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長風破浪濟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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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常青藤收到了幾封信:甄文靜的,田甜的,範亮的,田園的,甚至,有一封是查朋鑫的,單單沒有衛清河的。
從甄文靜的信裏,常青藤知道她回了村子裏,準備結婚了。田甜告訴她,衛清河和自己一個學校,隻是不在一個專業,慶幸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有一個熟悉的人。
範亮介紹了自己的學校,充滿了鄉村氣息,賓至如歸。田園則是告訴她,沙誌光在她們學校附近租了一間房子,兩個人可以正大光明的談戀愛了。
查朋鑫的信更像一張大紙條,約她一起努力學習,為了美好的人生奮鬥。拿著這封信,常青藤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高興,要不要把查朋鑫的紙條寄給田甜。
當紅紅綠綠的旗子插滿了操場的四周,當簡易主席棚下傳出了嘶啞的進行曲聲,一年一度的校運動會如期召開了。
“行嗎?”歐陽鈺不無擔心的看著常青藤。“沒事兒。”常青藤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隨即又恢複了平靜。真的沒事兒?去年體育達標,常青藤的800米差點兒沒跑下來,現在卻報了校運動會的1500米。
“不行就別去了。”歐陽鈺在進行最後的“靜員”,“她們都不去,你又何必呢?她們去年還得了獎呢。”“指不定我今年能得獎呢。”常青藤隨著樂曲走上了運動場,頗有“一去不複返”的味道。
“啪”的一聲槍響,拉開了常青藤運動場上的嶄新一幕。
一圈、兩圈,常青藤覺得頭重腳輕,嗓子象著了火而雙腿象灌了鉛。我真的不行了嗎?不!絕不認輸!常青藤咬緊了牙關繼續衝。三圈、四圈,常青藤覺得象踩進了棉花堆裏,後麵的幾圈也不知道是怎麽跑下來的,四周的喧囂很近又很遠,唯有不斷地奔跑才能把孤獨甩到後麵。
麻木中跑到終點,看到歐陽鈺迎了上來,常青藤隻是木然的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歐陽鈺遞給常青藤她的水杯,看著她蹣跚而去,張了張口,遲疑了一下,沒有跟上去。
常青藤頭重腳輕的找到一個無人的冬青叢後麵,坐到了地上。抱著腿、低著頭,默默地抽泣起來。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麽哭,但她的心裏難過的要死,非要大哭一場不可。
高四的教室在操場邊上,和高一到高三的教學樓中間隔了一棟辦公樓。高四有兩個理科班、一個文科班,中間隔了操場和教職工宿舍遙遙相望。高四的學生使用教職工宿舍的廁所,而且,他們的教室比教職工宿舍低了大約兩米。上廁所的話,需要先上個台階,台階向裏兩米,就是老師的宿舍了。在宿舍區的中間位置,有一個公共廁所。
常青藤和歐陽鈺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台階上的平台的妙用。首先,它挨著操場,沒有遮擋,光線特別好,視野也開闊。其次,它旁邊是老師的宿舍,房子能擋風,也能遮陽,起風的時候,可以縮到牆角去背風,太陽太大了,也能躲到牆角去。第三,這個地方沒人喜歡,特別清淨。
兩個人當仁不讓的霸占了這個位置。大課間的時候,站在台子上,看著學弟學妹們在操場上縱情嬉戲跳躍,心情也好了幾分。兩個人還可以輕鬆地在這裏背公式、背單詞、背課文,聲音大一點也不影響別人。
九月下旬,常青藤收到了衛清河郵來的包裹。包裹裏麵除了各科複習資料,隻有一張紙條: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常青藤沉默了許久,每天晚上開始熬夜刷題。
十一,大學生們都放假了,高四的學生們當然沒有假期。四號的時候,衛清河和田甜、範亮來學校看他們,請常青藤和郭家萱、郭家凱出去吃飯。
常青藤拒絕:“不知道你們要來,沒跟家裏人說,我娘都做飯了,不回家她就該著急了。”衛清河說:“我上午先去了你家,已經跟嬸子說過了。”
常青藤氣噎:“我們叫上查朋鑫吧,都是一個班的。”田甜說:“我叫過了,他和別人約了飯,不能去。”常青藤疑惑的看了看田甜,沒說什麽。
吃飯的時候,郭家凱打聽他們的學校:“你們學校怎麽樣呀?那個專業比較好。”田甜笑道:“學校環境挺好的,有咱們高中七八個大吧。中間有個湖,可以劃船。等明年,你們來學校找我玩。要說專業,衛清河的專業特別好,通信工程管理,出來就是技術人才。我學的專業就不太好,會計,萬能膏藥,據說,將來一般進郵政儲蓄,俗稱,做廣告攬儲的。”說得大家都笑了。
衛清河說:“進了這個學校,了解以後,我倒是建議你們將來學電力去,進電廠或者供電局,一方麵是好就業,一方麵是工資高。相信你們再學一年,不會考的比我差。”說完,看了常青藤一眼。常青藤專心致誌的夾著鬆子玉米裏的鬆子。
郭家凱自嘲道:“難過呀,感覺不到進步的希望。”郭家萱問:“聽說你媳婦把你甩了?”郭家凱哭喪了臉:“郭家萱,咱倆有仇吧?你家劉騰可跟我一個宿舍,不怕我說你壞話呀?”“說唄,他要是信了,也不是我家的了。”
郭家凱伸了伸大拇指:“你牛,把他吃的死死的,現在除了吃飯,是不是連鉛筆也幫你削好了放文具盒裏?有時間鼓勵鼓勵他,別隻顧著自己學習。”“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都跟他說好了,一起上大學。”
郭家萱又問:“田甜,你現在還和查朋鑫來往不?還是有了新的追求者?”田甜抿嘴一笑:“我這種人,有一個能看上我就不錯了,還能有什麽新的追求者?倒是衛清河,聽說他們班有個女生對他一見鍾情。”常青藤覺得心如重錘敲擊一般,突然不會跳了。
衛清河笑道:“你從哪兒聽得謠言?我怎麽不知道誰對我一見鍾情。我長這麽大,第一次出遠門,到了花城,連東南西北都找不著,去哪兒都得問路。”
田甜說:“我正要問你呢,都是剛到學校,正在熟悉同學的時候,你總往外跑什麽?去找了你幾次,一次都沒見著你。”“好不容易到了大城市,總要出去開開眼界吧。郭家凱的媳婦兒是怎麽回事兒?”
郭家凱故作憂傷狀:“這是一個奮鬥青年被鼠目寸光的村姑拋棄的故事。”常青藤白了他一眼:“說人話。”
“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