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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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都這麽大個人了,吃起喜歡的吃食還是這般的沒規矩,這奴才們都看著呢。”我說著,用手絹輕輕擦拭著壽安嘴角的油渣,隻見她用右手捏著一隻蜂蜜碳烤的雞翅,正在大快朵頤。
“皇嫂,您小廚房做的菜色真好吃。”壽安說著,不住點頭。
“你呀,堂堂嫡公主,也就敢在本宮這裏如此不拘禮數。”我說著,回頭朝春翠擺了擺手,她會意,除了一旁站著隨侍的春翠外,所有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皇兄最重視禮教,可我不同。每每家宴吃的都不夠痛快。”壽安說著,竟翻了個白眼,打了個嗝。
我忙遞給她一杯牛乳茶,“快順一順。”
壽安接過,吹了吹表麵的熱氣,咕咚咕咚喝了起來,“嫂嫂,這牛乳茶與素日裏喝的不同,少了鹹味,多了些清甜的口感。”
我笑了笑,“牛乳茶是從蒙古傳過來的吃食,隻不過這麽多年來,咱們滿族女子還是無法適應奶茶裏的鹹味,所以我命春翠用甘蔗糖調味,作以芋頭汁,才有了如此的口感。你若喜歡,讓春翠多做些帶回府去。”
“夠了夠了。”壽安說著,擦了擦嘴,“總覺得在嫂嫂這裏吃的味道特別,帶回去就不同了。”
“公主喜歡,那便要常來鍾粹宮啊。”春翠道。
壽安笑了笑,滿心歡喜。
“方才在壽康宮門前,你可是失了分寸的。”我說“麗妃蘭妃等人再受寵,不過是皇上的妾室,你身為嫡親公主,怎可與她們胡鬧。”
“都怪我一時腦熱,麗妃傳話到我府上,說內廷有佳人,皇兄親封璹貴人,聖眷正濃,且容貌與先皇後如出一轍。”壽安道。
“本宮入宮時候先皇後已經薨逝,所以未曾得以一見。這璹貴人當真與先皇後相貌相若?”
“當真。”壽安說著,夾起一塊糖醋魚塊,“說來也奇怪,這璹貴人的相貌,過於與先皇後相似,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說世間找不到兩片一樣的樹葉,可卻能在紫禁城遇到兩個如出一轍的女子,當真是奇了。”
聽了壽安的話,我瞬間醍醐灌頂。要說這璹貴人之所以能出現在奕詝的麵前,全因其家母染病,無法獻祭。可是璹貴人是以玉嬪族妹的身份入宮的,其母家究竟為何,卻無從得知。且這一路走來,璹貴人看似被動,卻也早已將奕詝的心牢牢地抓住。過多的於情於理拚湊在一起,那便成了嫌疑。
“小牛子。”我輕聲喚著。
“奴才在。”小牛子推開正殿的大門,貓著腰走進了偏殿。
“去敬事房查一下璹貴人的底子。明日拿著本宮的腰牌,親自出宮一驗究竟,記著,悄悄地。”
“唉,娘娘放心。”小牛子說著,行了個禮,準備退下。
“皇嫂,時候也不早了,壽安也要回府了。一會兒宮門下鑰了,出入宮廷多有不便。”壽安說著,便站了起來。
“也好。小牛子,送公主出宮。”
“哎呦,我這頭怎麽這麽暈啊?黑了。。。”壽安剛剛站起身來,便覺得兩眼發黑,趕忙用雙手扶著餐桌,小牛子和春翠趕忙上前攙扶。
“不要緊,不要緊。”壽安一手摸著太陽穴,一手還不忘擺了擺手。“興許是方才吃的太多了。”
“要不今夜就宿在鍾翠宮吧。”我道。
“不用了嫂嫂。”壽安說著,剛想給我行禮,卻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壽安?壽安?”我趕忙上前。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幾個奴才慌作一團。
“太醫,快傳太醫!”我說著,小牛子趕忙朝著太醫院的方向跑了出去。我命壽安的幾個貼身宮女將她安放好躺在床上,不放心小牛子一個人,便叫芸萱和春翠也前往太醫院。眼下天色已晚,宮內除了壽康宮的兩名專門伺候皇貴太妃的太醫外,太醫院就隻有奕詝的主治太醫二人,加上兩名內執的太醫了。
“牛公公您擎好啊。”太醫院外值守的兩個小太監上前行禮。
“行了行了。”小牛子有些不耐煩。“哪位太醫在呢?”
“呦,真是不巧,除了皇上禦用的章太醫和李太醫外,另外兩位太醫被叫去長春宮了。”
小牛子徑直走進太醫院,朝著章太醫和李太醫行了個禮道“二位太醫,壽安公主在鍾粹宮昏倒,傳皇後娘娘懿旨,請二位速速前往診治。”
“這。。。兩個太醫麵露難色。”
“二位太醫?”小牛子道。
“我等奉皇上之命,在太醫院候診,隨時等候皇上與璹貴人的吩咐。”
“難道壽安公主的死活你們就不管了嗎?”此時,春翠走了進來。
“春翠姑娘,壽安公主雖受皇上寵愛,可畢竟已算外戚,咱們要給她出診,是要經皇上同意的。況且我等身負皇命,實在不敢有違聖上旨意。”
“其他人呢?”春翠道。
“去了長春宮。”
春翠回過頭,此時門外兩個小太監也走了進來,“你二人速去長春宮要人,就說皇後娘娘鳳體違和,需得速速前往鍾粹宮醫治。”
“春翠姑娘,長春宮那位主子可不好惹啊。”兩個小太監道。
“混賬東西,蘭妃再大,大過皇後?若是壽安公主出了什麽岔子,不光是皇後容不下你等,就連皇上也會拿太醫院事問,孰輕孰重,爾等思量周全吧。”
兩個小太監聽罷,趕忙朝著長春宮跑去。
“小牛子,咱們走。”春翠說著,拉著小牛子的衣袖,朝著太醫院外的芸萱走去,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那兩位太醫,“今日之事,我定會如實回稟皇後主子。皇後娘娘宅心仁厚,可事後壽安公主會不會息事寧人,奴婢可就無法保證了。”
章太醫與李太醫是自先皇起就在太醫院伺候的人,自是知道壽安的脾性。二人商議之下,決定前往養心殿,將此事告知奕詝。若奕詝不允他二人前往,日後公主追究起來,也好有個說辭。
“皇上,別。。。”養心殿外,傳來了奕詝與璹貴人的齟齬。原來他命二位太醫留侍的原因,隻因今日服用了補藥,藥劑有些大,以防萬一罷了。
“呦,兩位太醫怎麽來了。皇上還沒傳召二位呢。”小樂子看著章太醫二人,趕忙上前問候。
“我等有要事啟奏皇上,還望公公通傳。”章太醫道。
“呦,大人,您這可是為難奴才了。皇上下了口諭,任何人不得擅闖養心殿。奴才有幾個腦袋也不敢呀。”小樂子說。
“此事關乎壽安公主。”李太醫說。
“大人,你這不就糊塗了嗎。”小樂子說“壽安公主雖在皇上跟前得些臉麵,可也不過是皇上的妹妹。如今璹貴人的恩寵都要越過蘭妃和麗妃了,您二位可得長點眼力見了。”
二位太醫自是知道璹貴人的分量,隻不過礙於壽安公主和我的威懾,不得不先去告知奕詝,免得日後被問罪。可此情此景,倒是讓他二人犯了難。他二人麵麵相覷,最後決定跪在養心殿門口。
“二位大人,您這是?”小樂子問。
“我們在此跪等皇上,樂公公不必掛懷。”
小樂子歎了口氣,回到了養心殿正殿門前。寢殿內還時不時的傳來縱情之聲,不絕於耳。
長春宮外
“春翠姑姑,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此刻守在宮門口的紫墨走上前來,“呦,雲貴人也來了,奴婢給雲貴人請安。”
芸萱見蘭妃的貼身宮女守在宮門外,自是覺得事情的嚴重,她朝著小牛子使了個眼色,小牛子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朝著鹹福宮的方向溜走了。此時我正在照顧壽安,皇貴太妃無法驚動,後宮之中可以製約蘭妃的,就隻有麗妃了。
“壽安公主身子不爽,皇後娘娘命太醫診治,得知兩位太醫均已被蘭妃請到了長春宮,特來傳召。”芸萱道。
“雲貴人,您說什麽?奴婢沒有聽錯吧?”紫墨朝著台階下走了兩步,“來長春宮要人?”
話畢,隻見芸萱抬手便給了紫墨一個巴掌,這倒把一旁的春翠嚇了一跳。
“春翠,闖!有任何紕漏都由我一人承擔。”芸萱道。
“也算我一個!”春翠說著,推開紫墨,宮門口的兩個小太監趕忙上前扶著紫墨,就在此時,芸萱與春翠疾步走進了長春宮。
長春宮內燈火通明,小太監們在正殿外的走廊上站成一排,芸萱與春翠疾步朝著正殿走去。
“雲貴人吉祥。”
“我要見蘭妃娘娘。”芸萱說著,卻被小安子擋住了。
“雲貴人,我們主子身子不爽,太醫正在醫治,恕不見客。”小安子道。
“我等奉皇後之名前來請太醫到鍾粹宮會診,你豈敢攔我?”芸萱問。
“貴人可有皇後的手諭?”
春翠瞪著小安子,“海子!你分明就是強詞奪理!”
小安子在聽到春翠叫他“海子”的那一刻,突然觸碰了神經,發起狂一樣上前撕扯春翠的衣服,抽打她的耳光。
“你瘋了嗎?快住手!”芸萱上前幫忙,卻被小安子一膀子摔在了地上。
“你們幾個,愣著做什麽,快拆開他們!”芸萱朝著走廊上站著的小太監們說道,可他們卻紋絲不動。
“住手。”此時,正殿的門緩緩地被推開,蘭妃一頭青絲散於腰間,披一件水藍色的鬥篷,看著空場上的眾人。
小安子停住了手,芸萱爬過去扶起了春翠,此時春翠的頭發已經蓬亂,臉頰微紅。
“本宮當是誰,原來是雲貴人和皇後宮裏的掌事姑姑前來撒野。”蘭妃說著,看了看兩側的小太監們,“本宮再不濟,也位列四妃,來人呐,教教她們這長春宮裏的規矩。”
“奴婢遵命。”此時,紫墨也從長春門外走了進來,走廊上的小太監們紛紛走了下來,將芸萱與春翠二人按在了地上。
“蘭妃娘娘。”芸萱道“壽安公主於鍾粹宮昏倒,皇後娘娘命奴才前來請太醫會診。奴才並非有意冒犯,隻不過太醫院內的章李二位太醫驚動不得,其餘太醫均來到了長春宮,情急之下,才會闖宮。還望娘娘寬宥,並歸放太醫前往鍾粹宮。”
“雲貴人,咱們沒做錯,咱們是奉了皇後娘娘之命,有何過錯?”
“奉了皇後之命?可有皇後手諭?”蘭妃問道。
“事出突然,還未來得及討要皇後手諭。”芸萱道。
“好啊,小小貴人竟敢來長春宮撒野,本宮今日若不懲處了你們,日後宮中還有誰記得本宮這個蘭妃娘娘。動手!”
此時,芸萱和春翠分別被三個小太監按跪在地上,紫墨從腰間拿出一把銀針,分給了小安子一些,二人朝著芸萱和春翠的後背便紮了下去。。
“啊!”隻聽芸萱一聲參慘叫,“奴才真的是奉皇後之命前來的。”
“娘娘如此,待到公主病好之後,定會拿您是問!”春翠道。
這句話倒是讓蘭妃想起了當年在杏花春館壽安公主推搡她的那一幕,自是滿心憤懣油然而生,“紫墨,給本宮縫上她的嘴!”
紫墨聽罷,走到了春翠的麵前,左手死死的抬起她的下巴,右手的銀針朝著下嘴唇便紮了上去,瞬間,春翠的下嘴唇便出了血,銀針穿過下嘴唇,懸在了雙唇中間的位置。
“給本宮住手!”此時,長春宮外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廣場上的奴才紛紛朝著大門口看去,芸萱和春翠也被他們放了下來。
“她來了,是她來了。”芸萱說著,淚眼婆娑的看著。
“麗妃娘娘駕到。”小牛子一聲通傳,麗妃帶著一眾彩仗,朝著蘭妃走來。
“麗妃好大的陣仗。”蘭妃說著,走下了石階。
“不知她二人做錯了什麽,竟要妹妹如此懲罰?”麗妃說著,走上前去親自扶起了春翠和芸萱。“芸萱如今已是皇上的後妃,與你我一樣。春翠又是鍾粹宮的掌事宮女,妹妹此舉,還有沒有把皇後放在眼裏?”
“麗妃有所不知,她二人假借皇後手諭,前來長春宮鬧事。本宮正要懲處她們。”
“巧了,本宮也是奉了皇後口諭。皇後娘娘在鍾粹宮左右等不來她二人,特命本宮前來接雲貴人,春翠,以及太醫回去。妹妹是否也要將本宮一並處置了?”
“麗妃,你這是鐵了心要與本宮為敵了?”蘭妃道。
“是又如何?是妹妹覺得本宮不配,還是妹妹自己怕了?”麗妃說著,上前走了兩步,“來人,扶雲貴人和春翠回鹹福宮,另請兩位太醫去鍾粹宮為壽安公主醫治。”
“誰敢?”蘭妃說,“本宮懷有龍嗣,現下身子不爽,你們誰敢把太醫請走?”
“妹妹懷有龍嗣是真,可是否身子不爽,本宮可就沒見到了。都說胎兒是很小氣的,妹妹如此聲嘶力竭,大動肝火,對於養胎是很不利的。”
“麗妃你不要忘記,這裏是長春宮,不是鹹福宮。想從我長春宮要人,你休想!”
“皇上駕到,璹貴人到!”隨著小樂子的傳喚,璹貴人挽著奕詝的手,走進了長春宮。
“奴才給皇上請安。”
“長春宮今日好熱鬧啊。”奕詝說著,朝眾人擺擺手,蘭妃麗妃等人紛紛站了起來。
“夜裏風大,蘭妃身懷皇嗣,可要仔細著身子。”奕詝說。
“多謝皇上關心。”蘭妃說著,假裝暈了一下,被紫墨扶了起來。
“狐媚。”麗妃道。
“朕都聽說了,壽安在鍾粹宮昏倒了。朕已經命了章太醫與李太醫前去醫治。如今宮門下鑰,傳召外麵的太醫多有不便。壽康宮的太醫自是不能輕易驚動的,所以想把你這裏的太醫先調去鍾粹宮。畢竟壽安那邊的狀況如何,現在誰也不清楚。蘭妃意下如何?”
“奴才但憑皇上吩咐。隻不過奴才身子不爽,擔心龍裔有損,這才叫太醫前來會診的。”蘭妃道。
“朕瞧著你挺好的啊。哈哈”奕詝說“壽安那邊沒事了,再讓太醫回來便是。蘭妃且先回寢殿休息吧。”
眼見奕詝就要離去,麗妃趕忙攔住了他身後的太醫道“王太醫,勞煩您先幫春翠把嘴角的銀針拔下。”
奕詝聽罷,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春翠,“這?”
麗妃默不作聲,餘光撇了一下蘭妃。
春翠畢竟是我的掌事宮女,蘭妃此舉無疑是打了鍾粹宮的臉。後宮的規矩,一宮主位可以懲處自己的宮人,但春翠份數鍾粹宮,並且身份較其他奴才貴重些,奕詝重視禮教,蘭妃此舉乃是公然挑釁中宮威嚴。
“小樂子,傳朕口諭,蘭妃身懷龍裔,就讓她好好在。。。”還不等奕詝說出禁足的命令,璹貴人拉著他的手,親了下奕詝的側臉道“皇上,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醫治好嫡公主的病。”
“愛妃說的對。”奕詝說著,捏著她的臉頰,“小樂子,擺駕鍾粹宮。”
此時,麗妃等人皆摸不著頭腦。昔日蘭妃與璹貴人的衝突曆曆在目,怎得今日璹貴人要幫著蘭妃說項?
鍾粹宮寢殿內,章太醫和李太醫正在為壽安會診,宮女們端著水盆,毛巾,衣服等進進出出。壽安麵色發紅,通體滾燙,衣褲已經被排泄物弄髒了兩次,嘴角還不時的往外吐著晚膳用過的吃食。我不敢打擾太醫,隻得在一旁靜靜的等候。
“娘娘!”此時,章太醫忽然轉過身來跪了下來,“按微臣的經驗來看,公主得的是霍亂。”
“什麽?”我聽罷也大失所錯,霍亂是同天花,鼠疫等相若的,危害極大的害人性命的疾病,民間統稱為瘟疫。每每爆發,數以萬計的百姓都會白白送了性命。如今壽安雖身處紫禁城,有著全天下最好的太醫,但是也無法確保她能萬無一失的挺過來。
“娘娘,為今之計,臣等定會盡力醫治公主,但是您作為公主的密切接觸者,也要趕緊接受隔離和治療。”李太醫道。
“李太醫所言甚是!”章太醫說“娘娘乃是一國之母,身份尊貴,切不可有任何閃失。”
“皇上駕到!”此時,殿外傳來了小樂子的通傳。
“小華子,快,別讓皇上進來!”我聽罷趕忙疾步上前,關上了正殿的大門。殿外的小華子聽罷,急忙朝著鍾粹門跑去。好在奕詝還未出轎。
“大膽!”小樂子朝著正在關門的小華子喊道“皇上在此!”
小華子關上宮門,跪在地上道“皇上,壽安公主染了霍亂,現下您還是不要進鍾粹宮的好。”
“什麽?霍亂!公主如何?皇後呢?”奕詝走出轎子問道。
“公主昏迷,皇後娘娘鳳體雖未有何不妥,但是太醫說還是要隔離起來比較好。”
奕詝聽罷點了點頭,“現下要控製住疫情,不要在宮內傳播開來。”緊接著,他轉向小樂子道“小樂子接旨。”
“奴才在。”
“傳朕口諭,宣太醫院全體太醫進宮會診。通知內務府,將後宮所有殿宇消毒清掃,今日凡是接觸過鍾粹宮的人等,一律隔離排查。”
“奴才遵旨。”
“皇上,咱們方才與雲貴人他們接觸過,要不要也先讓太醫診治一下啊。”璹貴人道。
“愛妃所言甚是。小樂子,太醫進宮後,先讓他們前往養心殿,為朕和璹貴人診治,再去長春宮和鹹福宮。春翠和雲貴人,就先禁足在麗妃的鹹福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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