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 紅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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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訓牽起連理結,穿過鋪著紅毯擺滿鮮花的長長遊廊,將我一步步帶向東院的新房。遊廊兩側,傳來了一陣清脆朗朗的誦讀聲: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我聽得一怔,這分明是丁卯、陳知這幫熊孩子們的聲音啊。卻不知道鄧訓是何時教了他們這首《桃夭》。
    這清脆的童聲中,我跟在鄧訓身後,看見他禮服下擺掀起的風將紅毯上的花瓣相繼卷起,鼻底似有淡淡的花香傳來,讓人恍如漫步在月下花林。
    “悅兒?”
    “嗯?”
    身子一輕,我突然便被鄧訓橫抱了起來:“你走得太慢,為夫等不及了。”
    我心下卻是一緊:這廝今日為何這般性急?
    身後卻傳來一道急呼:“六公子,你別忘了洞房裏還有好些禮儀啊……”
    “囉嗦!”鄧訓嘀咕一聲,抱著我大步邁入新房。他將我放上喜床轉身便去關門,我一側身便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
    “悅兒,怎麽了?”
    我反手在屁股下摩挲了一陣,便抓出了一把核桃、蓮子、桂圓來。
    “嗬,我忘了這滿床的‘福子兒’了。”鄧訓輕笑一聲,抬手拿了床旁的如意秤,替我掀了蓋頭。
    喜帕一掀開,目光對上鄧訓含笑的眼眸,我忽然便怔住了。往日都隻見他身著白衣,卻不知道這一身玄纁禮服穿在他的身上,竟是這般好看:一片濃鬱重華的玄色之中,輕綴著火焰一般悅動的深紅,讓他漆墨的劍眉,璀璨的星目,高挺的鼻梁比往日更深刻清俊了幾分……
    鄧訓笑道:“別傻看了,我們先把這一床的‘福子兒’收了吧。”
    我臉一紅,忙忙側身與他一起翻找收撿幹果。床頭、床尾、枕下、被中,到處都是核桃、蓮子、花生、桂圓這些東西。
    眼看納福子的喜籃已經裝滿了,枕下卻還有不少核桃,鄧訓便皺起了眉頭:“八弟妹這不是存心浪費我的金子麽!下回他們結婚了,我會加倍奉還……”
    “這些東西也不值錢吧?”我埋頭認真打量手中的核桃,除了殼上塗了層丹朱,真沒發現與普通的核桃有什麽區別啊,怎會需要金子?
    “東西不值錢。”鄧訓接過我手裏的核桃放進了喜籃,隨即俯身靠了過來:“可*宵一刻值千金,他們浪費了我們多少時間啊……”
    我還沒反應過來,人便被他放倒在了喜床之上。鄧訓的臉慢慢靠近,通明的燭火下,那含笑的眼眸中閃耀著迷離的光點,如同是金子折射出的微光。他這副模樣,分明便是財迷見了金子一般的喜悅渴望。我心下思忖:世人將女兒叫做“千金”,莫非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悅兒,你今日真好看。”鄧訓的手落上了我的臉頰。
    “我往日不好看麽?”
    鄧訓一怔,隨即道:“往日的你也很好看,卻是大家都能看見。唯獨今日的妝容,隻為我一人所扮,也隻為我一人所見。”
    這番話說完,他的人已逼至咫尺之間,眸色深暗,氣息灼熱。他的手指落上我的臉,如同羽毛一般,沿著我的眉梢、眼角、頜骨一路輕輕拂掃,微微的**在皮膚上遊走,我便忍不住伸手捉住了他的手。
    “悅兒,你的手怎麽了?”鄧訓詫異將我的手心翻轉過來。
    我抬眼一瞥,卻是那日被茶杯碎片割破的那道疤痕。他不提還好,一提我便想起了竇童那日所說之事,心下一悶,當即道:“還不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鄧訓一臉錯愕。
    “你那件月白大氅呢?”
    “哪件?”
    “就是下擺繡著金線雲紋的那件。”
    鄧訓愣了愣,隨即唇角便浮起一絲笑意:“原來你的手和小八的腿,都是拜八弟妹所賜啊。”
    我隻問了兩句,鄧訓便豁然揭開了謎底,我驚訝不已:“這事,你怎麽知道?”
    “她那日一路尾隨跟蹤我,怕掃了你的興致,我便也沒揭穿她。”
    “不是我讓她跟蹤你的!”我臉一紅,急急辯解道。
    鄧訓卻將我的手拉至唇邊,溫熱柔軟的唇瓣熨帖在我結了疤的掌心,輕輕吻過道:“還疼嗎?”
    我搖了搖頭。
    “往日,我最愛看你為我吃醋。似乎隻有你為我吃醋時,我才能肯定你心裏有我。可看你為吃醋傷了自己,我卻隻剩心疼了。悅兒,相信我,我滿心滿眼裏都隻有你,其他女人,擠不進來了……”
    我本來還想分辨那茶杯是被開水驚裂的,可看他這般鄭重分明的表情,我的心跳便不由自主亂了起來,含在嘴裏的話也都忘了詞兒。
    見他俯下身來,我緊張的閉上了眼睛。
    如羽的唇瓣落在了我的額頭,微熱的柔軟一路延展,從眉梢到眉梢,從眼瞼到眼瞼,從臉頰到臉頰,一路細密熨帖而過,在我心慌失神間,那唇瓣越過了鼻翼,擒住了我的雙唇,拂拭輾轉,研磨輕按,溫柔而細致。
    縱然他的吻是這般的小心翼翼,唇瓣細膩的摩挲間,卻終究似被風吹燃了的火折子,轉瞬便有了灼熱的溫度。我隻是被燙得輕歎了一聲,這火焰便侵入了唇瓣,掃過貝齒,藤蔓一般卷裹著我的舌尖,炙熱的燃燒起來……
    灼熱、幹燥、悶窒的感覺一點點升騰起來,讓我頭暈目眩,四肢發軟。忽然一絲涼風拂過,我正感覺到一絲清明,那道火焰卻已經從口唇蔓延到了頸窩。
    這一刻,我才驀然驚醒,自己身上繁複的禮服不知何時被他除去,胸口隻剩了那件繡著鴛鴦藤的抹胸,而他的身上,竟也隻剩一層薄薄的褻衣。
    這一刻,我臉頰滾燙,卻又手足無措。腦子裏突然想起進新房時,身後那個嬸嬸的叮囑,我便慌道:“先前有個嬸嬸提醒我們,還有好多禮儀……”
    “傻悅兒,我們不是正在進行麽?”鄧訓頭也不抬的答道,嗓音沙啞而低沉。
    我錯愕道:“這也是禮儀?”
    “敦倫之禮,你母親昨夜沒教你麽?”鄧訓終於抬頭看我,一雙眼睛竟是火焰一般熠熠燃燒。
    這,這便是敦倫之禮?我突然記起上轎前我娘送的那個紅木盒子,便抬手撐住他的胸壁道:“我娘給我了個禮盒,說是幫著完成敦倫禮的,我去拿來……”
    鄧訓一把拉住我的手,急促道:“現在不行,一會兒再去!”
    “沒那盒子,我不知道這禮怎麽……”
    我的話還沒說完,唇瓣便再次被他封住。又一輪的灼熱糾纏中,我不甚清醒的腦子裏有了個模糊的結論:敦倫之禮,原來就是肌膚之親。
    既是婚禮的最後一禮,我也不能一直這麽被動。思忖後,我掙脫了他的手,抬臂環住了他的腰。
    鄧訓的身子明顯一僵,隨即他騰空的手掌便撫上了我的腰背。不知何時,他的手竟也變得這般灼熱,熨帖得我腰間的肌膚也滾燙起來。這道火焰卻一路流竄,從腰腹到肋下,最後纏覆在我胸前的柔軟之上。
    初春的涼夜裏,我像是被一團火焰包繞著,在暖暖的舒適中,又有著一絲陌生的緊張。我有些想逃開,腰肢卻被他的一隻手牢牢箍住。他的唇瓣不知何時遊移到了我的耳垂下,灼熱的氣息噴吐在頸窩,嗓音也越發低沉喑啞,帶著一絲壓抑的焦渴和痛苦的祈求:“悅兒,給我……”
    給他什麽?
    正是錯愕間,他的身子便沉落下來,隔著薄薄的一層褻衣,我們的肌膚緊密相貼,觸感與溫度,毫無保留的在彼此間流轉傳遞。而我的腿根之間,卻清晰的抵靠著一道灼熱。
    我越發心慌,抬手想拉開他在我胸前不停揉握的手,卻被他再次捉住,反手按在頭頂。他將唇瓣抵在我耳畔喑啞道:“悅兒,別逃……”
    被他這般鉗製著,我還能往哪裏逃?
    他的唇舌一路急切搜尋而下,在我毫無防備間,便擒住了我胸前柔軟之上的蓓蕾。舌尖輕掃遊移,卷裹吮吸,一陣酥麻的感覺頓時竄過四肢百骸直衝腦門,我忍不住一聲輕吟。
    卻在這意亂神迷的一刹那,腿根處的那道灼熱便擠入了我的身體,一道撕裂之痛倏忽從身下傳來,閃電般的刺入大腦深處。
    敦倫之禮,竟是這般疼痛?!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全身繃緊,隻恨不得一掌將他推開,可雙手卻還被他鎖在頭頂。
    “疼……”
    我的呼痛音節還未說完,就被他擒住雙唇吞入口中。他的唇舌依然灼熱,卻是變作了溫柔輕觸,帶著安撫和祈求的呢喃:“悅兒,放鬆些,隻是這一次……”
    在他唇舌的纏綿安撫下,身下的那處疼痛似在慢慢褪去。他輕輕放開了我的手,溫熱的掌心撫貼在我的肩背,輕輕安撫遊移,我緊繃的身子便微微放鬆了些。
    “悅兒……”
    “嗯。”
    “還疼嗎?”
    “好,好些了。”
    “那就好。”
    聽他這話,我以為這疼痛煎熬的敦倫之禮就算是結束了,他卻猛然一個挺身,狠狠將我貫穿!火辣辣的灼痛頓時從下身蔓延而上,如同翻湧的潮水一般將我包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