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父死蹊蹺二嬸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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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不得呀!”
    二嬸突然跑過來:“安然,你父親已經死了,應該讓他早點入土為安才好,棺材已經封了,你現在要打開,是不吉利的呀。”
    我不可思議地盯著她,又聽二叔在一邊解釋:“你爸是昨晚死的,我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怕發臭,準備今天下葬的。”
    他們竟然不通知我,這麽快地就要下葬!
    “滾,都給我滾!”
    我已經失去控製地大叫起來,顫抖著跟陸承譯說:“求你,讓他們出去。”
    他深深地擰著眉:“好。”
    然後一聲令下,他的手下將不幹人等都轟了出去,包括二叔和二嬸。
    大門關上,房子裏除了我跟陸承譯,就剩下這口棺材。
    陸承譯命人將棺材揭開,我一步步走過去,裏麵躺著的,果然是父親,我的眼淚一下湧出來,如果不是陸承譯扶著我,我已經倒了下去。
    我的世界頓時轟塌下來,眼前一片黑,通紅的棺木刺痛了我的眼。
    許久後,我才從陸承譯身上起來,一步步挪到棺材那裏,我趴在棺木沿壁上,看著父親沉沉睡去的臉,一片慘白。
    怎麽會這樣呢?
    從我離開不過二十來天,怎麽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沒有一點點征兆,這讓我怎麽能夠接受?
    父親甚至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跟我說。
    就在我出發去清城的前一天晚上,我還跟他大吵了一架,第二天一早走時,我都沒有聽到他的聲音,沒有見到他的麵。
    沒想到,我們就這麽永遠天人相隔了。
    此時我有多麽後悔當時的行為,可是卻已無法再回頭。
    沒有什麽比一個人的生命要更重要的了。
    父親的這一去,是我這一生當中最遺憾的事,以至於很久很久,我都沒能從中走出來,做了很多錯誤的決定。
    眼淚悄然滑下,在這麽冷的天裏,滾熱的兩行也瞬間冷凝。
    我摸著父親的臉,冰冷一片,一直冷到我的心裏,渾身都在顫抖,隻是在指尖觸及到的地方,我看到一片淤青。
    頓時擰眉,我擦幹了眼淚,再仔細瞧去,在他右臉的顴骨位置,有一片淤青,正好背著光,在一小片陰影的籠罩下,我看著不是很清楚,可也很確定,那是淤青,而且還破了皮。
    我再仔細看去,雖然衣服都被他們換成了新衣,頭發也梳得一絲不苟,可發絲裏麵還有少量的黃泥土,已經幹涸,成了粉沫狀。
    陸承譯也發現了不對勁,將衣服稍微解開一些,可並未看到什麽,不過衣袖擼起來時,就能看到大片的青紫色。
    我終於知道他們為什麽不讓我開棺了,原來這裏麵藏著這麽深的秘密。
    雙手握著拳,我轉身朝外走去。
    “你去哪兒?”
    我咬牙切齒,連聲音都在顫抖:“我要向他們問個究竟,我爸爸到底是怎麽死的!”
    我一下衝出門外,陸承譯也緊跟在我身後。
    我們家住在大埂上,而父親的幾個兄弟在日子轉好後,都搬去了大埂下麵的村莊。因為當時母親不喜歡搬來搬去的,而且她喜歡一出門就能看到河水,於是就還在原來的地方造了大點兒的房子,也就是現在的房子。住在這裏一切都好,隻是在鬧洪水的時候會受到一些影響。
    從埂上到埂下的距離不過一千米的距離,我很快就跑了過去。
    二叔家的大門在裏麵緊鎖著,我用力沒有推開,便使勁在外麵拍門,拍的手掌都已經發紅發疼,可他們還是不願意打開。
    “開門!”
    一想到父親的死可能並不是他們口中說的不知原由,我心裏就簇起了一團火,幾乎是歇斯底裏的在外麵吼起來。
    “你這孩子也太沒禮貌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然而二叔他們卻不願意再與我相見。
    隻是大白天的將門窗關得這麽嚴實,不是做賊心虛嗎?這讓我如何能忍受,抬起腳就踹了上去。
    陸承譯在後麵扶著險些因為用力過猛而摔倒的我,說道:“我來。”
    然後他走到一扇窗戶那裏,朝裏麵說道:“我是陸承譯,還請你們給陸家一個麵子,將門打開,如果有什麽事,全部由我來負責。”
    二叔他們有了保障,終於將門打開,我直接衝上前,深深地擰著眉,質問:“我爸到底是怎麽死的?”
    二叔隻是看了我一眼,卻是沒說,這時二嬸上前,看了一眼陸承譯,然後跟我說:“不是說了嗎?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突然就這麽去了。”
    她還在狡辯,撒謊。
    我大步邁到她前麵,逼得她往後退了一步:“我在我爸頭上看到了黃土,他臉上和身上都有淤青,如果真沒什麽,你們幹嘛那麽早就要給他下葬,根本就沒通知我回來,你們到底想隱瞞什麽!”
    我的聲音很大,二嬸連連躲避,當被逼到牆根時,她一下站穩,挺著胸膛說:“你這孩子,我們好心給你爸爸準備後事,你不感謝就算了,竟然還怪我們隱瞞什麽。你說,我們能隱瞞什麽?”
    父親兄弟幾個,就屬他最老實,幾個叔叔和嬸嬸都喜歡把我們家的東西往他們家拿。就在他們這麽早準備父親的後事時,我曾以為他們是想瓜分我們家的財產,可是,父親身上的傷痕告訴我,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我深深地鎖著二嬸,冷眼道:“謝謝二嬸還有叔叔的好意。不過現在我回來了,我會準備父親的後事。關於父親的死,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她仍然鎮定自若,我再一次逼近她:“我送給二嬸一句話,做了壞事的人,總是會不得好死。”
    瞬間,我的眼淚和詛咒通通沒入她的眼底。
    二嬸一把推著我,陸承譯在後麵連忙扶住。
    她有些激動地朝我吼道:“你這個死丫頭,竟然詛咒我,我詛咒你永遠嫁不出去!安然,你根本就是個災星,先後克死了自己的媽媽和男朋友,現在又克死了自己的爸爸!”
    什麽!我一下恍神,縱使我知道並不是這樣的,可二嬸的話,像從陰間裏吹來的一陣風,一下竄到我的身上,我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麽可怕的東西附了體,頓時全身冰涼,再也做不出任何反應。
    隻看到陸承譯一隻手伸向二嬸的脖子,一把勒住,怒目相對:“你活夠了是不是?”
    二叔一下衝過來,他不敢上去拉,隻得站在一邊,急得直差跺腳了:“哎喲,陸少爺,誤會,誤會,都是誤會啊。這,這使不得啊,會出人命的。”
    眼看著二嬸已經不能進氣,整個臉都漲紅了,可陸承譯還是沒有鬆手的打算。
    二叔一下又轉到我這邊,拉著我的手,哀求道:“安然,有話好好說,你二嬸就這張嘴不饒人,其實沒壞心,你趕緊讓陸少爺鬆手吧,不然真要出人命了。”
    人命?
    我突然一個激靈,就看到陸承譯的臉色極其難看地對著二嬸,那樣子,非要做出什麽來才肯罷休。
    他的另一隻手還緊緊握著我的手,不曾鬆開,我心裏一陣感動,回握了他一下。
    陸承譯感應到我的力量,回過頭來,擰眉看著我,我跟他說:“我想回去了。”
    他一鬆手,二嬸就跌坐在地上,連喘氣的力量都沒有了,可那一雙眼睛在看著我時,卻是帶著十分的憎恨。
    在二叔的安慰下,我跟陸承譯也離開了這裏。
    路上,我一句話都不想說,陸承譯停下腳步,然後緊緊地抱著我,承諾我道:“你放心,你父親的死,我一定會查出原因。”
    我咬著唇,跟他點頭,依偎在他懷裏。
    我是多麽慶幸,在我最脆弱,最需要溫暖的時候,是陸承譯陪在了我的身邊。
    那一刻起,我就告訴自己,隻要他對我不離,我絕對對他不棄。
    回到家後,陸承譯讓阿忠陪著我,他有事要親自處理。
    我一直守在父親身邊,輕輕地將他頭發絲裏的黃土一點點地弄幹淨。
    他生前愛幹淨,就算衣服有點褶皺都不行,總要讓母親為他熨平。在逢年過節的時候,還喜歡在頭發上打點兒頭油,看起來光光亮亮的,更是梳的整整齊齊。
    晚點的時候,肖源來了。
    我沒有力氣招呼他,隻輕輕地喚了他一聲:“大師兄。”
    他一步並作兩步地邁過來,眼裏全是心疼:“安然,你沒事吧?我剛剛才得到消息,本來是過來看看是怎麽回事,沒想到你爸爸他……”
    “謝謝你大師兄,我沒事。”
    他站在我旁邊看了一會兒,似乎不太明白我的行為,不禁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我還在繼續幫父親整理頭發,喃喃地回他:“我爸的死有蹊蹺。”
    我跟他大致說了我的發現,然後他說:“這件事我會幫你查清楚。”
    頓了頓,我說:“不用了,陸承譯已經在幫我查了。”
    我怕人多有什麽誤會矛盾,就沒讓肖源插手。最後他也了然,跟我說:“好,如果有什麽需要大師兄的地方,盡管開口就是。”
    “嗯。”
    “對了,有沒有通知你的兩個姐姐?”
    是啊,我倒是忘了。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阿忠出聲應道:“安然小姐請放心,陸少已經派人通知去了,估計最晚明天就會過來。”
    終於到了晚上,肖源說要留下來陪我,正好潘家的人過來了,來人正是潘傑,他什麽都沒問,卻是湊到我耳邊,跟我說:“我已經知道你父親的死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