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解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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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鶯兒也在思考,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書!拓跋梧,書!”

    拓跋梧立即明白過來,拉了鶯兒的手向門外奔去。

    一下子又返回到屋內,抓起鶯兒的披風,罩住鶯兒小小的身子,兩人走進冬日的夜色中。

    醜時中,在魚藻居,拓跋梧和鶯兒終於把數字對應的文字一一的找出來了。

    好個狡猾的烏洛蘭,即便有人得到了信封,見著了紙張上的數字,能怎麽辦呢?

    即便又猜著了,數字指向的是書本上的某一頁,某一行,某一個字!

    可是書海浩瀚,誰能想到令人麵紅耳赤《真經》才是密碼本呢?

    好個心思縝密的烏洛蘭。

    她把《經》跟春宮圖又放在一塊,混淆視線。

    讓人以為她隻是好、喜銀樂!

    誰也不會想到謎底就在你的眼睛皮兒上,它天天盯著你,而你還一無所知。

    鶯兒表示佩服!

    一旁的拓跋梧已經看完了串連起來的那些字。

    每個信封裏有兩張紙,一張是關於兵器的,一張是關於糧倉的。

    記錄的是具體位置,遍及了大魏東南西北四方。

    頁首對仗工整的那句話大概就是口令。

    拓跋梧心裏一陣發冷。

    如果這些真的讓有心謀事的人得逞,似必如虎添翼,朝廷要剿滅他們肯定要大費周折。

    幸好!

    拓跋梧收起了信封,打算明早天一亮就立馬進宮麵聖。

    “衣解巾粉禦,列圖陳枕席。為我師,儀態盈萬方。”

    看著桌上的圖和,拓跋梧不禁心旌搖蕩,不能自己。

    鶯兒回過神來。

    看到拓跋梧盯著那圖畫的色胚樣兒,連稱好累好困!

    鶯兒起身準備回到嘉魚園,拓跋梧卻讓她睡在這裏。

    “忠勇伯夫人警告過奴婢,奴婢是不能在王爺房裏過夜的!”

    “王府裏誰說了算?”拓跋梧唬了臉。

    “奴婢不聽她的會被穿小鞋!”

    “誰敢給你小鞋穿?”

    “哦,對啊!”鶯兒想起來,烏洛蘭已經死了。

    看著拓跋梧依然熠熠生輝的雙眼,鶯兒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

    “唉!作為女子好可憐,每個月來葵水要十多天,肚子還痛得不得了!哎喲!”

    拓跋梧嫌惡般地瞪了她一眼,“睡覺!”

    拓跋梧這房間裏的地龍燒得旺,屋裏好暖和。

    睡意襲來,鶯兒倒在床上,立馬入睡。

    入睡前在想,拓跋梧還真是個小白,好騙!

    早上,是金娘來把鶯兒喚醒的,說王爺進宮去了,讓小娘子醒後在魚藻居熟悉一下環境。

    鶯兒有點慚愧,做奴婢的每次都比主子起得晚。

    天已大亮!

    鶯兒吃了金娘帶來的早飯,開始在魚藻居溜達。

    首先是拓跋梧住的正屋,坐北朝南,一字排開五間正房,兩旁各有一間小耳房。

    正堂往左,是暖閣,寢臥,由於進深長,寢臥用碧紗櫥隔了個小外間出來。

    正堂往右,是偏廳,小書房。

    今日天放晴,此時屋內日光滿滿。

    與太妃那邊的華麗不一樣,廳內幾案簡潔,陳色清冷。

    出了正屋一看,一個大大的院子。

    院子左右各有廂房,院裏稀疏的種著幾棵樹,有石榴、海棠、臘梅,還擺著一些盆栽的時令花卉。

    西側的廂房旁竟有一口石頭的魚缸,魚缸邊種著一叢芭蕉。

    看似隨意,實則是匠心獨具的布置,讓鶯兒頓時有了身處江南的感覺。

    鶯兒心想,這個拓跋梧明明是北方的鮮卑王爺,卻喜歡江南的調調,好奇怪!

    外麵還有一進院子,兩個院子中間也就隔了一堵帶有月亮門和花窗的牆。

    金娘跟鶯兒介紹道:那裏是王爺的書房。”

    金娘指著有魚缸,西側寬敞明亮的廂房說道。

    “書房是不能隨意進出的,需要灑掃整理的時候,也是要有王爺自己在場,才讓奴婢們進去。”

    “王爺跟長史、主薄大人們議事的時候是在王府前院的四方閣。

    他們一般也不到這院裏來。”

    金娘帶了鶯兒走到外麵的院子,並叫出小廚房裏的人和院裏的下人們。

    “這位是鶯兒小娘子,從今天起,她就來魚藻居服侍王爺!”

    金娘又對鶯兒說:“小娘子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他們去做,不必客氣!”

    鶯兒心裏哀歎一聲,我還是個奴婢呢!

    我能吩咐他們做什麽呀!

    隻求他們不給我使絆子就行了!

    參觀完畢,鶯得去給太妃請安!

    唉,鶯兒可不想去麵對二美!

    想不到鶯兒到了壽安堂,拓跋梧已回來了。

    拓跋梧一早進宮,把昨晚的事一稟,可樂壞了太皇太後和皇上。

    太皇太後冷靜地讓皇上暫時不要驚動賀樓兄弟。

    說這樣可以引蛇出洞,朝中的那些反對漢化的跳梁小醜們也在蠢蠢欲動,圖謀舉事。

    等時機成熟,最後再把他們一網打盡。

    太皇太後認為鶯兒功不可沒,特賜鶯兒為一等誥命夫人。

    誥命文書當即給了拓跋梧,讓他日後交給鶯兒。

    回到壽安堂稟明了祖母,兩位表妹也來給太妃請安。

    並對拓跋梧說,昨日逛街還未盡興,反正表哥還在休沐,又要纏著拓跋梧帶他們上街。

    烏洛蘭之死還未公布。

    昨日與賀樓照商議的是要先處理好一些細節,到明日再通知親朋好友。

    明日過後,自己又要迎三位夫人入府,到時就忙了。

    拓跋梧想著鶯兒來到王府也有好幾日了,還未曾好好地出去逛過京城。

    於是答應了二美的請求,帶著鶯兒和二美再次出了王府。

    一行人又來到了昨日胡商的成衣店。

    女子天生對美麗的衣飾沒有抵抗力,連鶯兒也看得眼花繚亂。

    美姝美娜更是迫不及待地去試穿上了。

    經營商鋪的掌櫃夥計,天天迎來送往,早就練得一雙雙的火眼金睛,女客心理諳熟於心。

    見著今兒來的拓跋梧和二美,知曉又是一個大主顧,豈會輕易放過。

    並不催促美姝美娜定下哪件裘衣大氅,而是把他們帶到珠簾隔著的房間裏麵。

    進去一看,不但小丫鬟們不好意思,連上了年紀的嬤嬤們也老臉通紅。

    美姝美娜更是羞得低頭不語。

    整間屋子掛滿了女子的褻衣褻褲。

    這些女子的私密衣物,顏色豔麗,款式大膽,麵料薄如蟬翼、輕柔順滑。

    胡商的成衣店,尤其是裏衣、褻衣因顏色豔麗、款式大膽,頗受女客的青睞。

    這些平日不能外露的貼身衣物,可是嬌妻美妾們在自家的郎君們麵前爭寵的必不可少的武器。

    美娜的乳母最先冷靜下來,為美娜挑選了二套稍微保守的褻衣褲。

    在女掌櫃的帶領下,美姝不好意思的去到一個小隔間試衣。

    美姝換上的是一襲緋紅的紗羅褻衣褲,穿在身上,輕若無骨。

    此衣領口開得甚低,豐腴半露,身上肌膚若隱若現。

    美姝羞答答地看著菱花鏡裏的自己,肌膚賽雪、豐乳翹臀,烏發如漆、美目流盼。

    想到拓跋梧身邊的鶯兒,身材瘦癟,姿色平平,不由得驕傲挺起胸膛。

    心想若是表哥見到自己的模樣,肯定會愛不釋手。

    心裏遂開出一朵花來。

    乳母也深諳貴族豪門的床緯之事,給自家的女郞挑了好幾套香豔無比的褻衣褲。

    最後,美姝挑了一件桃紅的白狐裘披風,美娜則挑了一件橙紅的。

    王府的管事嬤嬤付了銀子。

    兩位女郞的乳母又給她們各自挑了好些豔麗的寢衣,悄悄地自己結了賬。

    女子逛街,隻嫌時間太短。

    這不,出了胡商的成衣鋪,已近午時了。

    拓跋梧理所當然的要請兩位遠客用午膳。

    想到兩位表妹從小生活在北邊的盛樂,很少能吃到正宗的南方菜。

    拓跋梧就帶著兩位表妹,進了京中頗為有名的南菜酒樓--江南春。

    跨進江南春,熱情的店夥計就上前招呼,引了拓跋梧一行去到了樓上的包間。

    夥計知曉,能來江南春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的。

    除了真正思鄉的南境人喜歡吃南菜,北人很多是慕名而來的。

    有的客人,甚至是第一次吃南菜。

    夥計當即推薦了南菜的代表菜:清蒸武昌槎頭扁魚,南湖蟹粉獅子頭,紅燒乳鴿,火腿燉甲魚,昆布豬蹄湯,粉蒸鮓肉骨,什錦蛋炒飯,桂花蜜汁藕,豚皮餅,涼拌魚腥草。

    “不是有一道膾魚蓴羹非常有名嗎?”拓跋問夥計。

    “蓴菜要四月才有。”夥計恭敬地回答。

    照例是拓跋梧、美姝、美娜三人坐下。

    其餘的的各自候在自個主子的身後。

    三人慢慢喝著夥計送上的香茗打發等菜的時光。

    “這茶水甚是寡淡,表哥喝得習慣?”美姝一雙鳳目緊緊黏著拓跋梧,嬌聲問道。

    “還好,我年少時隨父王母妃生活在南方的邊境,已經習慣了。”

    一旁的美娜接過話去,“習慣?這麽寡淡無味的,一點都不比上我們盛樂的馬奶酒。”

    “妹妹可千萬不要這麽講,茶可是南境特有,能到我們北朝來的物什,可都是南朝的好寶貝,表哥喜歡著呢!”

    說完瞅了瞅拓跋梧身邊站著的鶯兒,又對美娜眨眨眼,抿嘴笑了笑。

    “什麽南邊的寶貝,瘦瘦癟癟,黑黢黢,醜不拉幾的!

    表哥你的習慣可是要改過來!

    這個茶水既不賞心悅目,又不如我們北境的奶酪營養,以後不要喝它了。

    不是免費送的麽?

    也值不了幾個錢吧?

    就算是要喝,也要喝符合我們身份的茶。”說完趾高氣揚地看著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