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可以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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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頭看著眼前隻剩下床墊的婚床,蕭靳寒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在凸凸直跳,駭人的低壓讓乖巧跟在他身後的蘇錦繡都顫了顫身體,怯生生地問。

    “靳寒,你怎麽了?”

    她從他身後探出頭打量著房間內的景象,在看到光禿禿的隻剩下床墊的婚床時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喜色,但聲音卻有些擔憂,甚至還帶著些忐忑。

    “靳寒,蕭太太是不是生氣了……我這就去給她道歉。”

    她頓了頓,特意拉長了語調:“隻是她就算再生我的氣,也至少要考慮到你的感受,畢竟她才是蕭太太,難道不應該事事以你為先嗎……”

    事事以他為先?

    蕭靳寒冷笑。

    如果是以前的南晚意自然是這樣的,但現在的南晚意除了忤逆他,哪有半點顧及他?

    心頭的火苗越燒越旺,正巧傭人上來放置新的被單,蕭靳寒便讓傭人帶蘇錦繡去客房,而自己則氣勢洶洶地朝南晚意的新房間走去。

    房間在走廊的末尾,距離婚房很遠,顯然就是不想再同他有交集的意思。

    南晚意,她怎麽敢!

    蕭靳寒走路都帶著冷風,沒幾步就站到了南晚意房間門口,手握在門把手上向下一轉。

    門被從裏麵反鎖了。

    蕭靳寒棱角分明的臉更顯冷硬,壓抑的怒氣在眼中集結,猩紅的血絲漸漸爬滿瞳孔。

    “開門。”

    沒人應聲。

    “南、晚、意。”

    裏麵還是很安靜。

    他突然想起南晚意從蕭氏醫院逃離的那天,病房裏也是這樣安靜。

    蕭靳寒的怒氣中突然竄出一絲驚慌,連他都說不上那是什麽,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先於腦子動作,狠狠一腳踹在門上。

    砰!

    正在浴室吹頭發的南晚意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關上吹風機,一股冷風已經從身後衝了過來,男人狠狠地扯住了她的手,不由分說地將她拉扯著往外拖。

    “你幹什麽!”

    她的心髒狂跳,是被驚嚇後的餘波,連反抗都沒來及做,就被蕭靳寒狠狠地甩在那張還有一半床罩都沒套上的婚床上。

    砰!

    南晚意的小腿肚狠狠地撞在床沿上,身體整個向後傾倒,後腦勺猝不及防的砸出一聲悶響,疼的她半天都沒回過神。

    耳朵裏嗡嗡的,口腔裏也有股鐵鏽的味道,她還沒喘口氣,男人凶狠的吻已經攻占了唇舌,手也探進了她的睡衣。

    房間裏是倒抽涼氣的聲音,有蘇錦繡的,也有正在整理床單的傭人的。

    眾目睽睽之下,隻聽到一陣扣子崩裂的聲音。

    王八蛋!

    南晚意一巴掌打在蕭靳寒臉上,力道之大,立刻有清晰的紅印出現在男人臉上。

    “靳寒!”

    蘇錦繡一聲驚呼,蕭靳寒回過頭,眼底浮現的血色讓後者都倒退了一步,傭人更是嚇的連忙拽著蘇錦繡往外走。

    “我不走,”

    蘇錦繡哪裏肯走,這裏是她的房間,這是她的婚房,南晚意想在這裏勾引蕭靳寒,她做夢!

    隻見她向後退了一步,雙腿一彎,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這一聲著實清脆,讓蕭靳寒都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皺眉看著跪在地上,淚水奔流出眼眶的蘇錦繡,冷眼看向身旁的傭人。

    “還愣著幹什麽,沒見蘇小姐摔倒了,立刻將她扶回房裏。”

    傭人這才後知後覺地去扶,卻沒想到蘇錦繡隻是流淚,啞著嗓子說:“我沒有摔倒,靳寒,我是特地給蕭太太道歉的。”

    南晚意還是頭一次感謝蘇錦繡的演技,要不是她這一跪,她根本就沒辦法從蕭靳寒身下逃出來。

    她忍著頭疼,有些踉蹌地翻下床,扶著床邊緩緩站了起來,氣息還有些不穩,就聽見蘇錦繡淒淒切切的聲音說。

    “蕭太太,是我在警局裏說錯話得罪你,也是我不合時宜的出現在婚紗店,更是我求靳寒讓我住在別墅的,您要怪就怪我,不要怪靳寒。”

    “閉嘴。”

    南晚意頭暈的厲害,看人都有些重影,根本不想聽蘇錦繡的廢話,想移動身體,可小腿肚卻有些不聽使喚地發顫。

    “不用跪她,她不配。”

    蕭靳寒眼中的瘋狂漸漸褪去,此時連看都沒看南晚意一眼,轉身扶起蘇錦繡。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這裏的女主人。”

    南晚意嘴裏的腥味又重了些,一口血憋在喉頭,猶如魚刺,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哽的她連氣都有些喘不上來,連眼角都帶上了濕意。

    鼻腔中有液體正在往外滲,她卻像是沒察覺般,狠狠地將那股涼意咽了下去。

    她不能倒下,至少不能在這對狗男女麵前。

    蘇錦繡似乎受寵若驚,目光卻落在蕭靳寒的臉上,有些心疼。

    “可是靳寒,你的臉……”

    蕭靳寒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似乎還能感覺到那凶狠的力道扇在臉上的麻意。

    “我不打女人,但,”

    他麵沉如水,冰冷的目光落在低垂著頭,看不出表情的南晚意臉上,毫無感情地繼續。

    “蕭太太應該可以自己動手。”

    南晚意愣住,突然抬起頭,那雙黑漆漆的眸子就這麽看著蕭靳寒,眼底像是帶著尖利的勾子,死死地盯著他。

    “如果我不呢?”

    蕭靳寒的臉色比她還要冷,但唇角卻勾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可以試試。”

    隻要你不在乎南沐晨的死活,那就可以試試。

    南晚意讀懂了他的意思,讀懂了他眼中的有恃無恐,甚至讀出了他眼底看好戲的神情。

    那不屑的,蔑視的,沒有半點情感的眼神仿佛在說,南晚意,你不過是條喪家之犬,你所謂的尊嚴,所謂的反抗不過是自欺欺人,可笑而又愚蠢。

    她怔怔的盯著眼前這張冷酷的臉,漸漸和那個從人販子手裏護下她,對她伸出手的少年重合。

    那時候他滿臉都是淤青和鮮血,眼神也是冷厲肅殺的,可卻成了照亮她心裏的光,驅散那段黑暗時光的所有陰霾,但現在她突然覺得,或許這道光早就消失了。

    南晚意看著他,看著看著就笑了,甚至比蕭靳寒見過的任何一種笑都還要明媚,隻是這笑容深處卻是徹骨的寒涼,沒有半點溫度。

    啪!

    一巴掌甩在臉上,南晚意的臉都偏了過去,白皙的臉立刻浮出五道指印,而她卻像是沒感覺似的,緩慢地將頭挪正,笑著看蕭靳寒。

    “這樣可以嗎?”

    她的動作太利落,利落到連蕭靳寒都愣住了,隻定定地盯著她。

    啪!

    又是一巴掌打過去,另一邊的臉也紅了,甚至嘴角都帶出了一絲血。

    “還是這樣?”

    她的聲音不輕不重,但在寂靜的房間裏卻格外清晰。

    天鵝般的脖頸微微揚著,平靜的就像當眾自扇耳光的人不是她一樣,,甚至連唇角的弧度都沒有絲毫變化。

    “滿意了嗎,蕭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