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一章 天下禦免の桃汁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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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糙肉厚的饒家聲背著昏過去的寧晨野,葛良攙扶著還有些失魂落魄的蕭征,慢慢沿著鐵木林中的小路,走回了董家莊。

    太陽已經偏西,鐵木林的影子和他們幾個人的影子交織在一起,給小路上留下了各種奇怪的圖案。

    梁子濛和萬山衷在山坡下麵等著他們,其他的玩家,除了文慧,都在莊子的門口處望著他們。

    一群差不多收工的農人閑漢早就把這裏站得滿滿,開賭局收錢的人已經笑鬧成了一片。

    董福作為管家,似乎也沒有製止那些人的意思,除了罵了幾個打算賴賬的家夥以外,全程隻是笑嗬嗬地看著。

    “那寧道長果然是高人,有十年了吧?啊,十年了,沒人走到距離二娃頭那麽近的地方了!修道之人就是不同凡響,不同凡響!”

    蘇聽跟董福站在一起,自從莊子裏有人喊著說外鄉子要去走鬼來石,他基本就預見到會是這個陣勢儼然,到董家莊的外人,似乎都會去挑戰一下鬼來石,然後給沒什麽娛樂的莊戶人家帶來一段歡樂時光。

    何田田應該是自己回了客棧,病病歪歪的藍迅和鍾旗就在蘇聽邊上站著,他們不敢像農人那般坐在山坡高處看戲,甚至不敢坐下。

    “別說坐著,一閉眼我都想吐!”鍾旗有氣無力地看著遠處正在走回來的蕭征他們,也看到梁子濛已經接過了還迷迷糊糊的寧道長,好像是一個壯漢背著一位白衣女子。

    “今晚我睡馬廄,睡稻草上,客棧的床,是木板床”藍迅捂住自己的嘴,說不下去了。

    等梁子濛背著寧晨野,帶著其他人走會山莊大門,夕陽已經漸漸沉下,幾顆亮星出現在了梁甫山上的天空裏,似乎在群山中,天黑的格外早。

    “幾位壯士果然是漢子,剛才我就說,這十年了,道長是頭一個走的那麽遠的了!”董福顯然不是為了消遣大夥在這裏等著的,“今天大家都乏了,道長這樣估計也沒法吃酒,就在貨棧安歇下來吧。我讓人收拾了幾間客房,幾位不必計較咱們這裏簡陋!明日我們在做計較,這幾日莊主操心莊子上的俗事,實在是要怠慢了!”

    要是寧晨野走過去摸了一把鬼來石,或者說哪怕他走到二娃頭那裏,估計莊主董以安今晚會擺酒宴招待大夥了。可惜,這個揚名天下的機會,真的不是容易得來的。

    如今玩家也真的沒有心思去結交這位始終躲著不見的莊主,畢竟他們的目的隻有兩個,鬼來石和文秦樓。前者的威力他們算是見識了,而後者

    文秦樓帶著文慧從工地裏一路走了回來,兩個人有說有笑,文慧連看都沒有再看這群傷兵。

    看來,文秦樓就是文慧的親哥哥,異父異母異域的親哥哥。

    大匠的妹妹從合陽縣來看他,董福讓人送了些酒食蔬菜,都放在了專門給文秦樓準備的一個小院子門口——畢竟是莊主請來的大匠,這種獨棟帶院子的別墅是必須有的。

    隻是站在院子了,文慧就感覺那個破破爛爛的房子,似乎很久沒有住人了,文秦樓的樣子,不是那種邋遢不修邊幅的男人,難道他就在這麽個破房子裏住著?還已經住了一個月了?

    院子還算寬敞,文慧幫著哥哥拿著一捆青菜和一塊臘肉,文秦樓則是抱著一個小壇子,還扛著一袋不知是小米還是小麥的東西。

    “莊主也是夠仗義,估計以為你也要住下!”文秦樓把口袋丟在院子裏,撣了撣肩膀。

    “哥,你就住這兒?”

    “哦,是呀,莊主給的院子,這裏清靜”文秦樓看了看文慧,突然笑了,“哦,你說這個房子啊,咱們家就是天下一等一蓋房子的人,怎麽可能住別人的破房子!”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塊木頭,迎風一晃,丟在了地上。

    一道木質大門出現在院子裏的空地上,樸實的木門,兩扇門上還貼著福字鬥方,門框邊上有個小小的木牌“文宅”。

    “我去何處,都是住自己蓋的房子!進去吧,和家裏一樣,西屋是你的。”

    一眾人等都回到了客棧,這裏本身就不大,除了何田田一個人一間房,其他的玩家相熟的幾個都擠到了一間裏,幾乎把貨棧所有房間都占滿這才勉強都住下了。

    寧晨野此時也恢複了過來,隻是還有些腦袋昏昏沉沉,貨棧裏的夥計說,這個時候需要喝酒,隻要醉三天,基本就緩過來了。這麽多年來,走鬼來石的江湖好漢,都是這麽幹的,否則不好去根兒。

    董家莊的人,估計早晚能把後世的旅遊經濟學吃透並且發揚光大,夥計的這番話就是明證。

    何田田估計是在自己房間裏吃野戰幹糧去了。

    蘇老板叫了些酒食,然後大家發現,董家莊有幾道鹵味做的不錯,幾乎無法咬得動的野豬肉,不知道人家怎麽鹵製的,吃起來有點兒像風幹牛肉,味道接近,而且更費牙。

    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寧晨野沒有喝酒,隻是弄了些菜湯拌二米飯吃,而且也隻是吃了小半碗。

    蕭征和葛良也是胃口不佳,藍迅和鍾旗似乎緩了過來,正在努力補充著自己,至於酒,都成了他們用來方便咽食物的湯。

    寧晨野始終注視著貨棧的窗戶,直到外麵徹底黑下來,片刻之後複又明亮了起來,想必,是月亮出來了。

    “諸位,我們看來是回不去了”寧晨野望著窗戶裏越來越亮,突然慢慢說道。

    蕭征打了一個冷顫,他看看寧晨野,又扭頭看了看窗外,此時已經有一抹銀輝照在窗棱上。

    其他的玩家也都停了手裏的杯筷,都望著外麵。

    “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大唐故土的月亮,看來這次,我們要在董家莊賞月了!”

    隨著月光越來越盛,一陣轟然巨響也隨之而至,玩家們緊張地站了起來,葛良捂住了耳朵,“海浪?我還聽到無數喊叫的聲音!”

    櫃台上的一個夥計抬起頭,若無其事地看了一眼外麵,又看了看這群外鄉子,先是裂了一下嘴,然後才說“諸位不必驚慌,這是山中海眼的聲音,不當什麽。今日月圓,那裏鬧的更厲害,所以咱們莊子月圓之夜從來不辦酒宴,省得興頭上聽這個喪聲!”

    五月五日,陰曆四月十五,晚上七點,西山基地。

    黃演輅和安國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玩家們沒有回來,一個都沒有回來!

    他們在大唐故土裏,從來沒有超過呆到過這麽晚,一般在六點左右就回退出遊戲,有時興奮有時狼狽地出現在各自的遊戲隔離間內。

    黃演輅看著空空蕩蕩的中控室,除了各自監視儀器的電流聲之外,就是指揮台這裏的工作人員小聲的說話聲,這裏擁有著與全世界最強大的人直線聯絡的能力,但卻無法聯絡上那些玩家們。

    他垂下腦袋,按了按頭,前幾天被撞的那個包已經沒了,不過還是有些頭皮疼。

    隨即,他接通了一個視頻,裏麵是龍圖閣一張嚴肅的臉,似乎隨時在等著什麽。

    “龍圖閣,現在七點了,他們還沒有出現,”望著老師的臉,黃演輅似乎恢複了一些力氣,“您那邊情況如何?”

    “東遊長卷所有玩家無恙,都活著,想必蘇聽和文慧,也都無恙!”龍圖閣說的斬釘截鐵,“他們在一起,能克服困難!你現在要關注的,是平安京!月亮已經升起來了,那邊的計劃已經開始!”

    “保持與平安京的聯絡,隨時向我匯報!”

    五月五日,立夏,晚上八點,扶桑平安京。

    僅僅一個月,平安京的樣貌就完全不同了,街道不再是燈火喧囂,不再是霓虹閃爍,不再是人流如潮。

    臨街的店鋪和樓宇的大門,都用厚重的防盜門封閉起來,窗戶外麵也都用木板裝了柵欄,有些樓的樓頂出入口也封死,連防火梯都用木板封住了。

    除了必要的照明路燈,其他的商店招牌都已經拆除或者遮擋了起來,而且也是用的木板,從街上望去,兩側的建築似乎回到了江戶時代,全成了木板房!

    “我家祖祖輩輩在平安京生活,沒想到啊,我祖父給我看的那些街道老照片,這一切又變成了那個樣子!”

    五個穿著“特戰課”熒光背心,帶著警視廳頭盔的扶桑人,一麵小心翼翼地在街道上巡邏,一麵互相聊著天。

    “這些木板,看起來也不是建築材料,有些隻是木棍做的柵欄!”

    “當然,小池君,二十天時間,哪裏能找到那麽多上好的桃木!山梨縣的好多桃樹都被他們砍了,這群混蛋!”

    “啊?山梨的桃樹!”

    “岡山的也被砍了不少,我的朋友家在那邊!”

    “納尼?他們,他們這是,那可是最好吃的桃子啊!”

    “桃子好吃,可命更重要,擋不住百鬼,整個平安京都要完蛋了!東瀛諸島,哪裏還有安全的地方!”

    “八幡大菩薩,救救我們吧!”

    街道上傳來一聲哨子,五個一樣打扮的人出現在對麵,熒光背心在昏暗的街道上很是顯眼。雙方用手電筒各自上下晃了幾下,這是約定好的安全信號,然後兩邊各自回轉隊伍,開始向回走。

    一條街,兩個巡邏組;一個巡邏組,五名特戰課成員,一千名特戰課成員,如今都在平安京的各條街道上。

    月亮已經升到了中天,圓月分外明亮,而且顯得很近,周圍帶著一圈紅色的月華,和上一個月圓之夜,那個令扶桑人和全世界都不能忘懷的月圓之夜的景象,一模一樣。

    城市裏街道上,不會再有風居住,有的隻是無數黑著燈的房子和一片一片、一層一層的桃木柵欄。

    十一點,淒厲的警報聲在整個城市上空響起,街道上到處巡邏的人員紛紛吹起了自己的哨子,然後跟著組長一起跑向自己巡邏組的器材點,七手八腳地開始換裝備。

    警視廳的頭盔被丟在一旁,每個人都戴上了陸戰鋼盔,隻是在鋼盔上都用強力膠粘著一叢綠色的桃葉;特戰課的背心外,又套上了一個馬甲,樣子很像戰國時代的足輕竹甲,不過不是竹片做的甲葉,而是一根根粗細不一的桃木棍,有些人還用桃樹皮做了臂甲和綁腿。

    “混蛋,把頭盔係牢!一會兒跑動的時候頭盔掉了,你就死定了,做個無頭鬼!想讓家人領不到撫恤金嗎?”

    “組長,對不起,我”

    “別廢話,別害怕!按我說的做好!”

    “是!是!”

    “射擊手,就位!”

    “彈藥兵,就位!”

    一個全身都是桃木甲包裹好的隊員背著一套農藥噴灑設施出現了,碩大的塑料農藥罐子背在後麵,手裏拿著噴頭。

    一輛超市裏的標準小推車,裏麵裝滿了最大號的飲料罐子,另外就是一些易拉罐飲料,塞滿了小推車的縫隙。

    “很好!”此時隊長手持一根長木棍出現了,一樣的一身桃木盔甲,看起來像成了精的怪物。

    “記住我們的位置,小池君,你作為運輸兵,記住那個超市,那邊門口放著我們的彈藥,你隨時記得跑動過去補充到陣地來!”

    “是!組長!”

    “很好,四周的桃木柵欄都已經安排好,我們的陣地是穩固的,盾牌手,隨時和我一起出擊,保護好射擊手,我們就是不可戰勝的存在!”

    “是,組長!”

    “現在,全員噴灑,準備作戰!”

    射擊兵握住噴頭瞄準了自己的組長,一股液體噴了出來,澆了組長一臉。

    “混蛋!不會噴我身上嗎?為什麽要噴在臉上!”組長狼狽地用手在臉色一把一把地抹著,顯然這液體不大像是水,因為他眼睛都睜不開了。

    “你在秋葉原買的片子太多了吧!隻會瞄準人臉!”

    “對不起,是!啊,不是!對不起,組長!”

    手忙腳亂之間,幾個組員都被全身噴了,一股濃重的桃汁汽水的味道在這個由桃木柵欄圍起來的陣地上散開了。

    “補充彈藥,記得先把飲料罐打開使勁搖晃,把蘇打氣排放幹淨,否則射擊手會有危險!”

    “是!”

    兩個組員把小推車裏的飲料罐撬開,使勁搖晃著,然後才把飲料倒進了射擊兵背後的農藥罐裏,這本是全扶桑最受歡迎的桃汁飲料,隻是現在,他們被噴得全身都是,已經沒有再繼續喝的了。

    兩聲短促的警報聲,隨後就是此起彼伏的警報聲和哨子聲,立夏節的百鬼夜行,終於開始了。

    幽暗的小街上,一隻剛從下水道裏爬出來的老鼠,似乎受不了這刺眼的月光,一瞬間變成了半個轎車那麽大,然後尖叫著越過垃圾和水漬,衝了出去。

    成群的蝙蝠從牆壁上浮現出來,碩大的獨眼燈籠,燃燒著轉動的輪子,白衣黑臉的女鬼,破爛的人臉箱子,獨腳跳行的茶壺,扶桑的百鬼紛紛從無數小街道上湧了出來,湧上了平安京的主要街道。

    隻是到了這裏,它們明顯受阻了,桃木板封住了房屋的門窗,桃木柵欄擋住了街道上絕大部分的空間,似乎隻留給了它們一條唯一的路,讓它們穿行的路。

    蝙蝠撞到了桃木板子上,吱吱叫著掉了下來,猶如下了一次惡心的雨,下麵的特戰課組員同樣尖叫著,不斷用木棍和盾牌轟趕著它們,射擊兵此時不再顧忌,打開了噴頭,沒頭沒臉地向著已經和蝙蝠混戰在一起的組長和盾牌手亂噴了起來。

    蝙蝠尖叫著掙紮飛走了,一隻碩大的老鼠卻從遠處飛奔了過來,跳過了不少柵欄和木板,向著他們的陣地衝了過來。

    “擋住它,盾牌手!”

    全身濕滑的盾牌手舉著木頭盾牌頂到了前麵,組長舉著木棍,猶如握住一把真正的長槍,他死死盯著正在高速接近的老鼠,全身緊繃卻毫不動搖。

    老鼠被桃汁的味道刺激到了,速度降低了不少,然後又被桃木柵欄和桃木盾牌阻擋,不由向邊上跳開,組長看到了破綻。

    “寶藏院·槍月!”隨著他一聲大喊,木棍猛然刺出,重重地頂在了老鼠的腹部!

    老鼠尖叫著側滑了出去,一片血汙在街道上出現,大老鼠的肚子上被戳開,內髒都流出來了。組長則被反震了兩步,差點撞到後麵那個沒眼色的小池。

    “混蛋,大槍十字路上,不要站人,不要命了!”

    “去搬彈藥!補充彈藥!”

    血氣味散開,不少怪物向這邊集中了過來,射擊手的噴頭顯然不夠用了。

    “玻璃汽水瓶,投彈!”組長喊著,從柵欄後麵拿出桃汁飲料,如同手雷一樣丟了出去,玻璃瓶在地上炸開,一片蘇打水飛濺了起來,帶著無數的玻璃碎渣。

    白衣的女鬼身上被濺上了不少桃汁,它發出高亢尖細的哀嚎,卻不敢再向這個用柵欄圍著的地方飄過來,轉身去了別處。

    後麵的怪物猶自不斷湧到,射擊手手裏的噴頭已經不知道該向哪個方向噴灑了。

    “裝彈,裝彈,彈藥不足!”他一麵用手邊的玻璃瓶砸向不斷靠近的怪物,一麵大喊著。

    “你不要動,別晃動,我們插不進去!”後麵的彈藥兵手裏抱著飲料罐,同樣在大喊。

    “後麵的,再繼續抱彈藥來,去超市那拿來!”

    彈藥兵回身看去,才發現那個叫小池的家夥已經倒在超市門口,被一隻全身是毛的怪物撕咬著。

    “啊,混蛋啊!”他猛然扣上了射擊手的農藥罐,然後舉著兩瓶桃汁飲料就衝向了那個毛怪。

    毛怪被汽水潑了一身,哀嚎著跑掉了,小池的肚子被咬開了,內髒都可以看到,很像剛才的那隻老鼠。

    “混蛋呀,為什麽不好好檢查防護甲!”顯然,小池的桃木馬甲脫落了,否則,怪物是不敢碰他的。

    彈藥兵拿起哨子猛力地吹著,他記得訓練時教官說過,猛力吹哨子,就會有救護人員趕到。

    他一麵吹,一麵推著一輛裝滿了飲料罐的車子衝回了陣地,而就在他剛剛停下來的時候,射擊手的農藥罐炸開了,氣浪把陣地裏的幾個人都打翻在地上,組長被徹底掀了出去,摔倒在怪物堆裏了!

    “混蛋啊,我,我忘記搖晃飲料瓶了”彈藥兵在昏死過去之前,腦子裏隻剩下了這句話。

    佐藤小組是醫療支援組,他們的裝備相對精良,特戰課最先製作的一批外嵌桃木板的陸戰甲,都是先裝備給了醫療組。全員配備的是強力水槍,射擊距離遠且不浪費太多彈藥,每個人除了急救包之外,還帶著三瓶一公升裝的濃縮桃汁,據說驅鬼的能力無敵。

    隊員們的信心,很快就被此起彼伏的尖厲哨聲和到處的鬼物嚎叫聲摧毀了。五個人盡量走在街道的暗處,這裏大部分都是桃木板或者柵欄,形成了一個相對安全的通道,便於醫療組接近戰鬥陣地。

    和遠處依舊刺耳的叫喊聲不同,這條街上的戰鬥已經停止了,兩個戰鬥小組都沒有了聲息,不知道是怪物都被打死或者驅趕去了寶池公園,還是所有戰鬥人員全滅。

    佐藤咬緊牙關,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淩亂的桃木柵欄上帶著血跡,顯然,怪物是不會有紅色血跡的,這裏發生了什麽?看著向是被炸彈炸中了的樣子。

    “這裏!傷兵!”後麵的一個醫療兵突然指著不遠處,那裏立著一個超市的牌子,這是特戰課的記號,表明這裏是桃汁彈藥倉庫。

    超市門口的木板都被撞爛了,一個特戰課組員倒在地上,看起來像一個被扯爛的玩偶。

    佐藤小組迅速靠攏了過去,幾名醫療兵馬上開始了檢查救助。

    陣地上破爛木板下有了動靜,佐藤握住了自己的高壓水槍,“小心,準備戰鬥!”他的聲音不大但堅定,除了兩名已經在處理傷口的醫療兵,剩下三個人都擺出了戰鬥姿態。

    手持半截木棍的組長從怪物屍體堆裏迷迷糊糊地站了起來,他的頭盔早就沒有了,身上的桃木馬甲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他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但他不覺得疼,而且,鮮血都是桃汁的味道。

    組員呢?他借著天空明亮如探照燈一樣的圓月,晃著腦袋四下看著。

    射擊手死了,他記得,那個結實的小夥子被氣浪打得吐血,然後就被鬼物圍住了,等他衝過去時候,隻看到了他的一隻腳。

    其他人呢?

    街道邊上的是誰,誰在哪?

    他握著半截棍子,趔趄著走了過來,

    “鏈田君?是你嗎?我是佐藤!”

    是人類的聲音,鏈田組長的心一下子鬆懈了下來,他癱坐在了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街道另一邊的爛木頭堆裏,一隻同樣受傷不輕的四手猿猴也爬了起來,它猩紅的眼睛瞎了一隻,不知道是被誰拿著木棍給戳的,四隻手已經有一隻被打斷了。

    它看到了癱坐著的組長,人類?人類!!

    它突然立起身子,狂叫著衝了過來!

    沒等它衝到毫無防備的鏈田隊長身邊,就被三把銀色的飛刀洞穿了身體,雖然不大的飛刀卻似乎帶著無窮的力量,將怪物的衝力打散。

    沒等它再次站穩身體,一柄銀色長刀,沾染著皎潔月光,從空中攜風而至,將它的腦袋砍離了軀體。四手猿猴的腦袋飛在空中,在它的獨眼裏,猶自是那柄長刀劈來時的銀色月影。

    佐藤放鬆了自己的身體,慢慢把手裏的槍放低,他看著那名身材高大的組員,然後用中文說道“好身手,不愧是猛將!”

    後者隻是向他簡單抱拳,然後就退回到超市附近的陰影中,看護著醫療兵,繼續警戒。

    王猛將,ddk第一批畢業的後備隊成員,如今和其他四名華國人員一起參加立夏-寶池作戰。

    這一夜的平安京,百鬼遭受了人類猛烈的反擊,雖然大部分百鬼很快就被驅趕進寶池公園,最終被吸入了陰間;但也有很多鬼物被人類斬殺,同樣,人類也付出了慘重代價。

    是役,寶池特戰課戰損百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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