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金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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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眯眼,“怎麽不一般了?”
“這卡我都沒有。估計全世界擁有這張卡的人不超過五位數。不是頂級富豪就是各國政要。”
我更加疑惑了,“那張宥然怎麽會有?”
“他有也正常。”宋思耘挑眉,“你以為他一路走來是容易的嗎?人脈不廣早就被人拍死在沙灘上了。娛樂圈畢竟跟商界還是有區別的,隻會更亂更難混,他能有今天這個地位,背後定然是有原因的。何況,他早就不是當初的張宥然了。”
是麽?
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張宥然了。那他現在是什麽樣的張宥然?
本是想問宋思耘,終究沒有開口。
問了又能怎麽樣呢?我和他早已漸行漸遠,不過就是憑著一紙婚約,才勉強維持著苟延殘喘的婚姻。
我不再去糾結這卡背後的東西,而是問:“這卡除了能取錢,還有什麽用?”
“用處大了。”宋思耘似乎很了解:“這麽給你打比方吧。無論你有什麽需要,隻要是合法的,金融經理都能給你辦到。”
我還是不太明白:“什麽意思?”
“就是一卡在手,什麽都不愁的意思。發卡行會給每個持卡人配備一個私人秘書。從生活事項,到生意事項,哪怕是結婚娶媳婦生孩子,所有事情秘書都可以幫你。再難一點的,你在國外遇上自然災害,無法回國了,隻要一個電話,直升飛機都能給你弄到。就是費用要你自己承擔罷了。”
聽起來確實厲害。
可我最關心的是:“要存多少錢才能得到這樣一張卡?”
“可不單單是存錢就能得到的。”宋思耘歎了一口氣,“這卡大部分是送的。透支額度至少八位數。”
我一愣,“八位數?”
這麽貴重的卡,我就更不能要了。
“你幫我還給他。”
“他給你的,你就收著。”宋思耘笑意盎然,一手扶著桌子,一手撚著那卡,將卡背麵的鐳射簽名給我看,“你看,這卡上明明白白寫著你的名字呢。你就是還給他也沒什麽用。”
我隻好把卡放進了錢包。
明天調解會肯定要見麵的,明天再還給他吧。
然而,我想錯了。
調解會他並沒有參加。
達之也沒有來。
隻有蔡律師一人來了。與之相比,我們這邊三個人的陣勢似乎有點太重視了。
簡直就像如臨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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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律師帶著林達之手寫的授權書和一份措辭強硬的調解協議,趾高氣昂地轉著手裏的鋼筆,推了推眼鏡:“即使你們做了那麽多惡毒的事情,我的當事人還是打算給你們一個機會。這是先行擬好的調解協議,你們看看。如果同意就簽字。”
“不同意的話,”蔡律師推了推眼鏡,兩手交叉放於桌上,身體前傾,一副勝利者的笑容,“那就繼續法庭見咯。對你們來說,到時候隻會更糟!”
薛主任一頁頁翻著對方提供的調解協議,給我講解:“賠償數額是九千萬,要求你們半個月內一次性付清……”
我皺眉,繼續聽著薛主任跟我講解:“外加你們現在住的兩套別墅,建彰房屋旁的車庫,還有林建彰生前使用的一輛車子,都要在一個星期內交付……”
薛主任歎了一口氣,對蔡律師說:“你們提的要求,會不會太苛刻了?”
蔡律師麵上浮現著市儈的笑,兩手一攤,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這是我當事人的意思。我一字不落轉達了。她還讓我告訴你們,人在做天在看,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的。”
“說得可真好,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的!你們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標的物總價都不到一億,你們就要了將近一億五的東西!簡直欺人太甚!”宋思耘一手將我手裏的調解協議甩過去,指著蔡律師的鼻子,說話擲地有聲,“不用再調解了,法庭見吧!”
抓住桌上的紙和筆,迅速塞進我的包裏,拍著我的肩膀,“我們走。”
我猶豫:“可調解還沒結……”
“調解個毛線!”他語速極快,估計是被我的事情氣到了,“我告訴你林菀之,我不管你之前做了什麽對不起她們的事情。那都是過去了!現在咱們要麵對的,就是賠多少的事情!要錢說錢,要理說理!她們既然要錢,就別裝聖人!哪能麵子裏子都被他們占全了,還想借著大撈一筆?!做夢!”
我囁嚅,“確實是我和我母親的不對。對不起她,林達之指責兩句也無可厚非。”
“無可厚非個毛線!”他一手叉腰,低頭思考了一下,短促地歎了一口氣,“他們要法庭見,那就法庭見吧!公平正義,對雙方都好!哪能就這樣任人宰割呢!”
“可是……萬一賠的比這個還多呢?”
他皺眉,一字一句斬釘截鐵,“你聽著!如果比這個還多,你一分錢都不用掏,我替你還!”
我知道他不可能替我還錢。
但是有這麽一份替我著想的心,我就覺得很滿足了。
薛主任也從會議室走出來了,“你們兩個怎麽回事?這可是調解會!法官還在呢!”
宋思耘指著會議室的門,對薛主任講:“你去跟法官講,我們不調了!愛判多少判多少,判少了我不管,判多了,我給她賠!”
“那怎麽行?”我當然不可能讓他替我還,轉頭也問薛主任,“他們提出的這個數字,還能減少嗎?如果法庭再判,會比這個少嗎?”
薛主任搖頭,“他們提出的這個數字,確實欺人太甚。可對方律師手裏拿著你們揮霍財產的證據,現有的動產不動產市值八千萬,卻不包含你們揮霍的錢。所以,估算下來,他們要求的數額也算合理。至於如果再鬧上法庭,結果未必就比這個好。”
索性,就這樣吧。
再返回調解會議室,我捏緊了張宥然給我的那張卡,幾乎快要把卡掰斷,“好。我簽。”
拿起桌上的筆,一筆一劃寫上我的名字。
我知道這簽名的後果。
可就像蔡律師說的那樣,人在做天在看。
出來混的,早晚是要還的。
都是林叔叔的錢,那就都還給他女兒吧。
法院執行局的人第二天就來了,將我和母親住了整整六年的房子查封了,包括後院的車庫,還有車庫裏停著的那輛車。
看著門上的封條,我有些恍惚,坐在小區噴泉旁的台階上,眼前不斷閃爍著母親躺在病床上的樣子。
口袋裏的手機在震動,我摸出來,看著屏幕上的一行字,心又沉了下去。
“楚大夫來電,是否接聽?”
我接起,喂了一聲。
楚大夫的聲音透著焦急:“菀之這段時間你哪兒去了?給你打電話總是接不通?你母親出事了你知不知道?你快點來!”
我這才想起來這幾天電話一直是靜音,今天因為要上班才調成了震動。
連忙說了對不起,火急火燎就往醫院趕。
誰想一路堵車,從外環到城內快速,全都堵得一塌糊塗。
我沒辦法,幹脆將錢給師傅,下車沿著城內快速一路狂奔,跑到了醫院幾乎要斷了氣。
還沒進病房,大夫就攔住了我:“這幾日`你沒來看望她,你母親的狀態一直不好。剛才來了一個女士,和她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你母親摔了一跤,好半天才起來,嚴不嚴重我們也不知道,那個女士在,我們根本沒辦法做檢查。我們要趕那位女士走,她卻始終不走,說一定要等你回來。”
我匆忙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進了病房,看達之果然在。
她一身大紅色的風衣外套,大`波浪的頭發看起來很優雅而又強勢,與之相比,母親縮在病床一角,瑟瑟發抖,病服軟踏踏地穿在身上,顯的人更加瘦削可憐。手上的吊針不知怎麽掉了,手背還隱隱有著血絲。
我不禁心酸上溢。
而達之見我來了,也沒有一點收斂的意思,卻笑著道:“我的姐姐,你總算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我坐在床邊,抱住了母親的身子,抬起頭:“你來幹什麽?”
“當然是看看你們啊。”她咯咯笑著,捋了捋耳邊的碎發,“順便也提醒一下你,還款的最後期限要到了喲。”
“人也看到了,話也說到了。”我指著門邊,“你可以走了吧?”
“鳩占鵲巢的人,居然還有臉皮叫我走呢?這裏是醫院,可是公共空間喲。而且我可是好心好意來看望我的王阿姨呢!”她走過來,高跟鞋發出踢踏的聲響,似乎每一步都能將地磚戳出一個洞,“王阿姨,你近來可好啊?”
她的手背蹭著我的母親的臉頰,骨節上的戒指刮著母親的臉。
我一手將她推開,“房子已經給你了,錢也要給你了,我媽已經病成這樣,還要坐牢!你還要怎樣?”
“我不要怎樣啊。你知道的,我一直是個心軟善良的人。”她摩挲著自己手指上套著的戒指,笑得更是肆意,“可是宥然哥哥不同意啊。他說了,當年你們欠我的東西,一分一毫,他都會幫我討回來。等你還完了債,他就會跟你離婚。對了,你看看,這是他送給我的戒指,漂不漂亮啊?”
我不想看,但不能不看,那一枚戒指在達之纖細白皙的手指上,確實好看。
鉑金質地,包鑲著熠熠生輝的鑽石。
一看就是精心挑選。
我甚至能夠想到,張宥然在挑選鑽石的時候,對著達之那個溫暖而寵溺的笑。
在我最艱難的時候,而他每日在和達之柔情蜜意,幫著達之算計我。
張宥然啊張宥然。
你果然是我的好丈夫!
我的心像被一雙手緊緊攥住,我已經不能呼吸。
惱怒,心酸,還有憎惡,全都湧上了心口。
我對著門大吼一聲:“滾!你他媽給我滾!以後都不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