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太子東宮被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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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一幹禦林軍迅速衝了進來。

    禦林軍統領迅速走了進來,卻看見了這樣的場景。太子令肆負手而立,氣勢十足。太子的旁邊卻正是倒下的皇上,他上前看了眼睛,發覺已無生還。禦林軍由太尉府管,但對皇上負責,哪怕麵前的人貴為太子,他亦看了一眼令肆。

    “大人!奴婢、奴婢親眼所見太子毒殺皇上。”

    正是剛剛逃的侍女,她似被禦林軍抓了起來。剛走進來,她就迅速衝著令肆大喊。

    禦林軍統領,看了侍女說了這話,好像半信半疑的模樣,又轉過頭看向了令肆,等著他的解釋。

    “陷害儲君是死罪,你最好掂量清楚。”

    令肆鎮定自若,那心慌的侍女嚇得又閉了嘴。雖如此,但令肆仍是心道不好,恐怕這就是個圈套,他想著應該怎麽辦。道:“本太子今日才得以麵聖,如何毒殺陛下。既是禦林軍來了,還不趕緊追查下毒之人?在這裏做什麽。”

    “回太子殿下,今日臣與下屬一直守在禦正殿,未曾見有人出逃。”禦林軍統領慢慢作揖:“陛下駕崩是大事,殿下,臣建議即刻搜宮。”

    搜宮。令肆的眼底浮現了侍女沉臻的身影,暗道不好,她如今應該已經到東宮了。令肆對嫁禍之事是極為介意,但更擔心的是阿騖,她現是自己的首席宮女,還在東宮,如是自己被下獄,她必然也會被拷問。

    阿騖與他在北塞多年,雖身子還好,但落下了怕寒的病根。在北塞的和王府裏,他都是給阿騖備著暖爐、備著大襖的,他知阿騖遇寒久了便會發燒,會燒得神誌不清。他怕那些人不善待她。

    “殿下?”禦林軍統領再次提了一句,語氣大有咄咄逼人之勢。

    這禦林軍的統領恐怕就是臨連的人。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沒想到最終還是如父皇所言,心頭大患,出於鬩牆。父皇應早料到一切,令肆想了想,現在希望唯在他手中握有的虎符上。荀將軍雖在塞北,但其女荀繆卻隨自己回了京,這場陷害要破,必然得去一趟京都的將軍府。

    “搜。”令肆心中已有計劃。

    “微臣領命。還有一事,既是有人懷疑太子殿下,臣建議先搜查太子府,以正太子清名。”禦林軍統領再次作揖,麵容倒是一副謙虛,語氣卻寸步不讓。

    令肆道:“自然。”

    隨後這禦林軍統領又提出要隨太子一同去東宮。

    令肆暗道是意料之中,他們必然不會放過自己這個太子。令肆憂慮,他目色愈發深沉。路途無暇出去,他被禦林軍看得很牢,但他又必須出宮,但又應該如何出去?就在令肆思慮不安時候,抬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人又穿著青竹色的衣裳。聽胡尚書的稱呼,這人應當是翰林學士。他的手上握著一大卷奏折,朝著這邊看過來,似要去禦書房的樣子。

    “放肆!”令肆突兀喊了一聲。

    這聲音極大,嚇著路過的潯齡了。他本奇怪這太子帶著禦林軍浩浩蕩蕩的去哪,是發生什麽事情,好奇多看了兩眼,卻不想這一嚇,他抱著的奏折全掉地上了。

    “你當初落馬時候不向本太子行禮,如今也不,你好大的膽子。”

    令肆的舉動讓整支禦林軍都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他,卻見令肆冷冷看著麵前的潯齡,大有不放過他的意思。

    潯齡啞然,他弄不清楚事情,先作揖道“參見太子殿下”,然後老老實實蹲下來撿奏折。心裏想著這太子怎麽回事,他當初也沒多說什麽,怎麽如今……

    禦林軍統領本在想是發生了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但見了這人是潯齡,他是不敢招惹的,連忙與他作揖:“陳學士。”

    “見過周統領。”潯齡抱著奏折稍微低頭,是有些狼狽。

    但令肆這時候卻抓住潯齡的手,潯齡手上捧著的奏折又掉了一些,他還沒來得及喊,就被令肆抓了過去。聰慧如潯齡,他料到有什麽事情,並不反抗,隻用探尋的目光看著令肆。

    等離了禦林軍統領遠一些的時候,令肆才低聲道:“昔日我雪地救你,也未揭開你的女子身份,算對你有恩,如今也該你為我做事。”

    “但微臣還得去禦書房——”潯齡不認為太子有什麽大事,隻是說到這,便發覺令肆看了他一眼,他連忙道:“我應如何為殿下效勞?”

    “去將軍府,把東西交給荀繆。”令肆迅速把蠶絲的聖旨裹在一個竹製奏折裏邊,裝好後迅速遞給他,再將裝了一半虎符的藍色錦囊交予潯齡。以防萬一,他留了另一半的虎符在身上。

    潯齡有點受寵若驚,但也是接下來了。

    “今日你必須知道教訓!”做戲得做全,令肆突然大聲說話,並且伸手作勢要打他,但這時候見情況不對的周統領連忙上來,攔住了令肆。

    “陳學士必然不是故意的,太子息怒!”周統領表麵惶恐低頭道,但心卻道這太子死到臨頭了還耀武揚威。

    令肆再瞥了一眼潯齡,見他唯諾點了頭,這才道了“既然有人為你求情,我便做個人情”的話後,甩手離去。

    此時一幹禦林軍又前去了東宮,名義道是陛下駕崩,需搜宮。

    果不其然,這一搜宮,在某個旮旯處搜到了毒藥。這便罷了,跪了一群服侍的人裏邊,那沉臻哭得梨花帶雨,喊是:“統領大人明鑒,奴婢勸太子莫這般做,好歹是太子的父皇,但太子就是不肯聽奴婢的。”

    阿騖是首席宮女,她跪於最前邊,聽見沉臻這般說話,麵如土色。令肆是她看著長大的,聽話孝順,絕不會做這種大不逆的事,她猜得到是有人要陷害令肆,卻不想是她。阿騖本想著這人樣貌姣好、亦很聽話,很善待她,現在隻覺得她惡心。

    “賤人,你敢汙蔑太子!”阿騖氣憤不已,迅速站起身朝著沉臻走去,給了她一巴掌。等了‘啪啦’一聲,嬌滴滴的婢女臉上落了紅。

    “奴婢、奴婢怎敢,冤枉!”沉臻哭得更大聲,倒在了地上。美人落淚,猶如海棠低頭。

    “太子府上怎有如此彪悍的侍女。”周統領憐香惜玉,連忙攔住了阿騖,情急之下用嗬斥的語氣喊令肆:“太子殿下如何管教的!”

    令肆怒了。他將阿騖護在身後,走上前和周統領對上眼,他的氣勢十足、麵若冰霜,生生把周統領的目光給逼退了,他不敢和令肆對視。隨後令肆看向了還在哭的沉臻,彎下身子,道:“雖說各為其主,但你這副麵孔真讓人作嘔。本太子是你的主子,阿騖是東宮的掌事宮女,她打你,你就該受著。”

    沉臻聽了心中一顫,連哭也不敢了。她是聰明的,知道這麽一說,恐怕是太子心底都明白。隻是皇後這次是下了本,太子是猶如困獸,是怎麽也不可能脫離羅網的。

    “還有,周統領是在教導本太子做事?”

    令肆自然起身,看向了周統領,字字咬道:“本太子再有嫌疑,也是天家血脈,本太子之事就是皇室之事。這裏是本太子的東宮,是陛下的皇宮,更是翡氏的江山。你又算什麽東西,竟敢越俎代庖、敢教訓本太子、敢藐視皇室?”

    周統領聞言又是麵色惶恐,目色流轉,他倒不敢如剛剛那般囂張,又轉話題道此事重大,該請教皇後才是。

    “滾。”令肆道。

    周統領惡狠狠看了一眼令肆。他心道你這太子也做不了幾天,竟蹬鼻子上臉給他臉色看,看你能囂張到何時。隨後周統領便下令包圍東宮,帶走了證人沉臻和證物毒藥,然後不允許任何人進出,他自己則前去中宮請示。

    阿騖見他們走了,又疼惜令肆,上前道:“殿下倒也不必為奴婢出氣,那姓周的怕是記仇了。”

    “如何不行。阿騖心疼我,我也心疼阿騖。”令肆拉著她走入殿中,和她低聲道:“我四哥謀反毒殺了我父皇,如今要把此事嫁禍於我。他們前朝後宮勾結,勢力之大非我能想象,我沒有把握全身而退。隻有這個時機了,阿騖,你必須逃出去。”

    “我們應當一起逃!”阿騖激動不已,她道:“大不了回塞北去,過我們的安生日子。就算是被通緝了,我們就去寧國。”

    令肆啞然,他仔細看著麵前的阿騖。歲月悠長,對他若母親的阿騖,額旁也有白發了。令肆低頭,溫柔說著:“阿騖,我是太子,是翡國的太子,除了父皇,沒有人有權利廢黜我。除了塞北,這裏就是我的家、就是我的祖國,我不能逃。”

    “殿下!”阿騖搖頭,淚已經落了臉頰。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你。”令肆將手中的一塊虎符給了她,然後道:“你若真想要幫我,就去荀府,讓荀繆帶著你去塞北,讓荀將軍派兵來援我。這塊虎符你必須親手交予荀將軍的手上,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有虎符。”

    “奴婢曉得。”阿騖點頭,又擦了一把淚:“殿下,一定等奴婢回來。”

    令肆點頭,即刻便低頭囑咐道:“周統領會包圍東宮,大門自然不能走,但他應當不知其他通道。後院有一處失修的洞通向鯉池,阿騖遊出去。遊出去後從側門出宮,側門的看守是前兩日為我辦事的侍衛,簽了生死契的,會聽我的。”

    阿騖凝重再看了令肆一眼,然後點頭。

    等了她離開後,令肆終於如釋負重,他看向了遠方。此時此刻的他真是孤家寡人了,但他不再有所畏懼。

    遠方的黃昏,天色如傾倒染缸,千萬紅絲綢在蕩漾。一些深藍色的暗雲漸變成黑色,眉筆一般刷下來。太陽是一顆紅珠,臥於天際,漂浮的雲滾動著鑲在天的裙邊。

    此時此刻周統領去中宮來報,皇後蘇氏知曉皇上被殺之事痛哭不已,她哭道是太子要篡位謀反,下令將太子下獄。

    很快就有一道懿旨下來,太子令肆被押入牢獄。

    聽聞此事的三王爺翡子滿迅速主動召集群臣,他才不管是誰殺的皇上,隻顧著義憤填膺,道是太子謀逆,其罪當殺!他心想著翡令肆一被廢黜,他便應當是皇帝,所以這幾天東奔西走、風頭盡出。

    此時的朝廷內外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