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人心

字數:6527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原來愛你這麽傷 !
    張宥然剛好簽完,將筆記本遞上去。
    女生捧著筆記本,如獲至寶,又拿出了手機,遞給我:“姐姐,能不能麻煩給我們拍張照片?”
    我笑著說好,接過手機,很快地幫他們拍好了照片。
    小哥那邊的成品也做好了,正遞給我,那兩個女生也湊了上來,看到我們手裏的掛件和照片,不禁叫了起來:“你們好搞笑呀!居然這麽豁得出去!”
    他指著照片,問她們:“我和姐姐,誰更醜一點?”
    “哈?”
    她們大概以為自己聽錯了,“誰更醜?”
    我也笑:“對。誰更醜?”
    其中一個說:“宥然哥哥是挺拚的。但是吧,人長得好看,再醜也不會醜到哪裏去。”
    這是間接說我比宥然醜麽?
    我:“……”
    另一個也在附和:“姐姐其實你挺希望宥然哥哥贏得是吧。但沒辦法,他是真的贏不了。”
    我:“……”
    我真是無話可說。
    眼見著情勢一邊倒。
    好像我要實現撲到他的願望了。
    但這個贏的理由,怎麽就那麽讓人……別扭呢?
    他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忍笑忍得估計有點內傷:“雖然我輸了,但我輸的還是挺心服口服的。”
    我歪過頭去,真想給他一個大白眼子。
    兩個女生看我這個樣子也在笑,“宥然哥哥你人真好,性格也好,脾氣也好,輸了也不生氣。”
    果然是迷妹,這麽一會兒就能看出他人好,性格好,脾氣好了。
    看來,生活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啊。
    張宥然說:“難得夫妻出遊,當然要多留些歡樂的片段,老了再看,定然很有趣。”
    那兩個女生的眼睛瞪得老大:
    “夫妻?宥然哥哥,你結婚了?”
    “居然一點跡象都沒有,任何新聞都沒報道過!”
    我:“……”
    我為他著想,沒敢公開我們的關係。他居然就這麽理直氣壯地承認了!
    他才不管我在一邊笑得尷尬,牽起了我的手:“對啊,結婚了。她才不是我的經紀人,是我老婆。”
    接下來,我們又坐了雲霄飛車,海盜船,激流勇進,3`6`0轉椅,大擺錘和跳樓機。
    坐上跳樓機之後,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兩邊快速湧動的氣流把我的頭發卷了滿臉,急速的上上下下,讓我整個人都處於癲狂而失重的狀態,加上周圍的遊客都發著驚恐萬分的尖叫,我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好在張宥然一直握著我的手,讓我覺得即使這一刻世界崩塌,也沒關係。
    他一直在。
    今天過得真是豐富多彩,晚上睡覺他都緊緊抱著我,我很快做了美夢。
    那美夢裹著甜釀著蜜。
    而我的心,擁有了這麽多年來,從未有過的寧靜。
    -
    這天之後,張宥然就又進了劇組。
    因為到了最後的殺青階段,要補拍的戲份還很多,導演趕進度趕得有點狠。但他堅持每天給我打一個電話,講講編劇或者演員新改的劇情,講講影視城好玩的地方,最無聊的時候,他還在電話裏給我念過劇本。
    彼時我正在看電視,正放到男女主角要進行啃嘴巴運動了,偏偏他還在那邊說話。我真是著急:“你有事就趕緊說事,沒事我掛了啊。正演到兩人要打啵啵了,別耽誤我看愛情戲啊!”
    他在那邊哈哈大笑,語氣竟然一本正經,“真的是愛情戲嗎?而不是……”
    我咬牙:“而不是什麽?”
    “而不是愛情動作戲?”他笑得更加肆意歡暢,“是因為為夫不在身邊,愛妻寂寞了麽?要不要為夫犧牲一下,請幾天假,回去看看你?”
    我的臉一下發燒。
    半天才擠出三個字:“你煩人!”
    那邊又是哈哈大笑。
    我困意來襲,電視也不想看了,電話也懶得聽了,就打算跟他說再見,他卻偏偏不願意掛,我這才意識到他與以往的不同來,問他:“張宥然,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的聲線確實不同於以往的清澈磁性,而是帶了些慵懶:“是有一點。”
    我想起十年前跟導演吃飯,他的酒量是很不錯的,不但幫我擋酒,還能幫製片擋酒,三瓶五糧液下去,還能臉不紅心不跳,口齒清晰,步伐穩健。
    這會兒居然聲音都變了,“你喝了多少?”
    “不多,不到四瓶。”
    我說:“為什麽喝那麽多?”
    他隻是笑,卻不回答我,而是又跟我說了一聲:“菀之,我愛你。”
    “我也是。”
    “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要相信,我愛你。”
    我笑:“好。”
    他卻還是不肯跟我說再見,而是沉默著。我看了看牆上掛著的表,已經是淩晨一點,我的眼皮打架打得難舍難分,哈欠接二連三,我說:“沒什麽事,我真的要去睡覺了。你也別太晚了。”
    他嗯一聲,還是不罷休,卻在問我:“你要睡前故事嗎?”
    我反問他:“你要給我講睡前故事嗎?”
    他說:“我可以給你念劇本。”
    我:“……”
    拗不過他,真就讓他給我念了很久很久的劇本,久到我什麽時候睡去的都不知道。第二天一起床,連忙去摸手機,手機早已沒電。
    充上電開機,伸了個懶腰,去客廳刷牙洗臉。
    電話卻又響了起來,我以為是張宥然,接起來卻不是。
    是一個熟悉而猙獰的聲音:“王紅,這麽些年,真是讓我好找啊!”
    我的心猛一下收縮!
    王強!
    我握著話筒的手開始發抖,嘴巴哆嗦著,不敢發聲。
    那邊還在說:“聽說你媽改嫁了?傍了一個大款是吧?還繼承了一大筆遺產!你也跟著吃香的喝辣的!就忘了老子是吧?”
    王強啐了一口,“老子坐牢了,你們就得意了?就揚眉吐氣了?想得美!別以為我找不到你,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老子我也能把你抓回來……你怎麽不說話啊?啊?你怎麽不說話啊……”
    這語氣陰狠,喘氣粗重,這麽多年,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讓人如同見了鬼一般驚駭之極!
    我捂住了嘴巴,聽到他還在歇斯底裏的吼著:
    “死孩子!你他媽的說話!不說話,老子現在就宰了你去……”
    宰了你去……
    腦海裏又映出了十多年前的場景,菜刀從他的鎖骨插下去,那個人的瞳孔都要爆裂出來,死瞪著我們,血如噴泉一般迸裂著,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尖叫聲,警笛聲,還有王強的咒罵聲……
    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我不能再聽,不敢再聽。
    啪地一下掛掉電話。
    我的手還在抖,手掌冰涼,但手心全是汗,額頭也是漢,我摸了摸後背,後背的衣服也都汗濕了。
    大喘一口氣,按下了快捷鍵1。
    張宥然接得很快:“嗨,菀之。”
    我捂著胸口,努力平複聲音,裝作一切都沒發生一般地問他:“在拍戲嗎?”
    他說:“是,他們很快完了,要不了五分鍾就該我了。”
    我問他:“你那邊冷不冷?”
    他笑:“是拍現代戲,並不在深山老林,城市裏,而且大部分是室內戲。不冷。”
    我說:“那就好。你注意身體。別太累了。”
    “你也是。”我聽到有人叫了他一聲,他大聲答了個在,立刻對我說,“菀之,我先不跟你講了。晚上等我電話。”
    我說:“好的。”
    “那我掛了?”
    我叫住他,“宥然。”
    他嗯了一聲。
    我說:“我愛你,很愛你。”
    那邊的笑聲又恢複了清澈而爽朗,“知道了。我也是。”
    這一句話,讓我所有的緊張都消弭了。
    我繼續在網上發簡曆,倒也有幾家公司來了通知。隻是大部分麵試之後都杳無音訊。隻有一家會務公司在招主持人,我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了,沒想到真的上了。
    會務公司規模不大,裝修挺好,老板是個中年男子,親自出來迎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人也很和藹,向我介紹公司的基本情況:“咱們公司規模不大,注冊資本五百萬,總共也就二十個人。隻有文秘和財務需要坐班,像你這樣的主持人是不需要坐班的,但每天都要參加晨會。按照主持的場次發工資,一場一千。”
    我算了算,一周八天的話,月薪八千呢。
    他笑了笑:“咱們公司主要工作是會務籌辦,也會接大型商演協調、婚慶籌備這樣的項目。與十多家娛樂公司都有長期合作,能見到很多明星呢!”
    我笑:“我比較喜歡張宥然,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張宥然?”
    陳經理也笑:“這還真說不準!”
    “那我一定要問他要簽名。”
    “到時候幫我也要一張,我女兒特喜歡他!”陳經理指著第一個玻璃門,道,“這是你的辦公室。”
    金屬門牌已經打上了我的名字,我進去一看,全玻璃窗光線明亮,到處幹淨整潔。
    我坐在辦公桌前,陳經理裝模作樣地敲了敲門,笑著囑咐我:“恭喜入職。桌上的入職須知和業務手冊你仔細看看。晚上有迎新宴,帶你認識新同事,別忘了參加。”
    我道了聲好。
    入職須知和業務手冊都不算薄。裏麵所講的事項我都沒有接觸過,看得就有些吃力,再抬起頭來,已經是天快黑。
    一看表,都下班有一陣了。
    連忙往迎新宴趕,好在就在樓上,電梯門一開,就到了。
    推門進去,連忙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沒關係,我們也才到不久。坐。”這聲音熟悉,我抬眼一看,居然是宋思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