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獸之爭(1)——傑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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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頓蕾·霍特爾特絲,現在是凱特蕾·裏格森,她是年輕的角鬥士與美麗的侍女生下的孩子,出生和生長都是在金色夜夕陽。在她出生幾天後,父母全死了,拜城主阿斯蘭·穆倫所賜。

    母親留下來一塊寶石,告訴剛出生的她吃下去。凱特蕾·裏格森很聽話,在她能吞咽的時候,她感覺了母親對她的呼喊,將紫白色的寶石吞了下去。其實是那時候她餓的受不了了,眼前出現了幻覺,嘴邊有什麽她便會吃什麽。

    塔克·裏格森是從外地運來的奴隸,從小便與凱特蕾·裏格森生活在一起,可以說她是他養大的。

    塔克·裏格森是個魔法師,小小年紀便展露非同一般的天賦,也懂得聰明的隱藏。

    他是位野蠻至極的魔法師,從荒敗的野蠻地中吸食著無盡的黑潮與寒凍成長,逐漸成為把控黑暗的凶殺者。

    長大成人的他參與了鬥爭,一進角鬥場便成為了王者。土地是他忠誠的臣民,黑暗是他堅實的附庸。

    他唯一心愛的是凱特蕾。

    至於凱特蕾·裏格森為何能出去,是因為塔克·裏格森,他連勝了三十場,提出了要求,獲得了從穆村林頓走出去的權利。

    這種強力的角鬥士可以提出讓在場群眾大半同意的請求或者要求自由,塔克·裏格森選擇了第二條——要求了自由。

    自由來之不易,全是血淚拚殺,這種連勝三十場的角鬥士也就塔克·裏格森一個人。

    苦苦煎熬多年,本該破殼而出,但他將這項權利給了凱特蕾·裏格森。

    他時常聽凱特蕾·裏格森提起外麵,猜測外麵是什麽樣子的,他知道凱特蕾·裏格森很想出去,他是為了凱特蕾而選擇了自由。

    但也不是沒有條件,塔克·裏格森的條件是,要是凱頓蕾·霍特爾特絲再被他捉進懷裏,她就要變成凱特蕾·裏格森。

    她同意了,結果半路遇上了傑弗裏,選擇為他效忠,再加上她對塔克·裏格森懷著真切的愛戀,一時離開塔克,她便心中孤寂,驚慌如同剛生下卻擁有了思考能力的嬰兒。沒有多久便又回到了金色夜夕陽,也變成了塔克·裏格森的妻子。

    至於傑弗裏為何會知道,因為這間悶不透氣的黑暗屋內還有第四個人,一個快要死的人。

    這個快要死的人是個樂於助人的人,在死去前,他希望能幫助傑弗裏,死的光榮些。

    傑弗裏摸黑也能看清楚他斷了的雙腿和一截的左胳膊,沉默片刻,問:“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這個要死的人當然不知道,傑弗裏問了好多個這類的小問題,可憐的人都不知道。傑弗裏也是個熱心助人的人,他說:“說說你知道的事情吧。”

    這話一出,將死之人眼睛發了亮光,視線對準了還在舉辦相結合婚禮的兩人,說了一段他們的愛恨情仇,讓傑弗裏了解到了這對新結婚的夫妻。

    “我還有一口氣,你還想知道什麽?”

    “安麗斯·霍利爾特絲。”傑弗裏問道。

    “什麽?”

    “凱特蕾手執的彎月形雙刀。”

    “哦,那個啊。”

    “你還有氣說嗎?”

    “還有點氣。”

    彎月形的雙刀——安麗斯·霍利爾特絲是塔克·裏格森為凱特蕾·裏格森打造的。

    在凱特蕾得到魔法不久,塔克便逃出了一陣子穆村林頓,他那個時候是無名小卒,惹不得人的注意。他用了兩天的時間帶回了這把刀。

    塔克是個強大的人,他去了黑境最高的山峰——格木峰,殺死了所有的雪巨人,得到了所有雪巨人殘骸現出來的霧寒凝魄,並打造了一把彎月形的雙刀送給了凱特蕾。

    “你可以死了。”傑弗裏冷漠無情地說。

    將死之人變成了已死之人。

    傑弗裏將視線落在雙刀上,勾起了個危險的笑容,火紅的眼珠有不可抑製的火光,飽含血腥的興致。

    此時再看,那把精巧的雙刀潔白如雪、清冽如霧,無垢如霜,卻也浸滿了鮮血。它有格木峰上雪巨人全部的鮮血,也代表著塔克血氣濃鬱的愛意。

    傑弗裏等了很久,這場持續已久的混亂婚禮才結束。

    凱特蕾躺在塔克懷裏安然入睡,像個娃娃一樣毫無哀愁,身上掛著一張舊袍子。塔克則是將他純淨又野蠻的眼神對準了一旁的傑弗裏。

    兩人沒有說話,傑弗裏提高警惕,躺在地上的身體呈防禦的姿勢。

    無聲的對峙在兩人之間,中間還隔著一個剛變成屍體的人。

    “凱特蕾說她為你效忠。”塔克說話了,聲音不冷不淡,態度隨意,像是一頭饜足歇息的狼。

    傑弗裏調動體內的魔法能量,手指縮在身後,說:“啊,是啊,我救了她的命。”

    “我本想殺你的。”塔克把凱特蕾摟得越發緊。

    傑弗裏一動不動,火紅的眼睛裏藏著譏諷和無畏,他不是瞧不起被女人絆住雙腳的男人。

    傑弗裏不會瞧不起任何一個人,因為他生而高貴卻在最深的淤泥內生長,最高與最低之間,他都待過,所以,他不會瞧不起與他以前一樣的其他人。

    他的眼神隻是代表著他對塔克的態度,或者說,他在塔克麵前不能像個慫貨一樣。他選擇用這種挑釁的眼神來與不動如山的塔克對陣,要是他也不動如山,兩人都要睡著了。

    “但凱特蕾不讓我殺你,她做事很講信用。”塔克低下頭摸了把凱特蕾的臉頰,說這話的時候略帶點委屈,像是一條守護凱特蕾的忠犬。

    在一旁關注兩人的傑弗裏可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最多是一些熱情奔騰的喊叫,但他也沒有將這些問出來,而是挑著一道桀驁不馴的眉問:“所以?”

    “我與凱特蕾同在,一同跟隨你。”塔克說。

    傑弗裏揚起眉毛痛快地笑了笑,抬起右手拍了拍簡陋的衣服,像是在鼓掌。手指在眼前一晃,黑暗的空中亮起了一束的燦烈的光,原是指尖點上一層灼眼的火焰。

    塔克抱著凱特蕾順從地低下頭,眼睛如月下的樹葉,暗一半、明一半。

    傑弗裏輕輕抬手,火焰熄滅,說:“跟著我走吧,塔克·裏格森。”

    “是的,大人。”塔克輕輕抬頭,墨綠色的眼睛看向傑弗裏。

    這之後,傑弗裏才知道,原來塔克被人限製住了,隻能待在這間房中。房的四周被城主請來的高深魔法師布置了個限製的陣法,成了間牢房,要是沒有阿斯蘭·穆倫的許可,他是不能出去的,因為他的實力遭到了城主阿斯蘭的忌憚。

    “我得等那個家夥念出——荊棘之路,解除,才能重獲自由。”塔克說。

    “等不了多久,他會這麽做的。”

    “讓我見識見識吧。”塔克說。

    塔克了解金色夜夕陽比凱特蕾多多了,再加上傑弗裏自己的了解,他能拚湊出邊緣鬥場的主要規則。

    像他這樣剛進來的新人會與野獸爭鬥,一隻豹子,一隻老虎,或是一隻黑熊,總歸是要遇見這些威猛凶殘的動物的。

    等新人挨到五場時(當然也有人直接成為角鬥士,傑弗裏不在這些人裏,他也是尋尋常常的新人),他會休息一段時間,城主阿斯蘭會給新人進行訓練,之後便開始了人與人的爭鬥。

    不過,人與人也不是一人與一人,也能是一人與多人爭鬥,適當也會得到場外觀眾的意見。

    塔克說他曾遇到過一人對七個人,那是第三十場,也就是最後一場,在場的觀眾呼喊聲熱鬧極了,就像呼喊一位冉冉興起的英雄。

    城主阿斯蘭著急了,害怕這位英雄將他推翻。

    他不能讓塔克提出威脅他統治的要求,一揮手便毫不憐惜地讓他訓練有素的角鬥士與塔克決鬥。最後,城主阿斯蘭的損失慘重,七個角鬥士全都陣亡,塔克輕鬆取勝。

    全部的人都在等著塔克提出要求,誰知塔克選擇了第二條——獲得自由,還不是他自己的自由。

    塔克的自由,後來變成了凱特蕾的自由,這種小小的要求完全不值得城主阿斯蘭損失那麽多的角鬥士。阿斯蘭對一直看不慣的塔克恨得牙癢癢,連帶也記住了微不足道的凱特蕾。

    一等塔克出了角鬥場,阿斯蘭立刻將他關進了為他專門設計的牢房,迫不得已才讓他出場一次。

    “邊緣鬥場一周舉行兩次,時間是星期三與星期五。”傑弗裏想著,掐著手念叨著今天是星期幾,算算時間也想不明白。他好久沒有關注時間了。

    他轉了轉頭,突然在囚房的角落中見到了閃光的東西,細細看才能看清楚。

    這個標識牌表麵上髒汙不堪,布滿了臭不可聞之物,傑弗裏摸黑走到那裏擦拭幹淨才看出來是個標識牌。

    星期二。

    明天就是星期三。

    “明天你會上場。”塔克帶了點狠辣的笑意對向了傑弗裏,似乎很想傑弗裏被人打死,連尖牙都露了出來。“新人會立刻安排上場,那會是最血腥的表演。”

    第二天一大早,門口來了個人,二話沒話便扔給傑弗裏一個擋住全臉的黃銅麵具,讓他戴上,說他要上場了。

    “你要上場了。”

    “謝謝你的提醒,我想不是善意的。”傑弗裏躺在地上說。

    傑弗裏依舊維持著裝作虛弱的狀態,心有餘而力不足地動了動手臂,動了五次,來的人受不了了,按住他的腦袋強硬著給他戴上了麵具。

    接著,來人毫不吝惜力氣,拽著傑弗裏的兩條胳膊往前拉,一邊咒罵著。

    傑弗裏仰著頭,感受著背部摩擦著碎石子,一陣磕磕巴巴過後,隱隱約約能聽到遠處的嘈雜聲,心慢慢感受到了與眾不同的熱燥之氣。

    他眼睛被光猛地一照,接著身體被甩了出去,這個人也跟著他往前走。傑弗裏這才發現他已到達了光明之所。

    之後,他真正明白到了什麽地方。他還在被人拖著,直到拖到最亮的地方,然後肩膀一鬆,他被人拖上了角鬥場,扔在了圓形鬥場的中間。

    他雖然戴著麵具,但大多數的人都知道他是傑弗裏·阿爾布萊,一位高貴至極的貴族。他的麵具不僅是擋住自己的臉,也是遮蔽得知他在此處人的心。

    “起來!”

    “起來!”“孬種!”

    “起來!”

    他耳邊聽著群眾震耳欲聾的呼喊聲慢慢爬起來,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這是個瘋狂並充滿魔力的地方,對身為困獸的傑弗裏也是如此,他感覺他的血液都被熱烈的呼喊聲調動的沸騰滾燙了。

    他站立的圓形鬥場頂端懸空露在黑乎乎的天空之下,抬頭向上望時,會看到黑黝黝的天空時不時閃過幾道耀眼的光芒,如一閃而過的流星,那是魔法師的光彩,他們情緒激動時揮灑的光暈,相當於一般人的歡呼與鼓掌。

    圓形鬥場周圍是一圈堅固的石頭建築,一座橢圓形的觀看台,一共有五大層,全都擠滿了人,也全都往傑弗裏身上看。

    石頭堆積成的看台中上部開著一排的小門,絕對是鬥獸場的包廂,像是幾排蜂窩煤的構造,所處的位置極好,裏麵坐著身份體麵的人,阿斯蘭也在這種的一間小房內。

    “我會將他殺死,我會的。”傑弗裏眯著一雙如同流血的眼睛想著殘暴血腥的殺戮方式。

    傑弗裏所處的圓形鬥場光線很足,供給的光源很多。

    圓形鬥場被一圈斷斷續續的鐵網圍住,鐵網後排放著一圈的火台,沿著圓形鬥場圍著。這隻是一部分光亮。傑弗裏感覺腳下踩著的地麵也在發著光,圓形的鬥場全部東西都在發著光,身處在其中的他也在發著光。

    這是魔法,耗費巨大能量的魔法,隻為了讓觀眾看得清晰明白。

    看台的一層是出場的房間,鐵網的斷開處是一排的穹隆狀的小門,傑弗裏就是從一間黑咕隆咚的小門被人拖進來的。

    此時眾多小門緊閉,被鐵皮包裹著,隻有一扇開著。

    金色夜夕陽,傑夫裏環視一圈,明白他正處在金色的夕陽內。

    仰著頭往上看,仿佛看到了不遠處的最高峰,他明白這是不可能的,激烈的光將他的眼睛迷惑住了。

    這所鬥場也叫金色夜夕陽,穆村林頓的代稱也是由它而來,它也如一個太陽發著黃光。

    焦灼感從傑弗裏四周襲來,或者是從他的滾燙的心遞向外界,砰砰,他捂住心口。

    “開始了!”

    不知道誰喊了這一嗓子,全部人真正激動起來了。

    突然,傑弗裏感受到了不對勁,身後傳來一陣森冷的氣息,他扭頭一看,得到了一聲饑餓老虎的吼叫。

    傑弗裏被這聲喊叫刺激得耳朵發昏,深深感受到了野獸的氣息。

    與人完全不同,它們毫無理智,凶殘血腥。聞到從口中噴出來的腥臭之氣,就能明白它們嗜殺成性、凶猛殘暴,腦袋裏裝著的是饑餓。

    尤其是眼前餓了不知道多久的黑色條紋老虎,它全然喪失了理智,又大又圓的眼裏裝著的是滿滿的無知貪婪,全靠著嘴上的牙鉚勁向前奔。

    傑弗裏一動不動,但目光炯炯的老虎還是看到了他,前額上的花紋被燈照得更顯威武,臉頰上的胡須如利針一樣尖銳。一張開血盆大口,它便瞄準傑弗裏蹬著腿往前一跳。

    危急時刻,傑弗裏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他還是一動不動,安靜的像是假人,或許是被嚇傻了,隻能葬入虎口。

    “啊!”

    觀眾們發出了畏懼的驚呼聲,卻瞪大眼睛看著老虎將他吞吃入腹。

    出乎所有的人意料,朝向傑弗裏腦袋伸出尖牙的老虎卻突然將嘴閉上了,狂嘯一聲,轉而用爪子狠狠地撓了一把傑弗裏肩膀,落地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無數人發出遺憾的呼叫。傑弗裏所站位置上空的黑暗迸發出一陣虛弱的光線,看樣子,誰都不滿意眼前的表演。

    端著酒杯的阿斯蘭的臉色有些難看,傑弗裏這場表演,無數大人物都在看,看著他死亡才是件美妙愉悅的幸事。

    傑弗裏緊閉著雙眼,感覺身上火燒一般的疼痛。他被老虎威力強大的一掌揮得翻地滾了幾米遠,半死不活地躺在了地上。

    疼痛席卷著他的皮肉,漸漸深入骨髓,他不知道火燒是什麽樣子的,但他想象中是這個樣子的,十分不好受,所以他想讓他的敵人感受。

    他忍著劇痛蜷縮著身體,手捂住心口,眼神閃過無情的狠厲,低聲罵了句:“畜生。”

    瘦弱的老虎邁著大方步子,轉著車輪大的笨重腦袋一步步接近倒地不起的傑弗裏。老虎的腦袋似是清明了,像是把他視作了強大的敵人,凶狠的眼睛裏冒出陰慘慘的綠光。

    傑弗裏還是一動不動,觀眾老爺們隨著老虎的步子,一顆緊張的心又調動了起來。老虎全身抖了兩下,虎尾掃著地麵刷刷作響。

    砰,人心激烈地跳動了一下,老虎盯著傑弗裏大搖大擺地轉了一圈;砰,人心又跳動了一下,老虎張了張流著腥臭液體的大嘴巴,把頭懸在了傑弗裏脆弱的脖子上;砰,人心又跳動了一下,天空中的魔法煙花奪目絢爛,老虎卻垂著頭,把張開的大嘴從傑弗裏身上移開了。

    “哎!”

    無數人又發出了遺憾的歎息,沒勁地揮了下手臂,天空中的絢爛煙花陡然消失。

    “快咬啊!”

    人群熱烈地呼喊,但身處在囚籠中的老虎像是在戲耍人們一樣,每一次要張嘴咬死傑弗裏弗、觀眾老爺們緊張又興奮的時候,它總會將尖牙收起來,前爪子撓撓地,腦袋蹭著皮毛,不像是一隻快餓死的老虎,倒像是一隻吃太多的肥貓。

    “快點啊!”

    人群開始了沸騰,一聲更比一聲大,不滿的情緒占據著人心,他們迫切想看殘暴的屠殺而不是索然無味的饒一命。

    “快咬死他!”

    喊叫聲一聲比一聲大,揮舞著拳頭的人群漸漸陷入了暴躁的瘋狂,極需要溫熱的血液來給他們降降溫。

    “吼!”老虎像是受到了瘋狂人群的驚嚇,眼珠子瞪地更加大,皮上的毛全都豎了起來。它瘋狂地嘶吼了兩聲,用勁地呲著牙,威脅的低吼聲從喉嚨中發出。

    “不錯。”傑弗裏輕輕歎息。

    突然,老虎開始了奔跑,圍著圓形的鬥獸場狂暴地奔跑,甩著一身鬆垮的肉來回狂奔著,像是身處在颶風之中,它把傑弗裏置在了一角中,半點沒有顧他。

    奔跑了兩圈後,它像是累壞了,氣喘籲籲地邁著步子走。走了幾步後,它真正發狂了,半點不再虛軟無力,後腿蹬地,前腿躍伸,一架強健的骨骼經由爆發力極強的四肢助力,飛越到了鐵圍欄上。

    吼!

    它悲傷而無助地吼叫,卻隻有它自己知道,其他人看到的全是它的瘋狂。

    哐!

    老虎落地,距離鐵圍欄的觀眾嚇得臉色發白,好半天也發不出一聲響,好些人還尿了褲子。

    “好啊!”

    事不關己的觀眾發出了一陣子的大叫聲。老虎這一下可刺激多了,比繞著半死不活的傑弗裏大轉悠要強多了。

    卻還沒有完。

    落地的老虎又一次站了起來,它繼續奔跑,借助衝擊力一而再,再而三地躍上欄杆。

    直到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它用盡了全力,快要躍出圍欄了,卻力不足,重重從半空中摔了下來,落在了堅硬的地麵上,摔得接連不斷受傷的腦袋碎了大半。

    身邊蕩起一層的灰塵,掩蓋它的皮毛。

    “好!”

    這一場,迎來了最後的歡呼。

    倒在地上的傑弗裏獲得了勝利。他捂著心口的忍冬花,心中默念著吉姆的名字,多虧了吉姆,他才能躲過野獸的襲擊。

    傑弗裏對與野獸對陣早在來的路上就做了準備。(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