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趙鬆找了趙婷？”荊紅妝皺眉，“趙婷怎麽會認識趙鬆？”
    其實是他們鄉的知青，認識並不奇怪，可是她見過趙婷，趙婷的講述裏沒有過趙鬆。
    霍天磊笑：“趙鬆不認識趙婷，可是他認識方國飛，是他讓方國飛想辦法把趙婷騙去了玉米地，老子趁機睡了她，她怕這件事說出去，就隻好聽話。”
    原來，趙婷被這個畜牲禍害，還不止這一世。
    荊紅妝怒起來，拿起眼前的盤子，劈頭蓋臉砸過去，正正扣在他的臉上。
    盤子掉下來，霍天磊滿頭滿臉都是菜葉和菜湯，卻一點不怕，得意的大笑，伸舌頭舔一舔臉上流下來的湯汁。
    荊紅妝咬牙：“你繞這麽大的圈子，隻是為了滿足你自己？”
    雖然是疑問，卻很肯定。
    如果他隻是想讓自己欠他人情，那一次就可以直接出手，沒必要繞這麽大個圈子，讓趙婷過去。
    “當然！”霍天磊笑，“我自己沒有好處，為什麽要幫趙鬆？”
    “然後呢？”荊紅妝問。
    “然後，在那個傻子把你堵在牆角，動手動腳的時候，趙婷用石頭砸了他的頭，然後拉著你跑開，你們就這麽認識了，你還得承她的情。”霍天磊說。
    這是她那一世沒有發生過的事。
    荊紅妝抿唇，冷冷的說：“接著說。”
    霍天磊接下去：“那時候，是六月……”
    “五月初一。”荊紅妝糾正。
    霍天磊連連點頭：“我說的是陽曆，五月底六月初的樣子。”
    荊紅妝沒再理他，等他說下去。
    霍天磊接著說：“後來，我就指使趙婷經常去找你，你像是沒什麽朋友，也就漸漸和她走的很近。”
    “最開始，老子是想，你和趙婷成了朋友，而趙婷又成了我的人，以後你要離開村裏，我就讓趙婷跟著你一起開公司發財，哪知道趙鬆等不了，催了幾次，要睡了你。”
    “那個時候，你連一點離開村子的跡象都沒有，我就想，要是用趙鬆逼你一下，或者你就下決心跑了，所以那天就讓趙婷把你約去村公所。”
    然後，地震發生，村公所塌了，她被埋在廢墟裏，是陸垣救出她，可惜沒有活過來。
    荊紅妝眸色沉了沉，問：“結果，我死了，趙鬆得救，然後呢？”
    霍天磊抬手，想擦臉上的菜葉子，可是剛一動，才想起來手還被鎖著，又再放下，隻得甩甩腦袋，盡量把滿臉的菜葉子甩開，歎口氣說：“我也沒想到，你就那麽死了，沒有大腿可抱，隻能再謀出路，我記著你有一個合夥人，就決定去找她。”
    房新蘭！
    荊紅妝心裏一緊，不知道那一世，房新蘭會不會和他有牽扯，立刻問：“你找她幹什麽？”
    如果那一世他找到過房新蘭，這一世，不知道有沒有發現房新蘭還是她的夥伴。
    霍天磊說：“既然你死了，我找到她，就可以做她的合夥人，那老子就會有了你後來的事業。”
    想的還挺美！
    荊紅妝詫異：“那個時候，你知道她在哪裏？”
    霍天磊搖頭：“那個時候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幾年後，她在南方倒賣服裝，那是她撈的第一桶金，所以我也不急，和趙婷多呆了幾個月，天涼下來才離開原縣。”
    “隻是我在羊城呆了幾個月，天天往做生意的地方跑，也沒有找到要找的人。”
    當然，那個時候，房新蘭還被困在牛頭寨，去羊城是幾年後的事。
    看來，霍天磊聽說過房新蘭的發家史，卻並不知道詳細的時間線。
    荊紅妝判斷。
    霍天磊說：“隻是，相對內陸，羊城各種管理都比較寬鬆，我自己還能混口飯吃，就留了下來，哪知道第二年秋天，居然無意中看到陸垣。”
    “陸垣？”荊紅妝揚眉，“他在羊城？”
    “對！”霍天磊點頭，“他穿著軍裝，兩個口袋，隻是普通的士兵，我怕認錯，還躲在人群裏喊了他一聲，見他回頭，就確定沒有搞錯。”
    荊紅妝垂下眼，仔細把陸垣的人脈關係過了一遍。
    他沒有用父母給他搞到的回城指標，卻在七七年春天征兵入伍。
    京城他不願意回去，以他的性格，他更願意靠自己拚一番事業，而那個時候，我國和某國的關係開始惡化……
    是他審度形勢，猜到戰爭會在那一帶爆發，所以去了羊城？
    這一點，她不知道，霍天磊更不可能知道，隻能聽他說下去。
    霍天磊說：“我又在那裏混了兩年，手裏存了點錢，然後，聽說戰爭爆發了，很多人又往內地跑，貨也不好辦了，我就也回了內地。”
    “又過了兩年，我剛好去京城，就在大街上看到部隊的軍車，說是凱旋的部隊，隔著人群，我就看到了陸垣，他站在一輛軍車上，已經換了四個口袋，還戴著大紅花。”
    四個口袋，是他已經提幹，戴著大紅花，說明他立功了。
    不止荊紅妝聽的眸子灼亮，連旁邊的趙文將也是說不出的激動。
    雖然他沒明白，什麽這一世那一世，但是他覺得，如果陸垣能選擇參軍，是必然能做到這一步。
    這下也不用荊紅妝催，霍天磊接著講下去：“我想著，他當官了，可惜我和他不熟，就想著，他是興門鄉的知青，或者，趙婷會認識他，就又回興門鄉去找趙婷。”
    “等我到興門鄉的時候，趙婷已經不在了，我找到趙鬆，才知道她已經回城，剛走一個多月，我就又趕去了羊城。”
    “在羊城我找到趙婷，趙婷說她和陸垣不熟，和我說了陸垣的情況，我才知道，他居然和別的知青不一樣，有那麽大的背景，我就更想認識他了。”
    “再後來，等我又回到京城，陸垣已經回了部隊，我就打聽他的家人，想著，隻要和他家的什麽人搭上關係，以後就能沾光。”
    陸垣連他家人都不認，會認家裏什麽人的關係？
    荊紅妝幾乎要笑出來。
    霍天磊說：“他家的人我沒找到，哪知道就遇到了計長風。”
    計長風？
    荊紅妝心頭突的跳了一下，抬眼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