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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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不晚被他的反應搞得很是忐忑,卻也隻能強作鎮定地道:「在密室之中,我在檢查書架的時候,自己掉出來的。」
    淩絕聽罷,沒有言語,隻是將目光望向窗外,不再看向牧不晚,眼睛直勾勾地,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阿絕,你怎麽了?」牧不晚試探著喊道,淩絕的反應太奇怪了,讓他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淩絕依舊沒有理會牧不晚,牧不晚看著他,心裏不由得升騰起一股怒火:「你到底隱瞞了什麽?為什麽不能告訴我?」
    過了良久,淩絕緩緩地站了起來,然後一把將那本書奪了過去。他將書攤開,目光緊緊地凝視在上麵,手指撫在那一行作為提示的文字上。
    過了一會兒,淩絕將書扔到一旁,目光再度望向牧不晚:「牧哥,我們現在就去閣樓吧。」他的語氣堅決,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也並沒有要向牧不晚解釋的意思。
    牧不晚的臉色微變,但很快他還是平靜地答應了。他將床上的貝拉夫人打橫抱起,而淩絕在前方召喚出心劍,二人一前一後快步朝著樓上趕去,各懷心思。
    當他們走進閣樓的時候,發現裏麵空蕩蕩的,除了一排排書架,並沒有其它東西。由於長時間沒有人進入,這地方滿是灰塵,即便是稍微用力吸一下氣,也會覺得鼻子癢癢的。忍著身體上的不適感,牧不晚湊近了那幾排書架,書架之間的牆壁上掛著幾張圖畫,畫了許多奇形怪狀的生物,這些生物並不屬於普通的動物一類,在上麵,牧不晚還看到之前三個玩家變作的怪物。
    難道說這些圖案上的怪物接下來他們都會遇到?一想到那些仍然屬於玩家的怪物,牧不晚就覺得頭疼,這東西無法致死卻又纏人,除了躲避以外毫無辦法。
    眼下並不是未雨綢繆的時候,牧不晚他們必須快些在閣樓之中尋到貝拉夫人的軀殼,以免惹出些什麽隱形的麻煩。
    二人在空曠的空間之中一邊搜尋著,一邊向著深處走去,他們越走越快,不過卻始終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不過多時,他們發現在閣樓的最深處,房頂居然是彩色玻璃製成的。
    即便是再不識貨的人,隻一眼便可看出燒製出來的玻璃價值不菲。玻璃天花板的色澤在太陽光的印襯之下不輸史蒂芬藏於畫室之中的那些寶石。特別是這些玻璃拚製成的玫瑰花圖案,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可能綻放一般,美麗得猶如在夢幻之中。
    淩絕在看到玻璃圖案之後,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愕,不過他很快就壓抑住了這份情緒,而是轉頭望向牧不晚,詢問道:「牧哥,我覺得貝拉夫人的軀殼很有可能藏在那裏。」
    牧不晚聞言,連忙抬腳走向那處,卻在走近時發現了些許端倪。
    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在房頂上方居然漂浮著一層黑霧。黑霧的出現他們並不陌生,無論是貝拉夫人的心魔、比爾的出現還是史蒂芬的招式,通通都與黑霧相關。現在黑霧再次降臨,是否也預示著他們即將遇見一個大boss呢?
    想到這裏,牧不晚神色一稟,他召喚出心劍,緩步朝著那裏逼近。
    其實玫瑰花的圖案給了他一點靈感,畢竟在黑洞之中,他在石桌之上發現了同樣的玫瑰花圖案,隻是那時候引出來的boss是史蒂芬。隻是現在,史蒂芬已經徹底消亡在黑洞之中,那麽還會有誰,與玫瑰花產生關聯呢?
    牧不晚想不到其他人,唯一的可能就是現在仍然陷入沉睡的貝拉夫人,隻是女人如今雙眼緊閉,沒有辦法給他半點回應。
    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灑落在地板上,這裏空空如也,除了灰塵以外什麽都沒有,怎麽看都不像是藏有軀殼的地方。牧不晚微愣,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們要將玻璃打碎嗎?」淩絕在思量了一番之後,詢問道。
    「我們現在真的處於距離光明最近的地方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牧不晚轉而反問道。
    淩絕的目光掃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然後肯定地點了點頭。雖然不明白牧不晚為什麽提出這種問題,但他還是認真思考了一下才做出回答。
    「可是我們目光所及之處,什麽都沒有,除了那抹黑霧。難道說,我們應該將地板撬開去尋找,貝拉夫人到底在不在裏麵嗎?」牧不晚繼續問道。
    聽到這裏,淩絕的眉頭皺了皺,然後搖頭回答道:「惡魔不會這麽愚蠢,將她的軀殼藏在那裏。」
    牧不晚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們一開始的理解就是錯誤的。」
    淩絕聽到牧不晚這麽一說,心裏一陣恍惚:「怎麽說?」
    「在空間上說,距離光明最近的地方的確應該是城堡的最高處,更何況這裏還開了天窗,位置無疑是正確的。但是在時間上來說,距離光明最近的地方...」
    「是黑暗!」二人異口同聲,相望的眸子發亮,在這一瞬間達成了共識。
    「可我們難道要在這裏等到夜幕降臨嗎?那未免也太危險了。」淩絕環顧四周,問道。
    「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是我們恐怕隻能守在這裏才能第一時間找到她的軀殼,這樣她的魂魄才有可能從虛弱狀態恢複,不至於永遠地昏迷不醒。」牧不晚有些猶豫,老實說,他也沒有什麽把握。
    就在兩個人都陷入沉思之際,突然從天窗之上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隻見一塊巨大的石塊從空中墜下,將玫瑰花玻璃砸得七零八碎。
    隻在一瞬間,天窗之外的黑霧盡數湧進閣樓之中,但並沒有選擇攻擊牧不晚他們,而是朝著那麵掛有幾幅畫的牆壁湧去。
    二人相視一眼,立刻追著黑霧的方向去了,但那麵牆壁給他們帶來的危險感受卻迫使他們不得不在半途停下腳步。牧不晚能夠感受到從其上散發出一陣陰冷之氣,如同吐信的毒蛇一般,漸漸地附著在他們的皮膚上。
    強忍住身體上的不適,牧不晚的眼中閃爍著精芒,然後緩緩地伸出手,將手放在牆壁上輕輕推移了一點,一條縫隙瞬間顯露而出。這一刻,他們都屏住呼吸,靜靜地盯著那條縫隙,等待裏麵的東西探出腦袋。
    然而他們並沒有看到有人的腦袋從縫隙中冒出來,那裏依舊平坦如初,連陰冷之氣都漸漸消散了,仿佛根本就沒有人存在過似的。就在兩人準備退後,再去嚐試將牆壁推開時,那條裂縫之內忽然傳來一股強烈的風壓,緊接著從中衝出一股黑霧,朝著牧不晚他們撲麵而來。
    黑霧的速度快若奔雷,轉瞬之間便來到了牧不晚的跟前,他的身體猛地被卷了進去,然後就聽到哢擦哢擦的聲音響起,一條條鎖鏈憑空出現,迅速捆綁住了牧不晚的身體,讓他的身體失去行動能力。
    這些鎖鏈上麵布滿倒刺,看樣子就不是普通人所用的鎖鏈,這鎖鏈之上還有毒液,隻是它們被封印在鎖鏈上,沒有辦法散發出來,隻能在被鎖鏈纏繞的同時,將毒液釋放出來,然後順著鎖鏈慢慢滲透,腐蝕鎖鏈。
    這一切來得太快了,快到淩絕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就被鎖鏈捆住了。
    看著他被鎖鏈束縛,淩絕的臉色瞬間蒼白起來。他連忙召喚心劍劈砍向鎖鏈,但他的心劍才觸碰到鎖鏈,便感覺到一股寒意從手臂之中蔓延出來,令他渾身僵硬,一動也不能動。
    「你的實力太弱,根本無法掙脫這些鎖鏈。」就在這時,一直處於昏睡狀態的貝拉夫人睜開了雙眼,血紅的眸子凝視著他們,淡淡地說道。她在說話間,一吐一息都有黑霧縈繞在口鼻之中,看來惡魔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徹底掌控了她的身體,沉寂到這時候才將自己徹底暴露。
    淩絕驚慌地看著她:「你是什麽時候?!」
    「廢話不必多說,你們差點壞了我的好事,現在必須得給你們一點教訓了!」說罷,貝拉夫人周身的那些黑霧纏繞在二人的腳踝處,化成無數女人的雙手,將他們生生從閣樓之上拉入了深淵之中。
    牧不晚被鎖鏈突襲,隻感覺百骸四肢皆被毒液滲透,呼吸很是困難。而腳下冤魂的拉扯更是讓他眼前一黑,毫無反抗餘地地跌落在地。好在被拉入深淵的那一刻,禁錮著他的鎖鏈都消失了,讓他能勉強狼狽地爬起來,看清眼前的狀況。
    雖然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但從目前情況來看,這裏是一個與現實世界完全顛倒的世界。恰巧跌落在玫瑰花玻璃上的牧不晚爬起身,環顧著眼前上下顛倒的閣樓。而此時的窗外,已經是深夜了。
    「距離光明最近的地方。」牧不晚心中默念著,或許這就是他們想要尋求的答案,隻是要除掉眼前的惡魔並不簡單,能完全占據貝拉夫人的身體,說明它現在已經完全壓製住貝拉夫人和伊芙的靈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