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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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牧不晚心中燃起熊熊烈火,他胸口微微起伏,卻也很快將心態調整好。想來熊奇本就是這樣一個人,無論是對室友還是他們,他都不會抱有太多的感情,他的目的純粹得可怕,隻要能在不傷害他人的情況下保證自己安全通關就行。
    或許他比牧不晚更聰明,更先反應過來麵前的局麵是個死局,所以才能夠這一切做下來如此幹脆利落。
    隻是不知道他的那一聲抱歉,到底是說給牧不晚聽的,還是被他害死的室友聽的。
    沒了麵具的庇佑,那個頭顱很快幹癟成一張沒有聲息的皮囊,這樣的局麵惹惱了另外兩個頭顱。沒有了熊奇,他們將一切恨意都加之在牧不晚的身上,他們咆哮著朝著牧不晚衝來,這一次動作更加迅猛。
    「殺了你,為他報仇!」
    「殺了這個混蛋!」
    牧不晚心頭怒氣更甚,他手中心劍一橫,將這兩個頭顱的攻擊全部擋下。
    可惜的是,兩人的攻擊太猛烈了,牧不晚雖然擋住了一大半,卻還有一半落到他的身上,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一晃,差點摔倒在地。
    「你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其中一個頭顱咆哮著,身形開始極速擴張,渾身散發著黑色煙霧,手中拿著兩柄短刃,刀鋒鋒利無比。
    他大吼一聲,朝著牧不晚的麵門劈砍過去,這一招快捷狠絕,速度之快,力量之大,絕非普通玩家所能夠抗衡,牧不晚隻能舉起心劍格擋。可他的身形剛一抬高,對方的兩柄短刃便砍在了心劍之上,一股強悍的力道湧入體內,將他的右臂震得麻木,手中的心劍險些跌落在地。
    就在這一刹那,對方的兩把短刃又朝著牧不晚襲擊過來。
    牧不晚急忙揮舞心劍,將他們的短刃全部格擋住,可是對方的力量太強大了,心劍的攻擊根本擋不住。他的身體不斷地往後移動,腳掌不斷踩踏地板,借助地板的彈性和他自己的力道,勉強穩住身形。
    他的眼眸中透露出濃重的駭然神色,心劍居然沒有將兩個頭顱攔截下來,反而被對方的短刃砍中,這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可他並不知道除了防禦以外,有什麽辦法能夠暫時克製住這兩個怪物。
    另一個頭顱哈哈大笑:「乖乖束手就擒吧!你要為你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我們會將你的屍骨挫骨揚灰,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聽聞此話,牧不晚的心中沒有多少波瀾,他望了一眼距離自己隻有兩米遠的房門,心中忽而升起一個注意。
    「既然二位今日非殺我不可,那就來試試吧。」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牧不晚滿臉嘲諷地看向他們,「你們現在哪裏還算得上是玩家?不如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和怪物又有什麽分別?」
    「哼!臭小子,找死!」他的嘲弄頓時激怒了對方的情緒,他們紛紛咆哮,手中的短刃又朝著牧不晚的身上招呼過來。
    「你們已經變成怪物了。」牧不晚冷冷一笑,「已經沒救了!」
    說罷,牧不晚的身體陡然拔地而起,他的速度飛快,在地麵上留下道道殘影,眨眼就消失在了樓梯口處。
    牧不晚的速度太快了,怪物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蹤跡,他們的攻擊打在樓梯的牆壁上,發出「砰、砰、砰」的巨響聲,一塊塊堅固無比的牆壁被擊碎,化為碎石掉落在地麵上,這種威力讓人心悸不已。
    怪物不停地用手中的兵器轟擊著麵前的牆壁,他們的目光四處掃射,希望尋找牧不晚的蹤影,可是任憑他們怎麽找都沒有發現牧不晚的存在。這時,一個頭顱忽然說道:「他逃走了!」
    聽聞此話,另外一個頭顱立即說道:「好像是樓梯方向!我們快點追上去!」
    怪物的身影漸行漸遠,牧不晚從畫室的門中探出腦袋,長舒了一口氣。不過眼下他並不能放鬆警惕,並且需要快些將手中的事情完成。如果怪物找到了淩絕的位置,對他和貝拉夫人發起攻擊,那麽牧不晚現在做的一切就是得不償失了。
    將畫室的大門輕輕閉合上,牧不晚循著記憶快步走到了密室之中。那幅畫上還蒙著月白色的防塵布,就靜靜地立在黑暗之中。
    牧不晚將懷中的玩偶取出,然後深吸一口氣將畫上的布扯下。隻一瞬間,比爾的頭撕扯著探出了畫框,麵目猙獰地盯著牧不晚,說道:「放我出去,你們這些該死的人,你們沒有權利將我禁錮在這裏!」
    牧不晚不理會他,而是將視線轉移到另一邊的書架上,他伸出手掌按在一排書籍上,其中一本書莫名掉了出來。他的瞳孔微微一縮,將那本書撿起來,翻閱了許久也沒有從上麵看到一個字跡,仿佛是一個空白的本子與他開了個玩笑。
    比爾的叫罵聲不絕於耳,不知怎的,牧不晚忽而走到了畫前,以心劍在比爾的額上劃出一道傷口,頓時鮮血灑滿了整張書頁。奇跡一般,那本書活了過來,在血紅的書頁上一筆一劃地寫下黑色的字眼,大意是讓牧不晚念出一段咒語,就可以將玩偶送回畫中。
    牧不晚有些猶豫,他不敢輕易相信這種莫名的訊息。但眼看著比爾又要破出畫框詛咒的趨勢,他隻得凝神閱讀書上的提示,將咒語念出。隨著一遍又一遍咒語的吟唱,比爾的猖狂叫罵被痛苦哀嚎取代,血液從他的額間不斷湧出,卻無法落在地上,盡數化為黑霧。
    這些黑霧緩緩地將牧不晚圍住,從他的手中將玩偶輕輕托起,玩偶很快就化為一抹月白色的煙氣與黑霧交織在一起,慢慢地朝著畫的方向匯聚。畫中的玩偶在接收到源自畫外的力量之後,一雙眸子開始發亮,她將頭轉向牧不晚所在的方位,朝著他微微一笑,仿佛釋然了一般。
    這個過程持續了大概一分鍾左右,黑霧逐漸消散,而玩偶也隨之恢複成了無知無覺的畫中人物。
    「成功了!」牧不晚的眉毛挑起,嘴角泛出淡淡的笑容。他在原地佇立了片刻,卻發現玩偶雖然回歸了畫中,但對於貝拉夫人的軀殼所在地沒有任何的提示。
    這樣的狀況讓他猝不及防,待檢查完畫作之後,他將目光放在手中的書本上,心中有些疑惑:「難道提示會在書上?」
    牧不晚心中有些忐忑,他再次翻閱這本書籍。不知為何,他心中對這本書隱隱有些抵觸,但是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隻能硬著頭皮探索。
    起初書本並沒有任何的反應,牧不晚咬了咬牙,幹脆將自己的血液抹在書上,誰知這種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法子真的有用,書中再次顯現出一句話。隻是這句話與之前的咒語略有不同,並不是一筆一畫寫出來的,反而是印在書中許久了。
    「距離光明最近的地方」
    書中隻有這麽麽一句話,牧不晚仔細閱讀了一遍這句話的內容之後,臉色頓時沉重起來。按照字麵意思來說,貝拉夫人的軀殼應該被藏在這個副本的最高處。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城堡的四樓之上還有一個閣樓,屍體不可能被藏在屋頂上,更不可能在煙囪裏,那麽目標便很容易鎖定在閣樓之中。
    眼下的他有兩種選擇,一是隻身去尋找貝拉夫人的軀殼,然後將軀殼帶回二樓,與淩絕他們匯合。其二便是先下樓尋找淩絕,兩人帶上貝拉夫人的靈魂眼下的他去四樓尋找軀殼。
    無論是那條路,都似乎充滿著不確定性與危險,他心中有些擔憂。
    「我現在該怎麽辦呢?」牧不晚陷入了兩難之境。
    不過他很快就下了決定,淩絕之前的反常不似作偽,他一定知道些什麽,一些不能夠宣之於口的事。既然如此,不如繼續並肩作戰,二人的默契會讓牧不晚多少體悟到一些訊息。
    理清了思路,牧不晚拿著這本書便返回了二樓,一路上並沒有遇到那兩個變成怪物的玩家,這讓他稍稍放下心來。推門進入203號房間,果然如他所料,貝拉夫人並沒有醒來,而他進入房間發出的異響也隻是讓淩絕抬了一下頭,而後便又恢複了之前的姿勢。
    「阿絕,熊奇通關了。」為了打破眼前的僵局,牧不晚率先開口道。
    沒想到這消息並沒有令淩絕感到多意外,他隻微微點了點頭:「你沒受傷就好。」一時間,室內又顯得靜謐無聲起來。
    「我將玩偶送入了畫中,但我拿回了這本書。按照上麵的提示,我們要在閣樓中尋找到貝拉夫人的軀殼。」當牧不晚將那本書套出來的時候,淩絕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他的表情突然變得恐慌起來。
    看到淩絕這個表情,牧不晚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這件事肯定有貓膩。
    「牧哥,這本書你是在哪裏找到的?」淩絕問道,他的唇色開始泛白,有些茫然無措地搓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