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半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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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花朝帶著幾份埋怨道:“你跟蹤那個武士來到那個府邸之後,你為何不打聽一下那是誰人府邸?”

    蘭暮光凝重的搖頭:“不必打聽了,那個地方我以前來過,是野宰的府邸。這也是野宰最喜歡居住的地方。”

    娃魚從廚房走了出來,她的手中端著一碟麵餅,還有一碗青菜湯。

    王齕也緩慢的從房間裏麵搖搖晃晃的走出來,身上傷口在運動後的撕裂讓其眉頭緊皺,可他卻若無其事的坐下,開口道:“不管發生什麽,你們總還得吃飯不是嗎?”

    大家目光相互交接,由秦花朝率先動手,他們緩慢的跟上。

    下午,大家如同死人一樣躺在床上,雖然都保持著平靜,可每個人眉頭都一副緊縮的樣子。

    黃昏時候,麻蟲回來了。

    麻蟲一回來就滿口的抱怨。

    眾人看見麻蟲回來,欣喜若狂的上前迎接,都希望麻蟲能夠帶來一些什麽有用的線索。

    麻蟲在桌上喝了一口水:“我跟著那個管家一路,他在城門邊上乘坐一輛馬車,然後直接朝著城外跑去,中午的時候我才注意到那是王都鹹陽的方向。”

    鐵牛等人如同泄氣一般自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了三日,白魚依舊沒有回來。

    過程中,大家都有出門尋找,大街小巷都尋了遍。就連城中能夠關押犯人的牢房,鐵牛都在半夜溜進去過,出了一些防衛森嚴的地方,比如野宰常居住的地方,還有張德的府邸。

    白魚似乎憑空消失一般,不見蹤跡,路上也沒有打聽到。

    幾人圍坐在一起,鐵牛一拍桌子,嗓門極大:“這還用找嗎?幹脆直接去找張德要人。”

    白魚是跟蹤張德從而不見得蹤跡,加上之前張德對秦花朝村子的所為,對其已經沒有了好感的鐵牛更加厭惡,說話的時候青筋隻冒,就差一點兒想要一口將張德吞下去。

    麻蟲順手拿起家夥就想往外衝,一把掀開大門走出去,回頭看看又折返回來,大眼瞪小眼的說:“還愣著幹嘛?走呀!”

    鐵牛哭笑不得:“你這是去要人還是去殺人?”

    麻蟲將青銅戈往地上一蹴:“廢話,不給人,那就下了他的腦袋!”

    蘭暮光苦澀道:“兄弟,人家可是縣人。我們沒有證據,這樣做怕是不妥。”

    麻蟲以手做刀,橫著一揮:“那又如何?我下的腦袋還少?”

    鐵牛的腦袋四下轉悠幾圈,大步走到牆邊拔出青銅劍,大吼一聲:“麻蟲,走!”

    隨即,鐵牛大步邁出門。

    “你們站住!”蘭暮光又氣又急,聲音洪亮且極具威懾力:“你們還聽不聽我指揮了?”

    鐵牛矗立原地,全身不動。片刻以後,猛的將武器往地上一丟,青銅劍在地方發出咣當聲。

    鐵牛泄氣一般坐在地上,痛苦的歎息:“我也知道這樣不妥,可是蘭暮光你注意多,現在有什麽辦法?”

    蘭暮光閉口不言,將目光移到秦花朝的身上!

    秦花朝剛才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群爺們的表演,眉頭緊鎖的他腦子在不停轉悠!

    秦花朝吧唧幾下嘴,朝著鐵牛走過去,撿起鐵牛剛才丟在地上的青銅劍,將劍還給鐵牛時順便說道:“其實我感覺白魚哥的注意不錯。”

    沒有人回答,大家都瞪大眼睛看著這個稚嫩少年。之前與秦花朝的相處,他們都感覺到秦花朝雖是未經世事的少年,不過卻有著三四十歲的智慧。

    本以為秦花朝會說出寫不得了的計謀,結果卻是這麽一個耿直荒繆的東西。

    秦花朝並沒有被這些怪異眼神看的難受,他平淡的說:“注意不錯,隻是方法錯了。”

    蘭暮光不解的問:“此言何意?”

    秦花朝說:“我們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找張德。我們隻需要等到深夜,蒙麵進入張德家中將張德給捆綁起來,威脅張德交人。張德家中被匪盜襲擊,妻兒老小全被殺死的事情早已傳開。如果現在他半夜被一群蒙麵歹徒襲擊甚至殺死,大家絕對不會想到我們,隻會是之前的匪盜。”

    眾人一聽,連連拍手叫好!

    在大家都為秦花朝這個注意感到興奮的時候,甚至已經開始為晚上的行動忙碌起來。而秦花朝卻在屋簷邊坐下,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王齕如今的傷口開始愈合,人也精神許多,加上沒有傷筋動骨,也不用整天在床上躺著。

    王齕在大家忙碌的時候,他緩慢的從房間裏麵出來,瞧見秦花朝模樣。王齕便好奇的上前問道:“你怎麽了?”

    秦花朝抬頭瞧一眼王齕,給王齕讓出一條道,示意其坐下。而後才歎息道:“王齕,我感覺事情遠沒有這麽簡單。”

    王齕問:“為何這麽說?”

    秦花朝說:“我與張德已經有過幾次交手,對他或多或少已經有了了解。張德絕不是那麽簡單的人物,如果白魚已經被張德給抓住,張德必然已經警覺,不會這麽多天都還沒有動靜。說不定還有一個更大陷阱等著我們呢。”

    王齕擠出一個笑容:“沒事,我們不是還有你秦花朝嗎?區區張德還是能夠對付的。”

    秦花朝立刻搖頭:“永遠不要低估對手,也永遠不好告訴自己。”

    王齕立刻嚴肅起來:“我們接下來怎麽打算?難道今晚的行動……”

    秦花朝歎息道:“今晚還是得去呀!即使白魚已經凶多吉少,但他也是鐵牛他們的過命兄弟,沒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王齕問:“你就不怕那是一個等著你們的陷阱?”

    秦花朝站起來:“誰說陷阱就不能踩了?如今已經變成敵暗我明,我們坐以待斃就是躺著等死,主動出擊或許能夠殺出一條生路來。”

    秦花朝回頭瞧一瞧準備的差不多充分的鐵牛等人,秦花朝又將目光放在王齕身上:“兄弟,家裏的事情交給你了。”

    王齕認真的點頭:“諾!”

    ……

    ……

    夜。

    殘月高掛,繁星密空。

    萬家燈火熄滅,城市陷入一片寂靜之中,唯有殘月的朦朧光點映照著大地,讓眼前視線模模糊糊。

    兩道黑影緊靠院牆,鬼鬼祟祟的前進著,在一處高牆邊停下,左顧右盼幾番後,二人動作嫻熟的翻入院牆。

    兩人進入院牆,在摸摸索索中來到庭院深處。

    火把在刹那間亮起,從四麵八方包圍上來。

    這些人體魄強健,孔武有力,每人手中的武器都整齊一致,手中火把燃燒時有著桐油的味道。

    在火光下,剛才潛入進來的兩個蒙麵男人被包圍起來。

    “是邑兵!”鐵牛的語調似乎早就已經料到一般。

    “看來被發現了。”秦花朝將臉上的蒙麵布取下,大喊道:“義父,義子前來拜訪!”

    邑兵沒有著急動手,他們看上去隻是圍而不攻,其實每個人都在緩慢變化位置,讓自身隊形更加完美,朝著更好殺敵的姿態調整。

    秦花朝聲音落下許久都沒有看見什麽張德,隻有一個老翁緩緩的走出來。

    老翁正是為張德看門的那位。

    老翁麵目慈善:“家主不在。不過家主吩咐過了,讓小老兒來伺候公子上路。”

    秦花朝好奇的目光往前延伸:“義父不在家?不知道去哪兒了呢?他最近在忙什麽?”

    老翁恭敬道:“小老兒隻是為家主看門,不過問家主之事,還請公子見諒。”

    秦花朝嗬嗬笑道:“你也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看門的,敢惹我?”

    老翁皮笑肉不笑的大吼道:“今夜有毛賊潛入,若不能活捉,就地正法!”

    鐵牛在秦花朝耳邊問道:“行動?”

    秦花朝眯起眼睛,緩緩點頭!

    殺!

    ……

    ……

    城中宵禁,本該靜如潭水,卻傳來一陣陣的喊殺聲。

    許多熟睡居民在喊殺聲中驚醒,聽著外麵的動靜,都被外麵不知為何傳出的聲音嚇在被窩中瑟瑟發抖。

    鄉師在城中的房院。

    一行整齊劃一的士兵用那訓練有素的站位及其身法將這房院包圍。

    帶頭者用點頭相互示意,隨即展開行動。

    咚一聲巨響。

    一行士兵破門而入,動作迅速的衝進院落,並將房屋的大小死角都給包圍起來,確定房中獵物不會逃跑。

    靜止、安靜,氣氛十分詭異。

    破門之聲如此大,屋內卻沒有傳出一點兒動靜,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也不禁感到詫異。

    幾人動作輕緩靠近房門,一人猛的一腳將門踹開,隨後伶俐的閃到一旁。

    房門沒有上閂,此人一腳幾乎將房門給踹飛出去。

    屋內已經靜如深夜,沒有半點兒聲音傳出。

    這是他們從沒有見過的情況,其中一人大吼一聲,企圖來個打草驚蛇,可是裏麵任然沒有任何動作聲響。

    領頭者站出來,眉頭緊鎖大吼一聲:“衝進去。”

    前排幾人片刻猶豫,硬著頭皮衝進去。

    惶恐、詫異、疑惑都在進屋後的幾人臉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領頭者大聲質問:“什麽情況?”

    “屋內空無一人。”房間裏麵傳來匯報。

    領頭者不信,大步進去,檢查被窩,十分冰涼。領頭者煥然大悟:“遭了!中計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