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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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蕊端著菜出來, 熱騰騰的冒著熱氣呢。她還記得當初在碧落宮時他的口味,晚上不宜吃的太重口, 便撿些時鮮的食材做了幾樣清新可口的小菜, 有竹筍拌黃瓜、菱角藕丁、鮮蘑青菜、蝦仁雞蛋羹。

    端著菜出來時,卻看他靠在桌邊支著額頭, 倒像是睡著了。

    唐蕊擱了菜, 才做好的菜若是不吃豈不是可惜,何況他方才說晚膳沒吃好, 現在吃點才好睡覺呢。

    她靠近,低了頭想仔細瞧瞧他是不是睡得沉了, 隻見他濃黑的眉斜插入髻, 鳳眸合著烏黑的睫毛垂下, 倒是顯得分外濃密。

    是真疲憊了吧?白日裏那麽多事呢。唐蕊猶豫著該怎麽辦。

    突然,一隻手驀地伸出來將她一下子攬了過去,嚇得她“啊”的叫了起來。

    “哈哈”男人將她抱在身前大笑起來, 她被緊緊抱在他胸前,耳朵貼在他的胸口, 隻感覺胸腔起伏。她惱極了,這又是在誆她呢?氣的她惱火的捶在他肩膀。

    “呀!”另一個聲音低呼了一聲,唐蕊轉頭看去, 隻見巧香手裏提著酒瓶子往後跌了一步,看到如此情景差點唬的崴了腳。

    唐蕊大羞,惱道:“放開我,叫人看見算什麽回事?”

    司徒玨這才緩緩放開了她, 嘴角尤留有一絲促狹的笑意。

    巧香是來送酒的,太子爺這突然一下子真是將她嚇了一大跳,可是瞧著太子爺對待掌事這股親近,又在心裏羨慕的緊。但凡入了東宮的女子,哪個不想有太子爺的寵愛,何況太子爺長得這麽好看。可是就如錦瑟上次所做的事情一樣,太子爺的寵愛可不是哪個都有命享的,除了掌事,太子爺在別的女子跟前,那股子寒氣能凍死人。若不是她在唐蕊身邊瞧著,也萬萬不敢想象尊貴清高的太子爺也有這樣頑皮的時候。

    巧香將酒擱上便退下,唐蕊道:“這裏無事了,你可以回房歇息。”

    巧香連忙道:“奴婢曉得,絕不會再出現了。”說罷匆匆退下。

    唐蕊哭笑不得,嗔了司徒玨一眼:“都是你,瞧你這弄的,好像咱們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不就是吃頓飯嗎?叫整個東宮的人怎麽想她。

    司徒玨絲毫不理會她這些話,拉著她的手坐下,看著滿桌可口小菜不由得胃口大開。

    “什麽酒?”他打開了酒塞子聞了聞。

    唐蕊道:“是桃花釀。”

    “哦?”司徒玨大感興趣,“怎麽做的?就是頭頂上這棵桃花樹?”

    “可不就是的。做起來簡單,桃花、冰糖加上好的糯米酒,三個月時間便釀成了此酒。三月時桃花開的好,我就想著若是這一地桃花都被泥水髒了可惜,便收了花瓣釀了此酒,這個時候才是第一次開封呢。”

    司徒玨細細一聞,果然醺醺然有桃花的香氣。倒了一杯,不由得讚道:“好酒!”

    唐蕊怕他光顧著喝酒了,便夾了小菜到了他的碗裏:“這是時新的菱角,鮮嫩的很,正好下酒。”

    司徒玨嚐了菱角,果然清嫩脆甜。

    唐蕊陪著他喝了幾杯,這酒酒勁不算大,不過她酒量不算好,喝了幾杯便有些微醺。

    院中廣闊,喝了酒司徒玨興致來了,道:“有好酒好菜,怎麽能沒好舞?”

    唐蕊喝了酒覺得乏力,聽了他這話吃的一驚:“殿下要哪個跳舞?”她最不擅長的就是跳舞,往日在唐府裏,女師也有教舞的,嫡姐唐語凝能歌善舞,然而她可就不是個善舞的,學出來也不像。

    司徒玨一笑,鳳眸微眯:“孤來跳舞。”

    唐蕊微微張嘴,隻覺得下巴差點驚掉了。這是在發酒瘋?定然是醉了,從未見過他跳舞。

    司徒玨脫去了杏黃外袍,身著素白錦衣,拿起擱在桌邊的佩劍,拔劍而出,隻聽得寶劍如龍吟之聲,振振而響。

    男人揮劍,素衣而舞,矯若遊龍翩若驚鴻,隻見著劍如冷霜,看的人眼花繚亂。

    隻聽他清聲吟道:“貴逼人來不自由,龍驤鳳翥勢難收。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唐蕊瞧著,隻見他那劍越舞越疾,劍影人影都已經分不清。她驚詫於他的劍術,在碧落宮時他才是十幾歲的少年,也未曾見過如此精深的劍術。而那劍光之中隱隱風雷之色,仿佛塞外邊關風雪呼嘯一般。

    她驀地想起,是啊,他出宮之後,三年塞外軍旅生涯,自那時起,自然是生死場上走過多少次,才煉成這樣的劍術。

    收劍時,他烏黑的深眸凝望著她,向她伸出手:“蕊兒,過來。”

    唐蕊緩緩走了過去,他驀地伸手將她摟在胸前,低聲道:“邊關三年,唯有殺戮,才填得滿這內心的空洞。曾經,這雙手沾滿了鮮血,重來一回,孤又要劈開一道血路。孤,如今已經成了這樣的人,你可會害怕?”

    唐蕊伏在他懷中良久,想起他在邊關定然過得很苦,隻覺得一陣心疼,眼角的淚意沾濕了他的衣裳,道:“我喜歡殿下,無關殿下的做過什麽事,做的是對還是錯。我喜歡的殿下,隻是眼前的這個人罷了。”他做的對也好,做的錯也罷,重來一回,她不稀罕這性命,稀罕的隻是同他在一起的時光。

    “倘若在外人看來,孤是個冷血無情六親不認之人呢?”他這次拿康郡王開刀,怕是之後朝中便會有這樣的言語出來了。前世便是康信兩郡王聯手把持朝政,他剛出碧落宮便被派到邊塞。他猶記得清楚,他大敗了蠻夷申請內調之時,那折子立即便被朝堂駁回了。再後來軍餉不足後勤不濟,害的他受了多少苦。邊關三年的苦難,都敗那兩位所賜。以至於後來歸途被襲,怕是也少不了那兩位的手段。這一次,倘若他不先發製人,難道坐等人來收拾他嗎?

    隻是這種種鐵血手段,他擔心蕊兒會怕,會覺得他變了,再也不是從前碧落宮中那個清清白白的如玉少年。

    這時,卻聽到她幽幽道:“倘若殿下真要劈開一條血路,蕊兒就站在殿下的身邊,幫著殿下拔去這道路上的荊棘。”

    她那堅定的語氣叫他心中一動,他低頭,揉著她的發,這樣單純善良的小蕊兒,卻揚言要幫他拔去道路上的荊棘呢。

    他輕輕的笑了:“你看著便罷。最要緊的,是幫著孤多生幾個孩子,開枝散葉,到時候滿皇宮都是孤的兒子女兒,這大祈朝怕不是就這麽給你占了,那些荊棘算得什麽?”

    唐蕊一聽這話,惱的又要捶他,才說幾句話又不正經。

    他低頭在她耳邊悄聲問:“上次的傷好了嗎?”

    自打上次,礙著唐蕊是初次的身體還沒複原,他特地給她修養的時間,不過食髓知味,如今溫軟可愛的人兒在懷中,哪能不心動?

    唐蕊有些畏縮,這還沒正式成親呢,萬一要真是在這個時間裏頭弄出個孩子來,往後別人提起來可不是羞死人?

    她想要從他懷中掙脫出來,他卻不放,丟了長劍,雙手將她緊緊的抱著。

    “沒呢,沒好。”她慌張的說。

    “沒好?幾日了。”他疑惑的蹙眉,旋即微笑,“那讓孤看看好沒好?”

    唐蕊滿臉滾燙,氣的打他:“哪有你這麽說話的?我都說了沒好就是沒好!”她這聲音大了,叫司徒玨覺得好笑。

    他道:“沒好就沒好,孤不看就是。隻是你這聲音這麽大,那屋裏頭還有小丫頭呢。明日一早她肯定要問你,到底是哪裏沒好啊?看你怎麽回答。”

    唐蕊唬的趕緊朝巧香那屋望了一眼,見那屋燈光已經熄滅,她知道巧香素來睡覺很沉叫都叫不醒的。可見眼前這人又在捉弄她了。

    她真是氣的咬牙切齒,恨恨的瞪著他。

    司徒玨低頭看著她,隻是笑,笑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驀地,他低頭便吻住了她的唇,開始輕淺的,接著用了力,吸吮著她柔嫩的唇,緊緊的扣住了她的腰貼著自己。

    唐蕊渾身發熱,被他吻得身子發軟,半晌才放開了她,他低笑道:“孤還要沐浴呢。”

    唐蕊一愣,他這笑,仿佛黃鼠狼給小雞拜年的笑。

    她轉身,卻被他拉著手十分理直氣壯的說:“孤要沐浴,你是掌事,若是不好生伺候著,一定治你個玩忽職守之罪。”

    沐浴之地在寢殿之中,同太子臥房相連的便是浴池。如今入了夏,太子的臥房換到了清涼閣,清涼閣旁邊有個更大的天然溫水池,氣溫適宜,周遭綠樹環繞、怪石矗立,乃是個天然的沐浴場所。四麵用高牆圍起來,除了太子和伺候太子沐浴的人,一般不會到這裏。

    唐蕊被他拉到了這裏,看他是真的要沐浴,瞧著天色已晚了,也該是休息的時候,便趕緊的替他準備了寢衣。

    她跪在水池邊試了試水溫,這溫度比室溫略高一點,這個時候沐浴還是很好的,何況是活水,最是幹淨。

    “殿下,可以沐浴了。”她話音落下,身後沒有人回答。

    她轉了頭,卻看到身後一個光溜溜的人出現在她的麵前,嚇得她差點掉進水池裏。

    這浴池的四麵都掛著琉璃燈,雖照的不十分明亮,卻也看的清楚。

    她吞了一口唾沫,心裏隻是默默的鑒定了一句,此人之厚顏無恥愈發暴露了。

    “殿下沐浴吧。”她顫顫的吐出了這句話,盡量垂眼不去看那十八不禁的畫麵。

    司徒玨倒是不以為意,戲謔道:“天地生人,生來也是這麽赤條條,赤條條來,赤條條去,你害羞什麽?你若想看,孤也不怪你。”

    唐蕊無語。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厚成這樣的。

    “殿下乃將來的天子,豈能同一般人相提並論。禮義廉恥也該還是要的。”唐蕊委婉的提醒他。

    司徒玨“嘿嘿”一笑,徑直踏著石階下了水池,一如往常,他坐在石階上,道:“擦背。”

    唐蕊跪在池邊替他擦背,隻是擦著擦著,不知為何腦海中卻浮出上次兩個人翻雲覆雨的情形,她擺擺頭,盡量不去想,可是臉上忍不住越來越燙。

    她想起那感覺,雖然初有不適,但是後來

    他很強健,也很“厲害”

    她為自己有這種想法而感到羞恥,更加用力的擦他的後背。

    司徒玨此時無聊的用手拍打著水花,心想,色誘無效啊,這丫頭真是個小石頭,怎麽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爬上他的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