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戰爭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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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學校遇刺時周聰將雇傭殺手的飛刀私自藏了下來,現在這把鋒利的武器終於要嚐到他的鮮血了。
主動割傷自己並不是件愉快的事情,用一把藏了幾個月而沒有處理過的短刀動手更糟糕。
萬一因此導致血液中毒可不是周聰計劃裏的一部分。
當然,如果出了事醫生是可以治好他的,但是真的需要這樣冒險嗎?
周聰很想找維羅妮卡要消毒的酒精。可惜的是女孩在大約三個月前已經離開了寄宿學校。
根據傳聞,她與一個出身高貴家庭的男孩約定了終身。
當然,周聰對此感到很遺憾。不過他也做不了什麽。除了身體上的親密關係,他和女孩沒有什麽可談的。
代替維羅妮卡工作的是一個陰沉而吝嗇的中年男人,不僅不能向他請求酒精這樣重要物資,甚至連找他更換衣服被褥都要百般刁難,就像別人在搶劫他一樣。
拋開尋找維羅妮卡幫助的年頭,周聰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短刀,決定使最古老的消毒方法——加熱。要知道在入學的最初幾個月他學的就是加熱。
周聰將金屬手柄用附近一棵蘋果樹的樹皮夾住,接著慢慢地將能量注入刀刃。
在執行任何魔法動作時可以采取兩種方式——快速但浪費大量精力,或者緩慢但理性。
周聰自然選擇了第二種方法,不打算為提高一點點速度而付出過大代價。
他在幾分鍾內加熱刀身。周聰並沒有打算將刀燒紅熱,兩百攝氏度度足以消滅大部分細菌。
短刀冷卻到可以接受的溫度後,周聰用手裹著破布把它從樹上拔出來。好吧,是時候弄傷自己了。
周聰將繃帶夾在胳膊下以防萬一,咬緊牙關,盡量不傷到靜脈,在前臂上劃了一個口子,然後立即嚐試進入內觀狀態。
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實驗,但是疼痛仍舊讓他無法集中注意力。
一道金色的光芒出現在了窺探自身內部的眼睛麵前。和往常一樣,傷口的鮮紅十分色突出。
愈合過程與在納撒尼爾的課程中所做的沒有什麽不同。
順便說一句,老師對與周聰的成功已經很習以為常了,但是當他看到周聰身上長長的傷口正在愈合時,驚訝仍然透過冷酷好奇的麵具表露出來。
實驗可以說是成功了——像往常一樣,手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傷口已經愈合。
在這個獨立實驗成功後,周聰決定停止實驗。在他看來,獲得的結果已經足夠了,他不會為了加深自己的知識而去自殘。
是的,坦率地說,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切割自己的身體是一種痛苦。
納撒尼爾的課程持續了將近一個月,在周聰看來這是在所有非戰鬥魔法科目中最有用的。
到了年底,老師們開始教學生一些法律法規甚至包括數學。
盡管如此,未來的“貴族”對犯罪知之甚少。他們被訓練成勇猛的戰士和高度專業的魔術師,但並不被列為貴族兄弟會。
寄宿學校所有學生都在屏息等待的戰爭並沒有爆發。
裏海公國與尤裏·奧爾洛夫之死的關係從未得到證實。
有些謠言說是公國叛亂分子或一般的土匪做到來的,但周聰對此並不相信。
殺死一個王室成員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邊境的緊張局勢仍在加劇,部署在那裏的部隊人數也是如此。
春末是大自然慶祝生命盛宴的季節。寄宿學校裏開始出現一些難以理解的騷動,這讓認真學習和訓練時周聰沒有立即發。
畢業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寄宿學校的三年級學生們正在準備授劍儀式。從那一刻起這些年輕人即使不是貴族,也不再是普通人。在公國,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攜帶武器。
莊嚴的畢業典禮在幾天後舉行。十三個個活到第三年的畢業生身著盛裝,舉著塗著黃藍色的校旗。
作為學弟,路過的一年級學生必須向他們致敬。一切看起來真的很漂亮和莊嚴。全校所有的學員都被帶到操場上。現在周聰站在陽光下汗流浹背,等著學長們走近鋪著天鵝絨鬥篷的長桌。
值得注意的是,今天除了畢業男生們要接受武器外,女生們的畢業典禮也在同時進行。
十五個女孩要找出今天送給她們的珠寶放在哪裏。
根據傳統,畢業女生的衣服上要別上寶石胸針,這意味著她們現在可以被認為是受過教育的成年女孩,可以嫁入貴族家庭了。
整個學校的師生都聚集在烈日炎炎的操場上。當一位大腹便便的貴族終於在馬卡爾·蒂穆羅維奇陪同下走出行政大樓時,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周聰不太記得畢業典禮的全過程。他隻是好奇地看著以前隻在圖片中看到過公國國旗。
一隻雄鷹在金色的麥田上翱翔。旗幟在微風中飄揚。
傲慢的貴族宣讀畢業生的名字,並在效忠大公的宣誓下,將寶劍交到了年輕人顫抖的手中。
至於姑娘們的儀式就更簡單了。她們的誓言更短,胸針就這麽簡單地遞到了手中。
到了第二天,周聰驚訝地發現,幾乎整個第三年都已經離開了寄宿學校——男生去服役,而大多數女生選擇了自己的丈夫——很多畢業生已經找到了追求者。
這所寄宿學校已經完成了一輪培訓,已經開始為新學生的接收做準備,現在他們正密集地在整個公國選拔。再過一周,也就是在學校一周年的時候學校會出現新的學生。
尤裏·奧爾洛去世已經整整過了一個月了。
盡管公國之間的緊張局勢日益加劇,但是大公並未計劃進行全麵的軍事行動。至少列昂尼德是這麽說的。
周聰看不出現在離開學校有什麽意義,何況要冒著被公國通緝的危險。
根據法律,如果學生從寄宿學校消失,那麽就將列為逃兵來追捕。
用老師們的話說,學校裏所有的學生都欠了公國一筆債務,未來必須為國家服役來償還。
如果周聰逃跑,那麽公國政府會非常努力地搜捕他,這意味著他再也不可能像一個正常人那樣生活了。他要麽必須離開該國,要麽隱姓埋名。
思來想去,周聰最終決定暫時留在學校。當然,現在逃離學校也有好處。
例如,他很害怕在暑期實習期間會遭遇四神牧師和弗拉基米爾的偷襲。他們有可能根據實習路線設下埋伏。
另外他們將被公國送往哪裏實習仍然是未知數。
奇怪的是,在寄宿學校的最後一周與其他任何一周沒有什麽不同——仍然在學習和訓練。
所有人想知道未來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麽,但是也僅此而已。
就在學校的最後一天,像往常一樣進行晚間檢查的列昂尼德卻帶來了一個震驚的消息:
“明天早上我們就要離開學校。要求你們將個人物品存放在倉庫裏,到後勤處領一隻軍用背包裝好需要的一切。”
“我們要去打仗了嗎?”維特卡帶著真誠的熱情問道。
這個孩子從上個月開始就一直談論著戰爭,不斷吹噓將會如何向敵人展示自己的能力。
“沒有什麽戰爭!”導師厲聲說。“但是我們明天確實要去臨近裏海公國的邊境。好了,熄燈!”
宿舍裏的燈火熄滅了,但是激動的孩子們很難入睡。談話直到深夜才漸漸平息。
要知道這群人要在隨時可能爆發戰爭的兩國邊境度過整個夏天,充分調動了男孩子們的想象力。
周聰不知道為什麽要把他們派往公國最危險的地方之一。
當然,男孩子們完全可以對付普通士兵。日丹或者伯特可以借助魔法輕鬆的放倒十個裏海戰士。即使是最弱的魔法師也可以毫不費力地粉碎一隻小隊。
也許主宰他們命運的統治者認為,邊界上反複發生的軍事摩擦將幫助一年級學生們迅速獲得所需的經驗?
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是老師列昂尼德也不知道上麵的意圖。
任何軍隊都以同樣的方式運行——服從命令。
早上給他們準備的時間並不長。學生們胡亂吃了一頓早餐,將平時無用的東西鎖在倉庫後,拎著大包便告別了寄宿學校。
整個一年級20多人乘坐著幾輛馬車,沿著顛簸的小路前往車站。
周聰回想起曾經看過的公國地圖,大概知道了他們要去哪裏。
如果對比地球上的位置,裏海公國大致位於羅馬尼亞和摩爾多瓦的領土上。盡管它的名字是裏海公國,但是實際上是臨近黑海。
為了爭奪出海口,裏海公國與奧爾洛公國展開了數百年的長期戰爭。四百年前當代奧爾洛大公的祖先以犧牲數千人生命的代價奪取了黑海的一片海岸,這自然是裏海公國不能接受的。
兩國的國界線由西北向南延伸,據估測不超過三百公裏。該地區盡管位置危險,但人口稠密-靠近大海和溫暖的氣候使其成為農業的絕佳選擇。幾家貴族被授予全部土地的所有權,並從大公那裏得到了的豐厚補貼,目的就是吸引農民定居提供兵源和稅源。
上述信息都是周聰從寄宿學校圖書館裏的書上學來的。老實說,周聰對它們的真偽並不抱有太大的信心。邊境的真實情況隻有親眼所見才能知道。
前去車站的道路男孩們早已經知道,因此並沒有人擠出窗外去看看當地的風景。
不過當馬車來到車站時一切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大多數學生來自農村或小城鎮,從沒有見過鐵路。
因此當一輛滿身鉚釘閃閃發光的機車開到時,給許多人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而且這裏的火車並不像地球上的蒸汽機車那樣鳴笛並噴出蒸汽。
幸運的是,學生們不必與普通百姓們混在一起。他們被分到了一節單獨的車廂,裏麵隻有用破舊的厚布蓋著的木椅,上麵是粗糙行李架子。
他們火車要去的地方叫華爾道夫——公國西部的一個大城市。城市名字來源於最早在那裏定居的海盜。數百年過去了,現在這座城市的人口完全由當地人組成,但沒有人打算更換它的名字。
在前往華爾道夫的路上,周聰忍受著尖利的噪音,不舒服的椅子,冰冷的午餐,以及同學之間的幾次爭吵。
導師們警告學生們,會對任何違反命令的行為進行最嚴厲的懲罰,然後便到舒適的軟臥隔間裏休息。
對於學生們來說,唯一的好消息是可以在車上四處走動,但是很快就讓大家厭倦了。
在最初的幾個小時裏,男孩們全神貫注地看著路過的風景,但森林和田野重複出現很快就讓觀眾們感到厭煩。學員們開始盡其所能地娛樂自己。
周聰對所有這些並不特別感興趣。他像往常一樣利用任何空閑時間來提高自己的魔法技能,但是還沒過一個小時,無聊的維特卡就來找他解悶了。
“你認為我們會被派去戰鬥嗎?”他在周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雙腳爬上去。
“不太可能。”周聰隨口回答,一把抓住懸浮在空中的車票。“公國在我們身上花了很多金錢和時間,不會如此輕易地犧牲掉。公國起碼會讓我們服役幾年再死掉”
“再說一次,”男孩皺眉道,“要證明自己有資格成為貴族當然需要為國服役。快到邊境了,我忍不住要殺幾個裏海混蛋了!”
“裏海人得罪你了嗎?你為什麽要殺他們?”
“好吧,也許他們對我來說沒做過什麽,但是伊格納季耶夫給我講過他們的罪行。”
“你還是少聽伊格納季耶夫的話吧。戰爭中的每一方都認為正義站在自己這邊。你認為我們的戰士或貴族就很高尚嗎?他們手上的鮮血一點也不少。”
“周聰,”維特卡眼中波光一閃。“你是生在公國的人,怎麽能這麽說話?”
“我當然可以這樣說。戰爭就是這樣殘酷血腥。如果你不麵對現實,就隻是別人殺人的工具。”
“你怎麽知道這一切?你沒去過邊境,怎麽知道什麽是戰爭?”
“有些東西即使沒有親身體驗也能被了解。用你的頭腦思考,而不是被別人的口號操縱。”
“你總是這樣!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卻跟我扯另一件事!”
維特卡撅著嘴,不滿地走向一群擲骰子的男孩。
是的。
如果孩子從小收到的教育就是——大公是國家中最善良最誠實的人,那麽成年後想改變他固有的想法就很難了。
維特卡根本沒有看到另一種生活,沒有什麽可比較的對象,有這樣的看法毫不稀奇。
但是周聰則不同。
社會不平等的現象在地球上雖然很常見,但與這裏相比簡直天壤之別。
這裏的種姓製度比印度還嚴重百倍。在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之間的差異不僅是社會上的,而且是生物上的。
如果你不會魔法,那麽你一輩子就隻能在耕地上或在工廠裏一天工作十六個小時。
一些幸運的普通人也許能做點小買賣,但是未來的一切也很悲慘。
傑門季耶夫就是明顯的例子。
當他失去達雷爾父親的政治支持後,他所擁有的財富和生意被貴族輕易地奪走。
最糟糕的是周聰不知道如何改變這種狀況。不管你喜不喜歡,但為了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就必須遵守他們的規則。
為了讓自己從陰沉的思緒中解脫出來,周聰坐在椅子上盡可能地放鬆,進入了靈魂狀態。
他的怪魚形狀的靈體習慣性地出現在廣闊的意識海洋表麵。
這就是他的潛意識中魔法場。他不知道這一切是如何運作的。
第二重融合給了他的靈體現在的模樣。周聰在海水中遊動,用鱷魚般的腦袋衝破波浪,感受著身體的力量。
這幾個月來他已經完全適應了現在的身體。周聰覺得是時候向魔法第三層修煉了。
不過現在他有兩點顧慮:首先,他不知道該怎麽做;其次,在修煉到第二層時遇到過極其危險的戰鬥,令他對第三層會遭遇什麽危險十分畏懼。
究竟是什麽原因導致他在修煉到第二層時周圍到處都是各種敵對的怪物?這個問題他一直沒有弄清楚。
他的老師伊洛娜也保持沉默,盡管周聰肯定她知道些什麽。
在靈魂狀態下,人與現實世界的聯係保持在幾乎無法察覺的水平。
周聰在這時總有某種二元性的感覺。
他感覺世界上存在著兩個“自我”。
他既是現實中的人類,也是意識中的魚怪,兩者之間總是有一條若隱若現的絲線連著。是它讓周聰可以隨時回到自己真實身體,而不會有永遠陷入靈魂狀態的風險。
舉個例子。即使是現在周聰也可以肯定,有一隻手指正用力地戳著自己的肋骨。
周聰不得不停下腳步,遺憾地告別了在意識海洋的自由,回到了罪惡的現實大地。
沒錯,維特卡就是那個麻煩製造者。
隻見他笑嘻嘻地看著周聰,輕鬆地說道:
“我們已經到達華爾道夫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