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做法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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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將死之後,其魂被閻王使者勾去,待判官宣定了判詞,或第七日可以還陽,以作最後之別。【文學樓】

    而在這七日之內,亦可做法召回其魂。

    這便是生前不平事,死後述一二。

    做法招魂要在午夜,最佳時間正是零時,那時皎月當空,日晨交替,是為最陰。

    香案擺放在屋子內,吳鎮長、於淩鳶以及沉長沉妝四人守在外麵。

    這是我第一次做法招魂,記得師傅曾說,做法招魂若法力不足,便會惹得冤鬼纏身,但我已經決心一搏,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我覺得我這般境地,與冤鬼纏身已無甚差別。

    草紮紙打了眼,厚厚的一遝放在香案上,被捆綁著雙腳雙翅的土雞在香案上不斷嘶鳴。

    我抓起桃木劍,對準了草紙一穿而過,移至燭台,點燃後,左手食指與中指並指馭上,將燃盡的草紙灑於房間。

    緊接著我將土雞翻起,用彈線在它的肚子上彈開了一條口子,用它的血將桃木劍塗抹一遍。

    冤死之人不見利器,所以不能用金屬的刀具。而所謂彈線,其實是一種簡單的裝置,這東西是師傅傳給我的,乃是用極細的蠶絲,將兩端固定在一根彎曲的金剛木上,原理有些像弓箭。

    這時候,待整個桃木劍都被雞血染紅,我舞起了一套劍法。

    一套夾著符文路數的劍法,名叫招魂劍。

    隨著我劍法的舞動,整個房間中已有了絲絲陰風。

    這風極其陰寒,彷如北國的寒風凜冽,吹打在身體上時,有種刺骨的感覺。

    整個房間隻有一隻白燭取光,那燭光在這風中搖曳不穩。

    忽然之間,“呼呼”聲突然大作,搖曳的燭光霎時熄滅。

    一個忽隱忽現的慘白人影,徐徐顯現在我的麵前。

    她飄在空中,長發淩亂,將她的臉蓋住了一半。

    那另一半臉卻是凹凸不平,下顎墜了一大塊,似要脫落一般。

    她原本很平靜,隻是靜靜的飄在那裏,如同一個人到了陌生的地方,安靜中隻是在捕捉關於此地的信息。

    隻是她的平靜不過一秒,一秒鍾之後,她雙手張開,雙腳也同時用力。

    “啊----”她吼叫中在瘋狂的掙紮。

    “是誰殺的你?”我快速問道。

    聽了我的話,她顯得異常痛苦。

    她終於停止了張牙舞爪的動作,隻是她的雙手又向上移動,抓向了自己的臉。指甲很深,嵌入肉中,狠狠的一扯。

    一扯就是一網皮,沒有鮮血流出,她左臉上那整個一張皮掉了下來,掛在她的下顎。

    長長的一張皮,直達她的胸口。

    “是誰殺的你!”我大吼。

    隨著我這一吼,她落在了地上,伸出的雙手呈爪子狀,她正麵對著我,向著我一步步逼近。

    我緊緊握著桃木劍,我想如果她要抓我的話,我就一劍斬了她。

    隻是,當最終還剩一步距離的時候,她停了下來,身體開始顫抖。

    我心裏猛地一驚,突然發現有什麽不對。

    招魂招魂,招回來的魂不該是這個樣子。【文學樓】

    想到這裏,我沒有猶豫,左手握拳向上抖了抖,將衣袖向下抖開,露出了胳膊,這胳膊上有二十七條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

    我的胳膊在彈線上猛烈的劃過,刹那間,細小的蠶絲將傷口悉數劃開,鮮血立刻就湧了出來。

    對著她,我又猛地揮下,這一揮不是要打她,而是把胳膊上流出的鮮血灑在她身上。

    在鮮血落在她身上的刹那,她猛地仰頭,又是一聲哀嚎。

    “啊----魔鬼!魔鬼!”

    “他是誰?”我的聲音有些不穩。

    她的身體開始向後退,但她的腳並沒有動,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拖她。

    她離我越來越遠,就在她的身體要沒於牆壁的刹那間,她說出了幾個字:“花!白色的花!”

    緊接著一切又歸於黑暗。

    “花,白色的花?”我口中喃喃,忽然麵色大變,轉身就向著門口處跑去。

    我在門檻上跌倒,腦袋重重撞在石階上,抬頭的那瞬間,能清晰的感覺到額頭有東西流下,但我並沒有在意,而是抬手指向身後的方向,嘴裏大喊:“快去追!那邊!他在那邊!”

    沉長和沉妝聞聲而動,這兩人身手極好。

    於淩鳶將我扶起:“阿哥!”

    她看見我身上的血,嚇得不輕。

    吳鎮長在那裏哆嗦著。

    於淩鳶幫我做了簡單的包紮,然後我們坐在地上,等待著沉長和沉妝兩人的結果。

    “花,白色的花。”這幾個字在我腦海裏不斷回響,她那淒慘的喊叫,最後的時間喊出的這幾個字,一定是為了給我提示,一定於凶手有關。

    隻是,花,白色的花,究竟有什麽含義了?

    我的大腦一片淩亂。

    “阿哥,你剛才發現了什麽?”

    吳鎮長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道:“是啊!蘇少爺,你讓他們去追,難道是去追凶手?

    我站起身子,籲了一口氣,道:“是不是凶手我不知道,但在我做法的時候,同樣有人也在做法,而且、他的法力比我高。”

    吳鎮長驚呼:“這周圍土寨中會看風水的倒是還有幾個,隻是這會做法招魂的除了你師徒二人之外,那裏來的別人?”

    於淩鳶道:“阿哥,莫不是你師傅?”

    我搖了搖頭,這當口師傅不可能下山,而且我總有種感覺,師傅對於蘇幕的葬棺術,似乎格外重視,根本不亞於我。

    一時間我們三人沉默在這裏,各有各的想法。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沉長和沉妝急急回來了。

    沉妝手裏捧著一些東西,她在我麵前攤開,道:“我們上去並沒有發現人,但卻發現了一些東西。”

    我看去,那是一些未燃盡的黃符紙。

    這時候沉長舉起了一個壇子,道:“這是酒,而且是濃度很高的烈酒。”

    那濃烈刺鼻的酒味鑽入我的鼻中,使我心神一顫。

    “符咒為媒,烈酒招魂。”這種手段我知道,施法者必定是個常入陰司的高手,而且此人狠辣,這種手段那裏是招魂,分明就是拘魂!

    這種方法,師傅是絕對不會做的,他也隻是給我介紹過而已。

    然而……

    殺了人,就連其魂都不放過,凶手究竟想要幹什麽?

    沉長將酒壇放下,他看著我,沉吟片刻,道:“蘇痕兄弟,有個問題我不知道當不當問。”

    “你問吧!”我此時心裏很亂。

    “你年紀不大,這種招魂手段一定是別人教授的吧?”

    我看向他,他麵色有些不對,這句話似乎話中有話。

    “我的確有個師傅,不過他常去十萬大山中采藥,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那裏。”在沒有弄清楚他究竟有什麽目地之前,我有所保留。

    沉妝將手中的東西撒開,看著我道:“我原以為你是個可憐的,常受人欺負的山裏人,卻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少爺,而且還會道術,你究竟是什麽身份?”

    這是兄妹兩人一左一右的看著我,給我一種逼問的感覺。

    於淩鳶走到我的身邊,看著他們道:“你們兩個怎麽這麽跟阿哥說話,難不成你們懷疑阿哥?真是奇怪,你們究竟是那裏來的人,來到我們土寨究竟有什麽目地?”

    沉妝立刻板起了臉,道:“我們是那裏來的幹你什麽事情,我們跑上跑下的找凶手,你難道還覺得我們是凶手?你要搞清楚,你的阿哥還是我救的!要不是本姑娘心善,見他渾身是血的躺在路邊,怕他被野狗叼了去,我會那麽幸苦的把他扛回去?還給他擦身體換衣服洗衣服,他身上現在穿的這件長袍,還是我之前給自己定製的了。”

    “什麽擦身體換衣服洗衣服!”於淩鳶說著看了我一眼,她似乎這才注意到我穿的是長袍,頓時臉就變了!

    “你到底對我阿哥做了什麽!你一個女兒家家的,你知不知道什麽是羞恥!”

    “本姑娘這是俠義行為,江湖兒女百無禁忌。倒是你,你們是什麽關係?你一口一個阿哥叫的這麽甜蜜,他是你的男人嗎?”

    “夠了!”我的眉頭早就皺成了一條黑線。

    “夠了!”沉長也聽不下去了。

    我拉了拉於淩鳶,沉長亦狠狠的瞪了一眼沉妝。

    兩女同時“哼”了一聲,轉向別處。

    “阿妹,你爹下葬了嗎?”我輕聲問道。

    於淩鳶搖了搖頭,垂下了腦袋。

    “那我們先回魚木寨吧。”

    此時的魚木寨,到處都牽著白布,掛著白色的燈籠,門口兵勇守衛的很嚴密。

    “阿妹,你要堅強些,你現在是畢茲卡一係的土司,而畢茲卡一係又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這個時候你需要給族人以信心,以勇氣,將他們團結在你的周圍。”

    於淩鳶擦掉了眼淚:“阿哥,我知道,我會的!”

    “阿哥,你為什麽同意他們跟著?”

    我回頭看了看,沉長和沉妝在不遠的身後,隻是這回頭的一眼,正好對上了沉妝,她立刻做了一個威脅的表情,我知道她這表情是在表達她對於淩鳶的不滿,昨夜吵架的事情,她還耿耿於懷。

    “這兩個人到底想做什麽我們還不清楚,不過如果他們沒有惡意,那麽憑借他們的身手可以幫到我們,如果他們不懷好意,將他們留在身邊,也好便於監控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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