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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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張宥然的電話。
達之肯定有。
我在達之的臥室找到了電話,還找到了另一個東西。
粉紅色的日記本,每一頁都記錄著她對張宥然的愛慕。
從張宥然給她買的第一份禮物,到張宥然第一次跟她牽手,再到張宥然在她額頭輕輕一吻……事無巨細。
她像一個水晶瓶,收集著關於自己和張宥然的點點滴滴。
我望著那充滿夢幻和美好的文字,隻覺得心疼。
我在監牢中的四年,他們卻那麽親密而又快樂地過著。
人果然是善變而又健忘的動物。那對我那麽刻骨銘心的過去,對我來說意味著對抗了全世界的感情,對他們來說,甚至不值一提。
我的手冰涼而顫抖,好不容易才忍下奔湧而出的眼淚,拿出手機,撥通了那一串號碼。
張宥然接得很快:“你好。”
我咽了下口水:“我是林菀之。”
“林菀之?”那邊嗤笑一聲:“我不認識林菀之,我隻認識一個前科犯,王紅。鳩占鵲巢,卻還理直氣壯,恬不知恥。”
我深呼吸,不跟他計較,直入主題:“達之在不在你那裏?”
他說:“怎麽?你們還想讓她簽署什麽?遺囑嗎?”
這話一出,我知道達之就是去找他了,還把今晚發生的事情都跟他講了。
我說:“我知道了。你們休息吧。”
不等張宥然再說出什麽刻薄的話,我極快地按下了掛機鍵。
剛才忍住情緒忍得很辛苦。
此刻我眼前發虛,腦袋發懵。
蹲在地上,扶住了牆,好半天才站起來。
-
第二天,林達之是在張宥然的陪伴下回來的。
母親在客廳看電視,我依舊在書房寫作業。聽見了開門的聲音,我連忙從臥室跑出來,還沒開口,就聽見母親的高聲諷刺:“喲,我的大小姐,你還知道回來啊!”
大概是礙於張宥然在場,她沒說出更難聽的話,轉身領二位進門:“進來吧。”
我從旋轉樓梯上跑下去:“達之回來啦。吃飯了嗎?晚飯還有,我去熱下,你和宥然都吃點?”
達之疏離地對我微笑:“不用了。謝謝姐姐。”
母親坐在沙發上,一手撐著臉,一手握著遙控器,陰陽怪氣地接了一句:“這二位又不是沒手沒腳,要你去伺候他們?”
我有些尷尬,聳聳肩。
達之看了看母親滿不在乎的神情,有些失神,卻還是微笑著打招呼:“阿姨在看電視呢。”
母親從鼻孔哼了一聲:“嗯。”
張宥然再也忍不下去了,直接拉著達之又要走:“我就說你這段時間住我家。你非不聽。我不管那麽多,你現在必須跟我走,等叔叔回來了你再回來。”
達之搖頭:“那不合適。”
張宥然還要說話,達之推了推他,小聲說:“宥然哥哥,我已經到家了,不會有事的,你回去吧。”
母親冷笑一聲:“瞧這話說的,我還會把你吃了不成?張少爺,你要真不放心,就跟她一塊住下,看看我會不會虐待你的小竹馬。”
達之又推了推張宥然,悄聲說:“回去吧。真沒事。”
張宥然又看了一眼我。
我不喜歡他這樣探尋和懷疑的眼光,但我還是笑了笑:“我送你。”
我這樣說了,他再不放心,也得離開。
出門,他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來,“王……菀之,你能不能……”
我立刻打斷他的話:“如果你不習慣我的新名字,叫我王紅就可以。”
其實是他這樣生疏的語氣刺痛了我。
我知道他接下來的話,定然是要拜托我好好照顧達之。
他明明是那麽厭惡我。
卻為了達之,願意拜托我。
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但我還是笑了笑,“你放心。隻要我在家,我會盡力讓她不受欺負的。”
他的神色一瞬間溫和,不再像先前戒備,語氣也帶著釋然:“謝謝你。”
我說:“我不是為你。我是為達之。”
他愣了下。
我看著院子裏的姹紫嫣紅,一束束開得鮮豔動人。
“這是我的家。她是我的妹妹。”
這是實話。
隻要沒有母親的鬧騰,這應該是一個溫暖而美好的家。
我不想破壞它。
-
一個星期後,林建彰出差回來了。
我以為林達之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先前那些軟話都是說給我和母親聽的。我以為林建彰回來之後,她會哭哭啼啼地向父親告狀:自己在家是如何被繼母和繼姊欺負的。但並沒有,達之依舊笑得陽光,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林建彰還從台灣帶了鑽戒回來。漂亮的八心八箭熠熠生輝,鉑金透著晶瑩的光芒,母親摩挲著戒指合不攏嘴,“我王娟上輩子積了什麽德,這輩子能遇上你啊!”
林建彰給我和達之帶了滿滿一箱子巧克力:“意大利的巧克力,台灣那邊很便宜。我知道達之愛吃,想菀之也應該喜歡。”
我道了謝,拉著達之一起去臥室。達之並沒像那天一樣排斥我,反而笑著牽著我的胳膊,跟林建彰打招呼。
林建彰突然叫住了她:“達之,你停一下。”
我們兩個同時駐了足。
林建彰從沙發上起身,走過來,牽過林達之的手,一把扯開了袖子。
一個傷痕累累的胳膊。
一個坑坑巴巴、不堪入目的胳膊。
酒瓶子的劃痕,煙頭的燙傷,舊傷未愈,新傷又添。
看慣了這種傷的我,一瞬間也驚訝了。
是什麽時候……弄成這樣的?
林達之的皮膚很好,白皙而透明,臉蛋也是清秀而嬌憨的。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美少女,被人把胳膊傷成這樣子,還一聲不吭!
母親大驚失色。
林建彰眉頭緊皺,神色嚴肅:“怎麽回事?”
林達之一直往後縮,不敢看林建彰的眼睛,也不敢看母親,神色緊張而害怕,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這……這是我、這是我不小心撞的。”
林建彰轉頭看母親,眼神淩厲,“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