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清心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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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這個造型,是不是有點兒太,呃,怪了?”藍迅看著梁子濛畫的武器設計圖,小心翼翼地說。
自從天爐之戰,大家見識了梁子濛身著星隕戰甲、手持天爐戰錘砸爛巨人僵屍之後,饒家聲和藍迅就隨著這麽叫了。後來,董山和江華也這麽喊他,成了羊城基地裏的官稱。
鍾旗目前已經不敢叫他胖子濛。
“這是曆史上真有的兵器,叫五股托天叉,那塊‘荒淵’碎片我能解析出一個陷阱的特性,所以這個給萬山衷用最好,他可以激活這個武器特效就是被這個打中以後,敵人會定身不可移動。所以,我決定將這個武器命名為‘五股困龍叉’!”
“可是,他的獵叉原來就是幹這個用的,”饒家聲手裏托著一大塊黃泥,隻是這塊不安分的泥塊自己不斷伸出一根觸角再縮回,看起來好像一隻發怒的蝸牛,“你那塊碎片,幹了一件效果疊加的武器,其實意義不大啊,老大。”
“對呀,我也是這個意思!”藍迅被饒家聲一說,又找到了新的理由,“無論是我們親見,還是別人說的,獵人從來都是三箭一叉這個戰術。那麽,等他投擲出去獵叉,基本就說明怪物已經差不多掛了,再定身其實沒意義;除非是他隻為了困在怪物,但這樣一來,其實他的戰鬥力直線下降,因為獵叉本身的攻擊力被浪費了,是不是?”
鍾旗手裏拿著幾根銀條,看起來似乎在考慮用哪一根,“老大自己說過,武器是需要適用的,不同職業適用的武器不一樣。從碎片本身來說,玩家和碎片的道途屬性適合,才能激發特性。我們還不知道萬山衷這個‘農’和‘荒淵’之間的關係,也就是說,這個武器特效他能不能激發,還是有疑問的。”
“說重點!”
“萬一他不能激發這個特性,老大你浪費了一個碎片。”
今天已經是周六,碎片之爭第三次再度開始。
其實,四個碎片四個大匠,本來想著就是個抓鬮的事,結果躲在暗處玩泥巴的饒家聲居然不需要碎片,於是就亂了,所以古時候的聖人說天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
事情更加複雜的是,同一塊碎片,三個人可以解析出來的特性居然是不一樣的!
“荒淵”碎片,唯一的一塊綠色碎片,鐵匠梁子濛可以解析出“陷阱”(擊中使敵人定身);
銀匠鍾旗解析出的是“毒牙”(可以使自己的武器帶毒);
裁縫藍迅解析出來的是“迅捷”(在山林行進速度加快,不會迷路)。
會議桌的一角,饒家聲還在和那塊桀驁不馴的黃泥搏鬥,弄得附近的桌子上到處都是泥點,但奇怪的是,饒家聲身上卻沒有任何汙跡。
鍾旗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老大,你看,武器、盔甲,都是有職業適用要求的,你做個叉子,何田田是不能用的,道長那樣的也用不了。奇物是沒有職業適用的,戒指,項鏈誰都能用啊,東方教主的披風和背包也是誰都可以用的。”
藍迅有飛針奪命的衝動,但是考慮鍾旗這是在幫自己,也就按下了殺心。
江華每天都在中央大廳陪著他們開會,董山早就放棄了這種事,自己躲到對麵的“暗語”咖啡店裝文藝青年去了。
“那你們的意思,是‘荒淵’給你或者藍迅,我選一顆蠱心或者法道?可是我們也不知道哪個玩家是蠱心哪個是法道啊!”梁子濛腦子裏都是鐵錘和鐵砧撞擊的聲音,萌萌噠的臉上掛滿了黑線。
“老大,老大,這樣吧,”江華覺得這樣繼續下去,工匠們早晚會自己把基地炸了,“這樣,你呢,做個小點兒的武器,匕首啦,短刀什麽的,或者小裝備,比如護腕或者鐵手套什麽的,估計這些玩家都能用得上,當然何田田就算了,估計我們這些人死絕之前,也輪不到她頂在前麵。然後呢,你選一顆法道碎片,畢竟我們有兩顆法道,即使,總之,有富餘。”
法道碎片,梁子濛可以解析出來一個叫“鐵屍”的特性,可以瞬間使自己的軀體的一部分抵抗力大增;
鍾旗解析的是“陰寒”(不懼寒冷)
藍迅解析的是“聽力增強”(可以聽清遠處的聲音)
對於從那個叫“李忠(蠱仆)”身上打下來的蠱心碎片,三個人比較一致,覺得暫時不要用這個碎片來做實驗一個是因為它是有人名的怪掉落的,一個是他們三個解析這塊碎片,都得到了相同的提示“蟻酸”(攻擊帶有腐蝕效果,碎片等級高,製造時有失敗概率)!
最終,在江華的勸說下,梁子濛拿了一顆法道碎片,藍迅和鍾旗通過roll決定綠色荒淵的碎片給鍾旗,藍迅也拿到了另一顆法道碎片。
幾個人發誓下次進遊戲一定要屠一座城,弄一噸碎片回來隨便玩著用,然後就各自散了。隻有饒家聲的黃泥塊變成了派大星、海綿寶寶和章魚哥,在桌子上繼續亂扭亂動。
西山總部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基本沒有影響到何田田。
自從她升階成為“植物學者”,似乎整個基地內部都成了花園。無論她在哪裏,總有一陣花香縈繞著她,開始的幾天裏,文慧和趙佳然好像成了她的粉絲,幾乎泡在她身邊不離開。整整一個冬天,除非是在那種大棚苗圃裏,北方幾乎看不到鮮花,所以這種幽幽的花香,成了女人的最愛,並不是所謂香水可以比擬的。
作為一線玩家群體裏唯一的女玩家,她有自己的一座小院,她成為“植物學者”的第二天一早,她院子裏的桃花就全開了,從此坐實了那個何仙姑的稱號。
等她把心中莫名其妙出現的,製作清心丹所需的材料清單交給趙佳然以後,基地裏常見麵的幾位玩家,都把她當大夫看了。
“黃連、麥冬、茯神,人參?玄參?丹參?”唐易方看著趙佳然拿來的這張“藥方”,感覺自己嘴裏都變苦了,“仙姑這是打算在基地開個養生藥店啊,還好沒有要燕窩熊掌什麽的,否則我們弄這些東西估計都要特批了。”
“黃連可以清熱解毒,麥冬清心除煩,茯神安神寧心,至於三種參,玄參微寒歸腎肺經,丹參性寒歸心經,人參微溫補氣固本。這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個藥方啊!”唐博士自幼病殘,久病差不多成了良醫,這些中醫中藥的書籍沒有少看。
“仙姑還說什麽了嗎?一般獨門秘方都是有獨門製藥訣竅的,”唐易方看著趙佳然,有些調侃地說。
“有,把明心鼎裝滿,麥冬和人參是其他藥材的三倍,”趙佳然一臉無可奈何地重複著,“藥引子是‘月下琴聲、香芽嫩蕊’。”
唐易方呆了半晌,拿起筆把這些條件都加在了藥方的後麵,“好吧,看起來,還是藥材本身便宜些。先去買藥材去吧,剩下的條件,我們先分析一下,然後看看去哪找。”
看著趙佳然出去,唐易方自己翻看日曆,下周一,三月五日,驚蟄,陰曆二月十三,這個倒是個適合的日子,有月光,西山這邊應該不會有什麽霧氣雲彩。
隻是這幾天都在忙著安國成收集來的姑蘇和潭州情報,等這邊理出個眉目來,估計藥材也就準備齊了,那時候在說其他的條件,香芽嫩蕊?難道是鮮茶葉和花瓣?
隨即,他就把這件事放下,開始著手安排調配人手,配合安國成的潭州搜捕行動去了。
何田田知道大公會做事都是有條不紊的,所以也就沒有催促,其實她自己心裏也沒有底,這些藥材弄回來,難道就可以了?不需要熬啊煮的?不需要再搗碎或者用蜂蜜搓成藥丸子嗎?想到這裏,她自己也歎了口氣,不由皺起了眉頭。
明心鼎的使用,需要慢慢探索才行,看起來會經過很多次的實驗;而且,即使真的能成功,製作出了清心丹,誰敢吃呢?如果失敗了怎麽辦?會不會出人命啊!。
微信視頻裏的則天大帝依舊是精神抖擻的,除了衣服明顯穿厚了不少,其實和在姑蘇沒有什麽差別,就是精神狀態有點兒亢奮,這都是因為最近參加了太多高端商務會議,而且被人洗腦要弄成個世界級甜品品牌鬧的。
作為欒瑩起家時就跟隨她的正宮娘娘,欒瑩多次在閨蜜時段的電話和視頻裏說,“桃花甜裏”是她和她的,別人誰都搶不走!叫她放心當自己的正宮娘娘,隻要負責寫寫詩,填填詞,畫些自創的服裝設計圖就好,一副你陪我征戰天下,我送你江山如畫的架勢。
何田田總是在視頻裏看著她高高興興地笑,她知道自己的這個閨蜜,除了八卦,基本上是個好人,而且會做生意。其實,就算她生意最終沒有做好,她們不還是有姑蘇的那家店呢嗎?再者,大公會的合同她也簽字了,就那些條件,即使欒瑩從此不思上進每天躺著吃零食,也夠她吃一百年的。
“你好好去談判吧,我們的‘桃花甜裏’一定可以橫掃天下的,就算最後沒成也不怕,我養你。”
“你養我?哈!笑話!老娘我不把她們吃幹抹淨就已經是仁德聖君了,告訴你,我不僅要做成個大買賣,將來還要給你找個高門貴婿,風風光光地嫁出去,這樣才像話!”
欒瑩又開始在微信裏胡言亂語,何田田隻是安靜地聽著她說,看著自己手上的粉色戒指,笑而不語。
隨後的這幾天,何田田都是在自己的小院裏,她把明心鼎放在院子中的桌子上,然後就在邊上趴著看。分析組的人說這個是青銅製造的,工藝十分古老,但如今,這個小鼎居然還是金黃色,這和她心目中的青銅差異太大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猶如一座金鼎。
周五、周六兩天,文慧和趙佳然都沒有來找自己聊天,整個基地都靜悄悄的,透露出一種緊張感,
尤其是周六這天,也許是女人的直覺,她分明感受到一種沉甸甸的壓抑,下午她聽到了類似直升飛機的聲音,自從她成為玩家,聽力和視力都超於常人,這已經是被多次證明的。
西山這裏很重要,從女玩家的角度來說,重要的地方就有直升飛機飛來飛去,所以晚上的時候,她又聽到了直升飛機的聲音,隻是她已經心裏很平靜,沒有太放在心上。
周日的下午,兩天沒有露麵的趙佳然來看她,何田田能感覺到趙佳然內心的快樂,類似是一種雨後彩虹的感覺。趙佳然繼續給她補課,關於遊戲裏的一些知識,還有一些防身術,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靜的女孩,居然手腳麻利,還會不少武功,而且一絲不苟地教何田田,沒有馬馬虎虎的意思。
其實,西山基地一直有意安排和訓練可以進入啟明錄世界的玩家,尤其是在防身術或者說戰鬥技巧方麵。唐易方甚至有過計劃,針對不同道途的玩家,教授不同的武術招式或者說對戰技巧,這樣在無法避免的戰鬥中,尤其是遭遇戰中,多些勝算。
但無論是蕭征還是蘇聽,甚至看起來比較文弱的鍾旗和藍迅,都在最開始的測試中表現出超於常人的能力單手劈斷木板或者青磚、一拳打碎沙袋;萬山衷的百米速度,已經和世界冠軍沒啥區別了,而且他還背著弓箭,也沒穿跑鞋。
所以最終唐易方放棄了給每個玩家配上一套武功門派的想法,其實,所謂武功,就是對個人能力的運用方式而已,當玩家都是單手開磚,頭碎大石的超凡,那些武功招式就意義不大了。
快到晚飯前,趙佳然宣布下課,像極了私塾先生。
“明天晚上月色很好,黃組長計劃我們實驗一下明心鼎的使用,你這邊沒有問題吧?”
“沒有,周一我們計劃就是補習唐代文化知識,我覺得我已經快被你們補成才女了,”何田田苦笑了一下,“要是東西都準備好,我們做個實驗吧,說實在的,我也不清楚整個過程,我升階時得到的提示很少。”
“放心吧,仙姑,你是何仙姑嘛,”趙佳然私底下的時候經常毫無形象地說話和大笑,“藥材都預備好啦,藥量十足,據說都是質量很高的好藥材呢!至於你說的藥引子,香芽嫩蕊,分析組說先按茶葉和鮮花來準備,要是沒有效果,我們再找別的試!”
“茶葉?哇!雨水才過,這時候茶葉好貴啊!”
“你的清心丹要是煉成了,比那一座茶山還貴呢,再說,那些茶葉又不是被燒掉或者泡水了,我們事後再喝,估計也一樣。”趙佳然一副打算占公家便宜的嘴臉。
陰曆二月十三,周一,驚蟄。
基地裏依舊忙碌著,但沒有了前幾天那種緊張和壓抑。
晚飯是文慧和趙佳然一起陪著何田田吃的,三個人有說有笑,儼然是多年好友。何田田終於如願以償地聽到了關於韓楚楚和蘇聽的正版、純粹、淒美但結局美好的故事,三個人都眼圈紅紅,但心情一下子輕鬆了很多。
飯後,三個人收拾心情,何田田抱著明心鼎隨著她們一起去了不遠處更大的一處院落,天已經黑下來,小徑上開了路燈,近似滿月接近中天,配上遠處的群山,冷月清輝,桃花院落。
黃組長正在院子中庭等著她們,蘇聽、常誌文都在,寧晨野、葛良和萬山衷居然也在!隻是這些人都沒有走過來打招呼,而是遠遠招招手,依舊站在自己的地方,好像是在為她站崗。
要不是這個時候晚上還有些冷,這個陣勢和人數都可以開一次賞月晚會了。
那個神情嚴肅,身材筆挺的安主任不在,大概是有任務在身。
何田田慢慢沉下心來,但隨即就感受到這個院落裏,包括院落外麵,其實還有不少人在,應該都是在暗中戒備的後援組成員,趙佳然說過,整個西山總部,後援組很龐大,就是為了支持她們這些玩家,玩遊戲。
中庭的中間原來是石桌石凳,隻是目前隻剩下了一個石桌,其他的都被搬到了遠處。石桌上幾個嚴嚴實實的大盒子擺成一排,地上還有很多口袋堆在一起。
藥香、茶香、花香,配上如水月光,古色古香的小院,實在是意境十足。
黃演輅看來也被這環境所感染,不住四下探看,手裏如果有毛筆,大概能馬上畫出一副大作來。
“古人說月下美人,你們三個現在就是真正的月下美人,仙子下凡。”來自中年大叔的調侃,還好不是油膩的那種。
何田田默默走到石桌邊,她知道最終,明心鼎的操作還是要看她自己來完成。文慧和趙佳然跟著她走過來,看著她把明心鼎放在石桌中央。
月華之下,明心鼎此時已經染成了玉色,反射出朦朧青光。
文慧和趙佳然把石桌上的盒子一一打開,藥香更加濃烈。黃演輅陪著走了過來,將一個小盒子打開放在何田田身邊,裏麵是那顆紫色的蠱心碎片,隻是在月光下,所有的紫色都沒壓抑下去,看起來就是一顆黑色的石頭。
黃演輅慢慢退到了一旁,將身形隱入陰影裏。
何田田閉上眼睛靜靜地站著,好像在回憶整個步驟,好像已經進入了禪定。
遠處似乎傳來了一聲蟲鳴。
同時,何田田睜開了眼睛,隻是此時的她,雙目如墨,沒有了瞳仁和眼白。
她拿起了那塊碎片,迎著月光晃動,好似開啟了一場奇異的儀式。
碎片被放入明心鼎內,然後何田田開始從不同的盒子裏抓起藥材,左一把、右一把,不斷丟進明心鼎內,有些過長的參須被她扯斷丟下,有些藥的粉末隨之飄散,都在月光之下一一染色,一一飄落。
逐漸的,整個明心鼎被藥材填滿,沒有了空隙。文慧和趙佳然此時已經將地上的口袋打開,雨前鮮茶的細細甜味似乎一下子衝進了眾人的鼻腔裏,腦海中。
粉色的桃花瓣,鵝黃的玉蘭花瓣,都在月色裏被染成了淡青的顏色。
一手茶,一手花,何田田此時猶如月下起舞的仙子,看似隨意,實則暗含韻律地將香芽嫩蕊撒向明心鼎,茶與花不斷堆積,茶香與花香不斷糾纏,再有散射開來的藥香,整個院落裏已經沁人心脾,令人心神皆寧。
整個明心鼎此時已經被茶與花埋了起來,石桌上猶如一座香塚。
何田田停下動作,雙手攤開承接著月光,安靜地等待著。
一聲叮咚,小院角落裏,一處垂簾之後,響起一陣琴聲。
月色滿軒白,琴聲宜夜闌。
萬籟幽幽,月色幽幽,院落裏已經容不下他物,隻有這月色、這幽香、這琴聲。
琴如撥玉,月似寒霜,那香塚之下,開始微微抖動起來。
萬山衷和葛良最先注意到了這個異常,兩個人都上前一步,小心戒備。文慧和趙佳然慢慢退開。隻有何田田依舊站在原地,雙手攤開好似入定。
琴聲一變,激越起伏,不複悠揚安逸。
香塚之下的顫動逐漸激烈,慢慢聳起,茶芽和花瓣紛紛跌落,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球體從中浮現出了,逐漸升高,停在了空中,停在了月光之下。
黑球好似受不了月華照射,受不了琴聲襲擾,開始不斷抖動,好像一塊馬上就要碎裂的果凍。
琴聲複又一變,一勾一打,一挑一抹,好似自問自答,捫心內省,枯坐幽室,窮究至理。
好似被琴聲勾惹,月光一時大盛,那黑色的球體再也受不住這聲與光的雙重攻擊,瞬間炸碎了。
一團黑影高高飛起,在半空裏凝成一隻巨大黑色蠍子的虛影,鋼針倒立,雙螯晃動,向何田田俯衝而下。
萬山衷此時左手張開對準了蠍子,就要放出手心裏的野豬。
琴聲連打,背鎖!短鎖!長鎖!緊接著一聲金戈鐵馬,似乎一聲龍吟從小院裏飛起,直擊那空中的幻影,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嘯,月光傾瀉而下,黑影徹底消散了。
一顆渾圓無暇的銀色小球出現在何田田的雙手之間,猶如小小的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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