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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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本不會如意,不能太貪心。”
秦亞茹拍拍高楓,高大隊長的腦袋,推著他和自己一起扶了秦文淵去後麵的客房休息。
秦文淵秦家嫡長子的身份還是秘密,他在這兒,高楓也不好走,若是高楓不離開,人們隻當秦文淵是護衛他一起來的,可若高楓一走,秦文淵還留在南雲書齋,恐怕就要惹人疑竇了。
高將軍自然沒有不樂意的道理,哪怕是陪著自家心愛的女人一起下圍棋,然後輸得很難看,他臉上的笑容依舊不會消失。
一邊下棋,一邊吃秦亞茹準備的小點心,一邊說些閑話。
對於秦家的事兒,高楓隻是模模糊糊地提了幾句,並不詳談:“你莫要擔心,事情進展的很順利,我派了人去南疆找嶽父,想必嶽父福澤深厚,必不會有事,而且,我也已經找到了很有利的人證,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嶽父並無謀逆之心,而有謀逆之心的人也不會就此消停下來,隻要對方有舉動,必然會露出馬腳,為你們秦家翻案,實在不難。”
秦亞茹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索性也就不再多問,雖然這是秦家的事,但從前世開始,高楓便信奉一個準則,萬事不密則敗,以那人的性子,即使是自己,他也絕不會說出心中的謀算。
這種缺點在別的女人眼裏,恐怕會很難以忍受,畢竟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容忍自己的男人和自己之前存在著無數個秘密,而且並不吝於讓自己知道。
但秦亞茹卻沒有那麽矯情,就算一開始不適應,可兩個人相處了那麽多年,她也隻好去適應了。
反正就算自己不適應,以這人的霸道性子,除了他,自己恐怕也再找不到其他男人,除非她秦亞茹是要害人。
自己可不是那等‘不識時務’的女人,就算是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也不會是為了甩脫高楓。
想到很久以前的往事,秦亞茹不由勾了勾唇角。
當年她還帶著少女的皮囊,高楓也還是少年一枚,當年她因為兩世為人,心性早已經穩定,自然是品學兼優,深得老師的喜愛,當年高楓卻正值叛逆期,整日打架鬥毆,一身旺盛的精力根本發泄不完似的,一天沒被老師訓斥就渾身發癢。
那一年,她這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上完晚自習回家去,卻被騎著機車在街道上狂奔的高楓順手一撈,就撈上了後座,隻因為他那夥同伴們個個帶了美女,獨獨他沒有。
夜不歸宿,那還是第一次。
秦亞茹歎息,從那以後,她生命裏許許多多的第一次都給了高楓,第一次違背父母的意願,第一次和老師的意見相左,第一次像野人一樣肆無忌憚地在山林裏生活,第一次乘風破浪,第一次攀上人跡罕至的高峰——這人還有什麽好不滿足的,得到了那麽多還要抱怨,也不怕老天不平,降下劫難。
正沉思,外麵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緊接著就是淒厲的慘叫聲,聲音震蕩天際,甚至連早就醉入夢鄉的秦文淵,都給吵得迷迷糊糊地在床上高聲喝問:“出了什麽事……”
“沒事,你繼續睡。”
高楓一隻手拉住亞茹,一隻手握刀,徑自開門而出,一出門,便見門外一錦衣少年被龐元英踩在腳下,大口大口的鮮血噴出,噴了一地,血腥味撲鼻而來,周圍的人盡皆走避。
一見到這錦衣少年,高楓便拉住想上前的秦亞茹,低聲道:“莫管閑事,那錦衣的不是什麽好東西,咱們走吧。”
秦亞茹一愣,果然止步,隻是低語:“來容易,走可不那麽容易了。”
果然,龐元英一抬頭,正好看到秦亞茹偎依在高楓身後,本能地一腳踢開腳下的那人,走了兩步,正好擋住高楓他們的去路。
定定看了兩人半晌,龐元英目光頓時一黯,見她還是那般肌膚如雪,即便麵對這般慘痛的情形,仍是鎮定自若,心裏就忍不住有一次隱痛,不恨厲害,卻纏綿不絕。
他心中難受,麵上卻露出一絲諷意,冷笑道:“沒想到清高無比的高大將軍,竟然也是同道中人,隻是你這口味還真有點兒奇怪,那麽多名門淑媛不看在眼裏,到中意一個棄婦,不過,她生得到真還算妖嬈,有那麽點兒滋味,本侯的阮紅堂有佳麗三千,全是冰肌玉膚,天生麗質的絕代佳人。”
說著,龐元英又走過去,下腳將那地上掙紮著爬起的錦衣少年,重重地碾壓了下,眉眼間嘲諷的意味更濃,趨前抬頭笑道:“莫不如我拿十個美人與你換,本侯爺偶爾也會想要換個口味嚐嚐,怎樣,看在本侯的麵子上,你總不會不答應吧?”
說著,他便指了指一直站在他身後,一身杏黃衣裙的女子“看我這女使阿碧如何?可不比你那女人差!”
他那女使的確生得不錯,眉眼溫婉,和秦亞茹還有那麽三分相像,且年紀也不小,大約得有二十來歲。
說比秦亞茹生得好,那絕對是恭維太過,可也沒差太多,尤其是這女使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像是大戶人家嬌養出來的,且衣著華麗,首飾精美,乍一看去,到真比荊衣布裙的秦亞茹多了些姿色。
高楓蹙眉,沉吟半晌,看樣子竟真是在考慮龐元英的建議一般。
秦亞茹低下頭,輕輕咳了一聲,把笑意吞回去——別看這位小侯爺嘴裏不幹不淨的,可或許是他生得太好,容貌好的人就是占便宜,那些話半點兒威力都沒有,就連自己聽了,竟也沒有受到侮辱的感覺,到覺得他張牙舞爪的小模樣像是炸毛的傲嬌貓,讓人恨不得再上去揪上一把。
龐元英目光幽暗,看著沉吟不語,絲毫無怒氣的高楓,不由帶出幾分輕蔑。
高楓沉默了半晌,呲了呲牙,吐出口氣:“抱歉,我實在想不起來您是哪位?你自稱侯爺,難道是襄陽王家的小公子?不對,莫不是三王爺家的?還是哪個郡王家的?”
龐元英一怔,勃然大怒,臉色漲紅,猛地跳起來長劍飛出,朝著高楓刺去“你,你敢羞辱我?”
高楓似乎頗為無奈,一手護住秦亞茹,懶洋洋地舉起刀,刀都未曾出鞘,就漫不經意地把龐元英的攻擊一一擋下,還有工夫扭頭衝自家女人呢喃:“我說錯話了?”
秦亞茹聳聳肩:“我可不知道。”
她的確不知道,自從高楓當了將軍,成了英雄,他小時候飛揚跋扈,在東京城浪蕩的事跡就自動隱藏,再也無人提起,仿佛高楓從小就是個出類拔萃的人物,哪裏有人敢說他以前是個無惡不作,比龐元英還有混蛋的小混混!
秦亞茹自然就不會知道他的底細。
不一會兒,龐元英就累得氣喘籲籲,滿頭大汗,高楓卻還如閑雲漫步,輕鬆自在,這麽長時間,他竟不能逼得高楓出刀。
高楓一開始是真沒認出龐元英來,畢竟他不是原本那個高楓,對兩個小毛孩子小時候的齟齬,也不會感興趣。
後來他雖然調查過龐家,可這時候的所謂畫像,抽象程度讓人拿著畫像麵對麵,也不一定能分辨得出來,他一時半會對龐元英沒印象,到也正常。
但這會兒卻因為龐小侯爺的態度,已然回過味——天底下對自己的女人感興趣的小侯爺,現在還隻有一個。
高楓皺眉,龐家是敵非友,比起襄陽王,高楓覺得還是龐家更讓人恨,就像在抗戰年代,漢奸比那些侵略者更讓人瞧不起。
要不是此時尚且不能確定龐家在秦家私藏龍袍的案子裏到底扮演是個什麽樣的角色,他還不宜妄動,此時高楓真想一個失手,讓龐元英就此消失。
反正周圍的人都可以作證,是龐元英先動的手,他高楓的寶刀甚至沒有出鞘,兩個人動手過招,他也手下留情了,若還出意外,自是龐元英運道不好,怪不得他,至少皇上不會為了一個死了的小侯爺,真降罪才立下大功的將軍。
諸般念頭隻是一動而已,高楓麵上依舊是帶著一絲無奈,像是個跟小朋友過招的大哥哥一樣,輕而易舉地耍得龐元英團團轉。
秦亞茹卻明顯感覺到高楓下手陰狠起來,竟朝著不容易看出來,卻很危險的部位,像肋下,五髒六腑處動手,而且都用的是暗勁。
可以想象,可能一開始不覺得,龐小侯爺回去之後,過上兩天,傷情發作,怕是要難受了十天半月。
就在高楓忍不住想,要不要動點兒手腳,讓龐元英再也構不成威脅的時候,不遠處嘈雜的腳步聲響起。
開封巡夜的衙役終於趕到。
這裏畢竟是禦街,可不是別的地方,衙役們更不會像後世的〖警〗察一般,永遠在事後才會冒出來。
“亞茹,你先回去,我來應付。”
秦亞茹點點頭,頗為同情地看了龐小侯爺一眼,便施施然轉身離去,在衙役到來之前,進了南雲書齋,緊鎖大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