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樵史演義(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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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癡心賊璫,與那一班義子義孫商議,竟有天大的逆謀,要做出來了。他卻先把心腹內官各方布置,劉應坤、陶文、紀用既已遣在海外,各掌兵權,牽製遼撫,又每每加恩與毛文龍,使彼感激。忽假傳聖旨,差內官塗文輔總督太倉節慎庫,崔文升總督河漕,李明道提督河漕,各給了關防,星夜前去。你道庫務、漕務,是朝廷極大的權柄,可是閹人執掌得的麽?忽又授意毛文龍,奏請內官參鎮海外。傳出內旨,獎勞文龍。又差內官胡良輔鎮天津,苗成、金捷、郭尚禮駐皮島,發銀五萬兩,炮銃六百六十餘件,盔甲槍刀弓箭千萬件,火藥兩千斤。揣魏璫意兒,相時度勢,布滿了心腹,便好幹大事了。假意勸天啟給信王成婚,不久封他出去。又先封了瑞王、惠王、桂王,不久要遣他之國。天啟七年二月,信王出府成婚,王妃周氏。先期禮部奏具儀注,忠賢一一允給。
此時替他做鷹犬的崔呈秀,不消說是第一個了。出尖說話的,梁夢環、劉誌選、阮大铖為最。倪文煥已告假回去了。部官許誌吉具本,請變賣所抄吳養春房產起解,傳旨差主事呂下問勘賣黃山。下問原送了魏璫銀一萬兩,劉誌選居間講過,差回再送一萬兩。你道用了二萬銀子,他肯不生事、不詐財麽?到了徽州,先查富民名字,強要買地,議價納銀,任意虐取。大姓不服,煽動百姓約有三千人圍了公廨,呐喊攻擊,聲言要殺呂下問。下問慌了,打從後牆爬出。偶然身邊帶有銀子,買囑了隔壁做竹絲家夥的人家,躲在他屋裏。隻是寵妾陳氏,才得十八九歲,美貌異常。匆忙之際不及照管,被眾人提出,當街同兩三個家人媳婦,都把她上下衣裳盡情剝去,赤身奔走,羞赧無地。然眾人尤為未足,定要尋著呂下問羞辱一番,方為快暢。直尋到日落時節,隻是不見,百姓也就漸漸散了。縣官見眾人已散,差人尋著了呂下問,安慰一番。勸他連夜帶了家眷,知縣差人護送出境。又慌又羞。正是:
呂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徽州民變的事,撫、按上了一本。旨意批下道,“呂下問激變地方,不稱任使,著回籍聽勘。著巡按查明起事原由,量懲首惡。”可笑呂下問白白丟了一萬兩,魏忠賢白白得了一萬兩,落得徽州人添了幾分光彩。還道是蘇州人打校尉一節鼓動了他的義氣。魏忠賢也隻在朝裏弄權,無暇去差官旗,出京生事了。
不幸四月初,自皇陵失火,延燒四十餘裏,陵上樹木燒得精光。若論國法,不知剮幾個人,殺幾個人。魏忠賢庇護管陵內官,反道火乃天降,非人力可預防。隻薄罰內官,量酌管事。天啟被他蒙蔽,把天大的事,也就化作冰冷了。有詩為證:
皇陵失火事非常,論罪當刑法似霜。
隻恨權璫庇私黨,忍將祖製變滄桑。
那時遼東有總兵趙率教,飛報錦州之捷。不隔三日,總兵滿桂報,官兵於爪籬山大戰,斬殺甚眾。巡撫袁崇煥又報,東兵攻寧遠,總兵滿桂等大戰,敗走之。次日又報,錦州關解,總兵趙率教,三戰三捷。奉皇帝旨道:“十年積弱,乃一當百,挫其狂鋒。賴廠臣先下綢繆,故能報此奇捷。兵已乘勝鼓行,然須步步嚴密,量酌而進。切戒輕敵,防其詭計。將士勞苦功高,急須犒賞。”你道東兵驍勇,急難取勝,既是贏他一兩陣,或是滿、趙二驍將的大力,豈能連連報捷如此?京師裏人都道:“勝是勝了,大半是魏璫裝點的。指望借此軍功,再冒恩升王,一步高一步的奸計。”
過了幾日,經略閻鳴泰、太監紀用,都有本連報大捷。又奉旨道:“廠臣密謀妙算,屢建奇功。彼膽已寒,滅之有日。”兵部尚書霍維華複奏道:“廠臣茅土尚覺其輕,良卿太師尚餘一級。”同年翰林王應熊笑問維華道:“味年翁兩個尚字,想當讓位與他?”霍維華紅了臉,不答一語。過了五六日,奉內旨,削奪晏清、倫肇修、錢策、杜詩、王應熊、曾陳易、沈棨等七員官,都飄然回去了。
時又有海中鄭芝龍,領眾作亂,在福建銅山、中左等處,攻圍不絕。巡撫熊文燦,布政陸完學,按察使申紹芳聚議於會館,遣將發兵。幸得招撫芝龍,海邊一帶地方才得寧靜。
具本奏上,魏忠賢又攘為己功。豐城侯李承祚具一本,請封魏上公為王。禮部尚書來宗道上本,稱頌廠臣功德,與皇帝並稱而不名;又推諛崔呈秀奪情,稱其母在天之靈所欣慰。其餘稱功頌德的,何止一二百員。隻舉那極諂極媚的,周應秋二十九疏,請益封忠賢子侄為公、侯、伯;郭允厚四十疏,請給莊田祿米;薛鳳翔四十七疏,請給第宅鐵券;李蕃呼魏璫為九千歲;姚宗文頌上公間出名世;李燦然稱上公帝簡篤生;孟紹虞稱元老應運篤生;盧承欽頌二疏,請刻黨籍碑示海內。豈不可恨!還有那查不真載不盡的。這些官員都隻為保身、保家,怕學那楊漣、左光鬥輩破家殺身,實實也是沒奈何。隻可惜宮保大臣,位高年老,何不抽身回去,甘受此不潔的名,使千秋之後,尚為人唾罵。
八月,天啟皇帝忽然大病,不出來坐朝。不知何故,忽傳內旨,又把五個大翰林官賀逢聖、楊汝成、閃仲儼、馬之驥、劉垂寶,都削奪回去了。皇帝病了十多日,忽傳內旨,加寧國公魏良卿太保,封魏明望安平侯加少師,魏良棟東安侯太子太保。十八日,皇帝病到九分不妥了,有內旨諭吏兵二部,奉聖夫人客氏子侯國興擬封伯爵,即行具奏。
此時魏忠賢竟動了居攝的癡念,要學漢時王莽、董卓、曹操的故事。已差心腹塗太監,清查戶、工二部錢糧,公然坐了二部大堂,逼勒司官行屬官禮。這些司官都注籍不出,塗太監大怒,然一時也奈何他們不得。凡是兵馬錢糧去處,魏忠賢布滿私人,又想逼去了兵部尚書霍維華,換崔呈秀來做。這霍維華原是魏忠賢一路的人,既做到尚書地位,隻見逆璫有僭竊的念頭,他便不服起來,反步步防他,不與他做一路了。霍維華見他每每搜尋兵部事故,料必不容久留,也就上本乞休。
魏忠賢和李永貞、劉若愚商議,要仿前代做居攝的事。十九日,文武百官在乾清宮門問安,便差人請過幾位閣老,來探他們口氣道:“聖上不豫,時時發昏,哪裏理得朝政。尋常計較升遷,還不大緊。如東兵常來騷擾地方,貴州安家又不平靖,延綏等處兵馬又不時發動,這緊要軍情,如何可延緩?除非是皇後垂簾聽政。咱和各位老先兒先商議定了,然後奏聞皇後,學那漢唐居攝故事。待皇上病體好了,依舊自行裁奪。方不誤了朝廷大事。”眾人也都駭然。閣老施風來侃然發議道:“若論居攝,前代遠不可考,且也學他不得。景泰時原有舊例,當啟請一位親王。我等待罪內閣,斷然不敢參與。若老公公以臣子為之,怕不能服天下之心。倘有事變生出來,把老公公從前為國的心腸,都泯沒了。”魏忠賢聽了這話,滿麵通紅,恍然不樂道:“施老先兒,咱待你浙人不薄,怎這件事便不相容!”竟手也不拱,走入內裏去了。
這些閣老見魏璫立意不端,各具揭問安。就請召信府親王入禁視疾,以防不測。那魏忠賢在裏麵道:“侯巴巴雖有權柄,外邊事料理得甚來!”隻得又與李永貞、劉若愚、李朝欽這幾個奸滑心腹內官,打團團商量。意待用強,竟自傳了旨道,著魏忠賢暫理萬機;又思量道,萬一臨朝這些百官都不來,批下本去這些百官都不依,如何是了?若竟擱起,隻是已做了大蟲,張牙露爪,說我不吃人哪個肯信?真正委決不下。弄得個魏忠賢,想起皇帝好做,便麵紅心熱一回;想起這些外人不容,便叫跳焦躁一回;又聽得侯巴巴傳來皇帝又發昏了一遭,又慌張無措一回。好似觸藩的羝羊,熱鍋上的螻蟻,進退兩難。有詩為證:
明明殿陛掃除役,何事狂圖思躍冶!
隻因荼毒盡忠良,遂爾覬覦在天下。
此時心熱又情慌,弗克稱孤而道寡。
搖搖光景使人強,誰人執筆能描寫。
二十二日辰牌時分,司禮監承諭,傳升王立極、王之臣加少師;施鳳來、張瑞圖、李國、薛鳳翔加少傅;崔呈秀升兵部尚書,不上半月也加少傅,孫傑、楊夢袞、李春燁加少保;周應秋、郭允厚、黃克纘加太子太師;李養德、吳淳夫、蘇茂相、董可威、房壯麗加太子太傅;曹思誠、範濟世、劉遵憲、袁可立、白所知加太子太保;霍維華雖已離兵部尚書任,也加太子太保;呂純如、田吉、張曉、張我續升添注尚書;許宗禮、呂圖南、張九德、張文鬱、單明詡、嶽駿聲、李春茂、王之寀升都禦史。其餘侍郎、少卿的升遷,不在此內。這些官員平時清修自好的,被這一升,反都渾在濁水裏麵了。巳牌時分,又傳旨意,奉聖夫人客氏加恩三等,蔭弟侄一人錦衣衛指揮世襲。魏忠賢自己恩典已極,反不希罕了;況且也要假裝體麵,說我是至公無私的。不知道都是空中空,幻中幻,算不得正經的。
到了酉牌,天啟皇帝已殯天了。此時哀動六宮。外麵閣部已便知得,工部便計議梓宮及皇陵諸事,禮部便查檢舉哀、即位儀注,戶部也思量備辦協濟銀兩。
才天明已都聚在隆道閣前。裏麵魏忠賢,半明不曉,已差人尋找崔家。這些官員裏,有的道:“又不是崔家的事,如何獨尋崔家?”傳令的內官道:“皇帝遺旨,叫喚崔家進的。”施閣老道:“天子既已升天,誰承遺詔?進去不得!進去不得!”又有的道:“還是老子叫孩兒,崔家怎不進去?”一連出來催了呈秀幾次,有的道:“想是出袖中禪詔,還要行居攝的邪謀麽?”有的道:“一定思量,做史彌遠立宋理宗召沂靖王府皇子,妄想援立故事麽?”有的道:“是了,是了,在裏邊要預定赦書條款,還要加恩魏、客二氏;把三案群賢廢錮的不與開釋,追比的不與豁免哩!”紛紛議論,真個鉗不住眾官的口。那崔呈秀腳兒趄趄的也待往裏邊走,聽見百官嘈嘈雜雜,又縮住了。隻見閣老黃立極、施鳳來大聲道:“今日聖上賓天,天下無君。以分以德,惟有迎立信王為天子。沒甚私講,有話當麵講。誰敢和崔家獨做主張,違了祖宗法度,罪當如何!”驚得來叫的內官往裏便跑。崔呈秀羞慚滿麵,連腳也抬不動了。
魏忠賢雖有心腹,全用不著。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四回新天子除奸獨斷
大篡逆失勢雙褫紛紛世事總成灰,但看垂楊日又西,拚將酒醉醉如泥。說到前朝新主換,令人回首悄魂迷,非關扯淡漫評題。
《浣溪沙》
點破虛空山影留,閑評往事總沉浮。
赤霞朝合諸天曉,白月宵分半地秋。
骨瘦不妨風水撼,心寬自耐鶴猿愁。
且將誅殛奸雄案,贏得人間醒醉眸。
且說內閣施鳳來、黃立極,英國公張惟賢,九卿科道等官,俱各具箋往信王府勸進。一麵斟酌遺詔,傳布天下;一麵禮部呈進自藩邸承正統、以弟承兄的儀注,令欽天監揀吉日登皇帝大位。不在話下。
魏忠賢見事勢劣了,和李永貞、劉若愚商議道:“信王即了位,咱便要退步了。怎麽好!怎麽好!”李永貞道:“爺且莫忙,還有事做出來裏。如崔呈秀現管兵部,吳淳夫現管工部,田吉現管刑部,李夔龍現協理都察院,九卿周慶秋等都是聽爺指撥的,其餘各鎮守又都仍舊。新爺從龍的一人是徐應元,爺可下氣與他,結交好了,料不敢與爺作對;奉承起新爺來,料不致於失勢。”魏忠賢道:“結交徐官兒,這是第一件事了。崔呈秀等不必說起。隻是其餘這些書呆,多是不附我的,這事也費斟酌。”
正三人團聚議事,適值客巴巴也來問消息。魏忠賢對她道:“已定信王做皇帝了。”客巴巴聽見這話,焦躁起來道:“原說魏老爺居攝,咱娘兒們才有依靠。如今換了皇帝,須不用咱們了,連這宮裏料也不是我安身去處。難道直待新皇帝趕咱出去然後抽身?那時自家積攢的,也帶去不成。不如趁這忙亂,把宮裏寶貝先運了些出去,才好終身受用。”眾人商議已定,便差小內官,叫他侯國興進宮搬運。
侯國興與心腹商議,有人教導他說:“天啟爺駕崩,都知道娘兒們沒靠山了。進去搬運,被人拿住了,卻怎麽好?不如勾引了魏良卿一同做事,若弄出來,有他伯伯支撐。”就去見了魏良卿說了備細。自古道貪得者無厭,魏良卿便欣然同去。一遭二遭逐漸搬運,把裏邊寶貝足足盜了大半出去。那時管宮、管庫的,還有些怕那魏忠賢,誰敢攔阻。正是:
朝中逆賊奸如鬼,路上行人口似碑。
且說內閣黃、施二閣老,先期把即位與哭臨儀注送入裏麵。又著管理禁軍及那圍子裏的官,督領所管兵丁,自皇城裏直擺到皇城外,以備不虞。又各具了即位恭賀表章。
次日,文武大小官員一齊俱到。閣老同禮部尚書先到信王府中,躬引法駕至柩前受了遺詔,遵兄終弟及的舊製,纘承正統。天下官民,並行以日易月之製,不禁民間音樂嫁娶。藩府、撫、按等官,隻差人進香,不許擅離職守。讀完遺詔,簇擁了信王拜了天地、祖宗,方即了皇帝位。但見:
管弦嘹亮,樂聲與漏聲俱來;篆縷氤氳,爐煙與曉煙並起。雙垂紫袖,幾多紅粉繞金輿;高卷珠簾,一片祥光凝寶座。龍袞新一時氣象,虎伏罄百職歡欣。共祝有道之長,齊瞻聖人之表。嵩呼已畢,鶴舞何窮!
各官拜賀已畢,皇帝入喪行哭臨禮。百官俱隨班入哭。一麵差官,齎詔各王府告表,各省直頒赦。年號定了崇禎,以次年正月為崇禎元年。真個文官濟濟,武將赳赳。人人想望太平,正謂君子道長,小人道消。
魏忠賢偌大威權,客氏異常寵幸,到那時一些也用不著了。他又癡心妄想,果然聽了李永貞的計較,要去結交那徐應元。當時眼裏哪裏有他,如今便把來班輩相似,也便稱他做徐爺。常常設席請他,又把奇巧金珠寶玩、新樣緞匹綾羅送他。偶然會麵,便做出小心懇度奉承他。常對他道:“咱老邁了,做不得事了。不久也要將司禮監印與那廠印,都讓與爺。爺是上位從龍的舊臣,若上位問起咱時,道咱這幾年來赤心報國,做了好些事,費了好些力。如今老了,沒悵了。若有人說咱不是處,須是爺遮蓋一遮蓋,終是咱們好弟兄相處一場。”徐應元是太監性子,被魏忠賢奉承好了,便道:“阿呀呀,我的魏老爺,咱不過是上位爺舊臣,上位爺念咱平日的小心,看咱一眼兒,還是個沒名目的人。全仗爺抬舉,全仗爺指教,怎敢欺心!”
兩個說得投機,便已拴做一路了。從此往往來來,反把徐應元兩個侄兒,一個蔭了錦衣衛指揮,一個蔭了錦衣衛千戶;掠美市恩,要他感激。過了幾日,自己上了個老病不堪的本,辭那廠印。他還道,崇禎必不準辭;就準辭,畢竟與咱應元掌。他又好說,“是我讓與你的。”豈不又感激他,還好於中取事?果然崇禎不準辭,隻批:“著徐應元協理廠事。”崇禎豈不知他的惡,隻道就他辭本便可分了他的權,哪知二個端則是一個呢。從此魏忠賢隻道又安如磐石,依舊鴟張起來。
崔呈秀既做了兵部尚書,知道魏忠賢又有徐應元做靠山,洋洋得意。又來進言道:“前日,咱被這些官員不容我進宮,塗搭得了不成。嘲笑孩兒的,就是不附殿爺的,咱也都訪得在心。還該區處他,後來才不敢出頭說話。隻是‘門戶’兩字,人都厭聽了,新天子也未必怪他。幸喜明春大計近了,這些科、道、部屬,有外任轉來的,他前任還要考察。這權柄全在吏部考功司,都察院掌院,河南道禦史,隻要停妥這幾個人,驅除那不附殿爺的,就不難了。”魏忠賢聽了這話,笑道:“二哥見識,果然是出人一頭地。”
崔呈秀從此依舊放肆起來。兵部事體極多,攢求他的不計其數。鎮日與人講價錢,總兵多少,參將多少。大天平鎮日兌銀子,好不熱鬧。一日正與寵妾蕭靈犀在房裏打雙陸,喝那幺幺幺六六六,有詩為證:
烽火迢迢照帝京,單於夜寇白狼城。
樞臣握算真奇絕,日在閨中課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