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夫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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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泛白,晨起的公雞的第一聲打鳴喚醒了山中的喧囂。
連續下了兩日的大雨後,山中的景色格外亮麗。旭日東升,光線打在樹葉上,折射出絢麗的七彩光芒。
宋酒打開房門的時候,劉大柱夫婦已經在忙碌了。嬌大嫂在廚房裏準備朝食,劉大柱則在院裏劈柴。
嬌大嫂圍著深藍色的布裙,手中還拿著鍋鏟。“妹子,你夫君的燒可退了?”
宋酒正是出來說這事的。“嬌大嫂,多虧你昨日的藥,他的燒已經退了。”
劉大柱舉著大斧頭,咧著嘴嗬嗬笑。“妹子,你昨夜沒睡好吧?早晨我起來的時候,還見你房裏的燈亮著!”
宋酒微微一笑,“劉大哥起得可真早!”
嬌大嫂走出門來,笑著對宋酒說道:“他就這點能耐!每日都起得早,將圈裏的豬喂了,然後再去喂雞。弄完了這些天也就亮了!”
劉大柱隻是撓撓耳朵,隨即奮力劈柴。
宋酒看著這兩夫妻生活得如此甜蜜,心中有些豔羨。不知何時,她才能過上自己的小日子。無憂無慮,不再為生意上的事情所煩擾。
“呀,妹子,你夫君出來了!”嬌大嫂指著宋酒的身後驚喜地說道。“我還是頭一回看見受了重傷的人這麽能忍!”
宋酒轉身,見王之煥一手扶在門邊,兩眼在觀察四周的環境。
“你的傷還沒好,怎麽就出來了?”宋酒走過去扶著他,卻沒有給他好臉色。
雖說今日沒有再下雨,但晨間的山風還是帶著冷意。王之煥才退燒,傷口也沒有愈合,這麽做簡直是在找死。
王之煥將四周的景物都收入眼底,道:“我沒你想得那麽弱。這裏是何處?”
“這裏是泉水村,我們如今在河的下遊,離臨安城有點遠。”宋酒邊說邊拽著王之煥往裏邊走。
王之煥將半邊身子靠在她的身上,問道:“你背部的傷上藥了?”
宋酒瞥了他一眼,“廢話!若是沒上藥,哪裏有力氣扶你!”
王之煥輕聲一笑,嘴角的笑意怎麽也藏不住。“阿酒不是說無論如何也不嫁我麽?何時我竟成了你的夫君?”
“你若是不願,我這就跟他們說你是我哥哥!”宋酒一把將他推到床上,轉身就要往外走。
王之煥一把拉住她的手,可是被腹部的傷口限製了他的行動,他的手生生地碰到了宋酒的背部。
“啊!王之煥,你謀財害命呐?”宋酒反手捂著背上的傷口,怒瞪著王之煥。“我好心救你,你還想恩將仇報不成?”
王之煥見她眼眶裏有精亮的水花在泛濫,知道自己碰著了她的傷口。王之煥趕緊起身,走到她身後一看。
宋酒的背部滲出了殷紅的鮮血,將衣衫染成一片赤紅。
“阿酒,你莫哭,我不是有意的。”王之煥說著,就要伸手去解宋酒的衣襟。
宋酒側身讓開,渾身戒備。“你幹什麽?”
王之煥擰著眉說道:“將衣服脫了,我幫你止血!”
“哼,你說得倒是義正言辭。這分明就是你的詭計,言語上調戲不成,你還打算猥褻?”
王之煥轉身往外走。
嬌大嫂正好拿著布條和藥草進來,見宋酒含淚站在床邊,手還緊緊地攥著衣襟不肯鬆手。
王之煥則是黑著臉朝門這邊走來。
“大嫂,勞煩你替她處理傷口。”說罷,王之煥便徒手扶著門邊出去。
嬌大嫂進來,將門闔上。
“妹子,兩口子鬧脾氣了?”
宋酒坐下,將衣帶解開,露出背上正滲血的傷口。“還不是他弄的!詭計多端!嘴上說不過,還想動手報複!”
嬌大嫂先將她背上的血跡拭去,溫聲細語地說道:“兩口子吵吵鬧鬧的才有意思,若是相敬如賓,那才可怕。”
宋酒忍著疼,皺眉道:“他方才故意弄到我的傷口,還要借故脫我的衣裳!”
“你是他的妻子,他疼你愛你都來不及,怎會故意弄傷你?”嬌大嫂將藥草敷到宋酒的傷口上,繼續說道:“至於他要脫你的衣裳,多半是為了看看你的傷勢如何。我方才見他黑著臉出去,想必是你誤會他了。”
“真的?”
嬌大嫂笑著替她包紮好傷口,道:“我和大柱過了這麽多年的日子,難道還瞧不出來?夫妻床頭吵床尾和,感情的事情本就是兩人共同努力的,少了任何一方都不行。你們還年輕,需要多多經營。”
宋酒疑惑地問道:“夫妻之間也需要像做生意一般經營?”
“可不?”嬌大嫂將換下來的染血布條裹成一團,放入盤子裏。“做生意需要經營妥善,才會財源廣進。而夫妻之間的經營也需要處理有度,才能地久天長。”
宋酒細想,嬌大嫂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不過她和王之煥可不是夫妻,不需要經營什麽。
嬌大嫂和善一笑,“好了,出來用朝食吧!”
宋酒換上嬌大嫂年輕時穿的衣裳,便跟著出去。
當宋酒看到王之煥的時候,兩人皆是一愣。
王之煥在她上藥的時候換上了劉大哥的衣裳,不過劉大哥的衣裳似乎不太適合他。
劉大哥身子比王之煥矮,身材比王之煥壯實。所以王之煥穿起劉大哥的衣裳,有種不協調的喜感。不僅鬆垮,而且小腿還露出了一大截。
宋酒噗嗤一笑,“你還是穿衣袍的時候看著順眼。”
王之煥抿唇輕笑,不過看宋酒的眼神卻和她看自己的眼神如出一轍。
“我覺著你還是穿襦裙的時候看著順眼!”
嬌大嫂的衣裳是尋常的粗布短衣,沒有襦裙那般靈巧飄逸。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宋酒確實不適合穿一身繁花似錦的衣裳。
兩人在一起互相嘲笑了一番,氣氛逐漸融洽起來。
嬌大嫂和劉大柱將碗筷擺好,招呼兩人上桌用飯。
劉大柱不好意思地說道:“妹子,家常便飯,比不上你們家中的山珍海味,莫要嫌棄。”
宋酒端起碗,笑到:“怎會嫌棄?再說,我平日也少吃山珍海味。不過某些人卻不同了……”
王之煥看了宋酒一眼,兀自端起碗筷,含糊不清地宋酒說了一句話。
劉大柱和嬌大嫂沒聽清,可宋酒聽得一清二楚。
王之煥說的是:“近朱者赤。”
宋酒沒搭理他,高高興興地用飯。
和王之煥鬥嘴,最重要的便是心平氣和。如今她也算摸到一點門道了,心情自然好到無以複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