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時玩的太入迷了，約摸是沒什麽印象的。”

    還真讓你說中了，我還真沒有半點印象。

    良修瑤訕訕一笑，略有些心虛道：“我記得呢。”

    “為何宋二他不看著我？”

    她三言兩語間就轉了話頭，不想在這件事上再多耽擱了。

    “不知。”元燁經她這麽一問，也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

    “雁行中途好像接到了一封信箋，看完之後就急急忙忙要去見什麽人，要我照看著你，至於要見的人是誰，中間發生了什麽，我並不清楚。”

    隻是自那日起，宋喬回來之後，便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不曾主動提起，元燁也不曾過問。

    近兩年間，他也試圖查過當年的事，隻可惜時過境遷，個中線索痕跡也都煙消雲散了，直至如今，元燁也沒能知曉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嗯。”

    或許是南域的人吧。良修瑤心道。

    子承父業，駐守邊關，似乎從宋喬出世那日起，便成了他不得不擔起的責任。

    所謂天之驕子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良修瑤眼前恍惚又浮現出了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慢慢變成了身披鎧甲的將軍，再後來他倒在了血泊中，最後終於化為了一柸黃土徹底留在了那片埋下無數白骨的北疆沙場。

    思及此處，良修瑤忍不住有些發顫了，她緊緊扶住一邊桌角借了下力，堪堪穩住心神。

    “我相信不是你。”

    良修瑤忽然沒頭沒腦地說道。

    元燁看了她一眼，卻是明白了她指的什麽。

    “為何？”

    怎麽忽然就肯信他了呢？

    “就因為這個。”

    良修瑤攤開手，隻見兩塊墨玉牌靜靜地躺在手心裏。

    “就因為這個？”

    元燁嗤笑一聲，“這充其量隻能說明他與我曾是舊日好友罷了，說不定是他宋二看錯了人，恰恰是他昔日好友設計陷害於他呢？”

    他頓了頓，接著道：“畢竟在這潑天權勢麵前，骨肉血親都算不得要緊，更何況是這萍水相逢的君子之交？”

    良修瑤冷眼瞧著他，並不為所動，她一揚手把一個物什扔了過去。

    元燁微微一愣，下意識伸手接住了那物件，握在手上一看，正是刻著他名字的那塊玉牌。

    他收回手，定定地望著良修瑤，不知所謂。

    “當然不隻是因為這個。”

    良修瑤側過身，一步步朝著他逼近，臉上帶著篤定的微笑還有幾分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慶幸。

    從在元燁案幾上看到這塊玉牌那一刻起，她心中原本吊著的石頭就徹底落了下來。

    “是因為你對它的態度。”

    “倘若一個人真的做了背叛好友的事，你覺得他還會把這麽一個東西放在隨時都能看到的地方嗎？”

    “也許是……”

    “你可別告訴我是為了睹物思人哦。”

    良修瑤瞧著他，截斷了元燁未說出口的話。

    元燁被她戳中了心思，不禁露出些許異色，他眸光一亮，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良修瑤迎著他的目光繼續道：“倘若你真的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即使你真舍不得丟了這個玉牌，恐怕也會將它藏得好好的，絕對不會想時時看見它吧，它隻會日日提醒你犯下的罪孽。”

    良修瑤目光灼灼地盯著元燁的眼睛，“它隻會讓你良心難安，惶惶不可終日吧。”

    果然，元燁被她看的驚了一下，但他卻也並沒有避開她的審視，始終坦然相對。

    “很好。”

    良修瑤方才還狀作嚴肅的神色瞬間換成了一副成竹在胸的笑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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