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蜀王影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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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不過譽王還是小看了寧王、蜀王兩位兄弟,雖說寧王幾年前被陛下叱令,無召不準離開幽州城,蜀王在母妃宜妃死後失去朝中內府助力,也被封貶到西川,駐守北秦西南門戶,遠離了北秦的國都,可這二人也趁著駐守地方的便利,大肆籠絡江湖能人作為自己的門客。

    眼下,寧王派遣喬封、喬林、珠兒、夜裏飛、陳九年等人潛藏在燕京城周圍,蜀王雖然沒有這般做,可於成飛、高力士的死卻與他脫不開幹係。燕京西南陽平郡,夜裏飛帶著蘇霓崟足足擾亂近百裏來此,之所以這般,乃是蘇霓崟的蘇氏長房商號在陽平郡有落腳點,於成飛、高力士遇襲,蘇霓晟的遭遇使得蘇霓崟一時不敢貿然露麵,生怕遭到同樣的禍事。

    “我說蘇公子,照你的意思,我也帶你來這裏了,一路跟隨保護,也不見你有什麽情況!”夜裏飛心急燕京的狀況,忍不住催促,蘇霓崟卻道:“慌什麽,如果我猜的不錯,蘇霓晟那邊遇襲,徐玉瑱一定會藏得更深,放眼燕京周圍的郡縣,陽平郡依托南陽郡,算是燕京地界最為富庶的商貿郡城,他徐玉瑱要想做事,肯定會選擇這裏!”

    “蘇公子,不是我打擊你,遼東地界上,你或許有把控局勢的能耐,可這裏是燕京,臥虎藏龍之地,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夜裏飛一副嘲笑的模樣,蘇霓崟倒也不在乎,他拿出一錠金子,道:“夜裏飛,這有十兩黃金,我們來賭一把,最多今晚,徐玉瑱一定會出現在這裏!”

    瞧著桌上的金子,夜裏飛心裏是一百個不信,稍作考慮,他笑著坐下:“蘇公子,你這玩的什麽把戲,好端端送金子給我,這可讓人受之有愧!”

    “願賭服輸,天經地義,有何愧?”蘇霓崟放出豪橫話“現在咱們在陽平郡等候徐玉瑱的出現,我斷定他兩日內一定會出現,可是夜裏飛大人您不那麽認為,所以我就打算放一些賭資,以證明我的底氣,當然您要是願意,說不定這金錠子就是您的!反之,您怎麽也得有些表示吧!”

    夜裏飛原本就是江湖人,心野膽夠大,自然不會多怕什麽:“既然蘇公子有興趣,那我也就陪您玩玩,隻是不知道我該拿什麽來賭?要知道我僅僅是寧王殿下的門客而已!”

    話裏藏音,蘇霓崟笑笑:“夜裏飛,論年歲,你長我,論身份,我就是一介商賈,這怎麽比,你都不應該在我麵前掉份兒吧!”縱然是笑聲,夜裏飛仔細聽到耳朵裏後,那種若有若無的刺激味道讓他不甘丟了麵子,稍作考慮,夜裏飛道:“蘇公子說的挺大氣,思來想去,我就押下這個物件,想來會讓蘇公子滿意!”

    順著夜裏飛的話低頭看去,這個江湖門客將自己的門客令拿了出來,放在金子旁,瞬間,蘇霓崟的眼裏放出光彩,因為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測,當然蘇霓崟暗裏的想法也確實有這麽一些,否則他也不必繞遠來到陽平郡,隨後二人開始了所謂的對賭。

    入夜,蘇霓崟的家奴護院扶垚匆匆回來了,趁著夜裏飛在隔壁歇息,蘇霓崟趕緊問:“燕京城那邊情況如何?徐玉瑱有沒有露麵?”“公子,如您所料,那徐玉瑱從陳唐郡與宜興和的人談了生意後,就在沒有露麵,現在整個義信成與宜興和的糧運事全都由蘇霓晟來負責!”扶垚說到這裏,他從腰帶裏拿出一封街麵上水印來的告示:“這是燕京城的官令,現在城門已經嚴令禁止外來商販進入,就連一般的老百姓都不能進!”“竟然鬧到這種地步了!”蘇霓崟倍感驚愕:“看來官家的生意果然是危險重重,徐玉瑱這次就是官家手中的小蝦米,稍有不慎,他必定小命嗚呼,所以我要在這裏等著他,看看他如何將這盤快死的棋局給走活!”

    當蘇霓崟暗中算計徐玉瑱這個老對手時,燕京城南官道上,徐玉瑱和陳俊安已經在這裏猶豫多時,從白日裏陳俊安故意使詐誆騙了那些京府官員後,事實情況並不像徐玉瑱所考慮的轉移了城門方向的搜查方向,起碼在禁行令中,不管你是冀州方向來的商人,還是遼東,全都不準進入城門,麵對這樣的情況,徐玉瑱意識到城中官家已經徹底封死了燕京城外的命案查辦,換句話說,不管他用什麽辦法,那都不可能蒙混過關,除非借著官家的名頭,但是於成飛死了,蘇霓晟又無法聯係上,因此徐玉瑱隻能想法子,重新搭上官家的線,探探城內的情況。

    “玉瑱,天馬上就要黑了,咱們這麽晃悠下去不是辦法,得尋個地方歇歇腳,順帶告訴林子裏的人,讓他們看好糧車!”陳俊安見狀,提醒幾句,徐玉瑱揉了揉發酸的腦袋,道:“糧車不會有問題,之前咱們聽到的消息不是說了,蘇霓晟也遭受了襲擊,隻不過沒有他的消息罷了,由此可知,那些人肯定以為自己已經把戶部官販的糧食給解決了,打了於成飛那些人的臉,除非蘇霓晟把我這邊給漏出去,否則不會有人知道糧車其實是兩批,因此咱們安全的很!”“玉瑱,要是照你所說,咱們安全的話,那豈不是應該在官家禁令之外。幹嘛那些吏兵要追咱們!”

    對於陳俊安的不解,徐玉瑱道:“那些人不是追我們,他們隻是奉命官家對於糧運隊命案的態度行使者,為了震懾命案的始作俑者,並不是針對我們,再說了,你看看你的穿著,一副江湖遊俠的模樣,這怎麽可能不引起那些人的懷疑!”陳俊安沒想徐玉瑱竟然會說自己的模樣,低頭看看,雖然看起來不像什麽惡人,可要說旁人對他沒有注意,那是根本不可能,因此他撇撇嘴,道:“要找你這麽說,下次我就該宰了那些吏兵,讓他們沒有幾乎再衝我瞪眼!”

    “你要是真敢那麽做,我保證咱倆得被抓起來!”徐玉瑱笑笑,隨後起身:“走吧,今日看來是無法進入燕京城了,咱們也別在這裏等著,往南走走,離個幾十裏就是陽平郡,那邊依托燕京地界的南陽郡,算是整個北秦中州最富庶的郡落,咱們到那或許會知道一些其它的消息!”“其它消息?玉瑱,你這越來越搞了,放在燕京不待,去什麽郡縣,就算富庶又如何,你我都是遼東來的人,在這也沒有什麽朋友,就是咱們的商號也都連影子看不到!”陳俊安說到商號的事,索性又轉了方向:“現在於成飛死了,接下來咱們義信成想要在燕京立足的事,恐怕要化為烏有了吧!”

    “誰知道呢!”徐玉瑱倒不在乎這些:“義信成的底蘊不是那些欺行霸市的商號能夠比拚,隻要給我個機會,義信成的招牌很快就會在燕京城立起來!”話落,徐玉瑱轉身上馬,陳俊安沒辦法,隻能老實跟上,一個多時辰後,二人到了陽平郡北郊的村子,由於突然下了大雨,徐玉瑱和陳俊安隻能借宿在村子中,可是等到二人去打聽的時候,徐玉瑱意外發現,這村子裏的小客棧竟然隻準吃飯,並不留宿,麵對這樣的情況,陳俊安很是火大:“我說掌櫃的,你是放著銀子不願意掙,莫不是腦子裏塞了別的什麽玩意兒?”刺耳的糟踐讓老掌櫃很是不悅:“客官,小老兒說了,在這吃飯可以,住在這裏不行!”“你個不知輕重好歹的老東西,看來得讓老子給你用些辦法,你才會腦子開竅!”厲聲中,陳俊安大步上前,一把卡主老掌櫃的脖子,老掌櫃力弱如雞,哪能頂住?當即被卡主脖子提離地麵,旁邊的小二見狀,趕緊衝上來搭救:“混賬東西,快放開我們掌櫃的,該死的,去報官,去報官!”眼看事情就要鬧大,徐玉瑱趕緊上前攔住陳俊安,待老掌櫃被放開,徐玉瑱滿是歉意的說:“老掌櫃,不是我們無理取鬧,實在是這狗日的天氣讓人意想不到,現在外麵嘩啦啦的下雨,我們原本是趕往陽平郡,瞧這樣子也去不了了,所以才會想著在村子裏留宿一下,老掌櫃,您別怕,我們不會少你的銀子!”

    說話功夫,徐玉瑱從荷包裏掏出一錠銀子,老掌櫃掃了一眼,道:“客官,你說話還算中聽,隻是你們也別為難小老兒,這事是真沒的商量,否則半夜裏郡兵來察,我們可就說不清楚了!”“說不清楚?”莫名其妙的話讓徐玉瑱很是不解:“老掌櫃,客棧就是讓過路人歇腳吃飯的地方,哪有說不讓人歇腳,與其不讓,倒不如改做別的行當!”“唉!你說的這些小老兒何嚐不知道呢?”老掌櫃歎了口氣,道:“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就是從今日辰時,我們剛剛開門,郡裏就派人來消息了,所有外州地的過路客人隻準吃飯,不準歇腳,一旦發現,封察客棧不說,我們還要被抓進去,因此客官請見諒,你們去尋別處歇腳吧!”聽到這些話,徐玉瑱算是明白了,敢情這命令與燕京城那邊封禁城門的事如出一轍,全都是為了逼察外來的人!短暫的考慮後,徐玉瑱拿起銀錠強賽到老掌櫃的手裏,跟著衝老掌櫃抱拳道歉:“老掌櫃,剛剛是我們不對,驚擾了您,還請您多多見諒,這些銀子算是我的一些心意,您收好!”話落,徐玉瑱衝陳俊安道:“我們走,去尋別處落腳!

    “別處落腳?玉瑱,你看看外麵的雨,這會兒咱們上路也太不安全了,萬一路上有賊人怎麽辦?不是剛剛發生燕京城外的那些命案,咱們這走了實在不合適!”陳俊安拐著彎說話,徐玉瑱心裏自然知道什麽意思,在這期間,他們二人餘光看向老掌櫃,老掌櫃白白得了十兩銀子,這麽大手筆他可沒有見過多少次,即便陳俊安是個莽夫胡來,徐玉瑱的彬彬有禮卻讓人心裏很舒服,一陣琢磨猶豫後,老掌櫃開口了:“罷了,罷了,這官家也不知鬧什麽瘋,先是封城門,跟著嚴禁郡裏行行道道,估摸著在這麽下去,到時就得出現寸步難行的局麵,那簡直是坑死過路的老百姓了!”“老掌櫃說的在理,時間不早了,外麵還下著雨,我們得想想辦法尋個地方住,否則這黑天大雨,實在難熬啊!”徐玉瑱故意說的可憐,老掌櫃果然攔住了他們:“算了,客棧雖然不讓住人,可是家裏沒說不讓,二人要是不嫌棄,就隨我去村中的柴院歇歇腳,好歹能夠遮風擋雨!”

    “喲,那可多謝老掌櫃了!”徐玉瑱趕緊再謝,跟著老掌櫃令小二準備一些酒菜裝進食盒子裏,便帶著徐玉瑱陳俊安順著客棧的後門走向村裏,大約有個半刻,徐玉瑱和陳俊安來到街口背道上的一家院子門前,老掌櫃開了門,諾大的院子裏靜悄悄,連個鬼影都沒:“這是我的院子,現在當做客棧的柴院,平日裏就沒人,你們去東廂房,那空著,勉強湊活一晚吧!”“好說,好說!多謝老掌櫃!”徐玉瑱再謝,老掌櫃把食盒遞給二人,開了東廂房的門,點燃油燈,屋裏有床有水缸,再無其它,徐玉瑱謝送老掌櫃回客棧,關上門,才算坐下歇歇,那陳俊安打開食盒子拿出酒肉吃喝:”來,玉瑱,你也弄點,別看那老家夥人倔,這酒菜還算不錯!”“小心點吧!”徐玉瑱長處一口氣,直接躺在了床上,陳俊安見狀,端著一盤肉走過來:“怎麽了?跑了一整天,你就一點不餓!”

    “不餓!”徐玉瑱仔細琢磨起來:“剛剛老掌櫃說的簡單,隻是你仔細想想,這事還是不對,感覺就像有人在故意把燕京城外的糧運隊襲擊案子給鬧大似的,生怕周圍的人不知道似的!”對此,陳俊安還是不怎麽理會:“要我說咱們就別費勁功夫去猜官家的深意了,不管他們要做什麽,糧運的事,要麽成,要麽不成,現在卡在當間,你是走也走不得,留也留不下,尷尬,尷尬啊!”“俊安哥,你怕是說的有些片麵了!”徐玉瑱直起身子,拿過酒杯喝了一口,說:“來的路上我還在琢磨,這次的襲擊如此很烈,到底是誰幹的?之前傳聞於成飛和戶部背後是譽王殿下,那燕京城內與譽王最大的對手應該是太子吧,他們都有著皇家血統的身份,自然會相互爭搏,可太子不應該這麽胡來,隻會阻止戶部的生意,就殺了同行護送的陳唐郡郡守高力士,這也太愚蠢了!”

    “嘖嘖!玉瑱,我說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連那些人都敢嚇唬猜測!聽老哥一句,咱們當一回傻子行不?”陳俊安對於徐玉瑱的做派越來越搞不懂,可徐玉瑱就是這個性子,正如之前王家人鬧騰自己的小心眼,甭管什麽王,那些個主子眼裏隻有利益,利益足夠了,他們就來了,因此義信成的匯通路和販馬道就成為他們想要得到的利益路子,奈何王厚實在無能,反過來被徐玉瑱借著河東府官府將軍,現在他人到燕京,要是不把聲威打出來,後果自然還是被那些所謂的上位者欺壓拿捏,隻不過借著那事看看眼前的亂局,太子和譽王是燕京的兩頭猛虎,猛虎相鬥,習慣都是一擊搏殺,絕對不會膠著,因此糧運一事就是這片林子外很小很小的一股灰,沒有誰會全力出手,偏偏有人卻在兩隻老虎的牙縫中間插進一根針,宰了官員,殺了商賈,這事不就是為了刺激兩頭猛虎麽?

    想到這些,徐玉瑱突然靈光一閃,直起身子:“我想到了!”一旁正在吃喝嘟囔的陳俊安嚇了一跳,險些把酒碗弄翻:“你想到什麽了?”“俊安哥,現在官令察的那麽嚴,壓根就不是為了查辦命案!”徐玉瑱擲地有聲:“這必定是朝中那些家夥的計策,為了逼出暗裏的混賬!”

    事實上徐玉瑱猜的一點沒有錯,先前刑部吾天召不敢過多的查辦這些暗自,加上太子的幕府先生指點,吾天召還真就老老實實的在府上等到次日中午交令的時候,結果呢,太子那邊就像早就猜到狀況似的,什麽罪罰命令都沒來,這下吾天召心中已然清明,跟著司馬如會麵太子,舉薦了徐秋柏,此人得令來見吾天召,雖說吾天召是個刑部尚書,妥妥的六部實權官員,可在徐秋柏麵前,他不自覺的低了一頭,且徐秋柏還真就膽大妄為,直接令吾天召下達燕京周圍各郡縣封察令,凡事外來的人都要進行查辦,在這種情況,京府衙門的黃三甲也被徐秋柏使喚,因而使得最初的城門巡防禁令越變越離譜,到最後所有的人都感覺徐秋柏再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