄見他們兩個相互關切，妒火中燒，推周凝紫一把，”走！”

    周凝紫本是虛乏至極，被他用力一推，更是站立不穩，跌倒地上。倒地的時候，明珠發簪從懷中掉落。

    惠王急忙拾起，”這是我父皇賜給相思公主的寶物，怎麽會在你這裏？”

    周凝緊一愕”相思公主？”

    宮黛楚更驚”相思公主？”

    夏侯英雄等的不耐煩了，抓住周凝紫的手，便走。

    ”凝紫……”

    ”黛楚……”

    惠王將兩個互為不舍的人活活拆開，強行帶走。

    宮黛楚身軟體綿，行動不得，撲倒在地，晶瑩的淚珠一下子滾下雙頰。

    周凝紫被夏侯英雄幾個挾著剛走不久，董仇峰就蹦進院來。

    宮黛楚一憂一喜，”枕頭風，阿啾……”

    他趕緊扶起她，”小草兒，你這是怎麽了？”

    ”你為什麽不早點來？”

    ”見過天空師父後，我就急著來找你，不想誤闖獅梓林，被白染夜害苦了，逃脫之後，趕到空峒派，誰知大會又散了。我猜你回了牡丹派，就又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白染夜？”宮黛楚一愕，”什麽人？”

    ”一個母夜叉!”董仇峰一指外邊，”全是死人，怎麽回事？”

    宮黛楚心一酸，”牡丹派威赫一時，卻毀在我的手上……阿啾……”

    ”小草兒！”董仇峰驚問，”到底怎麽回事啊？”

    宮黛楚告知原由，並急著要去救周凝紫。

    ”你中了邪法，連走路都走不穩，怎麽去救周凝紫？”

    ”可是，周凝紫哪有什麽《天書》？被他們幾個惡賊抓去，怎能活命？阿啾……枕頭風，怎麽辦啊？”

    ”我去救他！”

    ”我也要去！”

    ”你去不得！縱使我救不了周凝紫，也一定把解藥帶回來。”

    ”枕頭風，謝謝你！”

    ”你等我！”董仇峰走出幾步，忽又回頭，”呃，你謝我幹嘛？這麽見外呀！”

    ”去吧！”宮黛楚抬抬手，”去吧！阿啾……”

    ”小草兒，倘若我這一去，死了，你會不會傷心？”

    ”啥？”宮黛楚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淚湧雙眸，”枕頭風，你怎麽會死呢？阿啾……，你不會死的，快去救凝紫啊！”

    ”好！”董仇峰一握她的肩，”我要與你在一起，我不死！”

    夏侯英雄幾個挾著周凝紫正趕路，突見有人抱臂攔住去路。

    周凝紫一喜，”仇峰！”

    夏侯英雄上前兩步，”董仇峰，滾開！”

    ”夏侯英雄，哦，我呸！”董仇峰啐了一口，轉而笑了，”夏侯小人，我為你物色到了一個叫趙嫋炊的絕色迷情小妖，想來與你這個風月男魔倒是天生一對，特地前來搭線，送個喜，你卻要我走，什麽意思？”

    ”董仇峰，你找錯人了！”夏侯英雄頭一昂，”自從把一腔真情交付宮黛楚後，別的女人在我夏侯英雄眼中隻是一堆糞土，再沒什麽美女了。”

    董仇峰麵色一端，”你種惡劣小人，根本就是連提小草兒的名字也不配，還一腔真情。”

    他臂出掌起，向夏侯英雄嘴上摑去。

    粱天師將夏侯英雄往身後一拉，挺身而進，接住董仇峰一掌。

    僅此一掌，董仇峰便知這個老道功底不是他應付得了的，要救周凝紫，隻怕反而害了他。於是，急忙撤掌，躍向一旁。

    他說”周凝紫，看來隻有你自個小心了。”他靠近他，以迅雷之速捧住他的嘴，小聲，”解藥！”

    ”嗯！”周凝紫會意，一點頭。

    夏侯英雄隻以為董仇峰猥褻周凝紫，不覺好笑，全天底下，恐怕隻有他董仇峰這麽個浪蕩子才會這麽做，殊不知他已將剛才得手的解藥喂給了他。

    周凝紫要董仇峰照顧好宮黛楚。

    ”放心！”

    惠王說”周凝紫這個人，你董仇峰是救不了的，念你要照顧宮美人，不殺你，走吧！”

    ”嗬！”董仇峰一冷笑，”那我可要感激你的好了！”他將身一縱，騰飛而去。

    夏侯英雄問”王爺不殺他董仇峰，隻怕後患無窮。”

    惠王陰惻惻的一笑，他隻認為董仇峰鬼的很，殺不了他。更宮黛楚是孝宗所愛，豈容得一個江湖小子奪愛？讓孝宗去收拾他好了。惠王想借刀殺人，偏又不說透。

    董仇峰飛速落在一個山口時，忽斜出一劍，攔住去路，見是趙嫋炊，心下一愣，”今兒個真是說鬼就鬼到了！”

    趙嫋炊一收劍，笑說”浪小子，姑奶奶要找的東西就一定找得到，沒錯吧？”

    ”什麽東西被你弄丟了，你竟然找到我這兒來了？”

    趙嫋炊拉住他的手，一嘟嘴，極似撒嬌，”找你啊，人家好想你嘛！”

    ”我搶過你的馬，你還想我幹什麽？莫名其妙！”

    趙嫋煩幹脆攀住他的脖子，笑嗔嗔的，”人家真的好喜歡你，好想嫁給你，什麽莫名其妙，見鬼吧！”

    董仇峰恐她沒完沒了的糾纏，貽誤救治宮黛楚，無奈她嬌切切的不鬆手，偏偏自己對她毫無情意，不由微汗。驀地，他眼晴一轉，計上心來，附她耳邊，輕聲嘀咕一陣。

    趙嫋炊雖愛他心切，但畢竟是個連男人指頭都沒碰過的黃花閨女。這時，聽董仇峰如此一說，不由臉一紅，羞澀澀的問”就在這裏麽？”

    董仇峰為了逃難，故作溫情，”這裏林深寂靜，無人走過，最是惹情播俏的好在所。不在這裏，更在哪裏？”

    趙嫋炊被他哄的雲裏霧裏，情不自抑的卸下身上衣衫。冷不防的，被他點了要穴。

    趙嫋炊不明就理，”你……”

    ”我還急著救人，隻能這樣了，才能不受你的幹擾。”董仇峰一抱拳，”姑娘，得罪了，對不起！”他飛出了林子。

    趙嫋炊方知上當，羞恨交加，隻苦於動彈不得。

    惠王幾個正走著，突聽”呱”的一聲，一隻□□從粱天師懷中竄了出來。

    粱天師一摸胸口，發覺解藥不見了。

    惠王說”連天師身上的東西都偷去了，這會是誰幹的？”

    夏侯英雄說”董仇峰在江湖著稱‘絕妙神偷’，一定是被他偷走了。”他一拍大腿，”哎呀，剛才董仇峰那小子不是親他周凝紫的嘴，肯定是喂他解藥了。”

    粱天師一經點醒，立馬又用法控製周凝紫。

    惠王命夏侯英雄去把解藥弄回來。

    夏侯英雄正追趕著董仇峰，忽見落葉上躺著一個隻著寸縷的赤身女子，不由止步。

    趙嫋炊大叫”你不要過來，不要……”

    夏侯英雄非但過來，還在她麵前蹲下身子，一雙色色的眼睛來回欣賞著她明玉白藕般的肌膚，嘖嘖點讚，”美，美，太美了，實在是太美了！”

    ”你別看我，滾開！”

    ”本來我夏侯英雄為了宮黛楚已封風月，但見著你這美人，我得破戒。”

    趙嫋炊聽他是夏侯英雄，即想到他采花淫雪的臭名，嚇得遍體生汗，恐懼萬狀。

    夏侯英雄抓起她的一條秀臂，親了親玉指，舔了舔她指尖上的汗珠，”哇噻，美人的汗也是甜的。”

    趙嫋炊的淚嘩啦啦的流，羞不能己，恨不成聲，”董仇峰，你把我趙嫋炊害慘了！”

    ”啊？你就是趙嫋炊呀！”夏侯英雄很是吃驚，淫淫的笑，”看來你我的緣份來了，月下老人都擋不住。”

    趙嫋炊哀求著，”求求你，別動我……”

    夏侯英雄審美似的目光巡視著她特好的身材，俯下臉去，親了親她嚇的失血的唇，咂著嘴，”香，香，好香！“

    趙嫋炊咬了他的嘴一口，”淫賊，去死吧！”

    ”爺我就喜歡你這辣勁！”夏侯英雄舔了一下被她咬出來的血，”不死不死，我帶你做神仙。”他的手伸向她的雪脯……

    趙嫋炊淒叫一聲，雙眼一閉，大有暈厥之勢……

    董仇峰急著趕回牡丹派時，不見宮黛楚，大急，四處尋找。許久，他方在山頂一叢雜草叢中找到她。

    其時，宮黛楚正昏迷，身旁有那已然猝世的可馬博陵，麵前有一個還沒掘成的墳坑。

    她人雖昏沉，腦子裏卻在閃現慘死在血泊中的牡丹弟子。忽被董仇峰焦慮的呼聲喚醒，慢慢睜開眼睛。

    董仇峰擁她靠在他的懷中，忍不住嗔責”小草兒，你可把我嚇壞了，知不知道？”

    宮黛楚說她想將司馬博陵下土，無奈使不出一絲力氣，像個廢人一樣。說話間，她一連又是幾個”阿啾”。

    董仇峰拿出解藥。

    她有些狐疑，”這會不會是假的？”

    他一笑，”你忘了我是''''''''絕妙神偷''''''''麽？他們幾個無心鬼做夢都沒想到我取走了解藥，放心就是。”

    宮黛楚點了點頭，服下解藥。頃刻之後，渾身汗如雨下，四肢舒暢，氣血順流。

    ”枕頭風，謝謝你！”

    董仇峰正雙手掘墳坑，停下手來，”小草兒，你與我竟是這般客套，特見外了啊！”

    ”你幾次救我，我一直沒能報答你，心裏不安。”

    ”還說，還說，還這樣說麽？”

    ”你赤膽義腸，可我就是沒有更準確的詞匯來評價你。”

    ”你別評價我了！”他把她按著坐在一塊石頭上，”好好給枕頭風歇著！”

    ”嗯！”她一點頭，由衷的說”有你真好！”

    董仇峰快速掘好坑，托司馬博陵屍體放於其中。但見他舉掌一拂，綿綿泥土被掌風帶起，瞬間新墳壘起。他再立一方長石，運氣於指，石屑紛飛。頃刻，”司馬博陵之墓”幾字呈現，有如刀鑿，遵勁有力。

    宮黛楚讚起，”枕頭風，你偷東西絕妙，想不到書法也絕妙。呃，這叫什麽功夫來著？”

    董仇峰”嗬嗬”一笑，”這就是''''''''刻石神功''''''''，隻可惜我沒能真正將這神功融會貫通。否則，我不會救不了周凝紫。”他又有些神黯。

    ”你為我作的夠多了，不要自責。要不然，我越覺的欠你的。”

    董仇峰想她救周凝紫當作她的事，似乎理所當然的將她與周凝紫聯係在一起。而他董仇峰為她作的，她卻感到是一種債務，還是把他格開了她的那個局。他心隱隱作痛！

    山風吹起，雜草依依。

    牡丹派雖遭屠殺，然而派匾居中的那朵牡丹花仍是如此的紅豔，如此的燦爛，如此的生機勃勃，不失為百花之王。如此的一切，象征著一股不屈不撓的精神，不甘示弱的氣質。

    宮黛楚在牡丹花下站了很久很久，”花前輩，有我宮黛楚在一天，牡丹派就必須的重新崛起，希你安息九泉。”

    董仇峰說”小草兒，我們還是去救周凝紫吧！”

    ”哈哈哈”，夏侯英雄與趙嫋炊擋住去路，”你們救得了周凝紫麽？”

    董仇峰瞅著他們，笑說”嗬，這麽快就成雙成對了哇！”

    趙嫋炊本在盯著宮黛楚，正驚歎世間竟有如此這般美的超凡出塵的女孩。此時聽董仇峰這麽一說，想起自己被染，不由憤恨陡生，”董仇峰，你害我趙嫋炊清清白白女兒身被夏侯英雄糟踏，你……你不得好死！”

    ”什麽話？”夏侯英雄搶白她一眼，”我本一心愛她宮黛楚，無意於你，要說糟踏，也是你糟踏我。”

    董仇峰笑謔，”你們這般打情罵俏，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宮黛楚悄悄扯了一下他，”救人要緊，別胡說了。”

    趙嫋炊啐夏侯英雄一口，”你這個色鬼色魔，毀了我，還說我的不是。”

    夏侯英雄回啐一口，”是你脫光衣服，勾引我，好不好？”

    ”無聊你！”

    ”聖潔你？”

    趙嫋炊一張粉臉由白轉紅，由紅轉赤，叱的一聲，手中之劍含恨而發。

    夏侯英雄躍身避劍，再托她手臂，往前一推。

    趙嫋炊豁出性命的連刺連劃。

    兩人爭吵激烈，鬥勢凶猛。

    最終，趙嫋炊不是夏侯英雄的對手，被他奪過劍，摟在懷。因是汗珠如雨，淚珠如泄，嬌喘籲籲，別是一番味。他在她臉上狠的一啜。

    ”親什麽親？幹脆殺我好了，反正我不想活了！”

    ”氣什麽氣？當真以為我舍得打你麽？寶貝心肝，小乖乖！”他又親了她一口。

    隻這趙嫋炊，前時受染，還悲悲切切，哀哀怨怨。此時，她卻被夏侯英雄哄的飄飄然，仿佛自己真離不開他了。

    ”漂亮寶貝，別哭了，以後安心安意跟著我夏侯英雄，我讓你做最幸福的女人。”

    ”我跟定你了，不許丟棄我啊！”

    ”放心，不會！我們有這緣份，還真得謝謝董仇峰。”

    聽到”黃仇峰”，趙嫋炊又恨的牙癢癢的，”夏侯英雄，我要你殺了他！”

    夏侯英雄一看，哪裏還有董仇峰二人的身影，不由火了，”殺鬼去！”

    ”都怪你！”

    ”放屁！”

    ”夏侯的……”

    兩人一反剛才柔情蜜調，又是爭鬥起來，凶巴巴的。

    夜幕拉下後，盡管有月亮，有星星，但它終究不是白晝了，尤其在一個人懷有心事之時，感覺它很暗淡。

    宮黛楚手托香腮，枕在桌上，望著桌上撲閃的燈焰。一個痛苦的思想，在昏暗中誕生仿佛周凝紫正被惠王幾個折磨得死去活來。

    董仇峰見她眉宇顰蹙，忽然想起一件可令她開心的事，”小草兒，我見過你師姐薜瓊雅了。”

    一股清泉潤過宮黛楚的心底，”真的嗎？”

    ”嗯”董仇峰一點頭，”她已經有一個好歸宿了！你知道她嫁給了誰嗎？”

    宮黛楚”哦”了一聲，”誰？”

    ”當朝左相爺的三公子！小草兒，我陪你去左相府，與她相見。再說，我們找了這麽久，都沒周凝紫的下落，也許他被惠王幾個挾到了京城。如果真是這樣，我們既可去救他，又可與你師姐久別重逢，一舉兩得！”

    宮黛楚凝著一雙大眼，似未聽到他在說什麽，或是在認真聽他說。總而言之，在他說完之後，方才慢慢的站起身來，有些搖晃的走了出去，倚著欄杆。

    夜風微微的吹，草蟲低低的鳴，銀輝閃閃的耀。

    她佇立在這個夜色中，一種靜雅雅的莊嚴美。

    目光投處，她似乎又看到周凝紫被惠王幾個強行拖著，身體緊擦過石子尖尖的小道，道上有他腿上，背上，頭上所流的鮮血……

    似有一把利刃割破她的心，禁不住痛叫一聲”啊”。

    董仇峰輕輕為她係上一領長披，”小草兒，怎麽了？”

    宮黛楚慢慢抬起頭來，看到了他眼中的柔光。不由取下長披，還披給他。

    ”小草兒，下冷露了，去睡吧！”

    ”我走了！”

    董仇峰一把拉住她，”你去哪？”

    ”救凝紫！”

    ”你為了救他，多少天來，滴水不沾，半眼不合，會將自個兒弄垮的。難道他周凝紫比你自個的性命都重要嗎？”

    ”我……，他為了救我，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而我連他在什麽地方受苦受難都不知道，能安心嗎？”

    ”正因為不知他在哪，我們才不能盲目的瞎找，知道不知道？周凝紫吉人自有天相，你就不要那麽悲觀，成不成？”

    ”就你樂觀！”

    ”他有難，我樂觀不起來。我與他也是患難之交，於情於理，我也很想救他，但是……”

    ”但是有粱天師幾個，根本就救不了他，反而賠上自個性命，對不對？”

    ”小草兒，不要質疑我是個貪生怕死的人，好不好？”

    ”我沒這意思，對不起！”

    ”小草兒，我是擔心你……”

    ”夠了！”宮黛楚打斷他的話，”多謝你的關心！”

    董仇峰急的抓耳撓腮，”聽聽，什麽話？什麽話？與我這般見外！”

    ”枕頭風，我不想他死，同樣的也想你活的好好的。”

    說完，她輕衫一晃，足尖一點，望空而去。

    董仇峰一按指關節，”要死我們仨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