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玩家失蹤和通識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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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人從“第一家園”出來,他們下樓時卻沒有看到有任何客人在樓下。除了胖子,其他三個人都滿腹心事,自然也就對這家咖啡店到底在靠著什麽賺錢不予討論了。

    互相告別以後,寧晨野和葛良一言不發地找到停車場裏的路虎,寧晨野自己開車,葛良坐在副駕駛,向著葛良住的酒店開去。

    行至半路,寧晨野突然說道“我渴了,找個店喝東西吧。”葛良點點頭,有些魂不守舍。

    周圍沒什麽咖啡店,他們就找了家小超市胡亂買了兩瓶飲料,靠在路虎車的後麵喝了起來。

    葛良閉著眼睛半晌又睜開,然後看著寧晨野說,“那麽”

    “對,你說的是真的!”寧晨野不待他說完,馬上就接話搶了一句,他拿出來自己的技能卡遞給葛良,低聲急促地說“我都可以驗證給你看,這些都能使用,在這裏,這個世界!”

    葛良眨眨眼睛,有些艱澀地說,“體技能,好像是被動的哦,這個也?”

    寧晨野抬手打斷了他,正巧兩個女孩快步從他們前麵走過去,女孩們看看車,又打量著寧晨野,然後開始交頭接耳起來,“你聽得到吧?”寧晨野望著葛良說。

    “對,她們說你蠻帥的,車也不錯。”他說著下意識地揉了揉胃部,他正打算繼續說什麽,隻見寧晨野突然把兩根手指插進嘴裏吹了一聲口哨。

    聲音很大,兩個女孩一下子回過頭來,葛良感覺她們一起盯著自己上下看了看,然後一臉鄙視地扭頭繼續走,繼續交頭接耳。

    “還能聽得到吧?”

    “對,她們說我一看就是絲,居然還吹口哨”葛良覺得這一把鹽撒在了胃裏,酸都酸不起來了。

    寧晨野用手點點自己的那張卡,點了點第三行。

    體無用之用(容易被忽視,無法被探查,無法被針對)

    葛良拿出自己的那張卡,眼睛也看向第三行。

    體順風耳(聽覺發達,甚至可以聽到異常的竊竊私語)

    “你怎麽會鬧胃疼?你在這上了五年大學!吃夠好幾噸餃子了吧?”寧晨野收回自己的那張卡。

    “除夕晚上,我在酒店門口看到有人燒紙,”葛良麵無表情地說。

    寧晨野的臉色有點兒發白,“聽到了?”

    “對,聽到了,聽到收錢的說話了。”

    “靠!”寧晨野拿頭撞了幾下自己的車後擋風玻璃,“我們學醫的啊,我們當年可都解剖過”

    以前這個世界可是唯物的,隻是現在科學真是一道偉大慈愛的屏障,一旦這道屏障消失,幾千年文化積澱來的那些故事,就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今天是不是遊戲快結束的時候,也感受到腦子裏有個地方發光,好像出現一個光斑?”寧晨野把飲料瓶子隨手一丟,準確落進遠處的垃圾桶——帝都常見的側開口的垃圾桶。

    葛良終於不再捂肚子而開始揉腦袋,“你也是?你也?對,上次遊戲以後,你說的那些話,那不是晶狀體顯影,肯定不是!溫師太肯定是死不瞑目了。”

    他剛說完就緊緊捂住自己的嘴,眼珠子快要飛離眼眶似的亂撞了半天。

    “放心,那個光斑還會慢慢長大的,現在就好像一個隻缺一角的小圓片兒了。”寧晨野同情地看著葛良,但沒有說出來,他怕葛良受刺激太大。

    “蕭征應該也是這樣,那個胖胖的範召南倒是看不出來有什麽奇怪之處,”寧晨野不想再說自己,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江湖精神,向葛良說著自己在遊戲時的觀察,“你再想想,蕭征是怎麽知道你春節這幾天生病的?”

    “他那個‘望氣’?!”葛良一下子就找到的關鍵,“還有他說服我們給了微信號!”

    “說服那個可不一定,難道你沒想過應該大家留個聯係方式嗎?”寧晨野對微信這個事倒也不是那麽在意。

    兩個人都頓了一下,然後互相望著,看來是想到了同樣一件嚴重的事情,“姑蘇?”寧晨野說道。

    “還有我家羊城,”葛良點點頭,繼續說,“哪怕這兩個地方的說書人都隻能弄一組跑團的人,那麽一個月以後,地球上就有十二個有些稀奇古怪能力的人了,我們應該算超能力人了吧?對不對,道友?”

    “那個遊戲裏據說可以有上百個能扮演的角色,每個角色都有技能,說書人說過這樣的話,應該錯不了的。”

    要是真的有了那麽多這樣的人,就不是某個人變了,而是這世界已經變了。

    葛良握緊飲料瓶四下看了看,好像隨時會有一個狠角色殺出來,腦袋發光、嘴裏噴煙、手持一把四十米的火焰刀。

    “我們怎麽辦呐?”他幾乎是呻吟著說,此時他無比懷念那個平凡的世界,那個綠鈔、蘑菇彈和明星最大的世界。

    “別慌,習慣了也沒那麽糟糕。首先,這個遊戲我們必須一直玩下去,解鈴還須係鈴人,你還記得那個老道長說的話吧?他說我的緣法在天外雷霄,這個答案,應該也在遊戲裏麵。繼續玩,才有答案!”

    還有那個琴寧晨野突然覺得,一個道士會彈琴也不是什麽壞事。

    “嗯,你說的對!”葛良帶著慣性點頭,突然楞了一下,“也許,我該去買一把傘?”

    蕭征和範召南打車回家,一路上胖子都比較興奮,他那個隻有八秒鍾的腦內存,似乎是忘記了跑團時的那一聲響雷,不過好像也忘記了蘿莉音。範召南隻是覺得自己今天戰的很猛,被那個玩意兒噴一口都沒事,已經超凡入聖,自覺和蕭征這種普通人類沒共同語言了。

    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看他們兩個,然後又專心開車。

    還是在樓下那家小館子吃的晚飯,範召南今晚打算研究如何將護身棍和小刀同時使用的絕技,就不去蕭征那裏玩耍了。

    蕭征本來打算和他說說自己春節前遇到瘋老頭的事,還有寧道長他們倆有些鬼鬼祟祟的事,但一時間也是有些心累,想想明天等他來家裏玩遊戲機的時候再說也不遲。

    兩個人一同進了小區,然後在廣場花壇一左一右分開走向自己那棟樓。蕭征習慣式的停下來回頭看著範召南晃晃悠悠地走到號樓下,他眯了一下眼睛,發現胖子站在樓門口的燈下,整個身體漆黑一團。

    緊接著,範召南消失了。

    不是走進了樓道門,他明明是站在那裏翻口袋,胖子從來如此,總是到門口才想起來去找門禁卡。

    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蕭征使勁眨眨眼,愣了一下,然後發瘋似的向那個樓門跑過去——他和範召南互相都有對方家的樓卡——他掏出卡刷進去,看著電梯旁的指示燈,假如自己真的看錯了,起碼現在應該有一個電梯是正在上行的。

    但是,沒有一部電梯正在使用中!

    蕭征趕緊按了電梯按鈕,很快,一個電梯門打開了。

    他衝了進去,進去就使勁按住關門,按得非常急促。

    層,電梯艱難地蠕動著。

    蕭征趕緊到自己已經開始有些冒汗了,他在電梯裏不住攥拳又張開手,不斷深呼吸著。

    到了!他急急地衝了出去,等他拐進樓道,發現原本應該是胖子家防盜門位置,居然是一道白牆!

    樓道裏的聲感燈熄滅了,周圍一片漆黑,沒等蕭征出聲,他一陣頭暈,直接倒在了地上。

    次日,周日,早上八點。

    蕭征醒了過來,卻懶懶地不願意起床,他繼續閉著眼睛感受那顆已經看起來快接近圓形的腦內碎片兒。

    他明顯感覺自己腦子裏多了些東西,但肯定也少了些東西。

    少了什麽?他努力回想,但怎麽也想不起來。好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就是想不起來,這對習慣事事記錄、計劃的蕭征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他草草收拾自己一番,便坐在沙發上拿出自己的記事本一頁一頁翻著看起來。

    上周六去了展會,玩了啟明錄,昨天繼續的,在第一家園,寧晨野應該也是可以在這世界上使用遊戲技能,葛良明顯上周病了幾天,他周身的氣有些暗。

    還有什麽?哦,明天該上班了,要記得把那些資料帶給師兄,那可是自己一個人去展會收集到的。

    還有什麽?說書人說姑蘇和羊城都要開始推廣啟明錄,那麽這些人都是現實跑團,難道都能使用技能?葛良是羊城人,他大概再能玩一次遊戲就要回羊城了。

    要爭取八月份回維揚城看爸媽。

    他放下了自己的記事本,眼睛盯著自己電視機邊上的ps遊戲機,上麵的積灰大概能種一季麥子了,他已經多久沒有玩主機遊戲了呢?是啊,自從

    等等,ps?!他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畫麵,範召南站在電視邊打遊戲機,那是ps吧?

    如潮般的記憶湧進了他的腦海,他丟下手裏的記事本衝進衛生間嘔吐了起來。

    胖子,胖子消失了,他家消失了?!

    我,昨晚,是怎麽回到家的?!

    難道,難道,我真的那天不該出門?朋友斷絕,這,是不是朋友斷絕?!

    蕭征此時一身冷汗,顫抖得猶如著麵對無盡的寒風。

    他艱難地挪回了臥室,發現自己的那張人物卡,此時就放在書桌上。

    “喂?是征征吧?怎麽今天想起來打電話呀?我和你爸都好,維揚也不算冷,過節還有親戚,你這一個人在帝都過節還好吧?”

    “哦,我沒事,春節還去看了遊戲展會,吃的好睡的好。”

    “嗯,就是,不要貪玩,早點兒睡,也別悶著自己。哎,小陸也不在帝都,他好像也回老家看親戚去了哦?要是他在,你們還可以一起聊聊天,隻有你自己一個人,太悶了吧?”

    “哦,是啊,陸維明過了春節都會回來的,不過,我也還有其他朋友嘛,不悶。”

    “你啊,我還不知道你啊,你從小到大,就這麽兩個朋友,小陸,還有樓的小胖子,你們三個多好啊。可惜,小範他們這一家子,哎,一下子就都沒了,高速路,那麽高的速度害死人啊,哎,這都快五年了吧?”

    “天不早了,媽,不說了,我該睡了,明天上班了。”

    “哦,對,對,明天上班啦,早點兒睡覺,別耽誤睡眠,照顧好自己,記住啊!”

    正月初八,周一,帝都。

    蕭征早上也是掙紮著起床的,夢遊一般到了公司,他已經不敢自己一個人呆在家裏。

    隔壁市場部的幾個僵屍般的人影在門前晃來晃去,蕭征在策劃部這邊端著一杯黑咖啡勉強吊命,那一大書包資料都在座位下麵,估計這幾天沒誰會關心這個。

    蕭征手裏拿著自己的兩張卡,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覺得自己卡上麵那個篆體字的“士”好像不是黑色的,有種發紅色的感覺,好像這咖啡也是一杯血。

    他猛地把卡揣回自己的貼身口袋,這究竟是個什麽遊戲!難道是自己的錯覺,這個春節都是一場時空錯亂的夢?!沒有展會,沒有啟明錄,沒有技能,胖子已經死了五年了,我隻是太想這個朋友所以

    策劃室的門開了,突厥大酋長、“掌樂人生”實際的掌權人及打工仔李廣明走了進來。

    “蕭總吉祥!恭喜發財啊!”

    不考慮他摘了帽子以後的那一片地中海,李廣明算是一個長得不差的年輕人,性格豪爽不失精明,溜須拍馬但也體貼下情,真沒什麽可以褒貶的。

    蕭征也忙站起來做福娃拜年狀,三分真心五分假意地給師兄拜年。

    李廣明丟下一個大書包,旋風似的進出其他兩間辦公室——四間辦公司室而已的小公司——嗓門大得相當於所有人他都拜了三次年。總經理辦公室他是不去的,那是名義大老板詹家二少爺的單間,隻是常年沒人,他平時都是和蕭征在策劃部這個小屋子裏混。

    各處一片鬼哭狼嚎,應該是大酋長宣布中午聚餐了,蕭征似乎還聽見財務室的尚大姐叫囂著要去ktv當麥霸。

    等李廣明再次回到策劃室,才想起來從夾克內袋裏抽出一個紅包丟給蕭征,“詹老板給的,過節大家都高興。”

    雖然網上支付越來越方便,但紅包還是靠厚度取勝。不錯,手感摸起來是一千兩,詹家是大地產商,全國開發的房子差不多能住歐洲一個小國的人口了,自然不會在這種小地方虧待員工,而且,詹家二少爺隻負責花錢。

    “大老板洪福齊天!”蕭征虛情假意地喊了一嗓子,算是金殿謝恩了。

    閑扯了一會兒,李廣明開始把自己的大書包裏麵的東西都掏出來,應該是找他的保溫杯。但隨著保溫杯一起湧出來的,卻是一個大公文袋。

    “這是什麽?”李廣明自己都一臉詫異,隨手打開了公文袋,抽出來兩份文件,看厚度,每份都不少於一百頁a紙。

    蕭征好像又進入到發呆模式,李廣明則是翻著文件看了幾頁,然後叫了起來,“什麽事!這份漢斯國合同怎麽放我這了?!”

    春節期間,大家都是這樣丟三落四的咯。

    李廣明趕緊掏出手機,倒也沒有避諱蕭征,靠在椅子上開始打電話。

    “詹總,過年好!過年好。對,對,都在公司啦。哦,沒事,我讓他們繼續摸市場,好,好。對了,詹總,漢斯國項目的那次會,對,我也在,是不是放錯了?對呀,合同正式文本,中文一份,德文一份,都在我這!對,對,估計是會議處的事兒,我那個書包和老唐的在一起放著,估計放錯了。哦,哦,也行,要是不著急,後天我過去,帶過去交給法務部。好,好,就這事,對,對,那這樣啊,我不打攪了。”

    詹總,詹遠,居久地產集團詹元德的二公子,也是李廣明的高中同學,但目前,他是詹總。

    看來是一場不嚴重的狸貓換太子的烏龍。

    蕭征隔著桌子看那兩摞文件,漫不經心地說,“要在漢斯國蓋房子了?”說著話,他站起來走過去,拿起來那份德文的合同隨意翻弄。

    “是呀,談了一年多了,你記得你剛來公司不久,我不是去漢斯國出差嘛,就是為了這個事。項目規模不小,公寓別墅都有的那種。漢斯國的人吃酸菜吃的多,不容易談,折騰了很久才搞定的,也是詹家後麵這幾年的一個重點。”

    李廣明刷著自己的手機,手指如飛,地中海內一片蕩漾,他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沒有看到蕭征站在那裏,身體不住微微顫抖著。

    蕭征將那一摞德文合同從頭翻到尾,然後又拿起來中文的,這次翻的更快了,隻在某些片章時停了停,然後就一翻而過。

    他走回自己的座位,拿出記事本在上麵寫寫畫畫了一會兒。

    “老大,怎麽會用德文也寫一份合同呢?為什麽不是中文英文的搭配呢?”蕭征終於下了決心,開始認真和師兄說話。

    李廣明抬眼皮看了看他,然後又開始刷手機,“這有什麽奇怪,項目在漢斯國,人家要用德文,也無可厚非,不過一樣的,有通用條款說了這個,最終項目所在國為準,房子在漢斯國蓋,就按德文的合同版本執行,反正也都是翻譯件。”

    “要是兩邊合同的文本不一致呢?”蕭征看著自己的咖啡杯,慢悠悠地說。

    “怎麽會?中文版就是照著德文版翻譯過來的,人家都給準備好的,咱們這邊也有法務部看著呢,”他順口說著,然後停下手機,看著蕭征,“你認識德文?”

    蕭征沒有理會師兄明顯是調侃的語氣,接著說,“國內專業的德文翻譯,估計不好找吧?”

    “那是,別看漢斯國在歐洲算大的,可在咱們這,尤其是帝都,除非外交部那邊,否則真精通德文的,估計要去語言學院找教授了。不過,就是語言學教授,人家也是研究語言的,估計不是研究商務德文的吧,同詞不同義。我記得以前有這麽個電影典故,‘子彈’這個詞的德文,在工業什麽專業裏是‘軸承’,笑話多了去了。”

    蕭征又點點頭,盤算了一下,對李廣明說,“師兄,那次你去漢斯國,我記得你回來說遇到一個漂亮妹子,帝都的,德文比漢斯國人還牛,當時給你們幫了不少忙,是吧?”

    “對呀,那姑娘!”李廣明高高舉起自己的手機,“相貌、學問,沒說的,還很熱心,看到老鄉份上確實給我們幫了很多忙。我還有她微信呢,好像她回國發展了,現在帝都呢。哎,可惜,你哥哥我有自知之明,否則早衝上去追了。”

    一切都是按自己剛才的設想,蕭征鬆了一口。

    他抽出一張空白的a紙,在上麵寫了幾個數字,交給了師兄。“師兄,這幾頁德文合同,你最好找這個姑娘幫你翻譯一下,然後你再拿回來和中文的對照一遍。”

    蕭征的語氣很嚴肅正式,李廣明停下手裏的瑣事,有些疑惑地接過那張紙,看看紙,看看蕭征,看看合同。

    “兄弟,什麽情況?兩年來,我沒見過你這麽嚴肅,要是你不說話,我還以為你這紙上是辭職報告呢,你發現什麽了?你也不懂德文呀!你是不懂德文吧?咱們那個三流學校可沒這個選修課啊。”

    他拿著德文合同翻了起來,蕭征讓他找的就是四頁合同而已,他看著天書一樣的字母串,還有顯得很俏皮的字母上的兩個圓點。拆開了有些字母看著眼熟,合起來這是個啥呢?

    “真的有問題?”

    “真的,反正你也應該春節打電話問候一下人家,對方當初幫過你大忙,都在帝都,你春節電話一下也是應該,再說,按翻譯的價錢給人家錢就是了,這是公事。”

    “萬一,”蕭征探了半個身子,用誘惑的語氣對大酋長說,“萬一人家對你有好印象呢?你不追可是錯過了,這一錯過,可是百年身啊。師兄,這是天上掉下來的機會哦。”

    李廣明的寬臉上神情變換,地中海裏波浪滔天,發呆的樣子卻是有些冒頓大可汗的意思。

    “就是,四頁翻譯而已,才幾個錢,這是個機會!”李廣明拍了拍合同,向外麵喊道“尚大姐!小麗在嗎?過來幫我個忙!”

    一分鍾,每逢佳節胖三斤的小麗就到了,李廣明把德文合同和那張寫著頁碼的紙一起遞給她,“妹子,把這幾頁合同給哥哥做個掃描件,發我郵箱。”

    “我去詹總那屋打個電話。”他挑了挑眉毛對蕭征說,“中午多點些硬菜!”

    看著李廣明歡快地離開,蕭征疲倦地靠在自己的椅子上,重重喘著氣。

    他真的可以看懂德文!

    他念不出那些發音,閉上眼睛也寫不出一個單詞,但他在看到那一串串的合同文字時,他分明全能看懂是什麽意思!而且還是標準的商業合同用語!

    通識文字,察言,巧言。

    一套連招還是蠻耗費體力的,他通過李廣明的話可以感覺他心裏喜歡那個會德文的妹子,所以不經意的勸說,大酋長就自動跳了進去。

    那些技能,就是那些寫在卡片上的幾個字,居然能用!在這個現實世界裏,能用!

    我到底玩了一個什麽樣的遊戲啊!

    但眼下,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堅持玩下去!因為這是能找到胖子的唯一線索,唯一的!

    大概有十分鍾左右,李廣明滿麵含春地走了進來,蕭征不用望氣都知道,大酋長今年會有一片帝都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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