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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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麽的,兩人似乎說的不盡興。
竟然從畫舫中出來,雲縛安也覺得茶的味道有些不應景:
“喝酒吧,有酒嗎?”
此話一出,雲縛安以為沈雪宴會拒絕,剛要收回去,沈雪宴卻沒拒絕,從艙中直接拿出好幾壺佳釀來:
“知曉你喝不慣民間那些糧食釀造的酒,常儲備了些果酒,你該會喜歡的!”
雲縛安靠在船頭,整個小身子,就這樣懶懶地靠著,白皙的小臂露出來,就這樣愜意地用小手觸碰湖水。
湖水即使在白日的太陽曬得炙熱,在夜晚卻總會歸於寒涼。
正好給雲縛安的體熱驅一驅。
獨活看著雲縛安有些懶散的模樣,對趁著月亮,更顯詩意韻味來。
沈雪宴倒是不嫌髒,同雲縛安一般坐在甲板上,笑眯眯地給她倒酒:
“你嚐嚐這是什麽酒?”
雲縛安看著小酒杯,立刻便舉起來,對著天上的月亮:
“與君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說吧,便倒入嘴中砸吧又砸吧:“這是什麽味道,好清新啊!”
有一點果子的芬芳,那般酸澀甜美,雲縛安回味了一轉,幾乎脫口而出:
“這是青梅釀!”
雲縛安倒不是第一次喝,隻是第一次喝青梅釀的時候,還是原先是侯爺的阿翁用筷子沾了一點給她過了過嘴癮,這酒根本就不澀嘴,入口就是馥鬱果實芳香,十分動人。
她好久都未曾喝到這般的果子釀了!
沈雪宴也喝了一杯:“確實釀造的好,透亮的很!”
雲縛安又借著月色喝了好幾杯,小臉一下就紅了。
船慢慢行至月亮倒影所在之處,雲縛安眼神迷離,竟然想要去觸碰那遠在天邊卻又近在眼前的月亮!
她捧起一手的瑩潤帶著米白色金光的水,吃吃的笑:
“獨活,你們看,我把月亮捧起來了!”
獨活被逗得笑,她慣會哄雲縛安開心:
“小姐,是啊,你把月亮捧起來了!”
沈雪宴卻道:“殿下,您瞧瞧那邊還有什麽呢?”
雲縛安醉眼朦朧抬眼望去,手下竟然還有一個完整的月亮!
於是她連忙把手上的月光湖水撒下去,又一捧一捧地捧起沾了月光的月亮,獨活嗔怪道:
“你這亂臣賊子,說什麽我家小姐都要當了真!”
沈雪宴看著雲縛安軸著一根筋,當下便心知不妙,連忙道:
“殿下,你瞧著這個是什麽?”
他換了裝桂花釀的酒壺,這酒是陳釀,後勁更高,奈何這酒甜滋滋,又帶著濃鬱的桂花的甜香,實在是讓人無法拒絕!
雲縛安果然看向了他:
“那是什麽?”
好奇的小臉也不管捧起的東西是什麽了,直接伸手就要去搶,湖水撒了沈雪宴一身。
獨活杏眼掃過去,眼裏是得意,似乎在嘲笑他賠了夫人又折兵:
“叫你不要招惹小姐,你看看你在做什麽?”
雲縛安卻不管獨活說什麽,上前就要將沈雪宴手裏那漂亮的酒壺搶過來,被沈雪宴直接躲了過去:
“殿下,這可不是你能搶的!”
說著便倒在酒杯裏,雲縛安就那樣盯著看著,時不時舔舔,伸手就接過來一飲而盡,大著舌頭到:
“這……桂花釀?”
“真甜啊,真好喝!”
沈雪宴算是服了這雲縛安了,喝醉了還能耍賴這是怎麽一回事?
實在是不符合這個規矩啊!
獨活哄著雲縛安:
“小姐,我們別喝了好不好,等會回去白先生就要生氣了!”
雲縛安眉頭一皺,兩眼一紅:“他又要生氣,他怎麽天天生氣!”
說著還轉過身去,不想理獨活。
獨活哪裏曉得一提到白鄴就是這種反應,當下隻想給自己個嘴巴,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沈雪宴倒是好悠閑,左一壺右一壺,什麽天子笑,又是什麽桂花釀,青梅釀,桃花酒,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她上哪搜集到的這麽多酒!
不知道是來幹活的還是來喝酒的!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雪宴伴著清風明月,似乎又變成了原先京中溫玉一般的模樣,立於高台,純潔無比,溫潤如玉!
久久不曾吹著湖邊的風了,讓他被掩蓋的內心恍惚間一下就被打開的感覺。
原先隻覺得自己一生似乎看的到頭,哪曉得還有這些跌宕起伏?
獨活扶著雲縛安,好心道:
“沈公子同我們一道回去吧?”
沈雪宴眺望著青山,聽著獨活的聲音又轉過來,瞧著那艙中掛著的孤燈,搖了一搖頭:
“不了,等天一亮,我就是沈雪宴了!”
現在天還沒亮,他可以盡情頹廢。
人們永遠隻把白日裏吟詩作賦,高高在上,溫潤如呀的沈溫玉當做沈雪宴,卻忘記了,夜裏的大雪之宴,也是沈雪宴的一部分。
別人都可以否定他的另一麵,隻有沈雪宴不可以。
雲縛安還是在喃喃囈語,獨活大不敬地捂住自家小姐的嘴,生怕從她嘴裏說出一句不中聽的話來。
獨活確實是多想了,原先雲縛安雖然任性,卻仍然是大家小姐,一直有著大家閨秀的品格,現下雖然在元國死了,不見雲縛安。
但是她活在了南詔,成為了太女殿下南妱。
一切都沒有改變,她仍然是高貴的,這是不可改變,有爭議的事實!
太陽注定是要西沉的,可這隻代表著這一天的結束,月亮升起,也仍然代表著希望。
獨活抱著雲縛安足尖輕點,便從湖麵踏過淩波,輕鬆到達岸邊,轉頭一看,沈雪宴似乎醉倒在船上了。
船頭上立著沒有存在感的小廝,沒有沈雪宴的吩咐,也不會過去。
天黑了,時辰是屬於沈公子的。
天再次亮起來,所有人都要為著南詔的未來奔波。
雲縛安還在口中喃喃:
“大伯,不要走……”
“阿翁,別不要我,求你……”
夢裏誠然會有不好的人事,可對於雲縛安來說,也是懷念親人和在乎之人唯一的代價。
就這樣,獨活抱著雲縛安在夜間穿梭,最終落到一戶低調隱秘宅子的房簷上。
房中亮著燈,不知是誰點的。
進去之後,方才瞧見白鄴撐著下巴,聽見動靜便立即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