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那一晚我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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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整理父親頭發的手猛然頓住,他的話如同從天而降的一記響雷,直接襲到我的頭頂,我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他說:“陸承譯才是罪魁禍首。”
陸承譯,陸承譯!
是這三個字,怎麽可能!
就在我驚詫不能自已時,陸承譯來了,看到屋子裏的幾個人,他隻是沉默著頷首,然後筆直地走向我,我卻在看到他的刹那,情緒突然波動:“別過來!”
陸承譯擰眉,不明所以,問道:“怎麽了安然,發生什麽事了?”
我抬起自已的右手,用食指指著他,然後指向門口的方向:“出去,請你出去!”
聲音很小,卻是不容忽視,陸承譯大步邁過來,潘傑想擋住卻被阿忠上前一步攔住,陸承譯已然來到我麵前,握住我的手,蹙眉道:“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
我看著他,實在想不通,這個男人,我獻身的男人,怎麽可能跟我父親的死有關?
可是,理智還是告訴我,我要跟他保持距離,至少要在真相查清楚之前。如果真跟他有關,父親又怎麽能安心?
這時,潘傑在一邊冷聲說道:“你自已做了什麽難道不知道?”
陸承譯咻地擰眉對上他:“我自已做了什麽不需要問任何人,更不需要你來提醒!”
他繼而轉向我,眉頭擰得更深:“到底怎麽了?”
“對不起,我暫時不想見到你。”
我抽出自已的手,他的溫度瞬間消散,我心裏像少了什麽猛得抽搐了一下,然後看向肖源:“大師兄,麻煩幫我請陸少出去。”
可他再次拉住我的手,失而複得的溫度,我讓貪戀,他的聲音略微大了一點,明顯還是壓抑著什麽:“安然,有什麽事不能跟我說的?”
是啊,就在昨晚,我們做了那麽親密的事,我還有什麽事不能跟他說的?
可是,一想到這件事,我就更加地心裏難受,再次甩開他的手,情緒也更加地激動:“出去,請你出去!”
潘傑見我情緒不穩,連忙轉過來扶著我,而肖源在看了我一眼,得到確認後,跟陸承譯說道:“陸少,還是先請回吧,安然這麽做,想必有她的道理。”
肖源是聚英武館的大師兄,也是自原來的當家人馬館長逝世後默認的新當家人,馬家村那一帶,包括我們這一帶,都對他很是敬畏。當初的馬館長跟政府交好,也為政府做了很多事,所以這個武館也連帶著一起出了名,顯少有人敢得罪,有點名氣的都要禮讓三分。
現在肖源主動開口,陸承譯沉思片刻後,最後看我一眼,跟他說道:“早就聽聞你是她的大師兄,希望你好好照顧她。”
“那是自然。”
肖源應了一聲,便送陸承譯離開。
潘傑的話還沒說完,在肖源回來後,我就讓他先回去了,雖然他依然很不放心,但我再三跟他保證,不會有事,如果有什麽事,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他。
而陸承譯走後,我的情緒也緩解了不少,肖源這才放心離開。
父親的棺木重新蓋好後,潘傑就陪著我坐在一旁,我給他倒了一杯水,他接過後卻是說道:“第一次受到這般禮遇,真是不習慣。”
我扯了扯嘴角,說道:“恕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現在已經沒人了,麻煩你告訴,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父親的死,為什麽會跟陸承譯有關?”
潘傑雖是接過了水杯,卻是一口都沒有喝,而是直接跟我說出他所知道的。
“其實早在下午的時候我就來過,那時外麵還圍了很多人,我看到有一個中年的跛子男人一直朝裏麵張望,哪怕後來陸承譯的人將他們都轟走後,他還是躲在牆邊偷看。”
跛子大叔?
潘傑繼續說道:“平常人看看熱鬧就算了,可他似乎不是,我也是一時覺得奇怪就拉著他問了幾句話,可是他死活不說。直到你去你二叔家那一鬧後,他就在那一直搖頭歎氣,最後在我的威逼下,他終於說出了實情。”
我不禁蹙眉,脫口問道:“什麽實情?”
潘傑卻不急著回答我,而是拿起水杯,慢條斯理地喝起了水,我隻有等著,然後他放下水杯,這才繼續:“你父親是從一個正在建築的樓上摔下來的。”
從樓上摔下來的?
頓時,我的心裏一疼。
我已經大致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一定是我父親在給別人家造房子的時候掉下來的。
家裏的經濟來源,一方麵是母親做衣服,縫縫補補,另一方麵就是父親給別人造房子,做苦力。
誰家要做新房了,都是通過介紹找工人,然後一天給些工錢。
“具體是怎麽摔的,為什麽跟陸承譯有關?”
我始終不相信,這件事會跟陸承譯有關。
看著直直盯著他的眼睛,潘傑眯了眯眼,說:“怎麽,你不相信?”
我直言道:“是,我不相信,因為他沒有動機。”
潘傑卻說:“一件事的發生,並產生了一些不好的後果後,不是所有人都是有動機的,但不得不說,促使這件事發生的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而陸承譯就是造成你父親死去的直接責任人。”
最後一句話,徹底激蕩了我的心,我的心髒差點從裏麵跳出來。
我幾乎是不可控製地出聲,急切地想要知道具體的事情:“到底怎麽回事?”
潘傑在盯著我許久後,終於又繼續敘述:“你父親是給馬家村的一戶人家幫忙做房子,而那戶人家,不是一般人家,正是陸承譯的姐姐家。是那個跛子說,如果不是陸承譯指名讓你父親過去做小工,他就不會出這樣的事。至於,他為什麽會從樓上摔下來,卻無人能知。”
是陸承譯指名?為什麽?
聽潘傑的意思,父親從樓上摔下來,好像不是失足,倒像是有人故意為之。
“具體的情況,你可以去問那個跛子,他是你們村上的人,你應該能找到他。”
第二天一早,大姐和二姐,包括兩個姐夫都過來了。
對於這麽突如其來的事故,她們都不能接受,哭的昏天暗地,而我卻去找了跛子大叔,要向他求證潘傑所說是否屬實。
跛子大叔見到我,許是我的麵容太過憔悴,他拉著我往屋裏走,拍著我的手說:“真是苦了你了孩子。”
我不禁落淚。
是的,從此以後,我就沒有家了,母親沒了,父親也沒了。
孤苦伶仃一個人了。
“大叔,我爸出事那天,你是不是看到過他?”
回憶當日,也不過就在一兩天前,跛子大叔吧唧了一口煙,搖著頭,沉沉地歎了一口氣,說:“那天我是碰到你爸,還跟他說了兩句話,提到你,我告訴他,你在清城那邊生活的很好,有人罩著你,工作也是不錯。”
原來在他出事的那天,父親還聽到我的名字了,這件事突然讓我感到特別欣慰,我也特別地想知道父親的態度是什麽樣的。
“那我爸都說什麽了?”
跛子大叔說:“你爸笑著跟我說,我們家三個閨女,就屬老三最懂事。”
心裏被什麽揪緊著,猛得一陣抽疼,我的眼淚如決堤般撲朔而下。
“哎。”他一聲長歎,“可惜啊,你爸死的太慘了。”
跛子大叔所說的跟潘傑基本一致,最後他又拍著我的手背,語重心長地跟我說:“孩子啊,如果你有心的話,就好好查查這件事,我覺得沒那麽簡單。就像當年,我從樓上摔下來時,第一感覺就是有人在背後做了手腳,可我人單勢弱,也就不了了之了。”
告別了跛子大叔,我整個人都恍惚起來。
回想起我跟陸承譯的種種,於我來說,雖然充滿了很多不可思議,可他對我的好我也是能感受到的,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我一步步地往家的方向走,在走到一個岔路口時,望向另一邊,那是通往陸家方向的路。
莫名地,我就走了過去。
時間不長,也就半個小時的樣子。
我還沒有進院子,阿忠就看到了我,他從裏麵迎過來:“安然小姐,你怎麽來了?”
聽著,感覺我來的有些不是時候啊。
不一會兒,大門那裏出來兩個人,郎才女貌的,正是陸承譯跟那個女人,阮湘怡,她竟然在衝著我笑,她憑什麽要衝著我笑,我又不認識她。
她的笑竟是那麽地刺眼,一直刺到我的心裏,紅了眼。
我突然覺得自已很淒涼。
父親去世,真相未果,而我喜歡的男人正攜著美女準備過年。
跛子大叔跟我說,父親從三樓摔下後,並沒有馬上死去,竟然還站了起來,隻是精神不太好,還去了村上的赤腳醫生那看了,具體什麽情況他就不知道了,想來父親真正離世,恐怕是昨天半夜。
而那個時候,我又在幹什麽?
我正跟陸承譯在酒店裏,番雲覆雨,偷嚐禁果。
而這個男人,還是父親並不同意我跟他繼續交往的男人。
頓時,悔恨之意翻江倒海,我真想殺了自已。