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陳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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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著我微微一笑,道:“以蘇少爺在土寨中的名氣,我雖然遠在建南卻未絕於耳,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你義父一家橫死此事你不會罷休,你那折花葬魚的妹妹,更不可能忘於腦後。【文學樓】除此之外,土家的事情你斷也不會漠視。而且你的義妹已經死去,你的阿妹於淩鳶你難道會忍心看著她出事?”

    “你可找到了阿妹?”我的身體一震。

    他站起身子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找到,她是生是死,此時身在何處,你難道不比我更加清楚嗎?”

    我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道:“你可是建南長官司的‘忠孝’土司譚嗣同?”

    “正是。”

    “你還沒有說你為何算準我回來這裏。”

    “因為我說過的,有太多的事情牽絆著你,你要報仇!而你要報仇,當我出現後,我是你最好的選擇。”

    “你能幫我?”

    “不是幫你,而是彼此互相幫助,殺掉一些人,你大仇得報,我可以平息土寨之亂。”

    “你的手下上萬人,而我身手低微,實在想不到你有什麽是需要我去做的。”

    “如果單是那夥軍人,我隨時可以滅掉。但這十萬大山之中還藏有倭人,如今倭人狼子野心覬覦中華大地,他們藏在這裏必有陰謀。霍亂土寨、坑殺土民、挖掘祖墓,如此種種都牽扯了陰鬼之事,你是葬棺人,所以背後的真相需要你去尋找。”說道這裏,他頓了頓,又道:“而且還有一點。”

    “事急從權,我不是冉崇光和趙先德這兩個愚蠢的人,所以我可以告訴你土家代代傳承的秘密。”

    “土家傳承的秘密!”我心裏頓時一驚。

    “土家供奉巴蔓子將軍,而巴蔓子將軍的真身廟便是土家的秘密所在。土家四個支係藏有四塊羊皮地圖,隻有齊集四塊地圖方能找到將軍廟的確切位置。”

    我心中有所思,譚嗣同此刻所說的話正印證了我之前的猜測,但我不明白他為什麽現在要對我說起這一點,這一點與土寨之亂有關係嗎?與倭人的入侵有關係嗎?

    不待我問,他又道:“‘若土家危難,必請將軍臨世。’這句話正是我所守護的,你不要問我其中意思,因為我也不知道。其中到底隱含了什麽,唯有將軍臨世的那一刻才會揭曉。”

    “這些事情,你似乎沒有必要告訴我吧?”

    他道:“於常關死了,他手中的那塊羊皮地圖必然傳給於淩鳶,而現在於淩鳶下落不明,她與你關係不錯,而且在清平崖出事時,你是和她在一起的,她難道沒有告訴你什麽?”

    “你告訴我土家的秘密,就是為了讓我找到那塊羊皮地圖。”

    “我之所以對你說這麽多,是在表明我對你的相信,所以請你不要隱藏。”

    “阿妹並沒有跟我說起過羊皮地圖的事情。”

    我回憶著那一幕,阿妹說,你要好好活著。我相信這句話,是她最想對我說的話。

    或許她並不想讓我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所以沒有對我提起,可是我與阿妹從小相識,這麽多年來我可以說是了解她的。如果她真的知道將軍廟知道地圖的事情,她絕不可能對我隻字不提,就算她是在繼承了土司之位後才知道,也依然不會。

    從來阿妹不會替我做出任何決定,就算她不願意我參與其中,她也會將所有的真相擺放在我麵前,任我自己選擇。

    這是她對我的尊重,我待她也一向如此。

    譚嗣同眉頭皺的很深,我給他的答案並不是他想要的,如果這塊地圖不在於淩鳶的身上,那麽它又會在那裏了?

    於常關在臨死前會將這個重要的地圖傳給誰了?

    按常理而言,這個地圖隻能傳給土司,如果於常關沒有把地圖留給於淩鳶,那就隻有一點,於常關並不想把土司之位傳給他的女兒。

    難道……

    我猛地一驚,抬頭正好對上譚嗣同的目光,他那目中所流露的似乎和我想到了一處。

    “來人!把魚木寨的所有人都帶過來,尤其於常關身前身邊的那些人。”

    他一句話喊出,接著又看向我,道:“希望你是真的不知道。”

    我默默站在一旁,看著譚嗣同開始詢問被帶上來的人。

    然而這些人之中除了幾個老媽子之外全是護衛,對我來說,這些麵孔並不陌生。我一一掃視過後,回憶起來,發現此處少了一人!

    少的這一人名叫陳阿三,記得阿妹曾與我說過,這個陳阿三的父親是當年追隨於常關抵禦悍匪中,替他當下一刀的護衛的兒子。

    陳阿三的母親早年病故,葬棺之地還是我師傅去看的,那時我也隨在左右。

    因雙親皆故,加之他的父親對於常關有救命之恩,所以於常關就收養了他,一來可以說是報恩,二來阿妹做為於常關的獨女卻並不熱衷土家族事,一應瑣事還需要人打理,而於常關本人身體又常常不適。

    這個陳阿三為人低調寡言,但做起事情來卻很認真,頭腦也不乏活絡,難道於常關在臨死之前將地圖傳給了他麽?

    此事也唯有找到陳阿三當麵一問才能解答。

    不稍片刻,譚嗣同便問出了少了一個陳阿三,當即下令所有人出去尋找。

    這個陳阿三除了正事之外很少與人交流,所以對於他的私下沒有人知道。

    到是守在魚木寨正門的那個年長守衛說了話,他道:“阿三是在於土司大人的遺體被移走的當天傍晚離開的,之後就沒有回來過。”

    然而這句話也近乎沒說,根本沒有絲毫有用的信息。

    思索片刻,我對譚嗣同道:“冉崇光和趙先德兩處的地圖在你手中,但韓福生那裏的地圖你能拿來麽?”

    譚嗣同轉身走向了大椅,道:“我已派人去了。”

    “你知道韓福生納的那個妾是什麽人嗎?”我想,我還是應該告訴他,雖然現在我並不能肯定他對我所說的話全部都是真的,可終究這件事情對我而言沒有壞處,櫻光丸子那裏總讓我隱隱不安。

    最重要的,如果譚嗣同說的都是真的,對於那將軍廟我必須要去,雖然古葬鑰匙在我手中,但並不能保證他會搶奪而去。

    譚嗣同聽了我的話,他直直看著我,沉吟片刻,道:“你說她是什麽人?”

    “倭人!”

    我本以為他會驚訝,但他隻是笑了笑,道:“你說她是倭人可有證據?”

    我心裏一沉,道:“你不信我?”

    他道:“我若不信你又怎麽會跟你說這麽多話?即便跟你說了,又怎麽會讓你好好的站在這裏?隻是韓福生納的那個妾,我確有派人調查過,她不是倭人而是個苗人。”

    “苗人!”我驚呼一聲,隨即冷靜下來一想,櫻光丸子是個倭人,不僅是我從她的行為舉止上判斷,更重要的這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如果她不是倭人而是苗人,她有什麽理由來騙我?我與她根本毫無關係。

    我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你派出的人是怎麽去調查的,但我可以告訴你,你調查的結果是錯誤的。”

    譚嗣同沉默了一會兒,道:“就算她是倭人也無妨,不過為了地圖我可以親自走一趟,倒是這裏……”

    “這塊地圖我去找。”

    我心裏很堅定,這塊地圖必須找到,不僅為了蘇幕,同樣為了於淩鳶,為了她守護的畢卡茲一係。

    我走出了魚木寨,仔細觀察後發現譚嗣同並沒有派人跟著我,這讓我心裏放下不少。我打算先去和沉妝約好的地點與她回合,之後在去找陳阿三。

    我的腦海裏浮現著過往的關於於淩鳶的一幕幕,對於陳阿三,我隻能從記憶中於淩鳶的話語裏去尋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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