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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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握著電話,想了想,“這個事情並不難。你很容易做到。”
“是嗎?”
“嗯。”我點了點頭,這才想起來我們是打電話,我點頭他也看不到,“你能幫我把張宥然叫出去嗎?有他在,我根本沒辦法出院。”
“你為什麽要出院?”
“我已經好了。不需要再住院了。在這邊躺著,也是白花錢。你知道的,我還有債要還……”
“你的所有債,他已經還掉了。無論是林達之那邊,還是當年的受害者那邊,都已經還清了。他既然要你安心住著,你就安心住著吧。”
我一驚。
我想起了那日翻看他的手機短信。
每個月都定期給達之匯款的事情。
不由呢喃:“那他說的,向達之買房子的事情……”
“你是說你們兩個的婚房嗎?”宋思耘想了想,“是他向達之買的。林達之還不想賣,他答應讓達之做他的經紀人才同意的。”
我想了想,像在說服自己:“無非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已吧。他就算把錢給了達之,那達之也是他心愛的人,就跟給情人小費一樣,隻能讓感情越發堅固而已。並不能說明什麽。”
“情人?”宋思耘像在聽一個笑話,“他跟林達之這輩子都不可能做情人。”
我更加疑惑了,“為什麽?”
“因為有你啊。”
我笑了笑,“你別騙我了。我在他心中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得很。我現在隻想跟他離婚,離開他。但第一件事,我要出院。很簡單的事情,希望你能幫幫我。”
“這個不簡單了,林小姐。”那邊嗤嗤笑,“我是真辦不到。”
我說:“宋思耘,你知道就算你不幫我,我早晚也會離開他的。”
宋思耘歎了一口氣,“菀之。當初給你請律師,是真的想幫你,希望你能夠擺脫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後來你要離婚,我雖然不同意,但我尊重你的選擇。我也曾站在你的角度去看問題,你所做的每一個選擇,都情有可原。但事已至此,作為你的朋友,也作為他的朋友,我真心實意地勸你,不要離婚。”
長長的一席話說出來,完全沒有停頓。
我一直以為他是支持我的,卻沒想到他並不是這樣。
我很疑惑,“為什麽?”
“我不想看到本是可以幸福的兩個人,走向兩敗俱傷的結局。”他的聲音落寞下來,“就像我和唐藝芸一樣。”
“你錯了。我和他就算走下去,也不會幸福的。”
他還想說什麽,我已經不想再費口舌了。
說再多,他終究是張宥然的朋友。
就算幫我,也是因為張宥然的托付。
何必寄予厚望。
我掛了電話。
轉身,卻看到張宥然就站在門口,望著我。
他站的筆直,不知道站了多久。
我看了他一眼,走過去。
他卻在對我說:“如果你想出院的話,我等下就去辦手續。”
原來他都聽見了。
他辦手續很迅速。
午飯前,就可以出院了。
我想回自己家,他也不阻攔,隻是幫我打開車門:“送你過去。”
我沒有料到,一切這麽輕易。
我以為他終於想通了,轉身,鄭重其事地對他又提了一遍:“我們離婚吧。”
窗外的樹影婆娑,落在他的肩頭,帶著發白的陽光,如泛著流金的色彩。
他的眉目舒然,語氣淡然:“所有的事情都能答應你。隻有這個不行。”
打開了音響,開始放音樂。
每當他不想跟我說話的時候,就會想方設法轉移我的視線。
我覺得心累,側過身子,背對著他假寐。
車速很快,沒過幾分鍾就到了小區。
我下車,跟他道別。
他也下了車:“我跟你一起回家。我們還沒有離婚,有你住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我啞然失笑,他的情話技能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當然不接他的招式:“有愛的地方,才是家。我們之間沒有愛。”
他跟著我上了樓,我知道攔不住他,索性也不攔。
由著他好了。
但絕不可能讓他進門。
我打開門,轉身,“張先生,我到家了。再見。”
身子極快地要溜進去,立刻就將門關上。
他果然沒進來。
我大舒一口氣。
在門邊站了好一會兒,確定門外沒有聲音了,才又打開門。
張宥然果然不在了。
我這才放下心來,確定他是真的走了。
我百無聊賴,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各大電視台都在放著狗血劇,從古裝到現代,台詞肉麻至極,劇情千篇一律。無非就是情情愛愛的小事情,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雙方死去活來。
實在是沒勁的很。
隨意調了電影頻道,總算清淨一點。
是國內一位十分有地位的導演拍的商業片。這位導演也算是個國際咖,不止一次獲得了國際a類電影節的金獎,一向以文藝片為主,誰知也開始拍起愛情片來圈錢。好在風格不算太沉悶,台詞也很有意思,看了幾分鍾,覺得還不錯。
去廚房倒了杯水,再坐回來的時候,卻在屏幕上看見了張宥然那張棱角分明的臉。
真是陰魂不散。
立刻關了電視。
猛然聽見了門開的聲音。
我一嚇,立刻站了起來,不會是進了賊吧?
一手拿起角落的掃把,給自己壯膽,循著聲音走到門邊,卻看到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她正將手裏的鑰匙放在鞋櫃上,一轉身看見我,也是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了幾步。
我立刻將進門玄關上的燈打開,質問她:“你是誰?”
那姑娘一見我的樣子,立刻笑了起來,甜甜的眼睛眯著,一說話就是濃重的四川口音,幹脆利落的,像蹦豆子一般淩厲:“夫人你這是幹嘛?我不是壞人。我是你們請的保姆啊,我叫麗麗。你住院的這段時間,都是我在這裏打掃房子啊。”
我十分疑惑:“我請的保姆?我沒請保姆。”
“是你的丈夫,張先生請的。”
“你怎麽會有我家鑰匙?”
問完,我才意識到,宋思耘本就是受了張宥然的托付才照顧我,而這套房子就是宋思耘借給我的,張宥然有鑰匙很正常。
那小姑娘大概是心直口快的性子,笑得很甜,沒心沒肺的說:“當然是張先生給我的呀。你們夫妻好奇怪啊,他為你請了保姆,還不告訴你。”
我笑笑。
他就算告訴我,我也不會聽。
但請保姆的事情,倒真是一片好意了。
張宥然考慮事情從來周全。
我剛做完手術,才出院,正是需要人照顧。而他知道我不會讓他進屋,怕我死在這個屋子裏也沒人知道,這才請了一個小保姆來陪我,也順便照顧我的日常起居。
畢竟孩子是因為他懷上的,打掉孩子也是因為他。
如果我就在這個屋子裏,寂寞無聲息的死掉了,要是在被媒體發現了,會毀掉他一輩子的。
他這也算是人道主`義了。
大傷初愈,我也不能去上班。小姑娘每天陪我說說話,日子也不那麽難過。
但小姑娘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事事都覺得奇怪。
“為什麽我從沒見過張先生來呢?”
我說:“他很忙。”
“張先生是大好人呢!地震之後,我們村裏整個都被水壩的水淹掉了。張先生帶著他的團隊,捐款、捐物,還用他的公益基金給了我們村裏好多錢,我弟弟就是用那筆錢上的大學。”
我笑:“現在明星做慈善,做公益的很多。窮則兼濟天下,達則獨善其身麽。他有能力,自然應該力所能及地幫助別人。”
“張先生笑起來也很好看。總覺得哪怕生活再多煩惱,隻要看著張先生笑,天氣就陽光起來了呢。”
我坐在板凳上,和小姑娘一起摘菜,聽她這樣說,嘴角也彎了彎,“他是吃這碗飯的。長得不好看當然不行。”
“姐姐你長得也好看。”小姑娘抬起頭來,看我,“和張先生很配呢!”
我還是笑。
這樣單純,不經世事的年齡,真好。
突然想起了什麽,“你弟弟在上學,你怎麽不上學?”
她說:“我媽說了,女孩子不要讀太多書。太有思想了,以後不好嫁人。”
“胡說。”我理了理她臉頰旁的頭發,“女孩子讀書,是為自己走的更遠,是要看到更廣闊而美好的世界,是遇上心動的人可以不自卑、不自傲,昂首挺胸地跟他在一起。”
“你和張先生就是這樣的嗎?”
“不。”我搖頭,“我和他不是這樣的。”
就是因為我在遇上他的時候,還不夠成熟,還沒有見過太多的廣闊和美好,才會見到他就淪陷。
才會無論他對我好不好,都要和他在一起。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幾多風雨。
麗麗笑得嬌憨:“但我知道,姐姐你很幸福。”
我側過臉,看她,“你怎麽看出來的?”
“上次你做手術的時候,我和張先生在外麵等著。我從沒見過張先生那個樣子,擔心得臉色蒼白,話都說不出來。醫生說你沒事了,他這才緩過勁來。隻要是跟你說話,他的聲音都是溫柔的,看你的眼光也都是目不轉睛的。”
我搖頭,“麗麗啊。以後你就知道,人心是複雜的。你看見的,加上你想象的,未必就是事實。”
“可張先生愛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