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霸糧角逐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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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說完,蘇霓崟發話了。
“你做這麽多?如果徐玉瑱那個混賬做的一切都是假象,當該怎麽辦?”
“這?”
湯乘風沒想到蘇霓崟一言正中要害,瞬間啞語。
“徐玉瑱兩年前在營州的亂局中幹掉泰豐州號,足以表明他的能耐,現在他又挑撥出四合元、天順成兩家跟著出力對付蘇氏,要是憑借一些眼睛就能看到的策略幹掉他,義信成又怎麽能夠名傳四野?”
麵對斥責,湯乘風也不敢多言,蘇霓崟緩了片刻,道“這兩日你尋個機會去跟著義信成的掌櫃盛宣桓,那個文秀種不是什麽正經人,我看應該有機會!”
“盛宣桓?在下之前已經著人去查過,那是個在學子堂敲梆子的人,徐玉瑱路過,不知怎麽就把他召為掌櫃!”
“正因如此,你要仔細摸摸那人的底,但凡是下賤的人,都有無法遮掩的貪婪!”
蘇霓崟出身豪族,看這些看的很清楚,湯乘風沒有說什麽,立刻照辦。
隨後蘇霓崟考慮片刻,道“邵青!”
邵青上前“公子有何吩咐?”
“帶上幾個人去試試徐玉瑱,如果有機會,你知道該怎麽辦!”
天順成。
連日的混亂局勢讓顧勝南沒有出府一步,就算是徐玉瑱派人來傳消息,他也是讓陳青河去應付。
眼下,徐玉瑱的高價糧食一波接一波的被永祥客棧吃掉,轉手又賣給那些貪圖私利的商販,長此下去,徐玉瑱必定撐不住。
“東家,這麽搞不行,霸糧囤市鬧到現在已經失去最初的勢頭,如果繼續僵持,恐怕就會被蘇氏給反撲了!”
陳青河憂心滿滿,顧勝南道“不像!”
“東家的意思是?”
“湯乘風之前用這種套路根本頂不住眼下的霸糧囤積,現在徐玉瑱已經掌控了主動權,偏偏私販子沒有了,河東府四周的那些小道商行火了起來,這是怎麽回事?明明是蘇氏用高價買來的糧在填補蘇氏之前落得名聲!”
經顧勝南這麽一提醒,湯乘風立馬反應過來“東家,還真有點這意思啊!”
“不如這麽來!眼下公孫章還沒有回來,蘇氏二房那邊的動靜也不足,咱們收了氣勢,四合元也跟著收力,這樣下去對徐玉瑱必定有所影響,要是把他的膽氣給嚇沒了,豈不是壞了咱們的大事?傳我的話,明日各家商號全部開張!”
對於顧勝南的命令,陳青河沒有猶豫。
隻不過出門以後,陳青河私下去見了四合元的掌櫃沈鏡。
沈鏡也是個能人,一直再暗中觀察動向,即便四合元、天順成、義信成三家是盟友,關鍵時刻他還真敢擅自做主,停了放倉的行動,這讓分號掌櫃孫俊很是不悅。
“沈鏡,東家前往雁門郡,話裏交付你生意不錯,可你也不能胡亂來!”
“孫掌櫃,你剛才也說了,東家把生意交付給我,我就有全權掌控的職責,所以你不需要多說!”
沈鏡冷淡回應,孫俊氣的窩火。
這時夥計來傳,天順成的掌櫃陳青河請見,沈鏡道“告訴陳掌櫃,我馬上出去!”
四合元的前院,夥計帶著陳青河等在此處。
聽著屋裏的爭論聲,陳青河問道“你們沈掌櫃在和誰爭辯?”
“孫掌櫃!”
夥計笑笑“我們孫掌櫃主要負責貨棧,沈掌櫃算是總櫃,眼下東家不在,他們倆個時常這樣,陳掌櫃,您稍等片刻!”
“無礙!”
陳青河心中盤算不斷,約莫兩杯茶的功夫,沈鏡大步出來。
“陳掌櫃久等了,失敬失敬!”
“沈掌櫃,我不言來此,多有攪擾,應該是我失敬!”
相互禮態,毫無架子,沈鏡退下夥計,開門見山“陳掌櫃,您這會兒來此,莫不是有什麽事?”
“沈掌櫃,蘇氏的蘇霓崟來了,你知道此人不?”
“當然!”
沈鏡笑笑“蘇霓崟是蘇氏長房的長子,才華滿身,聽聞他十幾歲就幫著蘇靖燁參與料理商道的事,之前湯乘風應付我們的霸糧囤積對策時,一味的用錢銀來賭缺漏,結果反倒利於我們周展開來,可蘇霓崟來了後,一招利誘就把河東府所有的私販給弄走,成為他們的狗腿子,由此可知,蘇霓崟不簡單!”
“沈掌櫃看的這麽透徹,那徐玉瑱繼續用放倉來應付蘇氏,衝擊蘇氏的河運糧道,這怕是已經不行了吧!”
話出危情,沈鏡考慮片刻,問“陳掌櫃,我冒犯的問一句,顧東家是什麽意思?”
“顧東家的意思很明確,之前閉門歇市是為了看清楚湯乘風到底在搞什麽鬼,現在我們已經看清楚永祥貨棧背後的主謀,就不應該在拖下去,否則義信成、天順成、四合元三家好不容易打出的局麵就要被蘇霓崟給毀掉,到時徐玉瑱一個人如果撐不下去,或者出現弱勢,後果是什麽,沈掌櫃應該清楚吧!”
麵對混混不清的說辭,沈鏡自然知道關鍵在哪。
稍作考慮,沈鏡開口“陳掌櫃,既然你把話說到這裏,我也給你明說,霸糧屯市的辦法對於蘇氏並不能有效果,因為河運控製在他們手裏,蘇氏的泰豐號也是大糧行,根基比我大的太多,除非蘇二房的助力出來,否則我們真的不是對手!”
“這”
陳青河猶豫一息“沈掌櫃,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要等到公孫東家回來以後才做定奪?”
“沒錯!”
沈鏡回絕了陳青河的意思“陳掌櫃,請理解,並非我不幫,實在是局勢變化的太快,隻要公孫東家回來以後,我立刻就會跟從你們的腳步,開倉放糧衝市!”
說罷,陳青河起身“即然這樣,我立刻就去回稟顧東家,告辭!”
出了四合元,陳青河先是趕往義信成,之所以這樣,乃是因為顧勝南有過交代,千萬不能讓徐玉瑱被壓力逼到膽怯,否則重啟冀州河運的事就會被刹住勁頭,至於沈鏡私自決斷的意思,陳青河也不打算給徐玉瑱說,為的就是讓徐玉瑱對四合元產生敵意。
義信成。
徐玉瑱令盛宣桓去尋摸其它的門道,暗中測試這位召來的掌櫃時,鐵肇傳來消息,徐玉瑱聽完,頓時驚住。
“娘的,果然要動手!”
怒聲低罵一句,徐玉瑱立刻起身出門,張存虎、李德鵲見狀,感覺不太對勁兒,追上來。
“東家,你這是做什麽去?”
“用不用我帶著幾個夥計和你一塊?”
麵對張存虎和李德鵲擔憂,徐玉瑱道“不用,你們顧好生意就行!”
進入三青街,徐玉瑱四麵看了看,確定沒有什麽異樣,就往上元街的永祥貨棧走去。
一路上行人熱鬧無比,可是徐玉瑱不知怎麽想的竟然鑽進小巷子,雖說巷子裏錯綜複雜,能夠抄些近路,可是巷子裏往往有潑皮的存在,很容易招惹上麻煩,況且徐玉瑱今個還是自己,這麽一搞,就顯得有些冒失了!
果不其然,徐玉瑱大概走了幾百步,剛剛轉過兩個巷子口,前麵的路口就被人堵上,轉身看向後麵,同樣有兩個家夥不知什麽時候就跟上來。
這下徐玉瑱惱怒了“你們想幹什麽?”
質問撂出,前後的潑皮漢子全都不應。
“怎麽著?還想來狠得?蘇霓崟沒有告訴過你們,這事可是壞了規矩的,如果我現在出事,那麽蘇霓崟的名聲就要臭了!”
幾個漢子聽到這話,其中一人拔出匕首道“你要死在這裏,有誰會知道?”
“還真要動手啊!行,蘇霓崟你真有種!”
即便幾個漢子看似不應自己的話,可徐玉瑱就像有數似的根本不怕,等到幾個漢子抄著匕首朝自己衝來,徐玉瑱竟然靠在了巷子牆簷上。
“嗖嗖!”
兩顆飛石落下,正中兩個漢子的腦袋,徐玉瑱身後的兩個漢子看到對麵的同伴倒地,頓時一愣,驚蟄回神,倆人咬牙繼續衝,大有弄死徐玉瑱的意思。
隻是不等到他們跑到跟前,一道人影從牆簷上落下,兩腳到頭,兩個漢子跟著倒地。
伴隨著噗通倒地聲,徐玉瑱道“叔,這幾個人確定是蘇霓崟派來的?”
“自然!”
鐵肇拿出身上的麻繩,前後兩邊的人被他拖到跟前捆成一團,讓後道“還有個人在旁邊巷子口的院中!走,我帶你去看看!”
拖著四個昏死如豬的混賬東西來到所說的院子,徐玉瑱看到有一人已經被綁在樹上。
“你你好像叫什麽來著?”
徐玉瑱盯著被縛的人仔細琢磨,鐵肇附和“邵青,他是蘇霓崟的包衣奴才!先前就是他找的那幾個江湖浪子東西試圖謀襲你!”
“原來這樣啊!”
徐玉瑱笑嗬嗬的衝邵青道“蘇霓崟也真是,說動手就動手,一點餘地也不留,現在這些人證物證都在跟前,你說他還怎麽賴賬?”
邵青聽到這話,突然憋勁,可息鐵肇眼疾手快,一把卡主他的脖子。
咳咳幾下咳嗽,邵青的勁兒硬是被癟三,跟著鐵肇將一團子粗麻塞進邵青的嘴裏,幾乎要把他憋死。
“咬舌自盡可不行,還得留著你當做人證,否則上了公堂,蘇霓崟再反咬我一口,那可不好!”
徐玉瑱冷笑,跟著鐵肇一拳打在邵青的心窩,巨大的力氣使得他馬上昏死過去。
半個時辰後,邵青和四個作祟的漢子被徐玉瑱帶回義信成。
“小五子,立刻去傳黃文休大人!”
盯著幾個浪蕩之輩,徐玉瑱發話,小五子麻溜的跑出去,跟著徐玉瑱又叫了兩個夥計去通知顧勝南和沈鏡。
不多時,黃文休,顧勝南,沈鏡來到府上。
“怎麽回事?誰要襲殺你!”
顧勝南很驚訝,徐玉瑱笑笑“還能有誰,自然是蘇氏的大公子蘇霓崟了,這是他的包衣奴才邵青,現在被我抓了,你們看怎麽辦!”
麵對問話,顧勝南看向黃文休,黃文休卻啞巴了!
“黃大人?黃大人?”
徐玉瑱叫了兩聲,黃文休回神後,道“徐東家,本官隻是府參,這種事應該交付給督郵審訊,或者直接呈報給韓大人!”
“哼哼!”
徐玉瑱笑笑“黃大人,我直接呈報給韓大人沒什麽問題,可是我想先問一句,你願意讓我呈報給韓大人麽?”
“這?”
黃文休再次啞語,從內心來講,他沒想到蘇氏竟然會衝徐玉瑱下黑手,如果換做別的商號或者別的人,這事自然好處理,立馬將幕後主使給抓了就行,可蘇氏的蘇霓崟不是別人,如果把蘇霓崟抓了,接下來的後果必定是蘇氏的雷霆之怒,到時遼東大都督會不會插手這事,沒有人能夠預料,想來韓複也不願意。
正是在這種考慮下,黃文休沒有再吭聲。
瞧著跟前的官爺模樣,徐玉瑱已經猜出官府可能有的態度,於是他衝顧勝南和沈鏡道“顧東家,沈掌櫃,現在的事情就是這個樣子,蘇霓崟現在衝我下手,也可能明天就衝你們下手,所以咱們不得不防!”
“徐東家,你打算怎麽辦?”
沈鏡也被眼前的情況給嚇了一跳,因此他隻能先探探徐玉瑱的口風。
徐玉瑱稍加遲疑,道“我打算去會麵蘇霓崟,順便把他的包衣奴才給送回去!”
“什麽?”
沈鏡和顧勝南都愣了楞,不明白徐玉瑱耍的什麽把戲。
“當然了,如果顧東家和沈掌櫃能夠和我一起去,那效果更好,畢竟官家不算插手此事,我不過是一介草民,怎麽敢強行要求官家做什麽呢?”
聽到這話,黃文休心裏很不舒服“徐玉瑱,既然你打算告官,我立馬回去啟稟韓大人!”
“那就多謝您了!”
順勢一句話讓黃文休無言以對,轉身離開,跟著徐玉瑱道“顧東家,沈掌櫃,給我個實話吧,如果去,明日一早,如果不去,那我就自己辦這事,到時會發生什麽,可就不好說了!
眼看徐玉瑱的心性已定,顧勝南和沈鏡都是聰明人,最終,倆人全都應下了徐玉瑱的意思。
永祥貨棧,蘇霓崟還在等候邵青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