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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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答應賜福給我匈奴,我就放你走。”耶律君臨抬頭看著她,眼底帶著點耀眼的笑意。

    嫿棠想,她是真的很喜歡耶律君臨的,也很難對他生氣,他總是知道如何討好她讓她狠不下心去,或許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他太了解她了。

    於是,她也沒有掙紮,而是伸出手,按在他的額頭上,認真地道:“我會賜福你們匈奴的,希望你的人民平安富足,匈奴土地上一派欣欣向榮。”

    她的心很誠,她的祝語也很小心翼翼,她不願意祝福匈奴大勝漢朝的軍隊,雖然這個朝廷確實已經十分黑暗羸弱不堪,可嫿棠知道作為一個亡國奴,將會多麽的悲慘,最後受苦的還是人民。

    所以,她希望漢朝和匈奴的人民都可以平安喜樂,不要有戰爭,就這麽快樂地生活下去。

    耶律君臨是懂她的,也知道她會祝福什麽,可是他仍然要得到她的祝福。

    嫿棠覺得,他是一個很好的大汗,是會關心自己的子民的。

    所以,除了對他沒辦法,她也很欣賞他。

    如果那天能走掉,或許會不一樣,可是命運就是給嫿棠開了這麽一個大大的玩笑,那天匈奴忽然被北部的匈奴叛軍包圍,嫿棠覺得這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玩笑,自己剛剛給了耶律君臨祝福,卻沒想到當天就血流成河。

    她看著那些熟悉的匈奴人的臉,那個曾經照顧過她,在她將耶律君臨的肉烤焦了都沒有罵過她一句的小女孩,也不幸罹難。

    當她的屍體被從嫿棠的麵前移走的時候,嫿棠那瞬間,隻覺得自己的血液仿佛都在沸騰。

    “發財,我想參加戰鬥,你給我件皮甲,我跟著你。”她眼睛裏都是火,看著美麗得脫塵一般,耶律君臨楞了楞有些猶豫。

    這時候,孟平也過來了,低聲道:“耶律大汗,我和太子殿下我們也可以幫忙,我知道你的大軍都去收複周圍的部落去了,這裏隻有兩萬精兵,可對方是你們的三倍,現在雖然是暫時退下了,但是他們大部隊還在後頭,我們必須出去幫忙布置壕溝和陷阱,你的人這方麵可沒我們有經驗。”

    “確實,我們匈奴人和你們漢人比陰險狡猾卑鄙無恥確實是比不上。”旁邊的大胡子將領立刻吐槽道,一聽就知道他以前沒少被漢軍修理。

    不過,他這句話卻未必帶了惡意,匈奴人其實性格裏有點耿直可愛,他是當孟平他們是一起並肩作戰的同伴才這麽說。

    耶律君臨微微一笑:“那你們太子殿下呢?”

    孟平道:“太子乃是千金之軀,自然是要留在這裏,被人保護,我們幾個個人和你們一起去,你把我們和墨七編在一隊吧,我們由她來帶領。”

    嫿棠微微有些詫異,她那天還取了淩玄的心頭血,以為這些侍衛應該都恨透她了,沒想到,他們還願意和她在一起,還要收到她的領導。

    耶律君臨想了想,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道:“也好啊,那就這麽辦。”

    等耶律君臨走了後,孟平才已告訴嫿棠,他們準備趁亂離開,而淩玄會混在士兵中,等匈奴人打起來,他們轉身往北。

    嫿棠表示理解:“放心,我會假裝沒看到的。”

    孟平不能理解:“你不和我們一起走?”

    嫿棠看了眼那些在哭著送別丈夫的女人們,還有唉唉啼哭的孩子,堅定地搖搖頭道:“我剛剛在山頂上祝福了他們,耶律君臨說我是戰神,那我就要是戰神,我說過保佑他們平安喜樂,就一定要做到。”

    孟平歎了口氣,最後隻能總結道:“真是兒大不由娘,隨便你吧,我們會在淮河邊上等你,如果你看到匈奴的人沒事了,就來跟我們回合。”

    嫿棠再次搖搖頭,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道:“不了,我和李馮蘊約好了,他帶著嘟嘟在一個地方等我,我拿到了想要的東西,馬上要去找他們。”

    孟平不愧是老狐狸,瞬間理解了:“所以你要心頭血,還是太子的心頭血是給李馮蘊做藥?好可惡的男人,竟然對我們太子不敬,我——”

    他真說得性起,發現嫿棠忽然警惕地看過來,又不由得靦腆地笑笑道:“嘿嘿嘿,那什麽,我開玩笑的。”

    嫿棠默默扭頭,假裝自己不在意,心裏想,怎麽一不小心,差點暴露了自己拿心頭血是給嘟嘟拿的,幸好聽到這件事情的是孟平,若是淩玄就怕他那麽聰明就能猜測出什麽來。

    嫿棠就不耐煩在這裏被孟平煩了她找了個借口,就匆匆離開。

    此時一聲號角響起,嫿棠見無數的匈奴人翻身上馬,發出雄渾的嚎叫聲,那聲音傳得那般的遠,仿佛是猛獸的怒吼,甚至連經過的鳥雀都被嚇得速速的往下掉。在對比當日自己領兵去救淩玄的情景,心裏不由得深深地歎了口氣,我軍的實力和野蠻的匈奴人,在這短短的幾年間,簡直掉了個個。

    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麽會有這種感歎,隻是,卻仿佛這種分析好像是藏在心裏一般,需要的時候,就會爭先恐後地冒出來。

    這時候,耶律君臨叫嫿棠過去。

    那幾個耶律君臨的大臣們,看到嫿棠原本是一副不屑的樣子,但是,耶律君臨隻說了一句:“不認識嫿將軍了嗎?這是她的妹妹。”

    那幾個將領卻忽然露出驚懼的深情,甚至有一個最年長的認真打量過嫿棠後,感歎了一句道:“果然是嫿家的人,那雙眼睛,竟然會嫿將軍的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好少了點曆練和經驗。”

    耶律君臨與有榮焉,比自己被表揚還高興,心裏想,曆練和經驗,我給你就好了,嫿棠,我的戰神,騰飛吧!!

    幾個人正式開始商量打法。

    嫿棠開始是靜靜聽他們說,但是聽來聽去,她算是聽出來了,幾個將領根本沒有對策,他們的話,總結成三個字的話,就非常清楚明白了——就是幹!!

    嫿棠聽了一陣子,不由得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耶律君臨也沒有說話,而是讓人一邊行軍一邊問嫿棠道:“小七,你也說說你的看法。”

    嫿棠想了想,先充分表揚了下各位將領的真知灼見,又謙虛了下她的人微言輕。

    耶律君臨笑道:“嫿將軍你變壞了,以前你刻沒這麽婆婆媽媽,虛偽矯情的。”

    嫿棠還驚訝了下:“原來我以前這麽傻白甜的嗎?”

    她忍不住歎氣感歎了下,又問道:“你我父親是不是也是這樣的耿直性格?”

    耶律君臨還真的認真回憶了下,然後含蓄地道:“嫿老將軍比你好點,但是,論勾心鬥角,他怎麽能和長期在朝廷裏曆練的那些大臣比較,再說,皇上要你死,再聰明的人也值能等著挨刀。”

    嫿棠感歎道:“還是不知道藏拙啊,不然,也不會被君王盯上。”

    耶律君臨忽然給自己表功道:“我就不會,如果是我,就算你再厲害,我也隻會欣賞,絕對不會對你心生忌諱。能好好當個小白臉被你保養,我何必自找苦吃。”

    嫿棠卻是不信,笑著道:“想來當初那君王對我的先輩也是這麽說的。”

    耶律君臨就不死心地暗示道:“那不如將你的後輩變成我們的後輩,那樣的話,難道讓他們忌諱殺死自己嗎?”

    這家夥真是無時不刻不勾引人,嫿棠有些無語,假裝聽不到,看著那幾位匈奴將領道:“各位其實我有一個辦法——”

    於是,嫿棠剛剛說出來後,那些來襲擊耶律君臨的北匈奴殘餘力量,便倒了大黴了。

    比如馬跑著跑著,忽然被絆倒。比如忽然幾十人掉到一個插滿了尖刀的大洞裏。

    再比如說負責指揮的小頭目會被空中忽然飛下來的飛人給直接切死,其他人趕來救援的時候,又被一陣狂轟亂炸,等一切恢複平靜,而那個來切人的家夥,卻消失無蹤,等他們氣急敗壞地離開後,沒多久,那個切人的小矮子,忽然又從沙地裏鑽出來,吐出口沙子,笑嘻嘻地道:“漢朝的那個戰神還真有兩把刷子,這方法真是再好不過。”

    如此,等北匈奴的人衝過來,卻已經被消耗了四分之一。

    不過總體數量還是比耶律君臨多上一萬,按他們的說法,這個時候就幹他娘的,反正,他們匈奴男兒,都是一個頂兩,瘋起來一個打十個,都不在話下。

    可嫿棠卻是缺德帶冒煙的,因為北匈奴根本湊不起那麽多人啊,他們找周圍的部落也要了許多人,這些人在剛剛被消耗了一波,現在早就已經心思鬆動。

    嫿棠就讓匈奴裏的幾個懂那些外族話的女人在那裏喊話遊說,讓他們想想自己的國家和親人,還許諾,隻要他們現在離開,沒有人會難為他們,他們針對的始終是北匈奴的叛徒。

    開始一句兩句還能扛得住,可是,在剛剛試探性的交手後,被匈奴再次力不從心,加上,感覺周圍還埋伏著許多的匈奴士兵,那閃閃的盔甲可藏不住他們的身形,那得是有多少的伏兵啊。

    加上他們想到之前北匈奴的這些賤人們,遊說他們的時候,說的是,耶律君臨年紀小,並不懂什麽作戰的策略,那幾個輔佐他的人,又都是一介莽夫,如果看到這麽多人打過去,這些人第一反應肯定是——就是幹!!

    他們有人數的優勢,加上還帶了很多的火藥,絕對能將這些人一網打盡,以後如果是北匈奴的人當了大汗,他們這些國家想不歸順也沒關係,大家共同齊心合力抵抗漢朝就是了。

    可現在呢?

    和他們想的卻完全不一樣。

    匈奴人不僅僅聰明,還是非常聰明,又聰明又陰險,各種消耗和坑了他們還不算。

    還專門對著那種頭腦聰明,但是功夫差點的頭目殺。

    知道他們帶著大量炸藥,就專門襲擊他們的炸藥包。

    要不是路上,所帶的炸藥全部被消耗了,剛剛那一場試探的戰爭,他們也不會打得那麽慘

    最後一個外族的男人罵了一句:“去你奶奶個熊,個北匈奴的騙子,為了騙我們賣命,竟然這種不要臉的謊話都撒得出來,還人家蠢得像熊,我看是你們傻得像豬。”

    說完,那個外族扔了家夥,轉身就走。

    他的這個舉動,就好像一顆老鼠屎,瞬間將那碗不是很清澈的水攪得更混了。

    大概隻有他身邊的幾個人會覺得奇怪,咦?這人是誰啊?好像沒看過啊?!

    可其餘的外族並不知道啊,看到有人放下武器跑了,他們的心就徹底慌亂了。

    所以就聽稀裏嘩啦的一大片扔掉武器的聲音,隊伍瞬間跑了好些人,那些原本就不算整齊的列隊,此時就變得更加稀裏嘩啦,稀疏到嫿棠都為他們感到可憐。

    其實,剛剛第一個逃跑的人卻是嫿棠安排的,趁著在路上擾亂他們的機會,她讓個人潛入到了敵人的隊伍裏麵,在這個合適的時機裏,找了個機會,扔了武器投降。

    最後造成了敵人的大麵積潰散。

    而此時,淩玄就混在一群逃兵的裏麵,他回頭看來嫿棠一眼,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自己。

    淩玄正準備離開,忽然,他的瞳孔在距離的收縮,因為他看到有人拿出了弓箭正對著嫿棠。

    幾乎沒有思考,他縱身撲過去,擋住了嫿棠的身體。

    那麽巧,那支弓箭正好也是從他的琵琶骨穿過。

    那一刻,淩玄竟然覺得很平靜,似乎他終於解脫了的感覺,他甚至想,終於,他的報應終於來了。

    最後一刻,他看到嫿棠驚慌的眼睛,她似乎騎著馬朝著他飛奔了過來。

    淩玄便勾著唇笑了,他甚至挑釁地看了眼驚呆了的耶律君臨,心裏想,你想勝過我?

    無論是在戰場上,或者是情場上,最終,你還是我的手下敗將——

    當淩玄再次從一些紛擾的記憶和黑色裏醒過來,聽到了無數的聲音,隻是那些聲音都好像悶在了水缸裏,嗡嗡的,一點都聽不清楚。

    他隻喃喃叫了一聲棠兒,接著卻也叫了句墨七。

    忽然,神誌清明了起來。

    這時候,他卻沒看到嫿棠,他心裏便苦笑,是她已經走了嗎?

    也是,她都能狠心用他的心頭血,還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

    忽然,就聽到孟平驚喜的聲音:“墨七,墨七?太子殿下醒了?”

    接著嫿棠的麵容就露出來,她還大逆不道地伸手翻了翻他的眼皮,然後鎮定地道:“應該沒事了,太子殿下,你知道這是幾嗎?”

    說完,她很不怕死地伸出一個手指給他看,淩玄有些好笑,他沒有回答她這麽讓人丟臉的問題,而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指,他低聲道:“墨七,孤還欠了你什麽,隻要你說,孤都還給你。”

    他這句話一說,周圍的人都感受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曖昧,於是交換了一個大家都懂的眼神,孟平一招呼,眾人便各自散去了。

    淩玄還是看著嫿棠,固執己見,十分刻板,他就是這樣的人。

    隻要認定的,就會一直追尋下去,就算是頭破血流。

    嫿棠發現,每次她心亂的時候,就會在腦子裏發散出許多奇怪的念頭,那些念頭,她甚至不會覺得荒誕,而是覺得原本是如此的。

    那是——

    她殘存的對他的感情和理解嗎?

    嫿棠忙停止了胡思亂想。

    她用力掙脫了他的抓握,著一下力氣有些大,扯動了他左邊肩膀的傷勢。

    淩玄悶哼一聲,卻是反而站了起來。

    嫿棠被他嚇了一跳,這麽近距離看他,就會感到一股強大的威懾力,他的氣勢在清醒後,正在一點點回籠。

    嫿棠想,她竟然不知道他有這麽高,自己就算踮起腳尖,大概也隻到他下巴。

    淩玄忽然握住了她的肩膀,他深深看著她問道:“你是不是——”

    嫿棠不明白,但是心裏開始慌亂:“是什麽?”

    淩玄頓了頓,似乎心裏也很困擾,然後最後隻是說:“沒什麽,我隻是想問你是不是其實還是關心我的?”

    嫿棠心裏有個聲音在答是,但是,另外一個聲音用更大的強調在警告她小心。

    嫿棠便警覺地看了他一眼,這才道:“我說過,我不想讓黎民百姓受苦,你也答應我的,會讓朝廷強大起來。我是因為你答應過我這件事情才救你,若是你回去後,隻為了自己的利益,變得和那些官員一樣,我或許真的就去輔佐耶律君臨了,我有信心說服他,善待漢朝的百姓。”

    聽到耶律君臨,淩玄心裏滿心的不舒服。

    原本很好的脾氣,此時卻冷哼道:“就算他聽你的,他的手下會聽你的嗎?還有,你真的以為,憑借你們兩個,就能和我,和整個大漢作對?”

    嫿棠天真地歪頭道:“怎麽不能,我的前提是你也變得昏聵無能,那時候,我自然能打敗你,又不是說我能打敗現在的你,你氣惱什麽?!”

    淩玄簡直拿她沒有辦法,可是想到她為自己留下來,還有她和他鬥嘴的時候,一派天真的模樣,看著竟然覺得有幾分可愛。

    他忽然有些想親她,可他沒有這樣做,他記起她說過的話,要學著尊重她的決定和她的尊嚴。

    “我們不要吵架了好不好?謝謝你救了我。”淩玄忽然道。

    嫿棠正卯足了勁要和淩玄胡攪蠻纏,沒想到他忽然就認輸,認輸得毫無道理,害的她呆了呆,然後才道:“喔,沒事,其實我之前也要了你的心頭血,我也對不起你。”

    既然她失去記憶,他似乎也在贖罪,那麽,她就不再記著以前的仇恨了。

    反正害死她全家的元凶也不是淩玄,而是皇上。

    她想算了吧,不然這樣的冤仇,要算到什麽時候?

    可淩玄卻忽然問道:“你采集了我的心頭血,那個小瓶子可記得帶上了?”

    嫿棠隨口答應道:“那還用說,我自然是帶——”

    她摸到胸口的位置,卻臉色大變:“糟糕我的小瓶子。”

    大概是剛剛一片混亂中,不知道掉在哪裏了。

    “我剛剛拖你上馬的時候,動作幅度太大了,肯定是在那裏掉的,我去看看。”嫿棠一瞬間急得汗珠都出來了。

    淩玄忙一把拉住了她:“別去,這麽危險,你是不知道打完仗後,那些散兵遊勇才是最可怕的,也怕那邊有埋伏,你要心頭血,我人就在這裏,何必跑遠。”

    這次換成嫿棠驚訝了:“你說什麽?”

    淩玄淡淡看著她,看她因為他的大方而驚訝得眼睛都瞪圓了,忽然能理解那些昏君的感覺。

    為了他想笑容,做出一點犧牲又有何妨呢?!

    他便笑了起來,握住她的手道:“我給你就是你不要出去了,外麵太危險。”

    嫿棠心理哼道,原本就是您的孩子,你給點心頭血本來就應該,別以為我會因此決定愧疚不過——

    “不行的。”她搖搖頭道,“心頭血每年隻能采集一次,不然你會有生命危險,我必須去一次。”

    淩玄聞言,忽然皺眉道:“那我先派人去看,耶律君臨肯定到處找你,大家都知道你的長相,你不方便出麵。”

    說完,他就叫了兩個暗衛過來,一個幫嫿棠去找那個小瓶子,另外一個是去報信,讓人來邊境接應。

    做完這一切,淩玄看著嫿棠問了最後一句:“我不是有心要打聽你的隱私,不過還是很好奇,你為何一定要我的心頭血?別人的不行嗎?

    “不行的,”嫿棠想到如果沒有了淩玄的心頭血,嘟嘟說不定熬不過今年,就心頭打亂,所以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是在和誰說這番話。

    “不行的,必須要你的血,不然血不能——”她忽然意識到什麽,中間改口道,“血不能發揮效用,必須是龍子龍孫的血,而且要有帝王之氣。”

    淩玄自然注意到了她語氣的轉折,眼底閃過一絲驚愕和不敢置信。

    隻是嫿棠全然沒有覺察到,反而收拾了下身上的東西,依然固執地要去親自尋找。

    淩玄見擋不住她,幹脆拉住她的手道:“那一起去,我要護著你的,不然不放心。”(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