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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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榷老祖未料有此一遭,又因魂令的反噬生生受下了自己那一掌的五成功力,當下便口吐鮮血,人亦快速地蒼老了幾分。他的心中暗恨,心道“該死的溫清,我一定饒不了你,竟將我害至如斯境地!”
    “啊啊啊!!!”商榷老祖仰天怒吼,雙目通紅,他的臉上布滿了青筋,身子都有些顫抖。他怎麽也不曾想到,連老天都幫著溫清躲過這一劫。
    他心念電轉,直接五指成爪抓向溫清肩頭,立即施展秘術,想要強行施展移魂之術,然而卻未能成功,反而一口逆血噴灑出來。
    這一口逆血中帶著他極大的憤怒,他恨恨地看著溫清,雙拳握得嘎吱作響,雙目赤紅。他的好事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這些所為的天才給攪黃,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咽下這口氣。
    隻是此時他深受重創,必須盡快回到洞府之內調息休養,待...或許待百年之後他還能重回修仙之巔。
    想到這裏,他冷哼一聲,用盡最後的靈力直擊溫清的腦顱,為的就是將他這段記憶散去,這樣一來,百年之後他便可老老實實貢獻出自己的軀殼,為自己的移魂大計做貢獻。
    摻雜著魔氣的靈力直衝溫清,但他的眉心處,卻有一個黑色的漩渦正在緩慢旋轉著,將所有的魔氣都吞噬了進去,這個漩渦就像是一個巨獸,不停地將魔氣吞噬。
    商榷見狀,大駭,不由退後了幾步,不敢再貿然靠近。
    然而這一切溫清卻是不知道的,他隻覺得自己的腦袋一片混沌,眼前一黑,便直接昏迷了過去。他的身子慢慢倒地,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弱,最後消失不見。
    商榷見狀,忙趁著他無法反抗的間隙設立下陣法,一串串符文流入溫清的眉間,最終將溫清的記憶封鎖了起來,使得他無法想起這段經曆。
    做完這一切後,商榷靜靜地凝視著溫清,他的神情複雜無比,似乎想起了什麽往事,又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仇恨的事情,神情有些扭曲。
    “溫清啊溫清,你不該忤逆師尊,將這具軀殼給我,我將能發揮更大的作用!”他的臉龐上浮現出了瘋狂,眼神也有些癲狂。
    下一刻,商榷的靈力透支,他身子一軟,癱倒在了地上,渾身的氣息萎靡不振。他借助著自己最後的力氣回到了洞府之中,徒留下溫清一人躺在原地,不知什麽時候才會蘇醒。
    這一切原本神不知鬼不覺,奈何商榷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大弟子隱身在外一直偷偷窺視著。他望了望手中的那一枚魂令碎片,又看向虛無的空中,那些魂令碎片飛去的方向,心中有個計謀逐漸成型。
    ——————
    聽完師叔祖的描述,牧不晚不免一陣唏噓,圍繞在幾人之中一環套一環的陷阱與謀算,直到如今才算有個了結。
    忽而,牧不晚似是想到了什麽,問道“師父,我們現下回落秋壑的話,該如何向老祖
    交代?他與掌門也算得上是沆瀣一氣,我們此番回去,他定然能察覺到我們將掌門給殺了。”
    不想對方冷冷一笑“他已經死了。”
    這話讓牧不晚瞪大了眼睛“是什麽時候...”
    “自是在我們來槐林山之前。”
    牧不晚聞言,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看著師叔祖,道“如若這般,那落秋壑現下豈不是群龍無首的局麵?”
    不需要回答,牧不晚也知道答案絕對是肯定的。他沉默了良久後,說道“師父是怎麽打算的?是想要以溫清的身份成為落秋壑新一任的掌門嗎?”
    “非也。”他彎了彎好看的眉眼,“我曾跟你說過,溫清的軀殼不足以承載我的魂體。但如今,我抹殺了商榷的魂體,自然是要找到他的軀殼,讓我的殘魂附著其上,奪舍重生。”
    牧不晚聞言,心中暗暗一驚,道“如果真要如此的話,我定然會竭盡所能幫助師父找到商榷老祖的軀殼。隻是眼下還有個問題亟待解決,落秋壑的弟子迷失在法陣之中自相殘殺,師父既然說要好好治理門派,那就必須得救他們與水火之中。要知道,這些弟子都是無辜之人,不過是聽從掌門的命令行事罷了。”
    “我也正在考慮這件事。”他的眼眸微眯,表情不置可否,“我有意救他們出來,可一旦想到他們多年來跟隨大師兄修習法術,便可聞到他們血液之中的腐爛腥臭,或許,他們從根就已經徹底壞掉了。”
    牧不晚有些不可置信“師父怎可這麽想?他們並不是掌門的親信,皆是勤勤懇懇修習之輩。師父莫要被仇恨迷失了雙眼,還請快些前去營救!”
    可惜,他的一席話並沒有能夠打動溫清,他隻是冷漠地望著牧不晚,說道“徒弟,你很善良,沒有被他們侵染,為師很慶幸。可惜,你雖然天賦異稟,資質奇高,但性格太過軟弱,太過優柔寡斷。你不該去同情那些沒有必要被同情的人,隻需輔佐為師重建落秋壑便好。”
    聞言,牧不晚頓時傻眼了,他已經徹底聽懂了,溫清這是要屠了落秋壑滿門弟子,來平息自己這麽多年來的恨意。他後退了幾步“師父,你真是徹底瘋了。你永遠也不可能治理好落秋壑,因為你的本心已經消失了。”
    說罷,他快步走出這片小天地,循著記憶尋找落秋壑弟子陷落的地方。
    而溫清則盤膝坐下來,並未阻攔他的行動,大抵是料想到,牧不晚並沒有那個能力去阻止一切。
    陣法的位置不遠,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被牧不晚找到了。此時陣法之中已經死傷大半,早些時日待牧不晚禮貌有加的兩位弟子被他尋到了,都身負重傷,其中一人甚至已經進氣少出氣多了。
    看到這裏,牧不晚的眼中不禁露出悲憫之色,他輕歎一口氣,緩緩上前,拿出一瓶丹藥喂他服用。
    那人服用丹藥後
    ,稍顯安穩了一些,似乎在陣法之中尋到了短暫的清醒,他睜開了雙眼,望著牧不晚,臉上露出一絲淒苦之色“牧師兄,我們好像出不去了。”
    他話剛說完,就閉上了雙眼,身子一歪,昏迷了過去。
    牧不晚依照溫清之前的指導,故而在陣法之中不會被迷失,可要喚醒這麽多人卻絕非易事。他思考了片刻,將心劍召喚出來,想借此劍斬開這些困住眾人的陣法。
    劍光一閃,一個巨大的圓圈在陣法之中形成。
    牧不晚深吸了一口氣,全身上下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威壓,他手握心劍,一劍朝著圓圈刺去。
    “噗嗤”一聲脆響,劍光破裂,圓圈毫無損傷。牧不晚心中一驚,他沒想到溫清布下的陣法居然這般厲害,看來,溫清的確有掌控全局的底氣,這些弟子被困在這陣法之中,除非是他自己願意放他們離開,否則誰也別想脫離。
    這些弟子皆被困在陣法之內,一時間難以逃脫。牧不晚想了一下,並沒有立刻放棄,而是再次舉劍,使用全部的靈力施展劍招攻擊這座陣法。可他發現,即便是用盡了全力,也隻能在圓圈外圍激蕩出一層淡淡的漣漪。
    他心中駭然,暗暗猜測道“或許我應該另辟蹊徑,找尋另一種破解方式。要好好想一想,溫清一定曾經透露過什麽線索。”
    忽而,他憶起之前溫清與掌門對決時候的情景。他似乎習慣於騰空作戰,尤其是向天空劈去的那一抹劍氣,深深地刻在牧不晚的腦海中。會不會有一種可能,這個陣法的破解之處,也在於天空之中?這個陣法很有可能是個封閉性的陣法,所以不應該單單拘泥於低頭去看地上有什麽。
    想到此,牧不晚握緊手中的劍,找到一絲希望。他搜尋腦海中的記憶,學著溫清的模樣朝著天空一躍而起。隻見,一道白色的劍光自他手中衝天而起,劃過蒼穹,朝著天空中疾射而去,直奔天際。
    當白芒接近那片天空之時,突然化作數百道光芒,朝四麵八方擴散,眨眼之間,便遍布整個天際。而那道光芒也逐漸黯淡了,最終消失不見。牧不晚的心中一顫,他感覺自己好像找到了什麽破解之法,可是又有些遲疑了。
    隻見,頭頂的這片天空之中出現了三個不甚醒目的黑點,很有可能是破解陣法的關鍵。牧不晚快速地掃了一眼周圍的落秋壑弟子,旋即抬腿飛掠而出,朝著黑點急速追去。
    不多時,便來到了其中一個黑點之前,隻見那裏有一個圓洞,裏麵正有符文從這個圓洞之中源源不斷地流竄而出。他心中一震,連忙飛身躍了過去,進入了這圓洞之中。
    圓洞並沒有什麽危險,不過這洞口很長,足足有幾千丈,而且洞內很深,裏麵僅有漆黑一片。
    牧不晚心中忐忑不安,可他並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沿途觀察,希冀能找到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