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說怕的時候，又看見遠處有野物在動。

    “是野雞。”

    老爺子話音一落，一隻野雞飛了起來。

    楊智這一次不等老爺子喊自己將飛刀擲出。

    好在，沒失手。

    “不錯不錯。”

    等楊智拎著野雞回來的時候，老爺子欣慰不已。

    “解放初期，我們是真的怕過。”

    人家手上人武器啊，不比飛刀慢。

    而且，連皇帝和官府都被推翻了，地主都整得很慘，他們算個球啊！

    “那時候，我爺爺和我爹及幾個叔叔都走了，當家的是我大哥 。”

    這就是傳說中的大當家。

    “我大哥決定下山去走一趟，去看看情況。”

    “他下山後化成老太太，看著到處都寫著打土豪分田產，還說沒地的勞苦大眾都可以分。”老爺子說起那事兒就笑了起來：“我大哥想我們也是沒田產的人啊，要不就去問可不可以分點地來種。”

    結果呢？

    “結果一進那村裏挨著牆腳根兒走呢，就聽到兩個當官人的模樣說要組織隊伍上山徼匪”

    繳的就是王家這一派人！

    “是啊，嚇得我大哥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怕被發現，直接就蹲在了牆腳邊。”老爺子笑道：“真正是怕什麽來什麽，他這一蹲被就被兩個當領導發現了，連忙問她是不是病了，需不需要幫忙。”

    楊智都傻眼了。

    這可是被發現了，怎麽辦？

    “好在我大哥機敏，說不是病是餓了。”

    然後呢？

    “我大哥騙回了人家好幾個饃饃。”

    說到這兒，老爺子已經笑得樂不可吱了。

    “還被他們請到一戶人家去喝稀飯。”老爺子道：“你猜怎麽著？”

    能怎麽著？

    “那戶人家就是曾經的王家的祖宅，喝稀飯的時候又聽到另一個領導模樣的人在講王家上石山崖當土匪的事兒。”老爺子道：“他說據村民們了解，這是典型的官逼民反，官府不問青紅皂白就幫地主助紂為虐才導致王家山上山當土匪的。而且，上山之後他們雖然也搶過人，搶的全是地主家，並沒有對其他的人做出傷天害裏的事兒，所以，是可以和平解決的。”

    楊智點頭，確實是這樣啊。

    “我大哥早就嚇懵了，隻顧一個勁兒的吃東西，吃飽了人家放他走了。”

    倒黴的是，出門正好遇上一個五花大綁的人，恰好認得是當地的一個惡霸說送出去槍斃。

    “我大哥嚇得腿軟，用了三天時間才跑回來。”

    回來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幾天後的一個下午突然能開口說話了，將所見所聞一一說了，然後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我後來想啊，我大哥是被嚇死的。”

    楊智……

    真是侮辱了土匪的名聲啊！

    “知道有部隊帶著火藥武器來，我就安排人在懸崖處值守，後來果然來了一拔人。”

    楊智真替他們捏了一把汗。

    “好在，他們說不是打我們的，說讓當家的人出來談。”

    “王爺爺，是您出去談的嗎?”楊智看向他。

    “是啊，大哥走了，我就是二當家。”

    說起自家兄弟們還是挺暖的，他們不讓自己去卻個個爭著去“送死。”

    說山上離不開他。

    “我是二當家，大哥說的話我仔細想了又想覺得事情或許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老爺子說那個惡霸之所以被槍斃確實是幹了不少的壞事。

    欺軟怕惡，強搶民女，手上還有幾條無辜的人命。

    而王家的人這些是一點兒也不沾。

    爺爺上山後就給子孫後代交待了一件事：王家要不欺負人，但也不能被人欺負。做事憑良心！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幾十年在山上，除了搶了地主家三次外真正是一次壞事兒都沒幹過，都是憑著良心來的。”老爺子道：“都說不做虧心事兒不怕鬼敲門，我想像我們這樣的土匪天下少有，既然對方要談，那我就去談。”

    “您不怕對方使詐嗎？”

    “不怕，人與人之間就是要以誠相待，再說了，如果對方真的要我們死，我這個二當家的又怎麽可能跑得掉。要死首先死的也是我啊。所以我過了懸崖談了。”

    楊智覺得老爺子還真是大膽了。

    為何不放人過懸崖到山裏來談。

    “這不一樣。”老爺子道：“當年的懸崖可不像現在這樣，那是真正的一不小心就得掉下去粉身碎骨的，萬一他們的人過崖口摔下去了，我們就多了一筆血債了，這還怎麽談？”

    楊智點頭，確實是這樣，自己果然是嫩了點！

    於是又洗耳恭聽。

    “右邊有野物。”老爺子突然喊。

    楊智抬頭看右邊，就見茂林裏一陣晃動特別快。

    他想使刀感覺都看不過來。

    老爺子拿起手上的一根樹枝就擲了過去。

    茂林沒再晃動了。

    楊智……

    不會這麽厲害吧。

    那可真正是有百步之外了，又是樹枝！

    “去看看。”

    有了上次刺籠裏的事兒，楊智是真的半點都不敢怠慢，連忙也學了老爺子用那把刀去開辟一條道路來。

    雖然年輕有力氣，但是楊智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和火候比起老爺子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好不容易才將路子開辟到那裏去。

    “王爺爺，又是一條兔子。”

    “嗯，三條兔子一隻野雞，差不多了，走，回家。”

    楊智卻覺得這山上的野物真好打，還想要打幾隻來著。

    “山上的獵物和水裏的魚一個道理，不要打絕了，要不然吃啥?”

    楊智瞬間臉紅了。

    “我們山上有規矩，有人有客來的時候和逢年可節的時候才上山打野物，打到差不多就行了，凡事兒不能過，過了大家就不好相處。”

    “王爺爺，山裏人真好。”

    “哈哈哈，山裏人確實好。”

    這一點兒老爺子也不謙虛應承了下來。

    “王爺爺，您還沒說談判的事兒呢。”

    “走吧，邊走邊說，要不然你老丈人該等急了。沒說完的事兒留著晚上喝酒的時候講”

    楊智……

    真的將老丈人忘到了九天雲外去了！

    所以啊，女婿還真是靠不住的。

    “我們耽擱的時間不長。”

    從山上打獵到故事講到這裏，差不多是一個小時。(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