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蛋碎的定情信物
字數:11763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盛世田園之農家小廚娘 !
不覺天色已經完全暗透了,才互訴心思就要分離,蘇小小心情自是不好。
她一言不發的趴在桌子上,卻也真有這個本事,居然在心塞中睡了過去,大約是極累的。
她這廂睡的香甜,全然不知那廂薛紹油行鬧了鬼,亂成了一團。
*
中平街,薛紹油行。
白日裏去衙門折騰了一番,薛紹一家人是料定隻要抵死不從蘇小小就絕對那他們沒法子。
所以一家人心安理得的,和往常一樣吃了晚膳就去睡。
薛紹倒頭就打了呼嚕,她那姘頭李袁氏則在孩子房間裏哄孩子睡覺,丫鬟春瑤在邊上燈下納鞋,兩人沒說話,看得出平素裏關係也不是那麽融洽。
孩子終於睡著了,李袁氏站起了身,對丫鬟吩咐:“晚上給少爺蓋緊被子,你不要仗著薛紹喜歡你就以為有朝一日能爬到我和孩子頭上,要知道薛紹有今日,全是我給他的,我能給他一切,就能拿走他的一切,隻要有我在一日,你就隻是個丫頭。”
春瑤臉上露出幾分不甘,嘴上卻諾諾道:“知道了。”
“我去睡了,你把這鞋底納好了再睡,針腳細密一些,上次的鞋底根本沒法用,我穿鞋也不算費,那鞋子也隻穿了幾天就壞了,你別不上心,我是看在你打小和薛紹一起長大的份上才將你留在這個家裏,你若是做事不上點心,也就別怪我不給你留情麵。”
“是。”春瑤又是諾諾的應了一聲,手下的功夫更重了一些,看得出她把所有的不滿都往鞋底上發泄了。
李袁氏也瞧見了,也沒說什麽,皺了眉頭就帶了門出去。
她骨子裏存著幾分女子的溫順和服從,所以雖然不喜歡春瑤,礙於薛紹的關係卻也不敢真和春瑤翻臉叫板。
她心裏頭大明白著,這春瑤總一日會成為薛紹的女人,她對薛紹也是存著一份虧欠的,畢竟薛紹她是李富貴玩過的女人,還和李富貴有個娃,而且不會再生了。
而薛紹正直壯年,膝下無子,總不可能如此安分的和她過一輩子,與其找外頭的女人進門,不如納了春瑤為妾,她還好控製些。
何況,春瑤也是她們一條船上的人,這謀害李福貴的事情春瑤也是知情的,若然真和春瑤鬧的難堪了,保不齊春瑤這嘴巴一哆嗦就把事情和盤托出,到時候她和薛紹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應該說,她既是厭惡春瑤,卻一方麵也忌憚著春瑤的,所以平素裏春瑤對她的孩子多有責備,她基本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春瑤嘴巴潑辣,倒也沒對孩子動過手,她也就姑息了。
何況薛紹也不喜歡她和李富貴的孩子,她就更不敢偏幫她的孩子,在這個家裏就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從春瑤房間出來後,她緊了緊衣裳。
雖說已經開春了,但四月裏的晚上還是有些涼,她加緊了腳步往自己房間去,陡然間聽到一聲類似貓叫又像是人在囈語的聲音在園子裏想起,這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她停下腳步仔細聽了會兒,那聲音又沒了,她以為是自己幻聽了,於是加緊腳步繼續往房間去。
才走沒兩步,那詭異的聲音又想起了,這次,更為清晰,似在咫尺之外,低沉的貓叫聲中,夾雜著幾聲人話,可是聽不清在說什麽,好像是歎息,又像是哭泣。
她嚇的發抖,小跑起來。
陡然一陣陰風冰涼襲來,陰風中卷著一聲低沉的哀鳴:“娘子,你好狠的心啊。”
“啊!”
她尖叫一聲,跌坐在了地上,臉色慘白。
屋內,薛紹似乎被吵醒,很是不高興:“幹嘛呢,大晚上不睡覺鬼叫鬼叫的,趕緊回屋睡覺。”
李袁氏卻是渾身顫抖如同篩糠,眼睛定定的看著前方回廊黑暗處走來的兩個黑影,全身的力氣如同抽空一般,想喊喊不出聲,隻剩下一臉的驚悚。
那兩個黑影漸漸靠近,接著月光,瞧不清那兩人的容顏,卻聞得到兩人身上血肉腐朽的味道,其中一人的手,慢吞吞的伸向了她,她看清楚了,那隻手,隻剩下枯骨。
“啊!”
尖叫一聲,她暈厥了。
“鬼叫鬼叫什麽東西,真是煩人的婆娘。”
薛紹推門而出,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
門外,站著兩個黑影,他手上的油燈落在兩人臉上,那根本隻是兩幅青麵獠牙的枯骨,他不禁一顫,身子往後墜去。
“鬼,鬼,鬼……”
三聲鬼,一聲比一聲驚悚,卻還沒來得及尖叫,他整個人就直直倒了下去,哐當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薛紹和李袁氏再醒來的時候,不知身在何處。
四周圍靜謐肅殺,空無一人,邊上一口碩大的油鍋,下燃著熊熊烈火,上燒著滾燙熱油,滋啦滋啦直往外濺油星子。
兩人害怕不已,不覺緊緊抱在一起,顫抖不止。
“誰,誰在搞鬼,這裏是哪裏,來人,來人呢。”
“咦,那不是薛紹和李袁氏嗎?”
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在空氣中響起,不過卻很快消失,四周圍依舊靜謐空曠一篇,以至於那個聲音的出現變成了極度詭異恐怖的一件事。
“誰,誰在說話?”
“出來,出來。”
額,好吧,是她,蘇小小在說話。
她在廚房睡著了,睡的正舒服呢青岩就來找她好戲開始了,然後就帶著她和蘇望到了沈園後麵的跑馬場上,她從一條小道對帶上一個高台,透過高台上一個土灰色的屏風就看到了跑馬場中間跪著的薛紹和李袁氏,那句話自然脫口而出。
不過話音才落就被青岩捂住了嘴,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不要說話。
她於是趕緊的住嘴,專心的看向跑馬場中間東顧西盼神色慌張麵色慘白的薛紹和李袁氏,不知道青岩這一出好戲是打算怎麽個演法。
不過顯然的,薛紹和李袁氏看不到她們。
她用手戳了戳麵前的灰色屏風,沒想到古代就有這樣的高科技,隻能讓單麵的人看得到對方。
“到底是誰,快出來,不要裝神弄鬼,快出來。”
跑馬場中間抱團著的薛紹和李袁氏,還在的驚恐萬狀的對著空氣嚎叫。
蘇小小看看青岩,壓低聲音道:“這是要幹嘛?”
青岩狡黠一笑:“一會兒你就明白了。”
說完,手裏忽然多處了個鈴鐺,但見他輕輕一搖,然後扯著尖細刺耳的聲音大吼一聲:“鈴鐺響一聲,冤魂隨我來。”
“叮鈴。”
一聲清脆的聲音伴隨著他陰陽怪氣的尖叫聲,蘇小小就驚悚的看到了李富貴如僵屍一樣蹦蹦噠噠的從身後黑暗處跳了出來。
她簡直沒給嚇尿,兩腿一軟索性被蘇望即使抱住。
“李,李富貴。”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已經死了的人居然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那個李富貴卻對她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了個去,這是拋媚眼嗎,差點沒把她拋休克,不過也是因為這個媚眼她才發現,這個僵屍不太僵。
這分明是活人扮的。
但是這張麵孔,真的足以以假亂真。
但見這個死而複生的李富貴,就這樣保持著跳躍的姿勢從邊上一條小路跳出了灰白的屏風,然後朝著跑馬場中間的薛紹和李袁氏跳去。
“富,富,富貴……”
李袁氏已是嚇的麵如死灰,死死的抱著薛紹,而薛紹也是驚悚非凡,嚇的渾身打鬥。
叮鈴。
又是一聲清脆的鈴鐺聲,伴隨著青岩陰陽怪氣的尖叫:“鈴鐺響兩聲,閻王來升堂。”
然後,黑暗中不知道哪裏冒出來一堆人,拉開了兩扇巨大的灰色屏風,蘇小小就看到一個案桌和案桌後青麵獠牙的“閻王爺”。
我擦,她簡直要醉了,這化妝效果簡直比特級還強,便是她看到閻王爺的那刻也嚇的腿肚子打了抖。
郝連雲錦,太會玩了。
這下玩不死薛紹和李袁氏?
“鬼差,堂下跪著的,可是薛紹和袁芳。”
“大人,正是。”
不見有人,但聞人聲,仔細一看,是青岩在說話,他倒是忙,一人要身兼多職。
“李富貴,跪著的可是那謀害你的薛紹和你的發妻袁芳?”
“僵屍李富貴”蹦躂著轉過身,僵硬的點了點頭:“是,大人。”
“薛紹,李袁氏,李富貴被你二人合計殺死,你二人卻百般抵賴,他心有不甘告了陰狀,本王今日召你二人前來,你二人需得如實回答,若有半句虛言,呀呀呀呀呀,油鍋伺候。”
那句呀呀呀呀,走了京腔,蘇小小差點沒忍住笑。
這一壺,可真夠薛紹裏李袁氏吃的了,邊上那滋啦啦冒青煙的油鍋,看著就足夠讓人慎得慌。
果真,一聽“閻王”的話,兩人全然招架不住,磕頭如搗蒜:“大王饒命,大王饒命,人,人不是我們殺的,我們隻是吩咐了大壯去把他打暈了拿走他的銀子,沒想到大壯莽撞,把人給殺了。”
“哎呀呀呀呀呀,李富貴狀紙上寫的一清二楚,你二人且把事情從頭到尾給本王講來,若然與這狀紙有出入,本王必用天眼查看清楚,如是李富貴誣告,便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若是你兩人有所虛言,油鍋伺候。”
“不敢,不敢,小人不敢有半句虛言。”
一聽到閻王爺要用天眼了窺看實情了,兩人更是不敢有所隱瞞,於是一五一十將事情都給交代了。
蘇小小在邊上聽,聽的憤懣,也著實覺得李富貴當真是可憐。
原來他早就給戴了綠帽子,李富貴因為早年從馬背上摔下來過不能人事,所以和李袁氏隻生了一個孩子,李袁氏耐不住寂寞,和沿街串巷的打油郎薛紹好上,幾年裏和薛紹一直暗度成倉做著背地裏的夫妻,李袁氏常常拿李富貴的銀錢救濟薛紹。
而去年開始,李富貴和西域商人做藥材買賣被騙去了大比銀錢,李家境況一日不如一日,常常是三餐不繼,薛紹見李袁氏這裏沒有好處拿了了就想和李袁氏斷了關係。
李袁氏對薛紹動了真情,哪裏肯輕易歇了這段關係,於是慫恿李富貴改行去做絲綢買賣,李富貴問五豪的錢莊借了五千兩銀,到徐州買了一批上好絲絹,沒想到路上遇上山洪暴發,一批絲絹全部沉入降低,賠了個底朝天。
五豪吹債不停,李富貴隻有販賣家財土地籌錢,而薛紹因為李袁氏身負巨債徹底和其斷了聯係,哪裏想到李袁氏不甘與情人就此斷了關係,竟會卷走了李富貴賣房所得的部分銀子,然後帶著孩子投奔了薛紹。
知道李富貴四處在找尋自己,所以李袁氏和薛紹在一起後從不輕易露麵,又怕孩子在外頭胡言亂語,用了藥將孩子毒啞巴了,一心一意的跟著薛紹。
薛紹有了李富貴的錢就和義妹春瑤,義弟大壯開了薛紹油行,哪想到一開張因為不懂規矩將香油和花生油的價錢壓到最低而被城裏幾個大油行聯手起來抵製,以至於開張之後生意寥寥,入不敷出。
眼看著李袁氏帶來的兩千兩銀錢將要揮霍殆盡,李袁氏提及李富貴是個謹慎人,當日賣了田地房產共計四千多兩,銀錢卻是分批存放,她走的時候隻是卷走了他部分銀錢,還有一部分定然還在李富貴手裏。
薛紹眼看著油行麵臨倒閉,一堆心思豈不白花,就動了李富貴手裏剩下那筆錢的歪心思。
他和大壯一合計,埋伏在了李富貴下榻的客棧附近,仔細留心李富貴的行為蹤跡。
直到有一日看到李富貴提著一個紅布囊上樓,滿麵喜色,他兩人知道李富貴愁惱於欠下五豪的那筆巨債,所以從李富貴喜悅的表情中便推知那紅布囊裏肯定是好東西。
他兩人等著李富貴下樓之後去他房裏探查一番,沒想到這李富貴一進去就沒再出來。
大壯是個急性子,又有些武功本事,就想了一個法子,說是裝成蒙麵人入室搶劫,諒官府也查不到什麽線索。
薛紹急用錢,覺著大壯的點子可行,於是兩人買了夜行衣,準備晚上動手。
沒想到的是五豪居然出現了。
兩人暗叫不妙,以為五豪肯定是討債拿錢的,等李富貴把錢一還,他們這兩天日夜蹲守不就白搭。
於是也顧不上還是大天白日的,直接繞到了客棧後麵,想趕在五豪上去前就先把錢給劫走。
同福客棧後麵是一塊菜地,大壯蹲在菜地裏把蒙麵裝給換了,耽擱了不少時間。
兩人覺著五豪肯定已經把錢給要走了,本想著放棄,卻又想湊湊運氣,看能不能撈上點剩下的子,於是大壯還是走了這一趟,飛身躍上了三樓李富貴房間的後窗,貼著牆壁仔細聽了裏頭沒有動靜,他推了窗戶進去。
他沒想到窗欞上一個橫木會將他的麵罩給勾住扯了下來,那張麵孔和李富貴正對正的照上了,他慌了,加之李富貴嚷嚷起來,他就一不做二不休,把李富貴給割喉了。
李富貴掙紮間,也抓破了他的左手。殺人之後,他六神無主,本要立刻離開,卻發現地上有個銀閃閃的大元寶,他大為驚喜,撿起元寶來,眼尖的瞥見桌子上有塊紅布,紅布鼓鼓的,似乎蓋著什麽。
打開來看裏頭是一堆雪花銀,當下心花怒放,殺人的恐懼也一掃而空,趕緊的將紅布攤開在桌上,將銀子都放進了紅布。
剛放好,就聽見門外有動靜,他趕緊的把紅布掛在手腕子上就翻身下了窗。
之後城裏就在傳聞蘇柳麵館的蘇小小給抓了,而判的罪名正是和李富貴的死有關,人證物證都指向蘇小小殺了李富貴,薛紹和大壯也以為有了替死鬼,可以高枕無憂,可沒想到……
“啊呀呀呀呀,李袁氏,大壯為財殺你夫君,你可知情。”
“民婦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那你為何不去給你夫君斂屍,就任由他停在義莊,成為孤魂野鬼?”
“民婦與那李富貴早無夫妻之情,而且民婦怕自己一露麵,就沾染上這殺人的罪過。”
“好生的惡毒,張府台,你都聽見了?”
“聽見了,果真是毒婦,來人呢,到薛紹油行,把那殺人犯大壯以及一幹人等捉拿歸案。”
黑暗中忽然傳來個張府台的聲音,蘇小小懵了一下,不過很快明白,這根本從一開始就是郝連雲錦設下的局。
跑馬場正中的薛紹和李袁氏似乎也有些錯愕,直到跑馬場四周圍齊刷刷的亮起了燭火,偌大的幾扇灰色的屏風全部給推開,屏風後露出無數身著兵服的壓抑和張府台那張張飛一樣冷峻的黑臉和瞪成銅鈴的牛眼珠子,兩人才驚覺上當。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李富貴之死,徹底水落石出。
蘇小小自然鬆了一口氣,卻高興不起來。
蘇望就要走了,沒有比這更讓她難過的事情了。
“怎麽了,沉冤得雪了,不該尖叫嗎?”
青岩把鈴鐺搖的歡快,頂了一下蘇小小的肩膀。
蘇小小勉強一笑:“謝謝,對了,那個李富貴為什麽和死去的李富貴這麽像?”
“郝連山莊的易容術你沒聽說過?”
“易容術?”
“我家主子想的法子,厲害吧。”
“郝連公子嗎?”
“呶,在那呢。”青岩下巴努了努,蘇小小往他的方向望去,就見一襲翩躚白衣,郝連雲錦就站在“閻王爺”的身後,在通明的火光之中,和青麵獠牙的閻王爺行程了鮮明的對比,一個好似地獄羅刹,一個好似天外飛仙。
他也看到了她,對她微微頷首,目光從她身上又挪到了她身後的蘇望身上,神色淡了許多。
蘇小小看向蘇望,蘇望也在看著郝連雲錦,眼底淡漠冷然,又是一副蘇小小完全陌生的樣子。
她不覺上前握住了蘇望的手:“和我去謝謝郝連公子吧。”
她覺得蘇望和郝連雲錦之間似乎有些誤會,不,應該是說蘇望對郝連雲錦並不友善,她想化解一下這種不友善。
蘇望卻淡淡道:“不必了,小小,既你已平安無恙,我便要即刻回家去,道別總是傷神,叔父那裏你幫我說吧。”
“就走?”
“是,看到了某些人,便想到或許我的母親的境況比我想的更糟,我得趕緊回去了。”
“哦,哦。額,什麽人讓你有這樣的感覺?”
總不是郝連雲錦吧。
“我現在不便回答你,你跟我來。”
蘇望拉了蘇小小的手往跑馬場外走。
走出了跑馬場,走到了一片靜謐之地,四周除了月色隻剩下夾雜著桃花香味的夜風,輕柔道吹拂在耳邊。
蘇小小有些悲傷的看著蘇望:“京城到這裏應該也不是很遠,你中間都不會回來嗎?”
“不是不會,是不能,這是為你和你家人好,你以後就會明白的。”
又是以後。
蘇小小不由苦笑:“好了好了,以後就以後吧,你把我叫到這幹嘛?”
“這個給你。”
他攤開了她的掌心,一塊冰涼的東西被送了上來。
蘇小小以為是玉石珠寶之類的當個定情信物,定睛一看,我擦,一塊石頭。
他真是夠了。
“你給我個石頭?”
“我如今能給你的也隻有這個。”
“好吧,不過仔細看看,這石頭還挺好看的。”
也就是為了安慰蘇望,一個隨便撿的石頭疙瘩能好看到哪裏去。
她給了顏色,他還真開了染坊。
“是啊,這是我精挑細選的一塊石頭。”
“嗬……”
“你不覺得它像什麽嗎?”
“像什麽?”
扁扁的不規則的一塊鵝卵石,原諒她已經是個奔三的大媽,想象力真沒那麽豐富。
蘇望卻拿起石頭,一本正經道:“像你的臉。”
蘇小小這麽覺得這是一句髒話呢。
“嗬嗬,嗬嗬,我的臉啊。”
“我沒有時間了,不然必精雕細琢一番,將它刻成你的臉。”
“你有這心意就行了,不過能不能換一塊石頭,這麽大的我掛脖子上能把腦袋給贅下來,放荷包裏肯定被小偷惦記以為我塞了一塊大金磚,擱家裏吧爹娘收拾或許會給我扔了,你換個小巧的給我唄。”
“嗬嗬,你這丫頭,怎就是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呢,你拿來。”
蘇小小把這塊巴掌大的石頭給他遞了過去。
但見他捏在手心,輕輕一用力,哢嚓,碎了。
“我的臉啊!你就隻這麽對我的臉的?”
蘇小小驚叫一聲,蘇望微怔,一臉不知所措。
蘇小小被他這樣逗樂,嗔笑著拿過其中一半,揚了揚:“我的另一邊臉就交給你保管了,我就等你五年,五年後你要不來,這半邊臉我就不要了,我滿大街找男人,找到誰我嫁誰。”
“你羞不羞的。”他輕嗔,笑容滿麵。
“不羞。”她昂起頭顱,個性十足。
一個吻,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落了下啦,在她左邊的臉頰上,如蜻蜓點水,似微風拂柳,蘇小小就這樣醉了。
“我會來,一定來。”
朦朧中,他如此堅定的宣誓,然後,她仰起頭咯咯的傻笑起來。
“那好,我會等,一定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