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周六這一天的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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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二十七,周六,姑蘇。

    這幾天來,萬山衷鬱悶壞了。

    幾乎每天,隊長都會跑過來問他一次,他和嚴盛之間怎麽了?

    那小子又不是我老婆,我怎麽知道他就這麽跑掉了,還辭職了?!

    萬山衷也是一副莫名其妙,嚴盛怎麽了?為什麽好端端就辭職走了呢?,護林隊一共也沒有幾個人,大部分都是些年紀大的老隊員,有些還是周圍的農民,能對他這個農業大學畢業的大學生怎麽樣呢?

    萬山衷扛著護林隊配發的護身棍在山道上走著,不時抬起頭看著快到中天的太陽,他一大早就出來巡山,就是怕隊長那個婆娘嘴再跑過來打探什麽。確實,他和嚴盛僅僅是同校而不同專業不同班,更不同寢。但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麽矛盾啊,整個東山景區年輕人就他們兩個,前段時間也是天天出雙入對的,呃,呸!他們一起受的護林隊訓練,一直就是一組的編製。

    不過,自從開始玩啟明錄這個遊戲,好多東西變了。

    那晚遇到野豬之後,他似乎感覺嚴盛好像開始躲著他,看他的眼神也是躲躲閃閃的,難道,他發現了他的秘密?他最近確實感覺身體越來越健壯,走山路比走大路還快,而且晚上經常夢到變成一隻大野豬到曠野裏奔跑,但,但這個,別人怎麽會知道?嚴盛怎麽會知道?!

    萬山衷拿著棍子反手掄了出去,一道風聲。

    真是鬱悶!

    就在萬山衷在山道上這樣行走的時候,如果他能越過東山,就在白馬廟那裏,有他兩個熟人正在下出租車。

    常鳴和祝月,都是穿的比較嚴實,沒有做平日的打扮,而且按昨晚間兩個人電話裏商量的那樣不開車,不預定,而是隨手在路上截一輛出租到了這裏。

    冬日裏,其實很少有人跑到東山來的,而且白馬廟這裏其實有從城裏開過來的公共汽車。但他們兩個人都沒有這麽選,雖然心裏忐忑,雖然心裏七上八下,但他們依舊都默契地選擇來赴公孫輯的這場邀約。

    原因很簡單,連續兩天了,每天早上,他們每個人的那張“金元寶”卡上都會放著整整齊齊的一摞現金,整整十萬兩!

    祝月沒有和常鳴講,常鳴也沒有對祝月說。

    第一天,常鳴拿了一張一百的去吃早點,祝月拿了一張一百的去超市買紙巾,都是換回來一摞零錢和服務員的一頓白眼兒。

    今天早上,常鳴直接到銀行去存了一千兩,銀行保安和櫃員微笑著看著他來,微笑著為他服務,最後微笑著送了他走,多餘的話一句都沒有。

    祝月倒是沒有再做嚐試,不過她打了電話給常鳴,告訴他自己覺得還是應該去白馬廟看看。

    也許從此,每天那張卡上都會有十萬兩現金,無論卡是放在桌子上還是衣櫃的角落裏。

    他們到白馬廟碼頭的時候,差十分鍾不到兩點。公孫輯和那個姓洪的中年女人已經等在那裏了。

    公孫輯依舊白發正裝,姓洪的女人依舊衣著樸實。

    兩個人快步走向公孫輯,“公孫先生好,”照例是常鳴說話打招呼,祝月隻是點頭微笑。

    公孫輯笑著點點頭,他看了一下身邊的女人,便向兩個人說道“她是我家一位老人了,一直負責照顧我起居日常,年紀也比你們大。願意的話,可以叫她洪姨,她不會介意的。”

    常鳴和祝月當然願意,洪姨也是麵帶微笑,接受了這個稱呼。

    碼頭上來了一條小船,這個時候,應該沒有什麽遊客願意坐船出去,所以湖麵上很冷清,小船上還有兩個人,都是衣著樸素的男人,看著沉默卻幹練。

    公孫輯率先上了船,洪姨跟著也上去了,常鳴看看祝月,兩個人互相點點頭,常鳴扶著祝月先上了船,然後自己也輕快地跳了上去。

    船開動,一路向西。

    三山島。

    這座島不大,很不起眼,假如是夏季,這裏旅遊農家樂倒也很多,是個好去處。但此時,島上除了原住民,是沒有什麽外人來的。

    他們在碼頭下來,一行人向著島中板壁峰而去。

    六個人就這樣走著,卻沒有任何當地人注視他們,有些島民與他們走到幾乎麵對麵,卻依舊好似沒有注意到他們一樣。

    板壁峰下,荒草枯枝,一片寂靜。

    公孫輯總算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了看洪姨,“這裏?”

    洪姨拿出一個小小的羅盤仔細看看,向著公孫輯點點頭。

    公孫輯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圈,接著伸向石壁。

    一個天然的洞口,就這樣出現在石壁上,一陣風從裏麵撲麵而來,但卻沒有任何渾濁難聞的氣味。

    板壁峰下有洞?!怎麽可能?阿裏巴巴和四十大盜的故事難道在這裏?

    常鳴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湖麵和天空,他發現,湖水是靜止的,整個世界好像都都成了一道背景,隻有他們這一行還在運動、呼吸、眨眼。

    “幻境,”公孫輯視如平常地看著他們兩個說,“一旦幻境開啟,外麵的世界就這樣不動了。我們進去吧,這裏沒有危險,我們就是來拿東西的。”

    “屬於我們的東西。”他重重地跟了一句,然後邁步走進了那個天然的大洞中。

    身在洞穴中,常鳴和祝月的空間感似乎一下消失了,外麵看起來等身大小的山洞,裏麵卻猶如巨獸的巢穴,微微映襯著光芒的洞壁在十幾丈的高度交匯,拱衛著一個巨大的空間。

    洞穴縱深不大,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洞穴中央的一個天然石台上,一棵從石台中鑽出來的小樹扭曲生長,但好像最終沒有戰勝時間和岩石,僅剩枯枝虯幹,斜斜地指向洞頂。

    公孫輯慢慢走進這個石台,久久凝望,他屢次試圖抬手去抓這怪異的小樹,卻似乎有什麽阻力,無法靠近。

    他歎口氣,轉身望著常鳴,“幫我把這棵樹的枯枝拿來吧。”他很平常的語氣說著,好似吩咐常鳴做一件簡單的事情。

    常鳴愣了一下,望望那棵樹,皺皺眉頭,卻沒有說什麽。他走上去,越過公孫輯,很輕鬆地伸手抓住了那棵樹的枯枝。

    刹那間,洞穴裏一陣嗡嗡聲大震,音波在洞壁間回蕩漸漸猶如雷鳴,紫色的光芒在從常鳴手觸的樹幹處迸發,占據了眾人的眼目。

    隨即,聲音消失,光芒散盡。

    常鳴發現自己手裏抓著一把紫色的短劍,妖異的紫玉流光猶如活物,在劍身翻騰閃爍。

    這時公孫輯才轉身麵對常鳴,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然後伸出手去。

    常鳴將短劍倒轉,劍柄遞給了公孫輯。

    公孫輯握住劍柄,嘴角似乎一笑而逝,“謝謝。”他看了看常鳴的眼睛,然後轉身走向洪姨。

    “時間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那邊附近,我們有傳送點。”洪姨本本分分地說著。

    “那好,去吧!”公孫輯將短劍交給了洪姨,洪姨手持這把劍,倒退了兩步,轉身就出了洞穴,外麵的光線比較刺眼,一下子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這天啊,該起風了,”公孫輯又站了片刻,這才轉身對著常鳴和祝月說道“今天謝謝你們,幫了我大忙。”

    “我們回去吧,等有新的遊戲時,我會通知你們。”

    常鳴和祝月沒有說話,隨著公孫輯走出了洞穴。

    風聲在石壁下響起,遠處湖麵的層層白浪,感受著冬日的蕭瑟。

    帝都,“第一家園”的二樓。

    還是那張藍色的長條桌子,說書人坐在一端,蕭征坐在另一端。沒有帷幕,說書人顯得有些單薄的身體,配上那一頭洗剪吹,看起來好像是個高中生。

    “遊戲開始前,你還有什麽問題嗎?”好像每次,說書人都是這樣問的。

    “告訴我!”蕭征猛地用手拍在桌子上,今天這裏沒有別人,他一定要問個清楚,“告訴我,範召南怎麽了?”

    “他很好,還活著,還在遊戲裏。”說書人看起來十分平靜,好像早料到蕭征會有爆發的這麽一天。

    “他,沒死?還在遊戲?”蕭征有些失神,一時間有些恍惚,“但他消失了,他家都沒了。”

    “他還在遊戲中,而且,他升階比你還早。”

    什麽?蕭征又是一愣,問題又被帶偏了,不過,胖子沒死,這就是好事。

    “我能否,還可以再見到他?”

    “當然,你們是好朋友,沒有彼此,你們都走不到遊戲的結局。”

    結局?故事總有結局,遊戲應該也是,看來還能見到胖子。

    他靠回了自己的椅子,“這個遊戲到底?”

    “一共七階,你現在升階到第二階了,”說書人始終把握著談話的節奏和主題,不讓蕭征有些混亂的思路出現偏差,“而且,你也獨自實驗過那些技能了吧?”

    蕭征回想起那篇西夏文,以及李廣明拿著預算報告大罵市場部的那三個傻孩子的情景。

    “你升階之後,技能都會越來越強,你們自身也會越來越強,”說書人停頓了一下,“記得你解讀的那塊古石碑吧?啟明錄現世,封神幻境重開。你的,你們玩家的真正敵人已經出現了,所以需要有所警覺,注意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朋友。”

    “因為玩家最大的敵人,其實就在玩家身邊?”蕭征記得蘇聽轉述的這句話,這句話也是說書人說的。

    “是的,每一個道途被點亮,那麽與他敵對的道途也就被點亮、然後出現,你們會糾纏、鬥爭,但最終,在最終,”說書人停頓了一下,好像是在重新組織語言,“在最終,到底是用誰的方式來迎接終焉時刻,我現在還是看不清楚。”

    房間裏一片沉默,說書人背後窗戶投來的陽光猶如給他披上一層光芒,蕭征的腦子裏慢慢產生一種奇怪的想法,但他卻有抓不到頭緒,“今天是羊城展會的日子吧?那邊,有新玩家加入了嗎?”

    “有,應該是五個唯一性玩家,但出現了一些偏差,有個關鍵角色被殺了。”

    撕卡了,蕭征點點頭,跑團遊戲就是這樣,因為沒有攻略,很容易就完蛋。

    “是被殺了,在現實裏,”說書人繼續用敘事腔說著,“而且,我也被殺了。”

    蕭征猛地抬頭看著說書人,有些不理解他說的話。

    “你沒有覺得奇怪嗎?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麽來的這裏?”

    我是打車記憶中應該理所當然出現的東西,卻是一片空白,而且

    “四個人才可以開啟遊戲,為什麽隻有你在,而且,你為什麽會坐在那個位置?”

    蕭征好像剛從水底浮上來一樣大口喘著氣,他一隻手抵住桌子,但依舊止不住身體的顫抖,“我,我是在做夢?”

    周圍的景物開始模糊,說書人的樣子越來越遠,越來越暗,“遊戲的模式換了,你注意看通知。”

    “請繼續,遊戲,找到”

    話語逐漸低微,光線逐漸模糊,直至完全的黑暗。

    蕭征喘息著從沙發上坐直身體,驚魂未定地看著周圍,“啪”的一聲,他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蕭征深吸一口氣,迅速平靜下來,這是他的客廳,他的家,夕陽尚未完全沉入樓群的後麵,窗戶上還有冬日傍晚的亮光。

    “胖子沒死,他還在遊戲中,說書人死了?!”

    夢中的場景一一重現,讓他就那麽僵住坐在沙發上。

    他低頭撿起手機,鎖屏狀態下顯示著時間正月二十七,周六,下午五點,帝都。

    他劃開手機,微信閃爍著,看來是有未讀信息。

    在微信的下方,多了一個紫色框架的圖標啟明錄。

    古文獻研究所,一間古色古香的書房。

    這裏應該是檔案室的一部分,遠處的書架一排排的,每個書架上幾乎都放滿了各種書籍,而且更多的是線裝書,甚至還有竹簡。

    書桌上丟在幾卷古書,邊上還放著一個木把無框的放大鏡,應該是上年紀的人用來看小字的。書桌正當中攤開著一個手卷,不長的卷軸展到盡頭,上麵是很多人名,都是豎版書寫,大字的人名後麵,有些還用小字寫著些什麽,好像注釋,有的人名後麵注釋小字多,有的則很少。

    一位老者坐在書桌後麵,默默地看著這份手卷。老者看起來年紀很大了,麵皮上皺紋和老年斑都說明著歲月的滄桑,但他的雙目依舊有神,顯得精神矍鑠。

    書桌外的客座位置,坐著兩個人,分別是黃演輅和蘇聽,而蘇聽明顯是一臉緊張和焦急的神色。

    “木匠,莊可懷。”老者輕聲念著,書桌上的手卷最末側寫著這個名字和職業,隻是名字的顏色很暗淡,好像隨時會被抹去。手卷上其他的人名各自散發出不同顏色的光,好像都是活生生的樣子。

    老者抬手按住了手卷,一道微微的白光散向整個卷軸,手卷好像活過來一樣,自己卷攏起來,老者拿過一個精美的收納盒將卷軸放入其中,然後蓋上了收納盒。

    “看來,羊城出現意外,一位玩家,以及這位說書人,這位虞末都遭遇了不幸。”

    “是的,羊城那邊出了問題,”黃演輅在老者麵前猶如小學生一樣,“說書人沒有透露出半點消息,所以我們沒有料到他會遇襲。本來安排護送木匠莊可懷到展會的小組,發現已經接近跑團時間了,此人還沒有出門,才聯係當地警力上門排查,卻發現他已經死在房間裏。當時,我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此,也就沒有過多注意到展會上這場襲擊。總的來說,還是我們低估了形勢。”

    “演輅啊,這個也不能怪你,”老者輕輕擺擺手,“虞末從來都沒有和我們開誠布公的說過什麽,他知道或者不知道自己今天會遇到襲擊,我們都無從知曉,又怎麽能談到防備。再說,這種手段,我們拿什麽防備?!”

    蘇聽在一旁痛苦地閉上眼睛,他忘不了監控錄像裏那驚人的一幕四個新玩家驚慌失措地跑出去,葛良和虞末都沒動,突然虞末的脖子就被刺穿倒地了他看著葛良連滾帶爬地衝過去抱住虞末的樣子,看著他無助地向周圍大喊著什麽——目前還沒有收到聲音記錄,但他明白,那應該是葛良在喊著救命。

    “信差葛良,應該沒事吧?”老者望著那個收納盒,緩緩問道。

    “葛良,應該是臨時起意去的琶洲展會。而且,在虞末遇襲死亡的時候,我們從錄像裏發現,他應該也是升階了。他拿著黃組長給的黑傘,所以他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就離開了,事後我們確認他應該回家了。”

    老者點點頭,沒有從盒子上收回眼光,“看來,‘東遊長卷’裏的這些玩家,都要提升安全保護級別了,不能再死人了。即使不是因為他們將來是我們國家第一批真正的超凡,作為一個普通的公民,無端慘死,也是不能接受的。”

    老者說著話,顯然有些激動,他用手拍拍那個盒子,“這件事我會和上麵溝通,商量出一個穩妥不張揚的法子來。”

    他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虞末,說書人遇襲身亡,或者說消失,這讓‘啟明錄’陷入了一個困境,我們目前還能做什麽?沒有說書人,故事無法推進下去。而我們,連我們麵臨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故事劇情或者現實裏的危險,到底都是些什麽?這場襲擊讓這些都成了無法被探知的秘密,更不用說今天這兩次奇異的命案,羊城警方看來至今也沒有頭緒。

    “老師,呃,龍圖閣,”黃演輅抓了一下自己頭發,“書僮蕭征破解的那個古石碑,上麵說的封神幻境,今天的這場危險,是不是和這個有關?我剛才來之前,用占卜探查過,每次都是‘否’卦。”

    “‘否’?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貞,大往小來。”老者自顧自的念誦起來,“否,天地不通也。”

    黃演輅又抓了抓腦袋,究竟誰是算命先生啊,陳院士背起卦辭卦象,比他這個有技能的還厲害,他僅僅通過占卜知道這是一個困難局麵,無法前進或者做事而已。

    他扭頭看看一旁危襟正坐的蘇聽,也許讓小蘇回去把六十四卦都背下來如何?

    白光一閃,老者手裏出現了一卷竹簡,他“唰”地熟練展開,瑩瑩光芒從展開的竹簡中飄散出來,在空中形成一個個形狀奇異,筆法蒼古的漢字,金文、石鼓、大小篆,猶如一個個螢火蟲不斷飛舞,映在老人專注的眼神中。

    老者雙手一合,光芒盡褪,竹簡也不見了蹤跡。

    “封神幻境,羚羊掛角啊,果真是無從推知,好像比這文字還要古老不知道多久。”老者靠在椅子上微微眯起眼,可見這種技能還是很耗費體力的。

    黃演輅和蘇聽在老者使用技能時都是精神一振,緊張地注視著他的舉動。

    “老師,您盡量還是少用這些,別太消耗精力。”黃演輅搓著手對著老者說,好像三十年前自己論文出錯,被龍圖閣吼掉魂的樣子。

    “嗯,”老者不經意的擺著手,“我沒事,開卷有益。演輅啊,‘否’卦最後一爻為陽,上九,傾否;先否後喜。《象》曰否終則傾,何可長也。我們都先靜下來等待一下吧,否極泰來,也許這個局麵馬上會有改變。”

    此時,蘇聽的手機震動起來,他連忙掏出來,就看到啟明錄第一群有大量未讀信息。

    葛良諸位,羊城展會出事了!說書人遇刺,消失了!看到回答!

    寧晨野什麽意思?!良仔?你沒事吧?

    葛良我沒事,我到家了!琶洲展會著火,你看下新聞,今天展會,我去參加了。

    寧晨野哦,我看到滾動新聞了,說是沒有大影響,及時疏散也滅火了。

    葛良說書人死了,被什麽殺了,就在我麵前,然後他就消失了!

    寧晨野……什麽?!你確定?

    沒等蘇聽在群裏說話安撫一下葛良和有些不明狀況的寧晨野,就見蕭征突然打了一行字。

    蕭征諸位,啟明錄更新了,出了手機版,隻是現在還不能進入,說是今晚午夜點開啟!

    隨後,他發了一個截屏。

    看來是蕭征的手機截屏,他綠色的微信圖標的下方,是一個紫色的圖標啟明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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