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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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係統交流完後,至灼拿出手機發了一份郵件,隨後撥通電話。

    杜危的聲音在聽筒響起:“喂。”

    至灼後仰,放鬆地倚在沙發上,淡然道:“項目資料自己看,三天內,你們把決定告訴我。”

    在石嫻說要見他是,至灼已經做好了打算。答應的那三天時間,當然不是留給自己的。

    對麵停頓一下,其後傳來一陣鼠標聲。大約是迅速瀏覽了一遍郵件,杜危問:“沒有更多的信息了嗎?”

    至灼揚眉:“更多?”

    杜危笑了一下,意味深長道:“你好像知道不少東西。”

    至灼反口問:“我知道什麽和你有什麽關係?”

    杜危語氣曖昧:“我可是為了有資格給你遞橄欖枝而努力,至總。”

    至灼昂起下巴,輕切了一聲:“還裝?”

    杜危語氣不解:“什麽意思?”

    至灼問:“你覺得我對你怎麽樣?”

    “雖然說出來令我很傷心,”杜危可惜地歎了口氣,“態度十分一般。”

    至灼低笑一聲:“可是我這個人一向心軟,但凡真心喜歡我,我的態度都不會很差。”

    他抬眸,褐色眼眸穿過陽台望向外麵霓虹,透亮的瞳孔反射出兩點亮光:“我說過,我不喜歡你的眼睛。玩弄,,貪婪,還是利益,那裏麵藏著什麽都逃不過我的眼睛。承認自己寡情不難,為了野心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

    說完,他垂眸笑道:“姬大小姐是傻了一點,不過畢竟實力差距明顯,現在這樣才有看頭。”

    “杜總,加油。”

    青年用宛如情人耳邊呢喃的輕聲說完,立即掛斷電話。

    杜危坐在書房裏,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他保持著舉起手機的姿勢,許久才緩緩放下。

    拇指在黑下的屏幕輕按,露出手機桌麵。上麵是青年坐在辦公桌前翻動紙頁的畫麵,他旁邊的白瓷瓶一束玫瑰含苞待放。

    圖像模糊,顯然是偷拍。它能出現在這隻手機上,顯然也花了些心思與金錢。

    杜危垂首看著手機圖案底的照片,歎了口氣:“我可真是有些冤枉。”

    三天後的下午,至灼如約拿到了一份公司列表。杜家、姬家、鴻荒集團一個不少,其後還有十幾個市第三梯隊的公司,這些公司無一例外,均在科技某一領域有技術專長。

    而在陸照書寫的項目中,科技引領世界。

    顯然,這份列表裏有人出錢,有人出力,都是有資格來玩兒的人。

    陸氏大樓的辦公室裏,至灼指尖抵唇,緩緩勾起一個微笑。

    他回複郵件:明天來簽約。

    之後,至灼調出名單,在最後一行添加了四個字。黑色鼠標指針移向打印按鈕,旁邊的打印機“吱吱吱——”發出響動,一張紙被機器逐漸吐出。

    他起身走過去,拿起剛打印好、尚有溫熱的紙張。

    至灼回身,探身按在辦公桌的座機上。

    接通以後,張承運的聲音在辦公室響起:“喂,至總。”

    至灼看著手中的紙,笑眯眯道:“讓陸興遠把東西準備好,我這就去找他。”

    依舊是陸氏大樓頂樓。

    至灼屈指敲了一下門,在裏麵傳來“請進”的聲音後,他推門走了進去。

    陸興遠正襟危坐在辦公桌前,眼眸投向門口,看起來應該在等待他的到來。

    至灼關門,微笑走上前。不用陸興遠邀請,他自顧自拉開對麵的椅子落座。

    二人對視片刻,至灼低笑一聲,開口寒暄道:“幾天不見,陸總氣色越來越差了。”

    陸興遠最近兩周已經幾乎不出現在眾人視野內,一切事情皆由張承運承辦。至灼察覺時便猜測,是不是人快撐不住了?

    此時,對麵的中年男人與上次見麵相比,眼底漆黑,麵色憔悴,身板都瘦了不少,一眼就能看出被病氣籠罩。

    麵對青年明顯幸災樂禍的態度,陸興遠咳了一聲,並不是太過介意。他抬了下下巴,聲音沙啞道:“開始吧。”

    “啪”地一聲脆響,至灼直接將手中的文件夾按在實木桌上。他指尖點在上麵,向前一推,抬眸道:“按照你的要求,局我給你攢好了,明天就可以簽約。”

    陸興遠望了他一眼,立刻拿起文件夾翻開。

    疲憊的眼睛掃過a4紙上的名單以後,似乎立刻精神了不少。陸興遠哈哈大笑兩聲,嘴中的話咬牙切齒:“來了,就別想走。”

    他看向對麵閑適的青年,點頭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至灼表情好奇問:“你要報複,不過陸夫人似乎和這份名單上的勢力沒什麽聯係吧?”

    陸興遠闔上文件,冷哼一聲:“他們想做什麽,我怎麽會不知道!”

    最後確認陸興遠當初找他辦事時的目標就是這些人,一切如自己所料,至灼徹底放鬆下來。

    他望著對麵病態的中年,指尖在桌麵敲擊兩下:“我要的呢?”

    此話一出,陸興遠一頓,蹙眉道:“當初說好的,在我死之前,替我辦事。”

    至灼長嗯一聲,假模假樣思考一下,彎眸一笑:“可是我前幾天從您的夫人那裏得知了一件令我十分不爽的事情,所以我改變主意了。”

    他掃了一眼被放下的文件夾,輕聲道:“我決定到此為止。”

    陸興遠一手握拳壓在那份文件夾上,眯起眼睛:“你能威脅到我?”

    至灼放下嘴角的笑,表情冷漠地向後一靠:“你又以為我為什麽能這麽快做成這件事?”

    他豎起一根手指:“陸興遠,我隻要一個電話,你手上的那張紙就能立刻作廢。”

    “當然,你謀劃的這一切報複行動同樣全部作廢。”

    被這樣明晃晃地威脅,陸興遠眉頭緊鎖:“那你們誰都別想拿到我的財產!”

    至灼望著他,通透的眼眸裏全是可憐,他搖頭嘖聲道:“你覺得你這句話可笑嗎?”

    “有些手段,我不說,大家都懂。你家中的好妻子,兩位與你毫不相幹的兒子,誰都有合理拿下它的資格。”

    至灼撐著下巴,歪頭欣賞著陸興遠極力忍耐的模樣,輕飄飄問出最致命的一個問題:“你甘心嗎?”

    陸興遠一手拍在桌上,發出極大的悶響聲。

    他呼吸粗重,臉色極差。因為情緒過激,又深深地咳起來,連續的咳嗽讓他喘不上氣,臉都憋紅了。

    良久後,他才逐漸緩過來。

    至灼歎了口氣,勸道:“陸總,氣大傷身。”

    陸興遠瞪了他一眼,恨恨地抬手拉開左邊第二道抽屜,從裏麵拿出一份文件夾。

    他抽出鋼筆,翻動文件夾裏麵的紙頁,簽了兩個名字。

    寫完他直接甩手扔到對麵,眼不見為淨地揮手趕人:“其他事找張承運辦,趕緊滾蛋!”

    至灼拿起文件夾,確認內容以後,笑眯眯站起身。

    “那就再見了,祝您有命活到成功的那一天,不會把願望變成遺願。”

    陸興遠臉氣成了豬肝色,手捂在心口上為自己順氣兒。他看著青年終於轉身立刻,還沒放鬆,隻見對方再次轉身,又走了回來。

    至灼蹙眉,語氣比剛剛任何時候都要鄭重:“我今天走,工資你得給我結了。”

    陸興遠指向門口的手都有些顫抖:“滾!”

    聽到辦公室裏傳出來的怒吼聲,張承運從工作中抬起頭,緊接著他就看見至灼笑著從裏麵走出來。

    “至總,這是怎麽了?”

    至灼無辜聳肩:“更年期吧。”

    他看了眼周圍,確認沒有其他人以後,至灼走到張承運麵前,把文件夾和工作證一起扔到對方麵前。

    在張承運投來詢問的視線時,他抬抬下巴道:“活幹完了,離職。”

    接著至灼又點了下那份文件道:“看一下這裏陸興遠動手腳沒。東西可是給你老板的,騙不騙我,自己琢磨清楚。”

    張承運笑了下:“這我可不敢騙你。”

    他拿起文件夾裏麵的財產贈與合同,認真瀏覽一遍後,點頭道:“沒問題。前段時間他讓我幫忙清點過,這裏麵甚至有些財產都是我不知道的。”

    至灼有些意外,呢喃道:“難道他還真打算老老實實把遺產交給陸照?”

    張承運合上文件,微笑著雙手遞給至灼:“您放心,陸少讓我配合您的一切想法,這些我會確保實現的。”

    至灼笑著接過來:“行。”

    他清清嗓子,理所應當地為張總助安排工作:“既然如此,那你現在去幫我辦好離職,順便把辦公室裏的花都送我家去。”

    “是。”張承運點頭答應,但是接著看像至灼的眼神就有些欲言又止了。

    至灼察覺以後,不問也不提,抬腿就要走人。

    張承運“哎”了一聲把人叫住。他走到青年身邊,咳了一聲,悄聲問:“你最近是不是沒理陸少?”

    至灼側眸望他一眼,眼神有些危險:“陸照這都跟你說,關係很親密啊?”

    張承運察覺到不對,十分有求生欲地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他什麽都沒說!”

    “就是最近陸少特別不對勁,前兩天每天特別頻繁地問你的情況,以前的頻率是平均每節課一次,現在是平均十分鍾一條催更,更奇怪的是……”

    張承運頓了下,皺眉繼續到:“更奇怪的是他今天一天沒問了。”

    “至總,陸少畢竟正值青春期,我覺得您有必要去關心一下。”

    至灼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